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林芳雯独自来到了波丽露西餐厅参加同学会,而官辰在十分钟后也到达了。
‘高大,细仔你们在这等。’
‘是,大哥。’
走了进门服务员迎了上来,官辰示意赴约同学会,服务员将他带到了三楼,给了张千元当小费,服务员笑不拢嘴殷勤招待。
大致上看了一下,现场大约三十来人分群而坐,在靠窗桌看见了林芳雯正背对着,官辰慢慢的靠了过去,听着他们的谈话。
一名从头至脚全都是名牌的浓妆女人倚着身旁的男人对林芳雯说:‘对了,你男朋友呢,阿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前阵子我还参加他婚礼。’林芳雯的前男友也是同学,因为度蜜月所以没有来。
林芳雯尴尬的笑了笑,喝了口清水,那女人又继续开口说:‘那场婚礼还真尴尬,那新娘竟然还当着所有人面骂你穷酸又没女人味留不住男人,就算真的也不该再那么多人面前讲嘛。’
其余听到的人都笑的很大声,林芳雯微怒的说:‘哪有!这….’她不知道该辩驳什么。
女人又打岔的说:‘女人就该为了心爱的人打扮的美美的才是,你看我家男人多疼我,这是他刚送我的纽约名店的手工项炼,多漂亮阿。’女人将脖子上的项炼现给所有人观看,众人皆称赞不已,然后又问向了身旁的男人说:‘亲爱的,对不对。’
男人自以为的搂了搂女人说:‘当然了,女人的穿着打扮可是反映着男人的身价,一副穷酸样谁看谁讨厌。’男人边说边撇着林芳雯,众人又笑成一团,不明白的人还以为他们和乐融融。
林芳雯气呼呼的无话可说,从以前学生时代,自己是凭着奖学金才能继续念书,而这几个同学都是有钱人的子弟却总爱找她麻烦。
在后面的官辰听了是火冒三丈,好好的同学会怎么会是这种德性,强忍着怒火挤出个微笑坐了下来,搂了搂林芳雯的肩膀说:‘对不起,来晚了。’
林芳雯被突如其来的一抱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才知道是官辰,红着脸惊讶的说:‘你怎么来了!?’
官辰很有风度的笑了笑说:‘喔,行程取消有空就过来了,你不帮我介绍你朋友?’
浓妆女人及所有人都打量着这临时来的人,穿着打扮普普通通,一身白汗衫牛仔裤都是大众品牌,瞧不起的说:‘你是?’
官辰一向不爱注重过多的装扮,总认为好看就好,也只有两套黑道大哥专用西装是亚曼尼的,其他都爱穿啥就买啥,笑了笑说:‘我是芳雯的男朋友,你们好。’然后礼貌性的伸出了手。
谁知道众人皆爱理不理双手盘胸,而女人更甚的说:‘果然什么样的女人就有怎样的男人,也是一副穷酸!’
官辰那个火啊!他已经非常忍让了,决定好好教训他们帮林芳雯出口气,尤其是这女人。
官辰接着话淡淡的说:‘是阿,什么样的女人就有怎样的男人,难怪你家的男人一样没品味,有你这种女人。’
女人听了火冒三丈,气呼呼的说:‘你说什么,你这人真没礼貌!’
官辰不依不饶的继续说:‘你不知道吗,穿着高贵的衣服高贵的手饰,更要有高贵的言行,像你这样的人只是糟蹋了那些东西,我真替制作那些东西的人感到痛心!’
女人正准备反唇相激,男人阻止着说:‘好了好了,别跟他争了,只不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已,我们这么有身分地位的人别跟他计较。’男人说的一副宽宏大量,官辰差点吐血。
‘还没请教你的大名,哪高就?’官辰问。
男人明显的自负说:‘我叫高康世,不敢说高就,只是世久贸易公司的老板,总资产一亿左右而已,真的没什么,那你呢?’叫高康世的男人明显的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贸易公司?
官辰也不理他,拿起手机拨打了起来,对象是龙亦成,几秒后电话接起。
龙亦成冷冷的说:‘打给我最好有好的理由,别浪费我时间。’
……..确定是本人没错….
说了一会,官辰将电话交给了高康世,高康世疑惑的接过了手听,听了一会,脸色从白转红红又转黑,不停的说:‘是,是,抱歉,是,对不起….’
将手机还给了官辰后陷入了沉默,在旁的女人觉得奇怪不停的追问,高康世被问的不耐烦,在她耳边小声的说:‘这穷酸小子不知道怎么会认识辰星企业的龙社长,龙社长刚刚跟我说,再跟这小子啰唆一句明天世久贸易就准备倒闭。’
贸易部门龙亦成及约翰靠着官辰给的资料,已经掌握了国内大部分的贸易活动,而刚好世久贸易也是下游的其中一间。
女人吓的瞪大了眼,遮住嘴巴说:‘就是现在那被称作企业战神官辰的辰星企业?’
男人无奈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我来。’女人在耳边小声说。
女人清了清喉咙拉了拉衣裙后说:‘我说你这男人,未免也太小气了吧,自己随便就算了,难道不知道让自己女朋友有面子点吗,也不肯买点好东西给她。’女人骄傲的抬着头,认准了官辰没钱。
官辰愣了一下,笑了笑说:‘对不起,是我疏忽。’说完又拿起了电话,这次是打给了柯天富。
说了半天挂了电话,女人不削的问:‘然后呢?’心里大骂装模作样,等着看他玩啥把戏。
官辰手指交错笑眯眯的说:‘等等你就知道。’在一旁的林芳雯从头到尾可说是一头雾水,拉了拉官辰的手说:‘算了啦,我们走好了。’官辰将她的手握了过来拍了拍手背要她安心。
不久,几台大型的化妆车及宣传车停在了餐厅楼下,车上的人陆续上楼,许多一二楼的用餐客人不停惊呼:‘你看,那是王欣瑜呢,我超爱她的,阿,还有那是美美,我也很喜欢他说,我要去要签名!’许多的餐厅客人顿时将三楼口堵的水泄不通但都被工作人员挡了下来。
柯天富的得力助手张哲斌带着大队人走到了官辰面前说:‘董事长,您要的模特儿带了来。’然后指挥着带来的辰星演艺公司旗下艺人圆弧排开,她们身上穿的都是最新的流行服饰及名贵珠宝,浓妆女人及高康世一桌的人惊讶的不知所措,留也不是,离开也无路。
官辰笑了笑说:‘芳雯,你挑一下,看喜欢什么,别让人家说我吝啬了。’
林芳雯成了注目的焦点,很是慌张,看了看现场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怯生生的说:‘都可以的,其实都很好看….’
官辰知道她没主见,是个大喇喇的女人,招来了女化妆师说:‘帮我把她打扮打扮。’
‘是的,老板。’
数名工作人员移开了几张桌子,将移动廉架了起来,临时化妆室立即完成,女化妆师将一直频频回头的林芳雯硬拖了进去。
在等待的期间,浓妆女人不悦的耸动着在场的三十几位同学离开,不满渐渐攀升。
官辰坐在椅上从容不迫高声说:‘各位芳雯的同学们请你们耐心等候,等完毕之后每人都可以挑选一件首饰珠宝,就当作我替芳雯送给你们的友好礼物!’然后依旧看着前方用手指着浓妆女人严声说:‘就你没有!也不准走!’
女人气的捶打着高康世大骂:‘你这个没用的男人!’但高康世也无能为力。
官辰一脸坏笑看着化妆室,心里正大骂活该,帘子拉了开来,官辰看傻了眼。
林芳雯原本姿色就不差只是不爱打扮,这时换上了粉红色低胸花边礼服,镶钻银鳞细根鞋,配带着水滴状篮耳环,白皙的脖子上纯金白钻炼闪烁耀眼,比之在场的艺人毫不逊色。
灯光师不断的更换角度,林芳雯全身僵硬,苦笑着说:‘好了吗,可以动了吗。’
官辰打从心底的笑了一下。‘这傻大姐。’
不停的更换着造型,官辰也干脆找来了摄影师顺便帮林芳雯拍摄写真,就这样忙活了半天,在场的人就这样如同看走秀般的看了半天,但在诱惑下没人抱怨,除了浓妆女跟高康世,但是只要一下楼就被细仔像猫一样的拎了回来。
晚上送林芳雯回家的途中,在公寓附近经过了个小公园,官辰停下了车陪她用走的散步回去。
林芳雯这时穿的是最后换的一套衣服,米色窄裙配上高领白毛衣,可说是走一步拉一步。
‘这裙子怎么这么短阿,又凉飕飕的。’林芳雯苦恼的说着。
官辰逗趣的说:‘你该不会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吧?’
林芳雯傻傻的笑了两下代替了回答。
又走了几步,官辰将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轻声的说:‘你打扮起来真的很美。’
林芳雯依旧用笑回答,然后走了几步缓缓的说着:‘谢谢你。’
落后了几步的官辰接着说:‘不客气,对了,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想让我去参加你的同学会?’这是官辰一直想问的问题,也是散步的目的。
林芳雯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用疑问回答了疑问。
‘我该说你是…..我的谁?’林芳雯低下了头。
官辰没想到竟然是这种问题,看着她落寞的背影,呆站了起来。
公园步道内一盏昏暗黄灯照着他们两人,两旁的柏树沙沙作响,风卷着落叶旋绕着林芳雯的脚边也扬起了细尘,官辰知道她正在感伤。
官辰内心挣扎了许久,她其实很好的,天真善良又懂得关心别人,自己又有什么不满足,终于下定决心,但正准备开口已经错过了时机。
林芳雯彷彿自言自语的说:‘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想要的也只是平凡的生活,或许你今天只是想帮我,或者只是想出锋头,但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一再的给我希望也给了我失望,我需要的不是同情。’说完独自又往前走。
或许是有点单纯的个性,但内心还是纤细的,相处了这么多天下来,林芳雯早已清楚的感觉到官辰的不完整。
官辰想解释跟了过去,林芳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开口说:‘让我自己走走吧,我只想静静的想想。’
或许自己也需要好好的想想吧,官辰看着林芳雯慢慢的离去。
有人说恋爱是种习题,官辰决定寻找讲师。
‘铁面,我问你喔,恋爱是什么?’
‘你有时间问这种蠢问题,还不干脆先把这些提案看一看,跑什么!回来!’
………
‘天富,我问你喔,恋爱是什么?’
‘恋爱吗?恋爱就是每天看着她想着另外一个人闷闷不乐,顺便问一下,我可以掐死你吗!拜托,一下就好……’
………
‘疯狗,我问你喔,恋爱是什么?’
‘吠吠,很简单。’
‘喔!?’官辰终于找到可以回答的人了。
‘体温上升,血液循环及新成代谢加速,脑下垂体的排放及荷尔蒙激增……..再进一步说,就是……..’
…….上了一小时的化学课…..
蓝色森林舞厅内,谢俊找到了在较为安静的角落喝酒的官辰。
‘你来拉,唉!我好烦。’官辰默默的喝着酒。
‘烦个屁。’谢俊坐了下来点了杯酒。
…….
‘你说我该怎么做?’
谢俊急忙的晃了晃头说:‘别问我,我还没谈过恋爱。’
唉,官辰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将酒一饮而尽。
‘不过我有个主意,我问你答或许会有答案。’
‘恩,问吧。’
‘我问你,你可以想像着和她过一辈子吗?’
官辰想了想说:‘一辈子很长的,我不确定….’
谢俊摇了摇手说:‘没关系,下一题,你会有想要拥抱亲吻她的冲动吗?’
官辰又想了想说:‘恩,当她难过的时候会想要拥抱,亲吻好像没有。’
谢俊点了点头又继续问说:‘你觉得她像你亲人多一点还是情人多一点?’
‘好像,亲人多一点…..’官辰开始发现些端倪了,其实谢俊算是最了解自己的人,只是想让自己想通透而已。
‘好,最后一题,那就是……你如果因为同情和她在一起,她真的会开心吗?’
是的,其实他自己早就知道的,只是一直在替自己找寻接受的理由,他不忍心放下而已。
‘不会开心的。’摇了摇头,他终于想清楚了,他无法放下如同自己一般的她,他决定接受,他想立刻去告诉她,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
锵!后方铁制的高脚椅倒落在地,发出了声响,两人反射性的回头,却看到熟悉的身影跑向了门口。
她听到了!官辰傻了眼。
谢俊重重的拍了他一下喊着:‘快追阿!’
对!快追!
官辰急忙的追赶了出去,跑出了门口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已经是滂沱大雨,急忙的左观右看终于发现林芳雯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还好小巷分歧不多,官辰终于在大马路前追上了她从后面一把将她紧紧抱住,雨水不停的打着两人,林芳雯却始终毫无反应。
官辰将她转过来,握紧了肩膀。‘你听我说!’他需要好的说词,不伤人的说词。
‘你知道吗?’
林芳雯缓缓的抬头,看着官辰双眼勉强的笑着说:‘我很喜欢下雨天,真的,这样…….才能让人看不清楚我流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放开我吧。’
看着她如此的伤心欲绝官辰难过至极,那是种椎心的痛,强烈的内疚与自责。
‘我真的是喜欢你的!’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
‘是吗?那你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我爱你。’
真挚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与等待,官辰开不了口,因为同情真的会快乐吗不停的回响在脑海。
‘带我走!不然就放开我!’林芳雯哭喊了出来,没有泪水的证明也知道她在哭泣。
官辰缓缓的放下了双手。
林芳雯从他的身旁闪了过去,从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我爱你,再见。’
雨停了,却不知道带走了什么,官辰在呆站了不知多久后才发现雨停了,急忙的赶到了林芳雯的公寓。
门开着,带着忐忑的心走了进去,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一张白色的信笺孤单的躺在桌上。
官辰:
我走了,回我的家乡,你自己要好好保重,要记得按时吃饭,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曾经给我的梦,我会努力把你忘记的。
芳雯 笔
白色信笺上有着未干的泪痕……….又新添了泪痕。
第十七章我爱你,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