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军又有一架星际航母被打下来了。
时间回溯到五分鐘前,布雷德摩尔第三次跳到半空中,斩下十几艘飞船并落回地面后,蛇咬海盗团的团长亚歷山大.奈奥斯加愤恨地说道:「开什麼玩笑,怎麼能让你们每个出尽风头,我却待在基地裡,什麼事都不做!」
他气急败坏地离开掩蔽物,朝著飞船停泊广场走去,并歇斯底里地像对讲机大声咆哮:「一号飞船的混帐们,给我作好升空的準备,我要回船上指挥作战了!」
妮优用訕笑的语气说道:「看光头王这副白痴样子,是能够做出什麼像样的指挥吗?」
那个时候,其他人也和妮优有著同样的想法,想不到一号飞船升空后,原本横冲直撞的蛇咬海盗团飞船们,立刻编列出整齐且繁琐复杂的队形,朝著敌军袭捲而去,海盗船之间相互支援掩护,一次攻击就夹杂著十几个假动作,令敌人眼花撩乱,光是要搞清楚发生什麼事就已经相当吃力,更别说御敌反击了。
短短的五分鐘过后,政府空军损伤惨重,至少超过两百架飞船被击毁,甚至还赔掉一台身為进攻主力的星际航母。
「好……好厉害……」亚洛达诧异地说:「光头王的领兵方式,非常符合正统的兵法佈阵,但是其中却又参杂许多我在书上从没看过的战术,他到底是从哪裡学来如此精妙的技巧?」
拉文.哈尔佛说:「我想,他应该是在当海盗的岁月裡,透过实战累积起来的经验吧。不同於我们奇德斯海盗团,每艘海盗船都拥有强大武力,能够各自独立作战;蛇咬海盗团的飞船火力平庸,而且船员素质参差不齐,因此才需要经常使用飞行队伍来联手作战,久而久之,自然就洗鍊出这种高超的指挥能力了。」
洛克曼说道:「山姆,你一定要找机会向奈奥斯加学习,该如何领导空军作战,因為他在这方面的技巧,甚至比我所学过的还要高超。」
「是,我知道。」山姆说。
击沉星际航母后,奈奥斯加没有立刻登陆,而是率领著手下的飞船,留在空中继续执行游击战,不断地对敌军施加压力。在拉文、布雷德摩尔、以及奈奥斯加这三人的影响之下,政府军的攻势开始疲弱,不再像一开始那般凌厉,空中的战况似乎来到势均力敌的局面。
「感觉……政府军也不过如此啊。」狙利说道:「搞不好我们能在空战阶段就大获全胜,把他们赶离这颗星球。」
「基本上,这是不可能的。」布雷德摩尔坐在弹药箱上,舒缓因為连续冲上云霄三次而疲惫的身躯,他说:「虽然说,為了应付政府的空军,我花费了大量的资金来建设防空砲塔与飞船,但是规模和质量终究远远比不上政府的船舰,毕竟对方可是拥有数百颗星球的税收。」
豪格问道:「但是,你不是说过,你有自信能挡下政府的攻击吗?」
布雷德摩尔露出一抹微笑,说道:「因為,如果只论陆军的素质,那麼海威尔星就远远胜过星际联邦政府了。现阶段的空战,只是尽可能的消减敌军数量,并推测敌军可能会使用的战术,到了第三个阶段的陆地战,那才是真正反败為胜的时刻。」
妮优问:「你们怎麼一直说第几阶段会遭遇哪种战争啊?好像在排时间表一样,这是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吗?双方都会照著这种行程来战斗吗?」
「妮优啊,你是不是从没读过任何一本兵法书啊?」亚洛达摇摇头,一副这个笨蛋怎麼又再问蠢问题的表情,接著说道:「第三纪元2017年,索贡星铁血军校的校长写下『战略概论』这本兵法经典,裡头将行星攻略战分為四个阶段:防护罩破坏战、空战、陆地战、以及收尾战。他用棋局来比喻这些阶段,防护罩破坏战是『开局』,没有什麼特殊技巧,就是双方猛烈互炸就对了,进攻方必须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防护罩,而防守方则是尽可能的破坏掉敌军船舰。」
「到了第二阶段的空战,就会出现许多变化了,攻击方有许多不同的战术可以应用,像是开阵推线压进、一船绕点突袭、多线强行突破……等等,而防守方就要根据战况,採取不同的防御措施,并且藉机争取情报,由敌军在空战阶段採取的进攻模式,来推测陆地战时可能会遭遇到的战术,甚至还能主动示出弱点,将敌军引诱到陷阱裡,或是对守方有利的登陆点上。这阶段被喻為棋局的『初盘』,是双方互相试探、佈下阵型的时候。」
妮优皱起眉头,说:「怎麼这麼复杂?真是讨厌,可不可以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来听听?」
山姆说:「海威尔星放空北半球的空防,将敌军骗进『空间扭曲砲』的范围内,这就是最经典的陷阱诱导。」
听见他们讨论的如此热络,布雷德摩尔也忍不住想参与讨论,他说:「现在政府军使用最传统的开阵推线压进,大量轻型飞船掩护,按照常理来推断,他们在陆地战的阶段应该也是传统打法,不会出什麼奇招。」
山姆说:「不过对方也可能是故意让我们这麼想,结果陆地战来个『多点合兵』之类的特殊战术,如果用传统应对去防守的话,可是会被打爆的喔。」
布雷德摩尔说:「你的想法也有道理,但是在兵力充足的前提下,实在没必要冒风险来使用特殊战术,如果我方……」
两人热切的讨论了起来,洛克曼和狙利也加入其中,彷彿忘记天上还有一堆飞船打来打去,此处的掩蔽物随时都有被波及的危险。
妮优根本听不懂这些术语,完全无法参与对话,只好转过头来,向亚洛达说:「那……第三阶段的陆地战呢?」
亚洛达说:「陆地战被譬喻成棋局的『中盘』,就是双方都已经佈阵完毕,正式开始互相廝杀,这阶段的变化更多,战术更繁复,大概要看完一本五百多页的教科书才有初步的了解,而陆地战的结果,也决定了接下来的收尾战的走向,究竟是要转打持久战呢?还是要加速击败对手?或著乾脆投降认输算了。判断收尾战该如何变化,是最考验指挥官智慧的难题。」
妮优皱起眉头,问道:「不过你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开战后双方真的都会照这个流程来打吗?」
「当然不是。」这次回答的是毫格,他说:「就拿我爸隶属的帕拉罗斯狩猎队為例,他们好几次都在打破防护罩后,直接空投精锐部队到地表上,跳过第二阶段的空战,扰乱敌人的节奏,杀的对方措手不及。」
亚洛达接著说:「防守方也有类似的例子,呃……好像是盘龙星吧,那时他们被星际联邦政府的军对围攻,结果炎黄国的『斗神』项荒搭乘小型运输艇,直接冲进政府军的指挥舰内,杀光上头的部队,并摘下指挥官的人头,迫使政府军必须立刻撤军,连防护罩都来不及打破。」
「这些特殊战术感觉很厉害啊,為什麼这次的战役不使用?」妮优又问。
毫格说道:「特殊战术虽然威力无穷,但也代表著要承担较多的风险,若是执行失败,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续战况。传统战术可是经歷了数千年演变而来,稳定度当然不是特殊战术能够比拟的。」
妮优摇摇头,说道:「真是麻烦死了,好险我不是指挥官,不用担心这些狗屁倒灶的鸟事情。」
第二十四章:战略概论 加入书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