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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天傍晚,做完训练的圣棠、范德、范尼三人将身上的装备放下之后,伙同塔克与刚被主教放出来的迪斯一起前往餐厅準备进食;在路上,塔克并没多说什麼,既使听见三人谈到了与神殿祭司们的决裂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被主教放出来的迪斯拖著极其疲惫的身躯走来,刚好撞见圣棠等人…
  「嗨…大家好…」迪斯虽崭露笑顏的打了招呼,但语气却是相当的疲惫不堪…
  「迪斯?你怎麼…看上去比我们还悽惨的样子啊?」范德看迪斯走路摇摇晃晃的,差点以為自己认错人了,因為他第一次看迪斯这麼疲惫过。
  「迪斯,学习神术好玩吗?」圣棠轻笑了声,开口询问著。
  「比跑操场还要折磨人哪…」迪斯嘆了口气后,以无奈的语气回答…
  「哦?真的假的?」听到迪斯的比喻后,范德吓到了:「你们到底训练了什麼?」
  「打坐。」迪斯回答。
  「噗哈哈!」一听是打坐,范德便哈哈大笑起来:「打坐算什麼激烈训练,别开玩笑了好吗~」
  「你对我的训练方式有意见吗?」就在这时,主教不满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哈哈…啊……」范德的笑声突然中断:「不敢…」随后立刻转身道歉…
  「圣棠,朧正在我房裡接受『惩罚』,等等会直接回房懺悔,你吃完饭后再送『神的恩赐』给她。」主教讲完后就离开,并没有逗留:「没想到要堂堂的主教当传令者…」但是,他低声的呢喃并没有逃过圣棠等人的耳朵…
  「朧正在我房裡接受惩罚?」范德偏著头,思考著主教的话…
  「周围的人颇多,若直说的话会引起注意。」范尼解释完,跟著先行出去了圣棠与塔克迈向餐厅…
  当圣棠等人到达餐厅前,把手伸向大门,让门传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而食堂裡的鼎沸人声也传入他们耳裡;但奇怪的是,越来越多人举目望向圣棠,不知有意无意,多是厌恶的眼神,就连原本的吵杂也逐渐逃窜,开始安静下来…
  「这是…怎麼回事?」饶是神经颇大条的范德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应该是与神殿的事件延烧到圣殿来了吧…」圣棠淡然的说道,彷彿这与自己无关似的。
  「你们又做了什麼事情吗?」迪斯好奇的询问道,但没有得到回应。
  呆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所以圣棠只好顶著眾人的目光,迈开步伐走向柜檯準备领餐;来到台前的圣棠,正等著会送到面前的餐盘,然而却迟迟等不到饭菜的身影…
  圣棠仰起视线,望向裡面负责盛饭的人,得到的…却是厌恶与不屑的眼神!
  「看什麼?你这傢伙…」那人开口说:「為甚麼要跑去跟神殿宣战!?」
  「宣战?」听到这个字眼后,圣棠他们全都傻了…
  「今天下午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你们还想装傻吗!?」
  「是指跟朧有关的事情吧…?」圣棠轻嘆了口气:「居然传成了宣战…」
  「呿!所以说事情真如她们所说的囉?」一旁的人口气兇狠的说:「那朧…是龙族的吧?你们居然為了外族而向神殿的祭司宣战!」
  「神殿的人打算与我们断绝往来,她们不愿再给予我们任何帮助!」
  「是吗…没关係,我们之后就会讨回来的。」既使面对在场所有人的怒视,圣棠依旧保持著冷漠的神情…
  然而圣棠此话一出,引爆了眾人隐忍在内心的愤怒,犹如怒火燎原!
  「你还想继续拖累我们吗?臭小鬼!」
  「主教跟我们说过你还小所以要礼让你,但是却是给你方便你当随便!」
  「没有大人规劝的小鬼,现在就让我们来好好的规劝你吧!」
  「自以為是的小鬼,以為拥有过人天赋就能够為所欲為吗?」
  「你的脑袋绝对是坨屎,连后果都没有想清楚就敢说要让她们好看,我们这下真的好看了!」
  诸如此类的愤恨发言自四面八方传来,让迪斯他们的表情忍不住而生变…
  看到四周围的「热烈」反应后,圣棠并没多说什麼,因為他明白,现在不管说甚麼都没有用了,圣殿的骑士多已受到神殿祭司们的挑拨,从而与自己剑唇相向。
  计划裡又要多添加一个项目了…
  受到眾人排斥的圣棠只好转身离开,成了眾矢之的后,他显然是领不到属於自己与朧的晚餐了,自己饿肚子是没关係的,但是朧的话…希望她不会介意…
  站在原地的迪斯、塔克、范德、范尼看著逐渐走远的圣棠,虽想开口却欲言又止,想要挽留却又没有藉口;知道呆站在原地是没有办法的,因此迪斯他们只好快步走上前…
  就在圣棠快走到大门前时,大门突然就被轰开来,就算他及时反应过来并用双手护住顏面,也无法逃离迎面而来的木屑,瞬间就被插得满身!
  然而这异变尚未结束!圣棠在防御的同时又被轰门的人揍了一拳,硬生生被轰退了数尺!
  「臭小鬼!」那人站定后,面色凶狠的吐了口痰在地上。
  「你是谁?」圣棠立刻稳住身子,这拳来的又快又急,虽然如此却还算是手下留情了,因為拳头上并没有缠绕任何斗气。
  「我?哈哈~~~」那人听了之后开始大笑了起来,而他因為大笑而呼出来的气将粉尘吹散,圣棠才看清楚揍他的人的身影…
  火红的头髮、凶悍的虎目、火红且显得斗志高昂的瞳孔正愤怒的看著自己;对方身穿充斥火元素的火焰纹路之赤红鎧甲,背后揹著一把同样鲜红的大剑…
  圣棠看到对方的样貌之后才想到自己曾见过他,对方是当时抵挡朧的其中一人,应该就是跟萨尔斯同為队长之一的赤炎骑士。
  「是…赤炎骑士吗?」圣棠拍拍身体,将插在身上的木屑及粉尘通通拍掉…
  「就你那狗眼还能看出我是谁吗?」赤炎骑士毫不遮掩对圣棠的愤怒,一开口就是咒骂:「你為甚麼要為那条龙而跟神殿过不去?你自己想找麻烦就算了,别拖累了我们!」对方的来意与在场眾人一样,而周围的火热氛围也因他的到来而升温,如果圣棠说不出个所以然的话…他们绝对会乐意用怒火将圣棠给烧成灰烬!
  「我答应过要保护她的,仅此而已。」圣棠以超越冰点的冰冷语气回答著。
  「主教居然收你这心向著外族的人…竟然愿意收留你成為高贵的圣骑士!你到底哪裡高贵了?还敢开口讲信用?你对神所宣示的誓言呢!?」赤炎队长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似的,光是四眼相对就有种被火纹身的压迫感与灼热感。
  「在对神发誓之前,我就先向朧发誓会保护她了。」圣棠以冷淡的语气回应,丝毫不把队长看在眼裡。
  「很好,起码你有骨气,我就让你多活几天!」队长听完后不怒反乐:「再过几天就是圣殿举办的圣骑比武会,就让你活到那个时候,直到你倒在我的大剑之下!」他向圣棠宣战完后就转身离开了。
  拍拍身上的灰尘,圣棠不发一语的慢步走回房间…
  圣棠回到房间,房裡不见朧的踪影,应该是还留在主教那裡练习吧;圣棠打算拿张纸与笔来详细列出计画要点,不过在那之前,他想先去换洗一下,毕竟满身被木屑佔满,还染上了些许红晕与汗臭的衣服…能换就换。
  拿出乾净衣服,离开房间,直往澡堂,一路上与圣棠擦身而过的路人,不管多多少少、三三两两、稀稀疏疏……都没给过圣棠什麼好脸色,就连招呼都是以凶狠的眼神来替代。
  圣棠也没说什麼,虽然他人的对待是冷漠的,但他却不觉得有甚麼,因為自己本身就不善言谈;进入澡堂,简单的刷洗身体并换上乾净的衣物后,圣棠就回到房裡,拿起桌上的笔与牛皮纸,开始写下他的计画…
  「要逼对方不得不低头,同时也得让对方感到羞愧,在此之前必须让要有人愿意支持自己…」
  「赤炎骑士说会在之后的比武会上解决我…那刚好能用此以建立威信,进而让人愿意支持我。」
  「必须帮朧讨回面子…却又不能让她跟祭司们之间的关係走向尷尬,虽然有点麻烦,但还是有办法办到…」
  「要有好结果的话…必须考虑的东西很多…且在进行计画之前还须有实力,先以武力获得威信,再以威信聚集人气,再以人气达到逼迫…」
  「大致上就是如此,计画必须先有个开头…不然圣殿的人不会相信我,也难以将大家凝聚起来,共同反抗神殿的威胁…」
  圣棠先决定计画所要达到的效果以此為大方向,再拟定一些可行的方略,接著考虑执行所需的条件并订為优先解决的问题,在同时进行思考与模拟,设想有可能发生的问题,再制定解决方法,逐渐将粗略的计画框扶至完整…
  三十几分鐘过后…
  圣棠将手中的笔放下,前倾的身体靠向椅背,同时舒展筋骨,看向眼前的牛皮纸,原本空白的纸面如今已写得满满,该注意的部分都已经订好了,纲目、条件、细节几乎都补充好了,只差实际执行了。
  就在圣棠正从头检测计画的时候,房门被打开来了,走进门裡的是圣棠的室友─朧;昔日常以笑容面对自己的朧,如今不再满面春风了,圣棠是第一次看见她顶著如此哀伤的顏面回来…
  不知道為甚麼,看到风采不再的朧,圣棠的心竟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在圣棠因自己内心的感觉而莫名时,他的身体也莫名的张开双手,将朧抱进怀裡…
  「嘿?」突然的拥抱惊醒了双目无神的朧,她的反射动作是出力想将抱她的人推开。
  「…对不起。」被推开后的圣棠,愣了一下才开口道歉;愣住的原因不是被推开,而是对自己这出轨的动作感到惊讶,因為圣棠从没不自觉的行动过。
  「不…我才要说对不起…」看清楚给予自己怀抱的人是谁后,朧道歉了,并主动凑上前去,投入圣棠的怀抱裡…
  「…她们…又对妳做了什麼吗?」圣棠因為朧的举动而受到惊吓…呆愣了会后才开口询问她為何会神情憔悴的回来。
  「她们并没对我动手…但对我说只欺负我不好玩,所以要把你也拖下水…」朧回答圣棠的问题,原本水汪汪的泪目注意到圣棠身上的伤口后,更直接流出泪珠来…
  而投身於圣棠的怀抱时,朧才注意到了…圣棠身上那些斑斑的血跡与伤口…
  『当初被公认為是继承人时…我不就开始对自己的能力引以為傲的吗?现在才明白自己的没用…受尽欺辱又连累到他…』注意到还鲜红的伤痕后,朧的内心是如此鄙视自己的…
  「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次的事情。」然而圣棠并没注意到朧正低声哀泣,却崭露了鲜少见人的笑容,对著朧说:「对了,妳的神术学得怎麼样了?」
  就在圣棠话问完,就有一道鹅黄色光芒垄罩著他,快速的治癒著他身上那些被木屑刺出来的伤口…
  「真厉害,施展速度居然能这麼快。」感受到缠绕於身的刺痛感正迅速消散后,圣棠毫不吝嗇的给予了个夸讚。
  「才不快呢,刚刚注意到的时候就在準备了…」朧抬起头来反驳了一句,当她注意到圣棠的笑容后,又缓缓的低下头来…
  「还在难过吗?不用太在意我,妳只需要专心学习神术就好,我有办法能解决这次事情,让圣殿或神殿等所有教会的人都接纳妳。」圣棠看朧再次低头后,轻笑著安慰她:『看来,执行计画的同时还要替朧加油打气。』
  「真的吗?不过…」听到圣棠的话后,朧终於一扫阴霾,当初那可爱的笑容再次拨云见日:「我…今晚也想在你的怀中入睡…」过了几秒后,朧才张嘴,用羞答答的低喃来请求著圣棠。
  圣棠笑而不语,温柔的动作,一把横抱起娇小的身躯,放到床上后,将灯掩熄,躺到朧的身边,盖好棉被后,将她紧抱,藉此给予少女一些安全感。
  『我…或许真的…喜欢上这个人了…』
  圣棠进入到精神世界裡,他看见里圣棠正坐在地上,满脸无趣的看著缓缓走去的自己…
  「想要帮助那个女孩是吧?」里圣棠问道。
  「嗯,為此我需要力量,如此一来才能够帮助她,所以请你一定要教导我。」圣棠毫不掩饰,一开口便是他难得的请求。
  「那女孩在你心中所佔的地位似乎挺高的嘛,居然愿意為了她而向我低头,嘖嘖嘖…」里圣棠瞇起双眼看向圣棠:「也罢,最近正无聊的发慌,找你解闷也不是不可以。」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对圣棠摆出了战斗姿势:「跟我对打,就用我给你的能力来学习我身上的技巧,能学多少算多少!」
  看他的动作、听他的言语,圣棠就知道对方不会这麼容易告诉自己,不过他却很大方,尽情向自己展示他的技巧,那麼能学到甚麼就只能倚靠自己的观察、体悟以及…态度。
  明白对方的意思后,圣棠跟著摆出了战斗态势,他坚定的眼神叙述著已经把己身的体力、技能、专注都开到最大限度了!
  「这个眼神很棒,我很喜欢……废话就不多说,开始吧!」里圣棠说完,用天云雷步消失於原地,圣棠也跟著用出天云雷步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精神世界裡进行训练,这让圣棠等於比常人多出了八小时的睡眠时间来进行技巧训练,虽然不能够锻鍊肉体,但对技巧的修练以及身体的灵活反应是很有效的。
  在身心疲劳的情况下进行的训练会被牢牢的记在心裡,而在身体状况良好的时候使用就会比这时还要精準跟犀利!
  而且,在这世界裡,精神似乎和肉体分开来了,既使裡面打得天昏地暗,身体也不会因此而得不到所需的休眠,即便头脑為了联繫而需要运作,也仅只是最低限度,虽然醒来后会有些昏花,但习惯的话就不成问题。
  两人的身影才刚显现出来,两人的拳头就已经展开了激烈的攻防战,彼此你来我往所颳起的风灼热著双方的肌肤,更何况两人并非只动手而已!
  拳头在上方交火,双脚也在下方跳起剧烈的轮舞曲,两人毫无章法的踏步宛如落入地面的暴雨般,但虽杂乱无章却反而能让人振奋!
  「哦,你的步伐有进步哦~」里圣棠开口夸讚道:「但还是不够啊!」脚踏下的同时也占据了对手下一步的位置,一举打乱圣棠的步伐。
  圣棠连忙向后爆退,然而里圣棠却不愿给他重整旗鼓的机会,迅雷步迅速追上,抡起拳头击来;圣棠使出云踪步,使拳头擦不到自己逐渐淡化的身影。
  里圣棠扭腰向前轻跃,旋身向后方甩出一脚,脚上立刻传来命中的感觉;圣棠以双手挡下了对手的踢击,并趁著空隙而快速掠上前,却被突如其来的第二脚击退了!
  圣棠后退两步,稳定住身体后,抬起头来盯著对手,并逐渐舒缓急促的呼吸…
  「永远别以為对手技穷了。」里圣棠缓缓将踢出的脚放下,得意的笑了声。
  同样轻笑了一声后,圣棠又冲了出去,两道身影再度交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