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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踏步在洁白无瑕的走廊上,入眼的顏色除了黑、灰、白三色外,还有一旁花花草草的繽纷与翠绿;走廊上的人不少,因為今天是圣殿的大日子,所以大家的心都亢奋的难以入眠。
  圣棠抬头挺胸,步伐稳重,双眼凝视前方,使他的气质瞬间昇华成了王者之风!
  两旁的人注意到了圣棠,却不像之前一样面露厌恶、口出恶言,反而有些微惊讶,随后以肯定、讚许甚至是仰望的眼神来看待他!
  迪斯、范尼、范德也已经走出房间了,当他们看到圣棠时,并不像从前一样走上前来搭话,而是安静的跟在后面…
  因為他们明白,现在的圣棠正在累积气势与力量,等待著爆发的他若被打扰…就可能会导致败北!
  走出教堂,来到皇城区的中央广场上,这裡是一个月前选拔圣骑士的场地,上面搭起了数个木製擂台,前方、周围的观眾看台也已经逐渐被慢慢到场的人所坐满。
  虽然时间尚早、太阳才刚浮出地平线,但无论是前方的皇贵人士、教会人士甚至是后方的平民百姓都已经点燃了他们对今日战况的亢奋感;对於崇尚武力的人类来说,可能迸发出激烈竞争的战斗就等於是他们的精神嚮往,即便无心无意,看见精彩的比赛就足以吸引住他们的目光!
  而且,即将在他们眼前上演的,是教会的战斗组织─圣殿之骑士们上台演出的精采战斗!
  虽然规定上没有保护上台者的生命安全,但信仰光明神的骑士们并不会对他们的对手打出致命的一击,且在场的主教们也不会任由他们伤害教会的同胞。
  这个演武会对圣骑士本身来说不过是表演性质的,但既使如此他们也不会打得太过敷衍,一定会用自身最顶尖的水準上台、来面对敌手,再加上他们只会点到為止,所以…
  这对观眾们来说,这无疑是最棒的欣赏、观摩、学习的活动!
  若仔细观察周围的在场观眾,就会发现其中不仅有人类,还有其他来到赫薙国的精灵访客!
  时间正一点一滴的迈进,圣棠抬头看了看前面的观眾台,台上的人多坐满了,但是神殿所属的区块却只坐了几了人而已!神殿的人只来了主教们与几名祭司,没有斐莉丝她们的踪影在!
  『斐莉丝她们的影响力…有这麼大!?』看见台上的神殿人士如此稀少后,圣棠也对斐莉丝她们的势力感到诧异,对方还不是主教,却已经有办法影响大半数人的行动了!
  不过,那应该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太大的麻烦,顶多就是增加计画施行的困难度而已。
  圣殿的人都已经来得差不多了,但比赛时间尚未到来,然而此时的圣棠却牵起朧的手,缓缓走上正中央、空无一人的大擂台…
  「圣…圣棠…」被拉上台来的朧,非常惊慌失措的看著圣棠,她心中开始害怕…
  「请各位圣殿的同胞们不用害怕受到伤害!你们的伤都将由朧与迪斯负责治疗!」圣棠深吸口气,将胸膛与腹部灌得饱满欲裂,随后对著在场所有人大吼了出来!
  「怎麼回事?」在场非教会人士都发出了疑惑,因為他们对神殿祭司们的到场率感到诡异,现在又听到这句话…
  「呵呵…圣棠那傢伙,想把在场所有人都变成人证啊…」在台上的萨尔斯与凯尔听到这句话,都露出了笑容…
  话说完后,圣棠就收声听取底下人们的声音…
  「她…不是龙族吗?」
  「是啊!那女孩是龙族的人吧!?」
  「圣棠是在骗人吗?据说到目前為止,都没有外族能够…」
  「请大家看好了!」确定圣骑士对自己的发言有所疑惑后,圣棠立即採取行动!
  在瞬间拔剑,顶著所有人诧异的目光,毫不畏惧的往自己左手的动脉切去!
  剑锋与肌肤之间牵起了浓稠的樱红,手臂上浮现出了吸引目光的痕跡,鲜艳的赤红越来越多,接著开始喷发出来!
  有的民眾忍受不了如此血腥的画面而大声尖叫起来,而全场观眾也因此发出了错愕的声音!
  乾净的木板已经被染红了,但是圣棠也并没因此露出惊慌的神色,也没有按压自己的伤口,就这样任由体内的血任意奔流…
  朧从圣棠挥剑割下的瞬间就开始準备神癒术了,现在她的手上早有了一团浓郁得几乎纯黄色的光芒;朧立刻将治癒之光缠绕到伤口上,让圣棠原本血流如注的伤口马上止血、癒合直到消失无踪!
  「真是乱来…我并不值得让你為我流血…」朧脸上的难过之色越来越明显,她為害怕身分曝光的自己感到羞耻,并将头靠到自己错怪的圣棠肩上…
  「妳寧可独自忍受欺凌也不愿让我看见妳受伤难过的样子,為此,我流这点血就是值得的。」圣棠用很平淡的语气回答;听到圣棠的话之后,朧立刻抬起头来看著圣棠…看著他那和旭如阳的笑容…
  『原来…那次的事情…已经被他看到了…』
  虽然对於不明白来龙去脉的人来说,这看起来似乎没有甚麼,仅只是一名会神术的『人类』少女治癒了一位少年的自残而已,值得关注的就是少女施展神术的速度非常快速而已…
  但这对於圣骑士们来说,是非常震撼的画面!
  「至今都没听过有外族的人能使用神术…而她施展的出来…那就必定是人类了!」
  「嗯,朧她是人类,对此还有问题吗?」圣棠问著眾人。
  「原来真的是塔克他们说的那样啊!」
  「神殿祭司们是因為朧的神术造诣比她们还要厉害、人长得比她们可爱,所以忌妒,进而陷害她!」
  「据说跟神较為亲近的人,他们所用的神术就会很厉害很强大且更為快速…」
  「早知道就支持朧了,她的脸蛋真的好可爱啊!」
  台下的骑士们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了…
  圣棠确定自己达成目的后,牵著朧就走下台了,然而一路上,朧都是一直紧靠在他的身边,绽放著令人羡慕的闪光…
  「咳咳…」凯尔走上中央擂台,清了清嗓子:「现在,演武会开始!」大声地向在场无数民眾与王公贵族如此宣布道!
  主教宣布完,开始有人组队上擂台…
  演武会,对於眾骑士的参加要求并不同於一般比赛,他们是自愿上台,对手、场次都是看他们自己来决定的;虽然不硬性规定,但骑士们也不会因此而不想上台,因為这是种自我表现,是把自己的好呈现於大眾面前!
  这种机会,对於骑士们来说无疑是最佳的舞台,无理由的退缩会让心中的虚荣心鞭策自己,肆虐著自己的精神!
  而且,在场的人若有兴致,也可以上台约战!
  范德与范尼两人既是彼此的兄弟也是相互的对手,两人各持一把长枪就上台了;而塔克则与另一名不认识的骑士上台对战,对方的武器是剑与盾。
  而圣棠则抬头看向前方看台上的赤炎骑士,他正翘脚看著底下上演的战斗…;看到对方没有打算要马上分胜负,那就不用太紧张了,眼前有许多人在比赛,或许会有值得学习的东西。
  范德与范尼两人手持的枪并非常见的骑士刺枪,而是由长约一米七的木棍再加上锐利的枪头所组成的长枪。
  两人相貌相同、体型相同、武器相同,唯一不同的,就只有两人把持武器的姿势不同,就像是中间隔著镜子相映出来的彼此!
  范尼率先动了,枪头抖动的瞬间,锐利物划破空间的声音同时响起,而范德也立刻扭身闪避!
  「你这傢伙想杀了我吗!?」范德咬牙怒吼道,但话才刚脱口,又立刻转身闪避范尼的直刺!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练的不是吗?」范尼轻笑了下,随后加快了出枪了速度!
  范尼的枪头弹射速度变得更快了,光是如此就足以引起眾人的喧哗!但毕竟两人不是非得你死我活的敌人,所以范尼的直刺总是差上那麼点,好让范德可以闪开,不然…早就出事了。
  「你这傢伙…」范德扭腰架起枪身,卡住了范尼的刺击,随后扭腰摆手,藉此将全身上下的力量全数灌注进枪头,奋力甩向范尼!
  范尼立刻将枪头抢回并将其插入擂台,藉此挡下范尼猛力一扫,枪身敲击瞬间,强大力量将擂台的木板扫起大半!
  「呿…你这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吧!」将抖动不只的长枪收回之后,范尼连连后退,对范德发出了咒骂。
  「是谁先要谁的命啊!」范德反驳一句,下一击大范围横扫再度挥来!
  圣棠将眼光从「兄弟吵架」上转移到了另一边的塔克身上,虽不知道他的对手是谁,但对方似乎也是老练的圣骑士之一…
  塔克自左手手鐲裡拔出了他的大件,挥了下沉稳的数剑,随后摆定姿势望著对方;在塔克挥剑的同时,对方也空挥了下,甚至还架起防御,接著跟塔克一同摆出架式…
  两人準备好后没多久,两人同时冲出去了!
  塔克挥出一剑,被盾牌挡了下来,接著快速弯腰闪过对方的攻击;弯下腰后,塔克竟然奋力向后一翻,以大剑弹开了对方的盾牌,站定后迅速挥剑砍去!
  对手盾牌被弹开后并没有因此慌了手脚,迅速稳定下来后向前踏步并向右转身用盾牌挡下塔克的攻击,随后挥剑直取塔克门面!
  塔克迅速扭腰抽身把剑拔回,挡下对方攻击的同时直取过去…却被闪开!
  对方抓準时机引剑一劈…
  塔克立刻回身盪剑,以剑身将对方打退出去!
  圣棠看到塔克的比赛后,暗自讚赏了下,因為他的大剑并不只有沉稳还具有一定的灵敏,因此才能刻意露出破绽来吸引对手,更以此取胜!
  当目光从塔克那场挪回到范德范尼身上时,他们还在打斗,而且还是难分难解,范尼的直刺準确无误,连连点击、破开虚空;而范德的挥扫力大无穷,每每击出、划开苍穹!
  两人还边打边骂,真的就像是兄弟斗嘴打架般…
  其他擂台上的骑士们打得也算不错,但并不向范德、范尼或塔克一样精采;而并未上场的迪斯则在一旁担任医护兵,开始治疗起伤患…
  而圣棠的目光也只好游移在场上正在进行的战斗…
  就在此时,圣棠感受到了杀气!他立刻抬头望去,赤炎骑士的那双虎目正兇狠的瞪著自己!
  「终於要轮到自己上场了。」圣棠平淡的诉说著,他并没有因為对方的眼神及气势而败下阵来,反而正面迎击;他站起身来,走向广场中央的大擂台上…
  在看台上的赤炎骑士也有了动作,他从看台上跳了下来,走到了中央大擂台上…
  就在看到赤炎骑士的动作时,眾人都发出了惊呼,因為圣骑士的队长们基本上不会下场参与演武会的,而且他的对手…似乎是圣棠啊!
  「小子,虽说我之前是误会你了…但我说出的话还是得做,仅只是不会让你死在我剑下而已。」赤炎骑士,坦承了下,随后拔出了背后的大剑;那是把浑身赤红的剑,不仅握把、护手、剑身还是上面的图腾,全数都是鲜艷的赤红色,而且全数离不开火焰的形状!
  「我本就是正直的,只是我没想到你们会听信神殿的抹黑。」圣棠拔出了腰间的长剑,以锐利的眼神看向赤炎骑士…
  「这…这是怎麼回事!?」
  「為甚麼赤炎骑士会对上圣棠?」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一般切磋而已…」
  「萨尔斯,让炎煌斯上场…没关係吗?」在看台上,某名穿著白银的骑士担忧的看著底下逐渐暴涨的气势与压力…
  「安啦安啦,炎煌斯还不一定能取得压倒性的胜利呢,再说有我们在啊,我们还能够在关键时刻下场压制他们,所以放心吧。」坐在一旁的男子开口回应,他的神情与眼神丝毫没有替任何一方担忧。
  「我记得…他好像是当初在巨龙事件时阻挡我们的少年…」另外一位浑身水蓝飘逸的男子也开口说道…
  「是啊,不过刚刚那女孩能施展出神术,这表示她现在是人类,没有再度做乱的能力了…再说她似乎很看重、听从圣棠,所以不用太过在意她的真实身分吧?」萨尔斯明白冻水骑士在猜测朧的真实身分了,那也不再隐瞒,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支持圣棠与朧,他们两个现在都是我们教会的人,不必树立敌人吧…?」
  「我又没说要对他们怎样,不用这样看待我吧?」冻水骑士挠了下头,颇為无奈的回答著。
  「谁会晓得你等下会不会上去参战啊…」
  在场中央面对面站立的两人,既使不说话、不动弹,意识也在无形中搏斗,气势也在彼此间激战;两人虽然只是一言不发的看著彼此,但是给予彼此的压力已经让两人直冒冷汗!
  明明周遭环境没有任何变化,但是两人却觉得身体变沉重了,明明两人都还没有任何动作,但是彼此都觉得肌肉僵硬无法动弹了;周遭还有其他战斗再进行,还有其他声音传出,却已经无法传入两人的耳裡…
  圣棠与赤炎骑士─炎煌斯…都已把自己的专注完全钉在眼前的人身上了!
  突然,两人的身子震动了下,在下一秒鐘消失无踪!
  「噹─!」长剑与大剑交错所散发出来的声音自正中央传来!两人在擂台的正中央展开了彼此的激烈战斗!
  圣棠有时单手有时双手持剑,每每挥剑都必使出浑身力气挥舞,而炎煌斯居然越打越吃惊!
  挥舞双手剑的炎煌斯全然没有料到圣棠会如同大树般文风不动的站在原地,更没想到他会毫不畏惧的以强大力气迎战自己的大剑,若非立刻将力量调整过来的话,他可能对上三剑就被击退了!
  圣棠的脚步没有丝毫的挪动,犹如大树之根般深深扎入地面,以此发挥自己超乎常人的脚力与腰力,再搭配背肌与手臂肌肉,既使不必花费太多体力也能挥出一剑剑威力不俗的攻击!
  「你这傢伙!」炎煌斯感到愤怒了,他因為自己被眼前的少年所压制而生气了!他变换步伐,踏出步伐的同时扭动熊腰将手中的大剑挥向圣棠!
  圣棠深吸口气,双手持剑,双腿绷紧、手臂发力、全身扭动,以全力向对手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碰!」两人的剑一接触及立刻弹开,正面承受两人冲击力道的擂台竟然因此爆裂,应声垮台!
  圣棠与炎煌斯两人立刻向后退开,跳下已经无法再战斗的擂台,站立在大理石地面上,而双眼…都紧紧瞪著彼此!
  「嗡嗡──」两人手中的剑还在為了方才的交锋而抖动,抖动著的长剑发出了声音宛如周围那些因為震撼而鼎沸的人声…
  圣棠的眼神依旧如利刃般锋锐,丝毫不在乎刚才的交锋造成了多麼大的震撼,也不在乎自己双手肌肉传来的酸痛感,他只知道自己必须要战胜眼前的赤炎骑士!
  炎煌斯的目光已经燃起了怒火,他的双手竟然传来了酸痛感,而大剑上的震动更进一步的让他感受到圣棠的威力,告诉了他:「这傢伙…并不像自己所想的软弱!」
  擂台虽然垮了,但两人的战斗却尚未分出输赢,而他们也都明白…
  自己必须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