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妃听到来人禀报何正朔因贪污受贿已被收押大牢候审,心道:‘这何正朔做事一向很小心的,怎么偏偏在办公主绑架案的时候被收押?’
纪妃问道:‘知道是谁传令拘捕的吗?’
那传信息的人道:‘回娘娘,是督兵府。’
纪妃心想:‘捕厅本就归督兵府管,这何正朔也真的是手脚不干净,督兵府要内清,说实在也不奇怪,难道真是巧合?’
那传信息的人道:‘娘娘,听说是有人把何大人收受贿赂的帐册和受害百姓的连名请愿奏折送到了丞相那儿,丞相才命督兵府自清的。’
听到火国丞相李轼涉入其中,纪妃心一凛,心道:‘是李轼发的命令?’
纪妃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那人恭敬地退了出去,纪妃马上陷入沉思,心想:‘火神地宫的地图是从怡香院那群匪徒手中抢来的,那群人救烜阳,救朱青,又握有地图,分明是找水神兽来的,难道李轼也知道地图的事,想找个因头,将地图拿到手?……不对,不对,他要东西,直接找何正朔要就是了,何必捉他?况且那羊皮卷何正朔已给了我,他不会往上报的,丢失证物的罪可不轻,何正朔不会这么傻。那李轼为什么要捉何正朔呢?真是治贪?这时机也太凑巧了。哼!这老狐狸明着说要和金国合作,却给了洪老五一个假消息,差点让我们误杀了烜阳那丫头,也不知是安着什么心。’
一名侍女走了进来,道:‘娘娘,烜阳宫侍女阿圆来了。’
纪妃道:‘知道了,叫她进来。’
那侍女退了出去,只见阿圆低着头走了进来,神情不安,纪妃道:‘有什么消息?’
见阿圆手上拿着一封信,道:‘朱青又托阿汝传信了?’
阿圆低头小声道:‘是,娘娘。’
纪妃伸出右手,道:‘给我吧!’
阿圆将信呈了上去,纪妃见信封上又画了一片叶子,将信打了开,看了一遍,心道:‘你们想在宁妃忌辰时约在丞相府相见?’
纪妃放下了信,道:‘公主看过信了吗?’
阿圆道:‘还没有。’
纪妃唰唰唰地几声随手将信撕个粉碎,阿圆睁大着眼,惊慌道:‘娘娘?’
只听纪妃传了侍女准备笔墨,阿圆看着纪妃又另写了一封信,将信放回信封,交给阿圆,道:‘拿去交给公主,若公主问起笔迹为何不同,就说朱青手受了伤,是阿汝代写的,知道吗?’
阿圆忐忑不安的接过信,犹豫道:‘公主真的不会发现吗?’
纪妃道:‘放心吧,你们家公主是个善良过头又没有心机的人,她会相信的。’
烜阳待在宫中,翘首盼望地就是要接到朱青的信息,见阿圆终于带信来,赶忙接过,展开信纸,看了一眼,心里觉得奇怪,道:‘这不像朱青写的字。’
阿圆忙道:‘阿汝说朱青姑娘手受了伤,所以朱青姑娘请阿汝代笔。’
烜阳道:‘身体不好,手又受了伤,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阿圆见烜阳没有任何怀疑又继续看信,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烜阳看完信,心道:‘再过两天就是母妃忌辰了,的确是个出宫的好机会,父王总不会要我连母妃都不去看了,可是朱青要我在葬情园后树林相见,那时我该怎么摆脱那些讨厌的侍卫侍女呢?’烜阳思考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办法,抬起头见到阿圆,道:‘阿圆,谢谢你。’
阿圆见烜阳真诚的眼神,不觉低下头,小声道:‘不..不..客气。’
烜阳道:‘呵!这倒是第一次你们跟我说不客气,我每次说谢谢,
你们不都说这是奴婢应该做的,要不然就是什么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分而已之类的话吗?’
阿圆紧张地跪了下来,道:‘奴婢说错话了,请公主责罚。’
烜阳道:‘才觉得你变亲切了,怎么又来了?你没有错,起来吧!’
阿圆站了起来,道:‘公主,你还是不要去见朱青姑娘吧!’
烜阳楞了一下,道:‘是阿汝告诉你的吗?阿圆,我一定得去见朱青的,我心里有好多疑问,得找个朱青商量。’
阿圆心道:‘可是纪妃娘娘要害你。’但话真的到嘴边,她又退缩了,
烜阳见阿圆不说话,道:‘你先下去吧!’
阿圆只得退了出去。
烜阳想了一会儿,心道:‘有了!虽然这个办法又臭又脏又对不起娘,不过也只能这么做了!’
葬情园,火国王上看着碑石上的三个大字,想起十六年前,只记得自己看着侍女们在火神庙内忙进忙出,只记得自己听到婴儿来到这世上的第一次啼哭,只记得宁妃没有理由的不愿再见到自己,只记得一年后宁妃死讯传到宫里……
烜阳站在火国王上身旁,看着父王眼眶泛红,心想:‘父王真的很爱娘亲。’
火国丞相李轼在旁道:‘王上,祭祀的时辰到了。’
火国王上回过神,和烜阳道:‘烜阳,和父王去看看你母妃。’
烜阳道:‘是。’
进了葬情园,到了主殿,司礼官已经一切准备就绪,见王上已到,就开始了祭祀仪式,一切仪式都端庄肃穆的进行着,烜阳见无人注意,偷偷从右手袖中拿出藏好的小碎布块,假装要擦拭眼泪,顺势将碎布块往额头擦去,额头现出水来,接着,两手抱着肚子,趁机将碎布块藏回袖中,表情极其忍耐,侍女玉春见状,忙道:‘公主,你怎么了?’
烜阳小声道:‘玉春,我肚子疼,想…你知道的。’
玉春一听,急着轻声道:‘公主,这个时候怎么能上茅厕呢?’
烜阳道:‘可是我真的很急啊,哎哟!肚子好疼!’
玉春见烜阳低声哀嚎,双脚颤抖,额头竟然冒出汗来,似乎不是做假,火国王上听到两人低声细语,转头看去,见烜阳皱眉呻吟,不解地看了玉春,玉春忙道:‘启禀王上,公主她想..她想…’
烜阳道:‘父王,我没关系,只是肚子疼想上厕所,不过我真的没关系,为了娘,我可以忍。’
国王上见烜阳嘴上这么说,神色却万分痛苦,轻声道:‘那你就为你娘忍忍吧!这可是你母妃的祭辰,怎可如此不庄重。’
烜阳道:‘是,父王。’
过了一会儿,烜阳又两手抱着肚子,偷偷将左手伸入右手袖中,挤破一个小纸袋,顿时,一阵恶臭就这么传了出来,仪式仍旧端庄肃穆地进行着,但每个人都闻到了这臭味,想用手捂鼻,却苦于不能,烜阳心道:‘娘,我也是不得已,下次我一定会好好祭拜您,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火国王上见人人表情扭曲,一个肃穆的祭祀竟然发生这种事,不禁大怒,回头见烜阳一脸无辜,面颊上挂着两行清泪,虽然行为不庄重,却也显得楚楚可怜,大声道:‘司礼官,仪式暂且停住。’
火国王上听乐声停止,问道:‘这葬情园平日是谁看管打理,如此怠忽职守。’
一名老人走了出来,听到王上责骂,忙跪了下来,话都不会说了,火国王上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什么没有管好陵园,竟让鸟兽进来撒屎撒尿,也不清清,给你一个时辰扫干净。’那老人连连称是,见众人离开主殿,赶紧叫人打扫。
到了外头,火国王上对玉春道:‘公主不舒服,玉春扶公主去休息一下,跟紧公主,不要让公主乱跑。’
烜阳道:‘父王,对不起。’
火国王上道:‘这件事还没完,你..先去办你的事。’
玉春扶着烜阳到了茅厕前,烜阳道:‘玉春,你去前面一点地方守着。’
玉春道:‘不行啊!王上交待要跟紧公主的。’
烜阳道:‘你在这儿,我办不了事。’
玉春道:‘公主关上门就是了。’
烜阳无奈,只得先进茅厕,将门关了起来,心里正在盘算该怎么从玉春的眼皮子下溜走,
却听到玉春一声斥喝,道:‘你是谁?’
就此没了声音,烜阳打开茅厕的门,道:‘玉春,你在叫谁?’
却见外头空无一人,烜阳了出来,轻轻地叫了几声玉春,见没人答应,心里正觉得奇怪,却觉得后背一痛,眼前一黑,人已昏了过去。
玉春冷冷的看着烜阳,道:‘几番波折,最终你还是到我手上了。’
两名侍卫蹲在玉春身后不远的草丛内,一名侍卫眯着小眼,悄声道:‘师父,我们要把公主夺过来吗?’
另一名黑脸侍卫道:‘先跟着她们,见机行事。’
第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