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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天武士的刀刃

  战场,有如地狱,宛若乐园,是生者们前往赴死的地方,也是勇士们醉卧沙场的归宿。
  第三工业区的两军战线,黑夜宛若巨人手掌垄罩天空,星星与月亮都被浓后乌云给遮盖,壕沟裡的火堆是整片原野唯一的光源,十几名海威尔星的老兵围在火堆旁,趁著政府军火力停歇的片刻小酌一杯。
  「哈哈,今天可真够呛,我们一共挡下了几波进攻?十几波?」
  「二十七波。」另一名老兵说道:「这可是我这辈子最辉煌的战绩,可以拿来跟我家那个黄脸婆炫耀囉。」
  「该死,有老婆了不起是不是?陆军真是幸福,哪像我们这些保安官,镇上的人们都讨厌我们。」开口的是名满脸鬍渣的年轻男子,虽然他的身分是保安官,但是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英姿可是完全不会输给陆军。
  「哎呀,小伙子,别开玩笑了。」老兵笑嘻嘻地说:「我以前都不知道,你们保安官居然会是这麼带种的男子汉,如果我有女儿,肯定会叫她嫁给你,只可惜我没有。」
  一名年轻小兵坐在一旁,紧张兮兮地说:「你们怎麼能这麼轻鬆啊?现在不是还在战争途中吗?敌军随时有可能会打过来啊!」
  「别那麼紧张,小鬼头。」一名老兵笑著说:「刚才东边传来爆炸的火光,我猜是我方要塞裡的燃烧禁卫军出动了,前去偷袭敌军基地,也就是说,我们成功守住第三工业区了。」
  「真的吗?」小兵半信半疑地说:「可是我看战场上的敌军还在集结啊。」
  「当然要集结。」另一名老兵说:「越是陷入劣势,越要维持好行军的秩序,若是此时敌军自乱阵脚,贸然撤退,那麼我们就可以趁机进攻,追杀他们残餘的队伍,这样他们不但逃不掉,还会在这裡全军覆没。」
  「喔,原来如此。」小兵点点头,终於放下心中的不安。
  眾人一面聊天,一面畅饮,一整天都处在生死相交的崩溃边缘,如今压力终於得到释放,就连廉价的啤酒喝起来也特别甘美。
  忽然之间,一名老兵握起步枪,戴上红外线望远镜,将上半身移出壕沟外,谨慎地盯著政府军阵线的方向。他这突然的举动,令其他人也不禁紧张了起来。
  「怎麼了?」一名保安官问道。
  「太安静了。」那名老兵说:「如果敌人真的在準备撤退,应该会有动静才对,到刚刚都还有声响的,怎麼忽然沉默了呢?」
  「因為我把他们都杀光了啊。」一道轻柔优美的女生忽然响起,眾士兵连忙转过头来,只见一名身穿蓝袍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妳……妳是谁?」
  「快表明身分!否则我们就要开枪了!」
  「等一下,那身制服,妳该不会是天……天武士?」
  「善天使」汉娜不理会眾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刚从基地跑来前线,一时太过兴奋,随手就杀了五个士兵,想不到那居然是我方的同伴,这下可麻烦了,回去肯定又要写报告,所以我乾脆把他们杀的一乾二净,这样就没有目击者啦,可以把责任通通推到你们头上。」
  「妳这个疯子!」眾士兵二话不说,举起步枪便朝「善天使」汉娜开火,「善天使」汉娜右手持剑用力一挥,刮起一道凌厉旋风,将实弹通通捲离轨道,而能量集束而成的雷射弹,则瞬间烟消云散。
  「真是可爱啊,你们以為这种东西能够伤的了我?」善天使笑著说。
  「别退缩,继续开枪!」
  「我就不信我们这麼多人,没办法打倒一个天武士!」
  「后面的,快过来啊,这裡有高级的猎物!」
  「没见识过天武士的实力,因為无知而不懂的恐惧吗?」善天使笑嘻嘻地说:「很好很好,你们比政府的士兵们有趣多了,他们可是一瞬间就放弃生存希望了呢。」
  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变的狰狞,声音冰冷阴沉地说:「奋力抵抗吧,蚂蚁们,千万不要辜负我的期待啊。」
  海威尔星,第一行政区,地下指挥中心。
  「报告,第三工业区传来消息,战场出现天武士的行踪!」一名传令官迫切地说道。
  「终於来了吗?」参谋总长伊恩.帕维斯表情严肃,沉重地说:「那麼,第三工业区看来要被政府佔领了。」
  「不……」传令官犹豫地说:「他们回报的战况很奇怪,政府军好像已经全军覆没了,但是由於天武士出现的关係,他们只能死守军事要塞,无法出兵收復城镇与矿坑。」
  「咦?所以是政府军被击败后,天武士才现身囉?」伊恩.帕维斯双臂环胸,歪著头说道:「奇怪了,為什麼要这样安排?就战略上来说一点道理也没有啊,政府到底在策划些什麼。」
  就算伊恩.帕维斯想破了头也猜不到事情的真相,由於「善天使」个性乖戾的关係,非得要等到政府军死伤惨重才想出手,甚至还主动杀光剩下的友军,这跟战术谋略的安排一点关係也没有。
  「不过死守不出是正确的选择。」伊恩.帕维斯终於放弃思考,说道:「如果连军事要塞都被攻陷,那麼整个工业区的战略佈署就会被打乱,连派援军过去都有危险。」
  「参谋总长,我先把这个情报通知布雷德摩尔陛下……」传令官伸手就要去拿桌上的通讯器。
  「不,等等。」伊恩.帕维斯连忙阻止,并说道:「现在陛下已经完全沉浸在战争之中了,千万不要贸然打扰他。」
  这时另一名传令官转过身来,脸色因恐惧而变的惨白,他放下接收情报的耳机,说道:「参谋总长,大事不妙了!」
  第一行政区,地表,海威尔防卫军临时基地。
  「敌军发动今天的第四十一次攻击……也就是第二十八次夜袭,但是又被击退了。」山姆对洛克曼说:「难怪布莱德摩尔先生自心满满,完全不担心会战败,政府军根本无法破坏海威尔星的防御。」
  豪格在一旁讚嘆地说:「敌军派飞船过来,就会被防空砲塔和奈奥斯加先生的海盗船击沉。他们出动陆军步兵,就会被我军城墙上的守军和『钢铁战神』拉文击退。如果他们出动了远距离攻城兵器,布雷德摩尔便会打开城门,亲自率领军队冲出去破坏兵器。」
  他转过头来,振奋地说:「这样简直天下无敌了啊,无论敌人用什麼样的方式进攻,都会被阻挡下来,敌军死伤惨重,而我军几乎毫髮无伤。都打成这个样子了,政府怎麼还不撤军啊?」
  「嗯,我也觉得很奇怪。」洛克曼说:「守城容易攻城难,依照双方兵力来推算,今天战况会变成这样完全是预料中的事,所以政府军不可能没有策略,但就我目前看来,他们只是一味地把士兵推到前线来送死罢了。」
  亚洛达摸摸下巴,说道:「该不会是想要消耗我们的体力,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一口气派出天武士来解决我们吧?第三纪元8109年的天蝎五号行星侵略战,政府就是使用这样的战术。」
  洛克曼说:「我也是这样猜想的,所以才一直待在这边按兵不动,但是若说要消耗体力,敌军派出的兵力数量却又太少了。」
  他嘆了口气,望向敌船垄罩的遥远高空,喃喃说道:「这次指挥天武士的人究竟是谁?我居然无法看穿他的诡计。」
  这时,眾人身旁的通讯器响起,参谋总长伊恩.帕维斯的脸庞头影在萤幕上,表情看起来十分惊恐,他急切地说:「陛下在那边吗?」
  「他率军出城冲杀去了。」狙利笑著说:「你怎麼每次打过来,你家老大刚好都不在啊?」
  洛克曼看出伊恩.帕维斯脸上的紧张,立刻严肃地问道:「发生什麼事了吗?」
  伊恩.帕维斯停顿了几秒,如此严重的事态,必须立刻报告给陛下知道才对,但是既然他不在,先通知这位「夜鸦」史考特应该没问题吧?虽然他是身分不明的外人,但是在战前大量地帮助我方改善防御佈署,应该可以信任吧?
  最后,他下定决心,说道:「第三、四、七工业区,第七、十八、十九市镇,第五、六、七行政区,都遭到天武士的攻击!」
  「你说什麼?」眾人惊慌失措。
  「这九个地方,其中已经有七个被政府攻佔了,目前战况对我方相当不利。」伊恩.帕维斯双眉深锁,苦恼地说:「先前经心佈署的防御,都是在敌方只有正规陆军的前提下规画的,如今遇到天武士助阵,我们根本难以抵抗啊。」
  「九个天武士……」洛克曼双手扶住桌子,脸色看起来既愤怒又气恼:「也就是说,这裡只派了一名天武士而已吗?我原本预测他们会主力进攻第一行政区,所以才把许多精锐战士流在这边,想不到……他们居然直接放弃攻打这裡,将天武士散佈到战场的其他地方。」
  「这样极端的战术……这样极端的战术……那麼说来,这次负责指挥天武士的人是你吧,『魁儡师』费理欧.奉献者。」洛克曼的表情逐渐变的冷静,神色刚毅地说道:「很好,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