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琼?”袁绍诧异一声,“他不是正被刘备围着吗?怎么会来我这?”
“属下不知。”
袁绍本是故作沉吟以卖弄他的智商,可小兵却不识时务的回答了他,这让他火也不是不火也不是。
“本刺史没问你,下去吧。”
“是,可是罗琼怎么办?”
“你先下去。”
袁绍沉吟了一会后让士兵下去,他转头看着屏风说道:“先生,你以为我是该见他还是不见?”
原本对袁绍有问必答的屏风谋士在听到罗琼到来后似乎陷入了沉思,在袁绍再三追问下他才如梦初醒的说道:“见吧,不管他来干嘛先听听他说些什么。”
“好,就依先生。”
袁绍得到那个谋士的同意后宣人让罗琼进来,罗琼本就是从邺城西门杀出来的,途径上党虽然换了件衣服,身上的血啧没有了,但他一路赶到代郡袁绍阵营是马不停蹄,如今他是一脸的风尘仆仆。
“哎呀,罗刺史大驾光临,我袁绍真是荣幸啊。”
袁绍起身迎接罗琼,罗琼看着袁绍那一脸假模假样的神色,心生厌恶,不过他此来是忽悠袁绍和他结盟的,不由得也只能笑脸相对。
“不敢不敢,自虎牢关外一别快两年了,我罗琼可是想死了本初大哥你啊。”
罗琼一边说一边鸡皮疙瘩掉一地,袁绍字本初,古人以唤字为亲切,所以罗琼张嘴便本初本初的叫。
“是啊是啊,我对竖龙你也甚是想念啊,只是为兄这两年一事无成,而贤弟你却一身的功业,进邺城灭乌桓,就连那天下共贼董卓都死在了贤弟的手下,贤弟真天下贤臣啊。”
袁绍虽然无能,但是招揽人才,奉承别人倒也有一手,他不怎么说罗琼还真没仔细数过自己的功绩,不过袁绍夸他,他也得回礼不是,“哪里哪里,本初大哥这两年招揽的雄兵五万,在冀州那是威望冲天啊,想来不日这大将军之位非本初大哥不可。”
罗琼提起大将军,袁绍眼睛一亮,天下谁都知道现在汉帝在罗琼的手里,而要封谁当大将军那不过是罗琼一句话的事情,虽然职位是虚的,但是袁绍这人就好虚名,罗琼此说正好投其所好。
“不敢不敢,我袁本初只愿以己之力振兴大汉,至于大将军之位嘛,那是天子的事,天若予我,我也便当之,天若不予我,我亦无憾。”
袁绍说得那是正气凌然,罗琼心道给你一点颜色你还开起染房了,说起来的话就像在册封大将军的仪式上似的,不敢罗琼鄙视袁绍归鄙视,话他还是不能说出来的,在一阵寒暄之后,袁绍大宴罗琼,罗琼也欣然接受,他马不停蹄的赶到这,的确也没好好吃顿饭。
酒宴上,罗琼和袁绍以及他帐下的几个谋士酒至半酣,袁绍开情况差不多便入了主题,“竖龙贤弟,我听说刘备那大耳贼此时正在攻伐贤弟,贤弟怎么有闲心到为兄这来?”
罗琼看袁绍自己入了正题免了他的开口难,便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只是此时袁绍屏风后面却传来了一阵叹息,罗琼耳朵尖,一下子便听到了,他心中暗暗打鼓究竟是什么人躲在袁绍的后面,历史上袁绍的几个谋士田丰,郭图,许攸此时都在酒宴上,而且那声叹息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了他对袁绍的失望。
“此人是谁?”罗琼心里暗暗思忖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既然想不出,他索性也不去考虑这个问题,当下最重要的便是和袁绍结盟,忽悠他去攻打平原解自己的邺城之围,于是他装出一张恭贺的笑脸对袁绍道:“本初大哥,我来是恭喜你的。”
“哦?何喜之有?”
“天子现在居我邺城,他时常对我说起本初大哥的功绩,可惜之前他身在董卓囚牢没办法,现在董卓已死,天子这是特命我来传旨,封你为冀州牧的。”
罗琼说着说着便站了起来,“袁绍听封,朕感袁绍功绩卓著,先特提升袁绍为冀州牧。”
罗琼说得有模有样,袁绍一听,虚荣心顿起,即使明知道是假,也匆忙跑下主座对着罗琼拜了几拜叩谢皇恩。
郭图和许攸本是阿谀奉承之辈,袁绍既然欣喜,他们自然免不了一番奉承,这下好,假戏却越演越真,座上只有田丰对此嗤之以鼻,看着袁绍的作为,田丰连连叹气。
罗琼心里一边笑袁绍白拜了自己,一边留意着田丰,他用慧眼一看,“田丰,武力20,统率25,智力95,政治80,技能——无。”
好一个聪明人啊,可惜却投了袁绍,白白浪费了才华。罗琼心里暗暗惋惜,同时也兴起了拐走田丰的念头,不过当下,他的当务之急还是忽悠袁绍,他嘴上连连让袁绍起来,心里却叫着:“孙子,起来吧,爷爷不用你拜了。”
袁绍起来后看着罗琼直瞪眼,他的意思这是在讨要敕书了,有了敕书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州牧,不过罗琼哪有敕书,他根本就是信口胡说的,于是他谎称这是天子的口头诏书,至于敕书,得等罗琼回去后再派人送来。
“这是为何?贤弟既然来了为何不带着敕书一起来?”
袁绍似乎入了瓮了,猛盯着敕书不放,罗琼无奈一笑:“本初大哥有所不知啊,刘备那大耳贼如今将我邺城围得水泄不通,我这次过来也是费了不少劲啊,哪敢带着敕书出来,那刘备的平原也在冀州,他万一抢了敕书自称冀州牧,那本初兄该当如何?”
罗琼这么一通忽悠倒把袁绍忽悠住了,袁绍随未完全中计,但心中难免有了根刺,不是罗琼说的怕敕书被刘备抢去,而是刘备也在冀州这句话让他如芒刺在背。
的确袁绍虽为冀州刺史,但所属的平原却不归他管,刘备更是对他明服暗违,如今刘备没有他的命令擅自攻打邺城,同样说不定哪天刘备也可能突然攻击他的南皮。
“可恨这大耳贼,贤弟,他日若有空闲,为兄定帮助贤弟剿了那刘备。”
袁绍一边拍桌子一边骂着刘备,罗琼一喜,机会来了,他赶忙对袁绍说道:“本初大哥,不用来日,要灭刘备,此时最佳,那刘备总共就两万余人,全部在小弟的地界上,此时平原空虚异常,大哥只需一万铁骑,便可踏平平原,没了平原,刘备不攻自灭。”
“哦,贤弟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
罗琼说的真真的,事实的确也如此,袁绍似乎有些意动了,罗琼趁机加码说道:“本初大哥,天子说了,刘备不顾天子在邺城毅然攻打实属叛逆,谁人若能灭了此贼,便封那人为大将军!”
一个冀州牧已经让袁绍对着罗琼拜了几拜了,再来个大将军袁绍肯定抵挡不了诱惑,如果说这汉末有谁能抵挡官职的诱惑,也只有曹操和罗琼本人了,因为他们知道,官职不过是虚的,只有手底下的兵,手底下的钱和粮才是王道。
所以,袁绍犹豫了,此时,袁绍屏风后面传来了几声干咳声,罗琼眉头紧皱,他可不希望关键时刻被人碍了事,于是他催促道:“本初大哥,我可是因为和你比较投缘才先来告诉你的,当然了,灭了刘备我不是没有好处,我的邺城之围就解了,可你想过没有,我本来是可以去曹操那的,曹操的陈留离我邺城更近,我想如果我告诉他有这等好事,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出兵灭刘备。”
曹操和袁绍自小认识,也可以说是发小了,可他们两人却互相看不起,袁绍一听罗琼要将此事告诉曹操,他当下急了,“贤弟且慢,为兄与贤弟感情深如浩瀚,贤弟有难,为兄哪有不救之理啊,再说天子在邺城,为兄岂能让天子受难,贤弟自管安心住下,为兄明日便带兵讨那大耳贼。”
罗琼走后,袁绍细细一回味罗琼的话,又犹豫了起来,他对着屏风后的人问道:“先生,那罗琼所说也不无道理,我看,我们可以出兵,既可以得平原,又可彻底扫清冀州的异势力,而且,还有大将军之职,只要我袁绍当了大将军,何愁贤人猛士不来相投,何愁天下兵马不来相入。”
“哎!”屏风后的人微微一叹后说道:“主公,你只看到了利,可你看到了弊吗?我们出兵平原,那代郡怎么办?白送给公孙瓒?何况大将军不过是个虚职,汉帝现在连自己吃饭都是问题,他给你个大将军你觉得天下人会当真吗?”
袁绍听了屏风后的谋士一说,想想也对,不过他只赞同代郡送给公孙瓒不妥,至于大将军,他依旧垂涎三尺。
“主公,要不这样,主公再等三个月,等公孙瓒败北后我们取了代郡再南下,到时候我们代郡平原皆可入手。”
屏风后的谋士又出一计,袁绍却听不进去,“三个月后恐怕邺城已破,刘备回师平原我们再取平原岂不是白耗士卒?再说罗琼弃曹操而联盟我袁本初,那是看得起我,我岂能看着他城破?”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是次日清晨,在袁绍阵营里休息了一天的罗琼精神奕奕,他好久没有好好睡上一晚了,身上的疲态也消散一空,他再次来到袁绍的营帐,此时袁绍已经起来。
“本初大哥,你考虑的怎么样?”
“贤弟啊,不是大哥不帮你,也不是大哥不臣,而实在是大哥的四万军队都被牵制在了代郡,南皮的一万守军又无法离开,大哥是无兵可用了。”
罗琼听袁绍口气,似乎是舍不得代郡归了公孙瓒,于是他爽朗一笑:“本初大哥,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那公孙瓒城里只有25000人,而且被本初大哥的雄狮是打得疲惫不堪,粮饷又欠缺,他如何敢出城?大哥只需从代郡外围这四万人中抽一万人便可取平原,而公孙瓒那两万五残兵根本不敢出城应对大哥的三万雄狮,如此一来,大哥只要对公孙瓒围而不打,公孙瓒粮饷一告罄,必定投降,同时,大哥你抽掉的一万人也可得平原,到时候刘备必定会回师平原,而我邺城之危一解,我那邺城儿郎便出城和大哥在平原的雄狮一起共歼刘备,刘备焉能不败?”
“对,对对,贤弟分析的是,愚兄糊涂了,我本以为我那军师是当世奇才,没想到贤弟也不遑多让啊。”
袁绍听了罗琼的建议果断的抽掉了一万人由他的上将颜良带领浩浩荡荡的开向了平原,罗琼一听袁绍说他的军师,好奇心倒是起来了,“军师?可是田丰先生?”
袁绍一听,嘘声摇头,他心里根本就看不上田丰这个老头,“不是,是我屏风后之人,贤弟也不是外人,军师,来见见我的贤弟。”
袁绍先后对屏风喊了好几遍,可却无人应声,罗琼走近屏风一看,却是空无一人,只是屏风后的余香倒使得他惊诧莫名,“是她?是她嘛?”
“大哥,你的军师叫什么名字?”
原本还是谈笑风生说北方局势的罗琼一到了屏风后面,就像疯了一般急急追问袁绍他军师的名字,可袁绍却摇头苦笑:“贤弟不知,我的军师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她只说她自己叫无名,不说她了,想必她是有事走了吧,她在我的阵营里一贯行动自由的,贤弟,来,我们还是谈谈如何回师攻打刘备。”
闻香识女人,罗琼自从问道了那股熟悉的香味,他再也无心和袁绍谈什么攻击刘备的事了,在敷衍了刘备几句之后罗琼找遍了袁绍阵营也没找到他心中的人,往事一幕幕,前尘不堪回首,罗琼一边告诉自己不可能,一边又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在寻找几日无果之后罗琼放弃了,他的当务之急是赶回邺城,邺城有着几万士兵和几十万百姓,现在都掌握在他的手里,他不能因为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幻想而放任他们不管。
时光匆匆,当罗琼赶回邺城时,刘备军已经退了,他们果然回师去打平原救老巢去了,然而罗琼真的会派兵去和袁绍一同打刘备吗?不是不想而是现在不想,他志在代郡。
[正文 第三十八章 虚幻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