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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一诺千金重(4)

  “雯师姐!”韵瑶在韵琪的示意下,将手中的剑递到了韵雯面前。“你就使一下吧。又没什么的。”韵雯知道韵琪的个性,她认定的事,必是雷打不动的。韵雯无奈,只好接过剑,一旋身退后了四五步的距离,道:“戚师弟,你要仔细看。”
  只见她纤手一扬,衣袂翩飞,一招已经出手,轻曼优美,招式却极为简单。戚允杰认出来,这正是韵琪方才使过的入门剑法中的那一式“冬去春来”。韵雯用最简单的剑法,也无非是不想戚允杰被韵琪刁难。但韵琪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地让戚允杰过关,她道:“这一套不行,我方才已经使过一遍,雯师妹若再使,那不是第二遍了么?”
  “那用冰封浴血剑吧。”韵瑶建议。冰封浴血剑是贺兰玉玑仙派传名江湖的剑法,这套剑法练成虽不难,但能练深者却极少。若练到极致,威力无穷,一剑过去,离人数尺,便可伤人。但招式繁多,共九九八十一式,一遍下去,若想全部学成,那就太匪夷所思了。韵雯反对道:“不行,冰封浴血剑招式繁多,只看一遍,不可能学会的。”
  韵琪道:“对,不行,不能用冰封浴血剑。用踏雪剑法!”韵雯一惊,道:“不行,这太难了。踏雪剑法招式怪异,难学难记,怎么可能看一遍就学会的?”戚允杰却道:“雯师姐,你尽管使好了。我自有办法的。”若是什么“冰封浴血剑”,他倒是没什么把握,但现在是踏雪剑法,他这么多天来,每天都守在窗口看,它的每一招每一式,均是记得清清楚楚。现在只需记住这些招式的前后顺序,便可以全数使将出来。韵琪的这次存心刁难,倒是帮了他这一大忙。
  韵琪道:“雯师妹,既然戚师弟这么有信心,你也不必为他担心了。”韵雯见他们均如此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一提剑,平挥一剑,倏地剑锋一转,旋身侧出,一招“雪落无声”,轻巧灵动,悄无声息。随即身影一转,右侧斜出,半途又回转,往左下横去,第二招“漫山遍野”。踏雪剑法,剑招奇,胜在出奇不意,不按寻常剑路出剑,很是难学。韵雯也是闭关近一月才始有所成,她知晓这套剑法的难度,因此故意放慢剑速,以便戚允杰能记住剑式。
  韵琪侧眼看了戚允杰一眼,见他正专心致志地在看韵雯的剑招,心中忖道:“踏雪剑法,乃是玉仙宫最难学的剑法,我就不信,你戚允杰有过目不忘的能耐。等着受罚吧。”而韵雯使完三十六式的踏雪剑法,收好剑,忧心忡忡地望向戚允杰,道:“戚师弟,这就是三十六路踏雪剑法。这套剑法招式奇特,难以习记,不过,却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欲上先下,欲左先右,力求圆滑。你记得这几句话,应该会容易一点。”
  戚允杰知道她关心自己,心中很是开心。当下笑盈盈道:“多谢师姐指教。”韵琪冷冷地横进来,道:“教也教完了,不知道学得如何了?”说话间,她轻瞟了戚允杰一眼。戚允杰道:“那就请琪师姐看好了。”他不紧不慢地后退了两步,然后一剑平挥,旋身出剑。他一招一招不紧不慢地使来,竟与方才韵雯使得一般无二,只是姿势没有那般优美悦目罢了。不由看得韵琪瞠目结舌。她不知戚家堡虽是以一套“鬼影千变”名动江湖,但其家传的剑法造诣亦是相当之高。戚家堡九代而下,都是用剑名家,而至戚伯儒一代,又娶得武当女侠夏系篷为妻,武当是当今武林剑术第一家,戚允杰自然而然得天独厚。他四岁开始学剑,各式各样的剑招剑式,对他来说,是家常小菜,他年纪虽轻,学剑却已有十几年,他对剑法自有一种记忆的方法。
  一遍使完,戚允杰尚未收好剑,便见韵琪冲到他面前,质问道:“戚允杰,你是否曾经练过踏雪剑法?不然怎么可能看一遍就会?!”戚允杰道:“这个重要吗?我只知道,我使出来了,琪师姐,你输了。”韵琪忿然道:“你使诈!这里面一定有假!”
  “琪师姐。”韵雯过来道,“踏雪剑法乃是玉仙派的武功,戚师弟怎么可能学过?再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能戚师弟资质过人,有过目不忘之能吧。”韵琪想想戚允杰也不可能学过踏雪剑法,她心中疑道:“这臭小子,真有这么聪明?哼,巧合,一定是巧合!这个臭小子!哼!”她抬眼瞪了戚允杰一眼,道:“算我倒霉!•;”她回头对韵雯道:“雯师妹,这个戚少堡主我教不了,看你的了!”说罢,她冷哼一声,扭头便走。
  韵瑶看得莫名其妙,又见韵琪走开,便忙追了上去,大叫道:“琪师姐,你去哪里?等等我!”戚允杰这下得意了,笑道:“师姐,慢走!”
  韵雯却不知戚允杰为何如此高兴,她满怀忧虑,道:“戚师弟。”戚允杰连忙回身,恭敬道:“雯师姐。”韵雯道:“戚师弟,加入玉仙派对你来说,真的没有一点意义。其实你不必担心三日后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也不晚,我可以去同师父说,这件事可以不作算。”
  这么一说,戚允杰可发急了。“雯师姐,你千万不可以去说。君子一言九鼎,一诺千金重,怎么可以不作算?再说,加入玉仙派,我乐意得紧呢!”韵雯柳眉微颦,不解道:“那你为何故意气走琪师姐,难道不是因为——”戚允杰一听原来是为了这事,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与琪师姐不合,她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她,因此合作不爽。不过现在,把琪师姐气走了,我的入门剑法也就没人教了。万一师父问起来,就不妙了。”
  韵雯道:“既然你和琪师姐不合,入门剑法就由我来教你吧。”“太好了,那就有劳师姐了。”戚允杰等的就是她这句话。一时喜出望外,显些跳将起来。韵雯笑道:“不过,我担心戚师弟也看不惯我,也出些法子来气我呢!”戚允杰慌然道:“不会,不会的!”她在心中暗自道:“就算全天下的人我都看不惯,我也绝对不会看惯雯师姐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