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将手上的菜肴放下后注意到了圣棠他们的眼神,吓得娇躯一震,惧怕的想要马上转身离去,但就在她刚转身过去时,与圣棠他们同坐的金髮少女终於有了动作!
「等等。」少女终於开口讲话了,但是她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怎麼友善:「你们做的这是什麼菜?食材劣质、处理不当,菜色不佳、拼盘低劣,气味不好、味道杂陈…这样的菜也敢端上桌卖吗?」
「我…我不知道…」被少女连番进逼的女孩手足无措,被急的快要哭出来似的眨著汪汪泪眼:「我只是服务生不是厨师…」
「听闻卡那西镇的风景美、气氛佳,结果今天才刚到就想离开了,了无生气的城镇、怪异的人口年龄再加上低劣的食物,这样也能成為名胜?害得本小姐浪费时间、金钱、精力与机会来特地来访。」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那名紫髮的女孩真的哭出来了,不过她似乎…惊慌失措到自己都不晓得為甚麼而道歉了……
旅馆裡的其餘团员们被这两名女孩所引起的骚动吸引,纷纷转头望向圣棠这边的动静…随后纷纷转头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看著少女咄咄逼人的样子,以及女孩惊慌道歉的模样,朧的慈悲心肠被勾起来了!
「虽然不晓得妳是谁又是来自哪裡…但妳能不能请妳别这麼不分青红皂白吗?」朧站起身来,试图以和蔼的语气婉劝对方。
「既然是服务生,那麼服务不周的问题一定得指出来才能让店家改进啊,光明教会的祭司。」金髮少女转头对试图婉劝的朧反驳道,语气虽然好了一些,但还算是恶劣的范畴。
「或许不关我们的事情…但我们知道為甚麼镇上会变成这样的原因,会这样并不是这位服务生或厨师甚至是旅馆老闆的问题,请不要如此刁难她。」在对方反驳完后,圣棠伸手将朧拉下,同时出话回应。
「这…」看到圣棠出面制止后,那名金髮的少女顿时吱唔了起来:「你们若喜欢吃这种食物就随便你们吧!」她搪塞完后,立马吐出了自己的威势,随后起身离去……
目送金髮少女离去后,眾人才把各自的注意摆回他们要做的事情上。
而被刁难的那名女服务生,正慌张地四处张望著,似乎不晓得现在的状况是什麼,或是她已经手足无措的连自己要做什麼都忘了。
「不用害怕,已经没有事情了。」朧走上前去,伸手抚摸著女孩的额头:「受惊吓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呢?」甚至还帮忙整理衣物、擦拭汗水。
「圣棠,她一直都是这麼热心助人的吗?」里昂看到朧的关心后,向圣棠皱起眉头。
「我想…这次是特例吧?」圣棠望著朧与紫髮女孩的互动,轻嘆了口气。
「妳们…不是要…?」女孩错愕的望著朧的笑脸,满脸的疑惑与不安,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她吞进嘴裡。
「嗯?」朧因為不明白女孩的话,因此发出了疑惑。
「不!没甚麼…」女孩看朧满脸疑惑的表情,随后改口,似乎想隐瞒甚麼似的,摇头说:「谢谢妳们帮我解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语毕,匆匆忙忙的小跑步离开了……
圣棠看著面露哀怨的朧走回到位置上坐下,或多或少都猜到了朧的打算……
「干嘛一直盯著我看?」朧看著圣棠的双眼,不好意思的连双颊都红了起来。
「没什麼。」圣棠摇了摇头,将注意挪回到眼前的晚餐上。
「甚麼嘛,明明就盯著我看了那麼久还说没有…」朧害羞的转过头去,还伸手往圣棠的背部重重拍下,拍得圣棠身躯猛然向前倾倒,撞得桌子一阵晃动……
「喂!」里昂不满的发出了怒吼:「吃饭的时候能不能别玩啊!」他手中正拿著个碗,裡面的食物正是被小俩口的互动所波及而翻腾出来的。
「就是啊!被圣棠盯著看是有那麼兴奋嘛!?」而久未露面的妮可也发出了怒吼;她会愤怒不是没原因的,因為朧的拍击,致使她从圣棠怀裡摔出,掉在菜餚裡面……
「啊~抱歉,一时兴奋就……」这次,对於里昂的愤怒,朧并不生气,反倒不好意思的向他道歉,并开始用水魔法清理桌上的污渍。
「下次注意点吧。」里昂动手盛起第二碗,同时不忘再说第二句。
「圣棠~衣服脏掉了~」妮可从餐盘裡漫步回到圣棠的面前,步行中不忘把身上的薄纱拉起……
妮可曼妙的身材慢慢从布幔下露出脸来,半透明的衣纱下若隐若现的胴体是无上的勾魂…但现在的妮可身上还掛著一些菜叶、食料,就连滴落下来的汁液也是菜的汤汁,完全破坏了她营造出来的緋红气氛……
只有令人不禁想笑的滑稽。
圣棠还因此忍笑了好一阵子,直到妮可鼓著红腮钻回圣棠的衣服中,才解放了圣棠压抑许久的嘴角。
晚餐时间流逝之后的黑夜,大家依旧无所事事的坐在大厅裡聊天,有的人甚至先离开,回到各自的房间或营地休息了。
经过的时间越久,滞留在大厅上的人就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就连旅馆老闆也抵不住低温与睏意的叨扰,进去房内休息了。
大厅的灯光逐渐熄灭,明亮的空间开始黯淡,人们开始打呼、眨眼;闔上的双眼、止歇的閒聊说明他们的疲惫与睏倦。
人烟与生气逐渐散去的最后,仅剩下两组人还留在大厅上,那就是─使节一伙与圣棠一行。
使节们一直讨论、思索著能够解决小镇问题、补给物资、添购防寒衣物的方法,但是限制太多、问题太多、选择太少、方法太少……
总而言之,使节们现在只能围坐在一起,為镇上的困扰而费尽心思、绞尽脑汁……
而圣棠这边的情况就稍微好一点,虽然偶尔会帮忙想方法,但还是三人之间的閒话家常要多一些。
三人之中,属里昂最安静,除了有时毒舌一下之外就鲜少开口说话,最后他选择了离开大厅,不过不是进房间休憩,而是穿上斗篷走出旅馆了。
「呼…哈~」里昂走出去没多久,换朧打了个大哈欠……
「终於累了吗?」圣棠浅笑著:「最近连续睡了那麼久,还以為妳会精神奕奕的继续找我聊天呢。」
「唔~你这话是甚麼意思?」朧鼓著脸,以哀怨的眼神瞪著圣棠:「难道…妳不喜欢跟我聊天吗?」
「不是。」圣棠摇了下头:「怕妳这样日夜颠倒会把身体搞坏。」
「哦?难得你会主动关心我呢~」朧听到之后,龙顏大悦:「好,那我今天就早点睡好了~」
「嗯。」圣棠点头后起身:「妳先去休息吧,我去外面活动下。」
「每晚的例行运动吗…?嗯,外面很冷,要早点回来哦。」朧思索了下后笑点著头;与圣棠生活了两年多,朧对於他规律的每日作息可熟悉得很。
由於黑夜逐渐深邃,圣棠选择从后门走出,以免打扰到大门周边的随行杂工们。
打开斑驳的木门,迎来的是冰冷的寒风,以及苍白的冰霜;门外是一小块空地,另一头是住屋,不过现在时间已来到了就寝的时候,因此隔街的住户都已熄灯,让眼前的一切满布著黑……
云层掩盖了月光,而低温下也没有生物在外徘徊,无光的世界、无声的环境;雪上映照著由旅馆内探头出来的微弱烛光、霜冰迴响著由脚步下游走出来的稀疏声音,是唯二能為寂静的屋外冰原带来气息的访客。
圣棠抬头看著苍穹,被云雾蒙上顏面的它,使得气温比刚才骤降许多。
但既使气温再寒冷,也无法将圣棠逼退回屋舍内,再说…圣棠还没有过雪中舞剑的经验,这次难得来到冰原上,看见第一场雪景,却还没能在雪中舞一次剑呢。
安静的佇立在沉寂中……
将心境上的波澜抚平,不留下任何微弱的涟漪,这样…才能让圣棠随心所欲的舞动手上的长剑,才能让他陶醉在身体的律动之中。
紫雷出鞘,刚硬的鏗鏘替这份寂静添上一分生气!
圣棠挥舞著手臂、摆动著手指,简单的拉起与甩下,就已经将紫雷从鞘裡拔出并摆出姿势!
缓缓闭上眼睛,感受刺痛著浑身肌肤的寒冷,享受这从未有过的体验……
紫雷映照出圣棠的心静与周遭的寒冰,冰冷的剑正被寒霜一分一寸的蚕食著……
清脆一声响,寒霜迸裂落地,圣棠有了动作!
收手随意一扫,剑上寒霜如同天女散花般飞舞出去,闪亮的光芒為昏暗的四周捎来闪亮。
圣棠双脚佇立在原地,仅只有握剑的一手在空中飞舞;破空的剑刃带起流动的气旋捲起雪白的寒霜,在圣棠身周覆上一层洁白的朦朧。
挥舞数剑后,圣棠开始挪动脚步……
任意甩出的斩击与随意踏出的脚步所搭配出的攻击,随意之餘又不失力劲,也正因為随意的挥舞所以能任意收放,致使旁人难以随意接近与应对。
脚步从随意变成了规律,直线的踩踏是迅雷步的行进节奏,让他的身躯在短时间内移动到一定距离外的快脚。
踏入雪地的脚扬起一抹寒霜,而圣棠的挥剑速度也在奔驰的同时拉拔到高速;圣棠的身影一瞬而过,空中闪烁著紫雷的剑刃,冲刺与挥舞所带起的风,吹起地面的冷雾,片片冰晶随风飘盪……
「救咪…!」在圣棠準备继续陶醉时,远方传来一名女孩的吶喊声…但声音才刚传出就立刻遁匿无踪了!
虽然只有一剎那,但圣棠听见了,他引爆双脚的力量,向声音的发源地飞掠而去!
被云层垄罩的漆黑天空开始降下细雪,使得本就寒气逼人的环境更加冰冷;冻僵的手指、失觉的肌肤、急切的奔驰,冰晶纷飞的寒冷夜晚,阻止不了圣棠的救人心切。
奔驰中的圣棠,左右巡视著空无一人的寂静街道,希望能早些寻找到那位发出求救讯息的人;就算不确定那个声音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圣棠都必须要做确认,他寧愿救错十人也不愿放弃那一人。
巷弄来到最后成了死巷,圣棠踏著木头围篱,三两步就跳到了屋簷上,继续了他的长奔,而且,位於高处的他拥有更宽广的视野,更便於搜索。
「在哪裡呢…?」但,即便有高度提供的视野辅助,圣棠依旧没看到街上有任何异样。
从天上洒下的白雪越来越多,而且还颳起了微风使得漫天霜雪形成一片薄纱,进而掩盖了大量视野,令圣棠更难明瞭底下的情况……
圣棠在屋樑上搜索了几分鐘,依旧没发现任何可疑的动静。
风雪逐渐加剧,吹得圣棠浑身发颤;因為没有料到会发生紧急事故的关係,所以圣棠出来时并没有穿著御寒衣物,浑身上下只有轻薄的衣物,因而更难抵御雪嵐的吹拂。
就在圣棠準备放弃搜救的时候,他发现镇上有一处地方传来了醒目的光芒;抬头望去,赤红的火舌正在那裡肆虐著!
这把无名的火焰,给予圣棠另一个行动的目标。
当一隻无头苍蝇发现目标的时候,会是什麼情形?
拔腿狂奔,圣棠用尽双脚的力气冲刺於黑夜中,在屋樑上留下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在前往的同时圣棠不禁思索起这把火的起火原因,因為在温度如此寒冷的地方,是很难有自燃火的,所以……
这个火灾,以人為因素的纵火佔最高机率,不管怎麼看,原因绝对不会单纯。
寻著火光,圣棠最终来到了小镇的东偏北处,他终於找到起火的建筑……
这是栋宅邸,拥有自己的栅栏以及庄园,从建筑的规格与外观来判断,这是贵族才能使用大小与装饰。
宅邸周围并没有民宅,离他最近的屋舍至少有十几公尺多,因此并不能在第一时间惊扰到周边居民,才让宅邸的火焰燃烧至难以扑灭的地步。
当圣棠到场后,打算在第一时间内进去扑灭火势,但当他发现宅邸内有异样后就打消念头,躲在栅栏的支柱后面观察裡面的情形……
有三名身上穿著鎧甲的人站在宅邸的门前,他们把手上的火把扔进了熊熊烈火之中……
看见这三个人的动作后,圣棠很清楚的明白,这些人并不是来救火的,而是纵火犯。
初来乍到的圣棠并不明瞭这些人的目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倾耳仔细聆听,希望能从这群骑士的耳裡听见甚麼有用的资讯……
「这样就可以了吧?」一名骑士询问在前带头的人。
「嗯…只是,万万没想到啊…」站在最前面的人低头看著手中的一个东西……
圣棠仔细凝望著最前头的那个人,希望能看清他手上所持的物品;那人手中所拿的,是一个被裱框起来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个相框。
「没想到,过来遵从『那位大人』的命令,还能意外得知这个讯息,我们真的出运了呢。」那个人将相框收进怀裡后就转身离去了。
圣棠很难从这简短的对话与少量的资讯中探测出一个所以然来,因此,他决定要尾随这三名骑士,虽然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或许……
能找到关於小镇当前问题的幕后黑手!
虽然短时间之内,圣棠曾犹豫了下,因為他记得刚刚传来的呼救声,但是…搜索几分鐘后还没找到人,就只好先放弃了。
圣棠虽然坚持,但却不盲目。
尾随这三个人在镇上移动,先是拐进奇怪的巷弄裡面,走动的道路随著推行的距离而越来越窄,甚至越来越昏黑与脏乱。
随著走向的街道越来越隐蔽,圣棠内心的疑惑就越来越浓郁;到底是谁,会待在如此远离人烟的地方?难道真的是幕后黑手吗?
抱持著疑虑,圣棠最后来到一处大屋前,这是个佔地宽阔的房子,跟刚刚看到的宅邸比起来相差不多,但是外表看起来并没有过多的装饰,顶多是没有太显眼的损坏。
虽然时间不早,但这个屋舍还有很多房间的灯火尚未熄灭,看来外面深夜所带来的睏倦并没影响到这间住户的精神。
那三名骑士与站在大门外的几位守卫讲了几句话后,就开门走进去了……
圣棠站在屋前之巷弄的转角,探头打量这栋房屋……
与一般的屋子相同,以木材当作骨架,再用石块或红土砖推砌成墙壁,就连墙壁都没上漆装饰,这一点根本不符合贵族的炫耀心理。
作為屋子或窗户骨架的木材,经过圣棠的目测端倪来判断,也不是昂贵的材质,而且只是长方的板子,没有任何装饰或雕花,不像是有钱人家会採用的建筑风格。
单就这栋屋子的外表来判断,裡面或许没有所谓的幕后黑手,顶多是给手下居住的旅宿而已。
「圣棠圣棠,你為甚麼不穿大衣?人家在裡面会冷耶。」自从上来到极北冻原后就一直缩在圣棠怀中的妮可因為太冷而探出头来:「怎麼突然出外活动还不注意保暖呢~?」
「刚刚活动的时候,听到有人呼救…现在又发现有人纵火,我觉得这或许都跟那位…致使我们现在深陷窘境的贵族有所关联,所以跟来查看情况。」圣棠回答妮可的问题。
「这次…需要我帮忙吗?」妮可听完后,表示出浓郁的兴趣。
「看情况,现在,我需要先潜入进去才能进入下一步的探查。」圣棠说完,开始為接下来的行动设想计画……
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