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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荒漠上朝圣的旅团与昔日盛名之下的情况犹如天壤之别,现今生命女神教信众一分为二,圣龙城的封禅祭天台、退魔城的通天塔两大地标变成神迹现世的朝圣地。\ 超速首发\
  两者的不同在于封禅祭天台的朝圣者多半是付不起昂贵费用的贫苦百姓及有心立下万世功名的有志之士。通天塔则成为富豪权贵最热忱讨论的地点,寻常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都无法购买到通天塔底半呎的土地,每上一层,地皮的价格就翻上一倍。
  举凡圣龙大陆的富豪权贵无不以拥有通天塔内的居住权为荣,故稍有钱财或者心中有愧的信徒莫不选择神属之国的生命女神教为信仰中心。
  生命女神教一分为二,相对的两者的教义也有截然不同的改变,飞焰帝国扶植出来的新生命女神教的教义经过苍狼的改革后,将重点放在教化百姓及为百姓牺牲奉献的精神,凡有志于济世救民的事业的人不论身分、地位皆可投入生命女神教。
  新生命女神教开宗明义──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凡信仰生命女神教者,死后仍以一生功过论定是非。’
  ‘凡投身公益活动者,无论奉献金额多寡,功德皆同。’
  莉亚如今成为新生命女神教的大祭司,她带领信众四处赈济灾民,身体力行,不假他人之手。
  苍狼为让新生命女神教的信徒明白‘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的道理,编出不少的小故事供人流传,其中莉亚最常给众人开示的故事是一则‘善恶天秤’的故事。
  某个朝代,有一名申屠姓的官员,他因为得罪京城大官被敕令解官去职。当他死后,被送到地狱判官面前接受审判,而巨大的天秤左、右两侧堆放着申屠姓官员的一生善恶功过。
  原来申屠姓的官员知道自己非清廉如水的官员,为官任内,受家属贿赂,重罪轻判的案例时而有之,大贪大恶的事情却也轮不到庸庸碌碌的他。
  当他看到写着血红‘恶’字的大铁笼内堆积如山的文件,而蓝液书写‘善’字的大铁笼内就只有一张薄纸片,他顿时心神俱丧,自忖:‘一生无功无德,怕不是受地狱之苦就是轮回当只畜生。’
  地狱判官将天秤勾挂住两具大铁笼,用来评断申屠姓官员一生的功过。
  蓦地,善恶天秤居然倒向蓝液书写‘善’字的大铁笼的方向。
  地狱判官和颜悦色的起身拱手道:‘原来是人间善人至此,请到善厅落坐。’
  申屠姓官员在地狱判官的搀扶下通过‘善’字的偏厅,两方落坐后,申屠姓官员在地狱判官的劝饮下喝杯酒压惊。
  交谈一阵子后,申屠姓官员不若先前般畏惧,好奇的问道:‘我扪心自问,一生庸碌,为官二十年,为恶过于为善,不知为何会置身于此地?’
  地狱判官笑答:‘因为你有十万功德,功过相抵,功大于过,故身于此地。’
  ‘十万功德?’申屠姓官员思索半天,始终找不出自己有何大功德。
  地狱判官解释道:‘你不是曾经上表请旨减赋,那即是你的十万功德。’
  ‘我记得那次请旨减赋已经被圣上驳回,未曾救济百姓,何尝有功德呢?’
  ‘所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因为你上表时一心只为救助百姓,故有此大功德,若当时上表成功,救助十万百姓,子子孙孙承蒙你的恩德,你的功德何尝是十万,怕不有千万、亿万,简直是功德无量。’
  ‘那我转世之后,一生行善积德,是否能上极乐世界呢?’
  ‘你行善时心中想着回报,心念不正,岂能算得功德,故有云:“有心为善,虽善不赏。”’地狱判官挥手道:‘你的时辰到了,来生希望你能行善积德,莫沦地狱受**折磨。’
  神属之国的生命女神教,它们的教义开宗明义写着──
  ‘信女神者得永生──’
  ‘无论善恶,只要你在临死前悔悟,诚心的信仰生命女神,你的灵魂就会受到救赎──’
  两种截然不同的教义,事实上都是起源于昔日大圣魔导士天草翔次郎编辑的‘生命女神教典’,不同的是后代人将其教义极端化。
  昔日天草翔次郎为将生命女神教推广到圣龙大陆每一寸角落,编辑的教典兼容并蓄,任何人只要用心研究教典都能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可惜他忽略人性本恶的精神,当生命女神教扩大到空前未有的情况下,后人用种种方法来曲解教义。
  神属之国的教义仍然是生命女神教的教义,不同的是解释这本教义的人将教义宽松化,生命女神的慈悲可以包容任何过错,慈悲的生命女神眼中的黎民百姓无论身分、地位,在女神的眼中都是祂的信徒子民,子女犯的过错,身为父母责怪打骂过后都会原谅他们的无知。
  苍狼改革过后的新生命女神教纯粹追求心灵的洁净,不容一丝污染,如此严苛的条件下未免曲高和寡,若无身分高贵的人带头行事,恐怕生命女神教不出十代,声势就会式微。
  苍狼的目的也在于此,生命女神教对帝国而言如同蜥蝪尾大不掉,拖垮整个帝国,不如将生命女神教变成纯粹的宗教信仰,减弱它的影响力,慢慢地教导百姓善恶之道。
  一行约莫在百人左右的奇怪团体进入神属之国,如果说他们是普通的朝圣旅团,他们之中大多数的人浑身杀气腾腾,如果说他们是佣兵团队,他们两辆马车其中一辆朴实无华却镶嵌属于生命女神的专属徽纹,另一辆则豪华无比,宛若富豪权贵专用的双骏马车。
  圣龙大陆上的佣兵团大多数都是由战士及搬运工组成,真正拥有骑士的佣兵团极为少数,能担任骑士的都是干部级的成员,一匹普通马的价格在五十枚金币左右,一匹上等骏马的价格至少在三百金币以上,寻常佣兵团根本无法负担如此庞大支出。
  事实上圣龙大陆上拥有骑士队的团体除军队外,拥有最多数量的马匹就属盗匪团,他们来去如风,讲究的是袭击、逃逸的速度,基本上每名盗匪都会配备马匹,当然他们的马匹来路都不明,凡有烙印的马匹都变成他们的坐骑,其余马匹透过管道销售出去。
  一行百人,两辆马车之外全部由骑士组成的旅团,如此古怪的旅团无论在何处都能引起有心人士的窥探,何况百余匹马都覆盖着铁眼罩,这种铁眼罩属于军方制式生产,圣龙大陆上能佩戴铁眼罩的马匹都是训练有素的战马,配置如此战马的旅团没有深厚背景是办不到的。
  ‘老大,好无聊啊!’鹰傲策马上前,抱怨道。
  苍狼翘腿跨坐在马鞍,信手翻阅手中来路不明的书籍,笑道:‘无聊?我瞧你与乔依两人一路上忙东忙西,一点都不像无聊的模样。’
  鹰傲苦笑道:‘这一切都要怪你徒弟,度蜜月期间不去捉住自己的老公,偏偏捉着别人的女人不放。’
  乔依策马而至,他的叹息声大老远都听得见。
  苍狼讶然的问道:‘你也被赶出来了?’
  ‘不!’乔依灰头土脸,雪白劲衫被黄土尘灰染成灰黄,神态说不出的狼狈,‘我被你徒弟给丢出车外。’
  鹰傲不由好奇的问道:‘凭你的实力就算被丢出车外也不致于如此狼狈吧?’
  乔依苦笑道:‘如果我没有被封住穴道……’
  苍狼咧嘴微笑道:‘血临下手知道轻重,我猜你落地时的撞击力道恰好可以解开你被禁制的穴道,否则你的情况不会如此轻松。’
  鹰傲皮笑肉不笑的道:‘小依依,你太可怜了,我的胸膛永远为你等待……’
  ‘去死吧──’乔依毫不客气的屈指弹出两道剑指。
  凌厉的剑气破空而至,鹰傲俐落地翻身侧滚,马匹上的他就像猴子似的轻巧地绕过快步慢跑战马的腹部,从另一头跃腾起身,恰好避过乔依的凌厉剑指。
  苍狼见惯他们的打骂,好奇的问道:‘我徒弟向来不动如山,你究竟是哪里惹火他?’
  乔依龇牙咧嘴,怪声怪气的道:‘我不过是多嘴问小悠一句:“你究竟喜欢那家伙哪一点?”谁知道恰好被他听见,丝毫不顾身为长辈的我的关心与体贴,暗中偷袭制住我的穴道,然后下场就是如此了。’
  苍狼闻言,瞅乔依一眼,咒骂道:‘活该!哪壸不开提哪壸,难怪血临下手如此的重,原来一切都是你活该。’
  乔依抱怨道:‘我不过是关心他们,怕他们年纪轻不懂事……’
  ‘是吗?我看你是嫉妒他们吧!人家年纪轻轻就娶到老婆,你眼红了吧?’鹰傲不愧是乔依的损友,乔依屁股一翘,他就知道他放什么屁。
  乔依咒骂道:‘去你的,难不成你不眼红?’
  ‘眼红,我眼睛都快发火了,不过人家有本事,能怪谁?怪我们自己不争气。’
  ‘是啊!凭我们的身分、地位,若有心怕不子孙满堂,唉……’
  ‘你能怪谁,只能怪我们年少无知,相互勾心斗角,互揭疮疤,搞到最后莉亚对我们的信心全失……’鹰傲颓然叹气。
  ‘你说的没错,一世兄弟,莉亚无论嫁给谁都能得到幸福。’乔依搂住他微颤的肩膀,眼中透露出黯然神伤。
  苍狼见状不由鸡皮疙瘩掉满地,恶心!恶心到了极点,这两个家伙简直演起亲情伦理大悲剧,‘你们俩耍宝耍够了没,真受不了你们,我若是莉亚也不会选择你们的。’
  ‘老大你落井下石……’
  ‘老大你不够义气……’
  两道指风破空袭至,苍狼受不了他们俩的耍宝,索性封住他们的哑穴,省的活活被他们给气死。
  ‘鸣鸣……’
  乔依、鹰傲两人张开大嘴却发不出声音,眼眸流出祈求的神色,可惜苍狼为保住宁静的生活,索性将目光专注于书册上,完全不理会两人的目光。
  紫禁城中。
  卧龙伏案低头沉思,御书桌上摆满成堆尚未批阅的奏折,卧龙铁青着脸色,浑身散发出狂飙的怒气,御书房内的秉笔奴仆及一干侍卫都被摒弃于书房之外,他们都清楚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谁都不敢在这时候去惊惹雷霆之怒。
  ‘陛下──’
  紧闭的御书房门嘎啦地作响,不速之客不待传唤直接走进御书房,反手将推开的门扇重新紧闭。
  ‘大胆──没有朕的传唤,谁让你进来的?’卧龙没抬头,迳自迸发出雷霆之怒。
  ‘陛下!’凤雏大声喊道。
  卧龙缓缓抬起头来,腥红透血的双眸透出歉然的神色,‘对不起,凤,我不知道来的人是你,朕近日心情不好,语气很差,抱歉──’
  ‘陛下还在为他的事而烦恼吗?’凤雏迳自替卧龙倒杯茶,递了过去。
  ‘茶啊!’卧龙接过递来的茶杯,轻啜一口,叹然道:‘现在我宁可要杯酒,一醉解千愁啊!’
  凤雏笑了笑,迳自打开门扇向门外的奴仆吩咐几声。半晌过后,奴仆捧着银盘,银盘之上晶莹剔透的水晶瓶,里头装满赤红若血的美酒,两只水晶杯置于装了半桶冰块的银壶之中。
  凤雏接过银盘,挥手让奴仆离去,顺手掩上门扇,慢条斯理地取出冰镇过后犹带着冰泪的水晶杯,缓缓替卧龙斟上半杯,递了过去。
  卧龙双指捏住杯座,轻轻摇晃着酒杯,血红的酒液在杯中舞动般的摇曳,‘赤血透红的葡萄酒,我小时候曾经以为大人都是饮血茹毛的怪物,没想到长大以后却认为这种酒充满魅惑人心的魔力,曾经有人说过:“葡萄美酒就像鲜血般耀眼夺目,唯有拥有权力的人才有资格饮用。”凤!你说呢?’
  凤雏迳自替自己斟上一杯,淡然笑道:‘我不清楚我手中这杯葡萄美酒是否能引起男人对血腥的渴望,不过我知道睡前一小杯可以让人保持年轻的活力。’
  卧龙摇头苦笑道:‘凤!你可真是个无趣的男人啊!’
  凤雏举杯啜饮半口,半晌朗笑道:‘无趣!打从你一开始认识我的时候你就知道我是个无趣的男人,不是吗?’
  ‘是啊!当初朕本以为你不过是穷读经书的书呆子,谁知道你无趣到令人感到有趣。’
  ‘这是否就是物极必反呢?’
  两人相视一眼,不由同时举杯放声大笑。
  卧龙语气恳切的道:‘朕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一本正经的你被气到变脸的神色,有些时候朕实在忍不住想问你是否戴着看不见的假面具。’
  凤雏不发一语,迳自抓住卧龙的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一本正经的道:‘陛下现在可以确认微臣的脸皮完全是真材实料的吧!’
  凤雏冷面笑匠的模样不由让卧龙捧腹大笑,爽朗的笑声一扫阴霾,刹那间仿佛天际浓厚的乌云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给拨开,耀眼的光芒从天而降。
  凤雏躬身道:‘朕下现在终于恢复昔日的光彩。’
  ‘朕不懂你的意思。’
  ‘陛下,自从你举兵之后,你多久不曾开怀大笑了呢?’
  卧龙静默不语。
  ‘我想你应该清楚,你眼前的帝国、你一切的成就,这一切都来的太快,太虚幻……’凤雏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他对飞焰帝国的未来抱着未知的恐惧。
  ‘朕明白你的意思。’卧龙喟然叹道:‘朕不明白,朕如此推心置腹的对待他,为何他却如此待朕,他为何不能体谅朕,体谅帝国无法承担年年争战的代价……朕也想早日收复河山,奈何攘外须先安内,帝国初定,根本无力对抗神属之国。’
  ‘仇恨早已在他的心中扎根,除了复仇,他的脑海中根本没有其他的事物,权力、地位对他而言远不如复仇的重要,帝国对他而言不过是一件复仇的工具。’
  卧龙愤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大喊道:‘不会的!他的家族、他的兄弟都是帝国的一份子,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断送帝国的命脉。’
  ‘我不懂!’凤雏眼见自己的主子同样也是自己最好的朋友如此激愤,心中一抹淡然的愤怒,语气愤慨的道:‘我不懂你为何会如此信任他?难不成是因为他是天草一脉吗?’
  卧龙沉默半晌道:‘我信任他不是因为他是天草一脉,事实上铁氏皇族从不曾真正相信过天草一脉。他们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他们可以轻易地改变历史的演进,只要有他们的支持,就算是白痴都可以被扶上帝位,我信任他的原因是他对权力没有野心,风从龙,云从虎,他是我登上帝位的强烈劲风,无论付出何等代价我都要他站在我的身后,你明白吗?’
  凤雏淡然问道:‘我明白了,不过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心烦呢?’
  卧龙闻言,讶然失笑道:‘是啊!我明知要付出如此代价,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那就不该后悔。’
  卧龙举杯道:‘凤!你一句话点醒我,朕有你这最好的朋友在身旁,是朕一辈子最幸运的事。’
  凤雏举杯相迎,一饮而尽,抿嘴问道:‘有件事微臣不知当不当问?’
  ‘问吧!’卧龙抛开烦恼后,龙颜大喜,轻松愉快的答应他的要求。
  凤雏咬牙切齿的问道:‘陛下纵容那位“尊贵”的女性对微臣……肆无忌惮的滋事,其目的应该不是为让微臣“变脸”吧?’
  卧龙干咳两声,一不小心被酒给呛到,‘……凤……朕……是这种人吗……’
  凤雏面色铁青,沉吟半晌道:‘微臣明白,微臣对陛下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语毕,转身离开。
  ‘天啊!我最好的朋友,你生气了吗?’卧龙连忙追上前去。
  ‘微臣军机处里还有要事处理,陛下请留步。’凤雏一脸淡漠,森冷的脸庞散发出骇人的气势。
  卧龙顿时噤若寒蝉,他可没胆子在这种情况下惹火凤雏。
  退魔城中。
  柳继业卧躺在黄金铸造成的九龙椅上,张牙舞爪的金龙眉角活灵活现,无神的双眸中透露出一股凄凉的悲愁,远在圣龙城中的卧龙可能从来没有想过帝国的象征被人踏在脚下。
  ‘五十七万金币?奉献金短少整整一倍,你们谁能给我一个答案?’柳继业撑起身体颓然问道。
  底下的人噤若寒蝉,他们战战兢兢不知该如何解释。生命女神教一分为二后,本来他们认为他们掌握住绝大部份富豪权贵的大客源,多如鸡毛、价如鸡肋的普通信众让给新生命女神教也无关紧要,掉以轻心的他们忽略积少成多的道理。
  ‘神王……’底下的人左挤右推,最后推出颤巍巍的中年人,灰白的长发配上白色祭袍,一副胆颤心惊的样子很难想像他在外面主持祭典时道貌岸然的形象。
  柳继业稍略睁开半眯的眼眸,面无表情的道:‘喔!我记得你是负责教区财务的主计长卡布朗,你能给我满意的答案吗?’
  卡布朗深吸口气道:‘神王可知飞焰帝国重建生命女神教吗?’
  ‘朕听说过这消息,不过他们都是邪魔歪道,岂能影响信众对神国的奉献?’
  ‘神王有所不知,据消息指出,飞焰帝国的伪王举行封禅祭天大典之时引起神迹降世,几百万人亲眼目睹神迹,口耳相传的情况下,一部份信众转投新生命女神教,无知的百姓他们根本分不清谁新谁旧,这身衣裳足可代表生命女神教。’
  ‘神迹!你说飞焰帝国也有施展神迹的能力?’柳继业霍地睁开双眸,犹如脱闸雄狮,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气势。
  ‘没错!据传回来的消息指出他们在半空中召唤出五彩祥云,生命女神伫立在神界之上,当时在场的人估计有五百万之数……’卡布朗低头忐忑不安,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上位者的一举一动。
  ‘谁能告诉我飞焰帝国为何会有制造神迹的力量?卡布朗,你身为大祭司的直传弟子理应知道其中的原由。’柳继业怒不可遏,当初他将生命女神殿内中级祭司以上的人一网打尽,按道理当初留存在生命女神殿内的人应无能力,亦无资格主持封禅祭典,何况是五百万人面前展现神迹呢?
  ‘神王恕罪──’卡布朗膝盖发软,整个人应声跪地不起,慌乱无法自控的道:‘小人从师不过五年,根本没有能力施展神迹,何况举国上下唯有大祭司一人通晓,小人亦不知生命女神殿为何有能力施展神迹。’
  柳继业冷哼一声,传令下去:‘来人啊!传大祭司进宫晋见──’
  偌大的大殿弥漫着一股寂杀的气氛,底下的人胆战心惊,他们的生死都操控在柳继业的手中,柳继业对他们下了一种‘绝命咒’,无论他们躲到天涯海角,只要咒语一念,受咒者七孔流血,当场毙命。
  他们曾经用神术试图来解咒,可是一旦身体感受到神力的祝福,他们立刻腹痛如绞,痛不欲生,远在天边的柳继业同样会感受到他们的企图,三天三夜,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从今尔后,他们至死都不敢轻言背叛。
  大祭司在两名侍者搀扶下步入大殿,此时的大祭司与三年前在生命女神殿主教的大祭司简直是天壤之别,银发如雪,双手就像干枯的鸡爪,皮肤犹如风干的橘子皮,接触到空气的皮肤长满斑驳不堪的老人斑,他的生命力仿佛被抽干似地,现在的他仅存一口气勉强支撑住性命,很难想像如同百年人瑞模样的他真正的年龄不过在六十出头。
  ‘大祭司抱恙在身,朕若非有要事亦不敢烦请您上殿。’柳继业仍然维持着应有的礼节,事实上在他的眼中,大祭司与一头畜养的犬狗没有两样,若非大祭司还有点利用的价值,恐怕现在已经老死在天牢之中。
  大祭司甩开搀扶的仆侍的手,不屑的笑道:‘废话休说,你找我来有何目的?’
  ‘大胆──’一抹黑影从柳继业的身后冒出来,森寒若雪的剑尖抵住大祭司的喉咙,只待柳继业一声令下,大祭司就要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
  ‘住手──’柳继业出声阻止死士下一步的行动,轻笑道:‘大祭司您受惊了。’
  ‘你已经夺走我的一切,你现在还要什么呢?’大祭司面无表情,无力的道。
  柳继业一脸阴鸷的问道:‘朕想知道生命女神教的神迹之术,你是否有外传出去?’
  大祭司断然回道:‘柳继业你不必故作姿态,老夫宁死也不可能将神迹之术传授给你的。’
  ‘老匹夫,你可别给脸不要脸,朕根本不打算从你的身上取得神迹之术,事实上早有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神迹之术,五百万人亲眼目睹生命女神降世的神迹,你还有何话可说呢?’
  ‘不可能──神迹之术只有历代大祭司一脉相传的密咒配合生命女神杖的神力,两者相辅相成才能发挥出真正的神迹之术,你骗我──我知道你想偷取我的神迹之术,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你的性命掌控在我的手中,朕若真有心想要取得神迹之术,就算藏在你脑海之中,朕都有办法从你脑袋里挖出来──’柳继业身上那股阴鸷之气转眼间消散四逸,轻松自在的道:‘你的弟子都在此处,你尽可去问他们,朕是否有骗你?事实上你珍藏的神迹之术,损人不利己,朕可没有兴趣去学。’
  大祭司冷哼两声,以生命女神殿的标准,大祭司在道德操守方面虽有亏欠,不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若非他权欲薰心,渴望将神权凌驾于君权之上,控制整个圣龙大陆,岂会陷入柳继业的请君入瓮之计,沦为阶下囚。
  不过若论对生命神术的研究,大祭司自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若非如此他也无法登上大祭司的宝座。
  世人对生命神术的最大印象是治疗术,事实上生命神术从一阶到九阶几乎没有半个攻击性的法术,纯粹都是治疗性质的法术,可是当他研究到最后,发现生命神术拥有杀人于无形的可能性,他假设当年的大祭司就是因为发现这个可能性,因此将生命权杖一分为二,从此生命之石、生命之杖,天南地北永无相聚之日。
  从那一日起他废寝忘食的寻找生命之石的下落,直至韩紫筑将生命之石带到圣龙城,他仿佛着魔似地不择手段,不惜与札木家合谋夺取生命之石,没想到最后却杀出苍狼这个程咬金,一步错,万步错,己无法回头。
  卡布朗将圣龙城发生的一切事务完全不掩饰的述说一遍。
  大祭司沉吟半晌,抬头问道:‘你们调查清楚主持祭典的是那名小女生莉亚无误吗?’
  ‘没错,主持祭典的的确是数年前由圣龙魔武学院毕业的魔法学徒,她曾经学习过光系魔法,因此对生命神术领悟的程度较普通人快上数倍,我们离开时她已经晋升为中级祭司了。’
  ‘区区中级祭司就能施展神迹之术?’大祭司摇头道:‘你认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事实证明,不容你不信。’
  ‘是吗!如果真是如此,我奉劝你最好早日对帝国伏首称臣。’大祭司半眯着老眼,瘦骨嶙峋的脸庞露出古怪的笑容。
  柳继业怒极反笑,浑身肌肉不停的颤抖,刺耳的笑声回荡在大厅之上,半晌停下笑声,道:‘禁宫幽禁的日子似乎让你老眼昏花,你可知现在神属之国有多少悍不畏死的神圣战士?’
  ‘我不必知道,我只能告诉你,如果那小女生真能够不倚靠生命权杖的神力施展神迹之术,那代表她已经掌握到生命神术的最终奥义,区时纵使百万大军在她的面前都如同草芥,转眼灰飞烟灭……’
  柳继业仿佛听到最好笑的笑话,忍不住放声大笑,‘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啊!生命神术朕也略通一二,生命神术中根本没有攻击性质的法术,你真以为朕会相信你的鬼话吗?’
  ‘信不信由你,我累了……’大祭司闭起双眸,盘坐于地上,他将一切置身事外,刹那间仿佛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人。
  ‘很好!禁宫的日子似乎不太适合你,来人啊!将他送到天牢好生照顾,记住──他若缺根头发,朕会拿你们的人头来充数。’
  语毕,两旁侍卫立刻将大祭司押入天牢。
  ‘朕会让你留下性命,亲眼目睹朕一统天下。’柳继业对着大祭司的背影喊道。
  大祭司苍老的笑声逐渐远去,笑声中充满苍凉与怜悯,刹那间柳继业的心中浮起一种不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