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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七章 醉

  “天色不早了,咱们回村里面去吧,来卧龙村这么久了,一直都还没到你家里面去拜访过陈叔陈婶呢。你刚刚说,你在中直城与两个武圣交手,赶紧给我说说细节,一定很激烈吧。”
  “是这样的,我们去中直城的时候,听说城主府来了个人大人物,那大人物下令城中不能随意进出,夜晚时分更不准行人在街上行走,我就十分好奇,谁这么霸道,然后我就···”
  “二哥,他们就这么走了,不理会咱们啦?”看着陈锋和徐墨玉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往村头的方向走去,也不管自己,墨林有些嫉妒的说着。
  “对嘛,叫二哥才乖嘛。”小松从地上迅速的跳到了墨林的头上,摸了摸墨林的头。
  “走吧,咱们也跟上吧,他们两年多的时间没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说啊。你不知道,当初我和老大第一次到卧龙镇去的时候,就是墨玉哥给带的路,虽然墨玉哥与我们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对我和小锋真的如亲人一般,况且我们一行又经历了那么多,墨玉哥在老大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
  “那我们呢?”“我嘛,和老大从小起长大,在老大心中的地位自然不一般,至于你嘛?”
  “我怎么啦。”墨林有些委屈的问着,“二哥,你快说吧。”
  “一旦在老大心中被认可的人,老大就算拼尽全力哪怕是自己的生命也会保护他的,这就是老大的脾气。之前我们在风柳镇老大为了你伤了那么多人,你还不明白吗?”
  “哼,我就说嘛,我在老大的心中也是特别重要的。不跟你说了,老大,老大,等等我。”
  看着墨林孩子般的脾气,小松偷偷的笑着“这小子,还真是小孩子脾气,算了,二哥今儿就不予你计较了。
  “墨林啊,等会二哥带你去吃好吃的,母亲做的白米糕可好吃了,我可是从小吃到大呢,等会准让你吃够,怎么样。”“谢谢二哥。”
  到了西村,徐墨玉带着陈锋来到了一个小院子前,小院由三间木质房屋连接而成,屋顶是刚刚才铺满的桅草,地面铺满了从望女湖带回来的小石头,并围成了几个小圆圈,里面是栽种的刚盛开的五彩花。打开木栅栏,五彩花的香气扑面而来,那是卧龙村独有的花种,陈锋小时候经常和小伟一起在望女湖两边采摘。
  “墨玉哥,你住在里面。”“是啊,怎么了。”“怎么感觉布置得这么像女儿的居所呢。”
  “那是因为你嫂子也住在里面啊。”“嫂子,是谁啊,我认识吗。墨玉哥也真是的,结婚也不叫我。”
  “你认识的,我们还没举行婚礼呢。”
  “哦,这么快就住一起了,墨玉哥厉害了哟。”
  陈锋正想继续打趣徐墨玉,此时从中间的房屋内传出一个女性的声音来“墨玉啊,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呢,热水还没烧好呢,你自己去准备吧,我正在跟姐姐学针线呢。”
  “墨玉哥,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
  “姐姐也在啊,走,小锋,咱们进去,你就知道是谁了”
  “姐,雨儿也在呢?”“舅舅。”“乖。”徐墨玉一把将从天雨抱在怀里。“看看谁来了?”
  “墨梅姐也在呢。”
  “这是···”徐墨梅和柳笑笑站起身来,仔细打量着陈锋。
  “有点眼熟,让我猜猜。”看着没有变化、身着素白色衣服挺着大肚子的徐墨梅,和眼前这位有些陌生而熟悉的红衣女子,陈锋也有些猜不透。
  “我知道了,是小锋,对不对,你是小锋。哟哟哟,才两年多没见,都长这么高了,快成年了吧。来来来,过来给姐说说,在书苑有没有看上哪家姑娘啊。”
  “是小锋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都这么大了呢,记得到我家的时候,你才这么高呢。”
  徐墨梅将从天雨抱过去,指着陈锋说道“雨儿乖,娘亲给你介绍介绍,这个就是你小锋叔叔,雨儿乖,叫小锋叔叔。”
  “小锋叔叔。”“乖。”
  陈锋有些疑惑的望着徐墨玉,就这么被柳笑笑拉了过去。“这位姐姐相比就是墨玉哥的媳妇吧,姐姐能告诉我,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你这小子,怎么,去了书苑漂亮姑娘见多了,就不认识你姐姐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陈锋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轻轻嘀咕着。
  “我是你笑笑姐啊。”
  “哪个笑笑姐哦。”
  “笑笑,你就别为难小锋了。”一旁的徐墨玉拉着柳笑笑的手。
  “喏。”柳笑笑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双手将头发盘在头顶“怎么样,认出来了吧。”
  “你是,笑笑姐。可笑笑不是男的么?”
  “你这小兔崽子,你才是男的呢,你看,我哪儿像男的呢。”柳笑笑将头发重新放了下来,用双手在胸前比划起来,惹得一旁的徐墨梅和徐墨玉哈哈大笑。
  “我们准备这几日就举行婚礼,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呢。”徐墨玉将柳笑笑抱在怀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弄得陈锋身上起了些鸡皮疙瘩,“你们俩好肉麻呢,这是从大哥的孩子吧。”
  陈锋转过身去,将从天雨抱在了怀中“叫雨儿吧。”
  “嗯,我叫从天雨。”“雨儿好乖,长大了跟你父亲一样勇敢。”
  “我长大了要成为跟父亲一样勇敢的人。”
  “肯定的呀,走,天雨,今儿到小锋叔叔家去,小锋叔叔给你准备好多好多好吃的呢。”
  从天雨撇过小眼睛,水汪汪的小眼睛看着徐墨梅眨了眨,“嗯,跟小锋叔叔一起去吧。”
  “墨梅姐,一起去吧,徐叔和几位叔叔都在呢,咱们呀,就别在这儿打扰他们俩了。”
  “也好,来这么些时间,也没到你父亲家中去拜访,小弟,你换好衣服和笑笑一起过来吧。”
  “好的,姐,你们先去吧,我等会和笑笑一起过来。”
  陈锋和徐墨梅并肩而行,走在了连接东西村的木桥上,此时从天雨在陈锋的怀中安然睡去,“墨梅姐,从大哥的仇我已经帮他报了,石烈已经被我废了。”
  “嗯,谢谢你,小锋”徐墨梅轻声的点了点头。
  “不开心吗。”
  “没什么,小锋,从我失去从率的那天开始,我就已经习惯了。至于报仇什么的,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你知道吗,我一度认为我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理由。可是当我看到天雨对着我笑的时候,当我感受到腹中孩儿心跳的时候。我告诉自己,我不能这么自私,我还有雨儿和未出世的雪儿,我不能这么对他们,他们是无辜的,他们失去了父亲,但我不能让他们连拥有母亲的机会都剥夺了。他们是从率生命的延续,我要好好的保护他们。”
  “滴答滴答”,徐墨梅的泪水一点一点的从木桥上落在桥下的水面上,泪水撞击水面的声音深深的刺进了陈锋的心中。陈锋从怀中取出一块青色的方形的手帕轻轻的擦拭掉徐墨梅两个眼角处的泪水。
  “好香啊,是女孩子送的吧。”“嗯,青幽给的。”“青幽可是好姑娘呢。”“嗯。”
  “小锋,我能借下你的肩膀吗。”
  “嗯”“谢谢。”徐墨梅将头轻轻的靠在陈锋的肩膀。
  一刻钟之后,徐墨梅将头抬了起来“谢谢你,小锋,现在好多了。要学会珍惜眼前人。”
  “知道了,墨梅姐,咱们走吧。”“嗯。”
  穿过老槐树,穿过宽阔的石板路,穿过一条狭长的屋檐,穿过王婶家的房屋,来到了自家的门前,看着离开两年多的家门,陈锋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进了房门,熟悉的一切,门槛上还有当初自己和小松一起撞坏的痕迹。
  “咱们家小松回来了呢。都长成个大个子了。你看叔叔们都到齐了,张大哥也到了,赶紧到厨房把手洗干净,我锅里面闷着你最喜欢的米糕呢。”客厅内,八仙桌被一张长长的木桌代替,父亲和张先生以及徐胜瑜等人已经坐落在了一起,将长木桌紧紧的围在一起,木桌上盛放着慢慢的菜肴和一个大酒坛子,那是父亲熬制米酒的酒坛子。
  “小锋回来了,来来来,坐在张大哥面前。”
  “我家雨儿也也来了,来来,爷爷抱着。哟,雨儿醒了呢,雨儿问着好吃的就醒了,来,快尝尝好吃的。墨梅,你也坐下来呗。”
  “我去厨房帮陈婶就行了。”“不用不用,你们坐着就行了。”
  “小锋,坐下吧。”张先生开口道“是,老师。”
  “舍得叫我老师了,不叫我老头啦。”
  “嘿嘿,老师您别生气嘛。”陈锋挨着张先生做了下来。
  “你们俩个没义气的家伙,也不等我一起回来。”
  “老大,这你可不能怪我。我说跟着你一块回来吧,二哥不让。二哥说要是跟你一起回来,我们就吃不上这么多好吃的了。二哥说,为什么他现在变得这么贪吃,都是你带坏的。”
  “哈哈哈,哈哈哈。”看到墨林这个小孩子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再配上一脸无辜的表情,惹得在场的众人哈哈大笑。
  陈锋瞪了瞪墨林一眼又狠狠的看着正在桌上来回跳动的小松,皱着眉头说着,“别听小松在瞎说,大哥优点那么多,不好好学,非得跟着小松学坏。”
  “哦,老大,我也这么跟二哥说了,但我打不过二哥,就只有跟着二哥先回来了。”
  “你别说话了,还是好好吃东西吧。”“是,老大。”
  “来来来,都别呆坐着了,尝尝我亲自酿制的米酒,味道绝对不差。”
  “来来来,大伙一起来一杯。”“来来来,喝一杯。”
  一番觥筹交错,已至半夜时分,众人喝得酩酊大醉,也送回了各自的家。墨林和陈锋也已经趴在了桌面上,唯有小松还踉踉跄跄的端着一个小瓷碗在桌上来回的晃动,“真好喝,真好喝。”
  “让你别喝那么多,真是的。”看着趴在桌面上的陈锋父子,汪芳心中感慨万分。孩子都怎么大了了,一切似乎显得不太真实。记得不久前,陈锋还光着屁股在望女湖边洗澡呢,这才一个眨眼的时间啊,已经是个大人了。
  汪芳欣慰的笑了,在心里,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上面皱纹的纹路清晰而又明显了“还有一年多,小锋就成年了,原来我也四十多了呢。”
  这个夜晚里,在卧龙村,躺在自己有些略小的床上,陈锋睡得极好,无忧无虑,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