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巧珠突然站了起来,赵素婉本能地想把赵巧珠拉下来,但是赵巧珠以前所未有的架势站在那里,谁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
“爹爹,你不能这样说三妹的,你没有见过李林贵,我可见过李林贵,知道他的情况,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应该同意,不能用那些家规去反对三妹的选择。”赵巧珠的话掷地有声,让赵老爷有些意外,所有人都在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光打量着赵巧珠。
赵素媚更加不敢相信了,以前一直和她站在对立面的大小姐会在关键的时刻帮她说话的,她心里涌进了一股暖流。
“赵巧珠,你想做什么?现在我是在和赵素媚说着她的事情,和你无关,你给我坐下来。”赵老爷严厉地呵斥道,他最不想用这样的方式去对赵巧珠的。
没有想到赵巧珠的态度很强硬,她仰起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不,爹爹,这一次你一定要答应三妹,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你就答应她吧!”
赵老爷惊得话也快说不出来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赵巧珠大门不迈,二门不进的深闺小姐,她怎么会知道赵素媚看上的男人是怎么样的?难道她也出去了?
赵巧珠也看出来了爹爹对她的怀疑,她只好如实道来:“爹爹,我向来是在你的面前扮演着乖乖女的形象,但是我想告诉你,在三姐妹当中,我是活得最为平庸的。我对外面的世界是一无所知的,一直以来都是在你的保护下长大的。要是没有你,也不会有我赵巧珠的今天。现在我也想明白了,虽然很快我就会嫁给费公子,可是你们有没有知道,我活得不如两个妹妹,她们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她们的生存能力比我强。三妹看上的人叫李林贵,也是费公子最好的朋友,他和费公子一样也曾经是读书人,只是他后来经商了,我见过他两次,给我的感觉他这个人挺有才华的,爹爹,你不要一听说是一个开店铺的小商贩,你就嫌弃人家的出身,他不是大官,可是他比很多人都要有才华的。”
所有人都听呆了,没有想到李林贵在赵巧珠的眼里这么有品的,赵素媚向赵巧珠投以感激的眼光,于是,她也搭腔了,道:“爹爹,大小姐说的是事实,我是被他在路上救回来了,我和他之间是清白的,我没有上当受骗,要不是他救我,还找人把我救活了,我也不会有机会站在你的跟前,我出走这一件事情,让你很难过,以前的我太任性了,现在我知道错了,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归宿,爹爹,你就答应了我吧!我也不想再像以前一样,我没有任何的选择余地,我也不想和姐妹们再争什么了,我现在我特别珍惜和她们之间的姐妹情。”
赵老爷的神情开始发生了变化,这些话是他从来不曾听说过的,没有想到,他努力扮演的好父亲的角色也有不周到的地方,他有些难堪,因为他从来不曾知道他的女儿们需要什么,现在她们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让他心里有些落寞。
赵巧珠看到爹爹还是不肯表态,她突然道出了一句话,更如重量炸药把所有人都炸飞了。
“爹爹,娘,你们不是把我定为嫁给了费公子吗?要是你们不同意三妹的婚事,我就不同意和费公子成亲了。”说完,她气呼呼地坐下来了,看样子她是玩真的。
赵夫人吓了一跳,这一件事情早就定下来了的,要是大小姐反悔的话,之前他们所做的事情岂不是白忙活了吗?这可使不得的。
“大小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这是两码事。”赵夫人急切地说道。
赵老爷现在是听明白了,除了大小姐的婚事他是能把握的,其他人的事情都由不得来决定了,这让他如何是好呢?
“赵巧珠,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呢?你不是在威胁我吗?有你这样做女儿的吗?亏我这么疼你。”赵老爷心里很受伤了。
赵巧珠的眼泪也出来了,她看了一眼赵素婉和赵素媚,她动情地说道:“爹爹,就算是女儿不孝了,我不能这么自私的,为什么我总是得到最好的人和东西的,而妹妹们呢?为什么不能按照她们的意愿去做事呢?她们分明是可以得到幸福的,但是就是害怕你的反对,她们有事也不敢和你直接说,你是大家长,我们所有人都应该听你的指挥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们需要什么?你能正确地替我们判断出来吗?”赵巧珠的话说到了其他人的心里去了。
赵夫人更是哭得一塌糊涂,她的婚姻就是包办婚姻的,她和夫君之间表面上看来是很美满的,但是她觉得一点也不快乐,自从他们生了三个孩子之后,他们再分居了,她见到夫君的时间也不多,她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婚姻?
只是她没有这个胆量把心里的苦说出来,现在听到大小姐这样说了,赵夫人心里的苦水也涌出来了,她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第一次用最有力的声音去反对赵老爷:“老爷,你就让她们做主一回吧!你总不能看到她们不幸福吧?”
赵老爷突然有一种背叛亲离的感觉,为了他们,他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她们都说自己过得不幸福呢?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他做错了?
“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赵老爷吼了起来。
大伙都不敢再出声了,赵素媚看到娘和大小姐都帮她说话了,为什么二姐一句话也不说呢?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其实赵素婉一直在思考着一件事情,她也不急于发表意见。
“爹爹,这么说,你就是不愿意我嫁给李林贵了?”赵素媚有些沮丧了,这可是她最怕的事情了,她最后的一招就是再一次离家出走了,难道真的要实行这样的计划吗?
有时候,她还真的怀疑了,她到底是不是爹爹的亲生女儿了?为什么他对自己的事情就这么苛刻呢?她越想越生气,就打算做最后的挣扎了。
这时,赵素婉站了起来,她用一种很沉稳的声调说道:“爹爹,你不能反对三妹的婚事。”
赵老爷看了一眼一直保持着沉默的二女儿,刚才就差她没有发表意见了,难道她也会像大小姐一样用威胁的手段去迫他同意吗?他是不会吃这一招的。
赵素婉扫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她很平静地说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小姐到了出阁的年龄了,我们也合适了,但是爹爹,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把我们嫁给怎么样的人家呢?天底下只有一个费一帆,你之前用尽了办法让我们为一个费公子去闹矛盾,你只是想看一看我们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也看到了,大小姐为了费公子费尽了心思,因为她喜欢费公子,我和三妹也参与了,三妹为了出人头地,她给你表现出来了很不好的一面。我退出了,因为我早就接触过了费公子,他不是我想要的款。容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爹爹,你现在就是用着疼爱我们的名号去绑架我们的幸福,我们只是你手上的一枚棋子。”
所有人的嘴巴都惊得张得大大的,谁也不知道赵素婉到底想说什么?难道她知道了什么秘密吗?赵老爷听到这里,他有些心虚了。
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原来那么有力度了,他反问赵素婉:“你到底想说什么?”
赵素婉开始冷笑道:“爹爹,你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你自己心里很清楚的。你要我们按照你的意愿去生活,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一个女儿嫁给费府?原因也只有你心里最清楚的吧?你能公开谈一谈你的想法吗?”
“你……”赵老爷一阵咳嗽,他瘫软在椅子上,他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有把柄抓在二女儿的手里的,她到底知道了什么?赵夫人听二女儿这么一说,她心里也慌了,她也开始细细地回想了一下她和赵老爷这二十多年来的往事,她也觉得有很多的事情是让她觉得不可思议的,现在听赵素婉这么一说,她觉得似乎找到了答案了。
于是,赵夫人一下子想明白了,杜鹃花?
她突然站了起来,向门外冲去,所有人都不知道她想做什么,这时,赵夫人已经捧回来了一盆杜鹃花的花盘,赵老爷一看,马上呵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快把花放下,这是你不能动的。”
赵夫人脸上挂满了冷笑,她生气地把花盘一摔,花盘顿时摔破了,杜鹃花散了一地,赵老爷马上就晕过去了,赵夫人仰天大笑了起来,她用脚用力地踩着地上的碎花,嘴里念念有词:“不让我碰,我就要毁了它,把花当成宝的,连我也不瞧一眼,天天伺候这些花,不是有病,是什么?是花又不是人。”
赵素婉也听到娘反复说到杜鹃这二字,她也想起来了,她打听回来的那一个人的小名好像就叫杜鹃,难道就是爹爹心里的痛处了?
要是能把这一件事情揪出来,赵素婉就找到了去摆平爹爹的办法了。
“快。来人,扶老爷回去休息,他晕过去了。”赵素婉很冷静地指挥道。赵巧珠和赵素媚看到眼前的情景,有些不知所措,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第46章不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