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居家服的柳生八木,手中举着一小杯温热的清酒,站在落地窗前俯瞰着札幌璀璨的夜景,
对比着天上星光的迷蒙,格外显得讽刺。
八木有些感叹
‘在这颠倒的时代,人心颠倒,却连夜景也颠倒。’
说罢,举杯敬一轮明月,只是那月光彷彿蒙上一层纱,并不清晰明亮。
一个人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想不到当年一人一刀就牵制住九尾妖狐的柳生八木也有感叹的时候?’
一名身着花衬衫海滩裤,脚上穿了双夹脚拖鞋的黑发男子,大剌剌的拿起桌上的清酒灌了两口。
八木不以为意,笑着说
‘这酒还不错吧?请人特别酿的。’
男子撇了撇嘴
‘还不差,不过酒这玩意儿对我来说都一样,老实说我比较喜欢金门高梁。’
八木哈哈一笑
‘好了,小亮,你的朋友我见过了,他怎么可能进的了决赛?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亮哥完成几个任务后,特地赶来日本看八木与凌烨的切磋。
‘嘿嘿,明天你跟他交手之后就知道了。’
亮哥不怀好意地笑着,很难得看到八木出手,更难得的是可以看到八木吃惊的模样。
‘哈,这么神秘?’
八木开始期待这位剑无踪,许久未曾与人动手,能让小亮惊讶的人物,或许能带给他更多的惊喜。
另一方面,血之惩戒的总部中,一名身穿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听取这次行动的任务简报。
‘战斗部队派出的一个式神小队全部被杀?知道对方是谁吗?’
男子十分吃惊,十多名式神使并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带队的队长出过许多任务,在战部中是相当资深的小队长,
对方是何许人也,竟能在前往支援的三个小队尚未到达之前,将十多名式神使全部灭杀。
‘报告团长,根据到达现场的两名随行暗部的分析,对方至少二至三人。’
简报者将暗部收集的照片以及现场资料投影在萤幕上,接着说道
‘从收集到的讯息观察起来,暗部认为,我方应是先行布好结界,并且包围住对手,
但不知为何,对方忽然发动奇袭,依照尸体上的状况看来,奇袭的招式应该属于自然系法术,
因为现场找不到贯穿尸体的凶器,所以必然不是暗器卷轴之流。’
萤幕上的照片转换到与凌烨战斗的男子尸体,简报者语气有些不可置信的继续报告。
‘依照暗部的判断,小队长发动式神和对手激战后,遭到强大的剑式重击,没有追踪到式神任何移动的痕迹,
且现场残留光系净化法术的强烈能量,故认定式神被施放不明法术后消失。’
团长眉头深锁,举起手要求简报者暂停报告,提了几个疑问
‘等等,所以根据这几点,暗部认为对手可能有一名魔法师、一名光系净化咒术士、一名剑客?’
‘是的,但不排除对手是先天异能者。’
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团长思考着,就他所知,能够做到这样程度的人说起来也是为数不少,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他自己就能做到,只是拥有如此实力的人,背后组织应该也不小。
血之惩戒虽不怕斗争,但尚未达到目标之前,任何的损失都是应该避免的。
‘要求暗部搜查,先查出对手是谁,其余人改编至第三任务,以第三任务为优先。’
团长最终决定先将此事延后处理,倒是第三任务绝对不容有失。
一早,凌烨运行完最后一次的九魄心法,黑白光丝全数吸纳完毕后,起身盥洗。
‘叮咚。’门铃响起
一个女侍推着餐车送来早点并在一旁服务,让凌烨相当不自在。
吃过早点,女侍带着凌烨来到位于地下的道馆。
广阔的场地,数百位学生正分组分区练习着,一看到凌烨竟是由女侍带领,许多学生议论纷纷,不知道凌烨是何方人物。
八木远远见到凌烨,伸手唤来一位教师,吩咐几句后,教师大喝道
‘所有学员停止练习,分区列队!’
八木亲自起身朝凌烨走去。
‘无踪,待会在中央武斗场切磋,一律使用木制兵器,旁边有木刀跟木剑可以选择,你要不先暖身一下?’
八木微笑着对凌烨说明。
此举让列队的学员万分吃惊,竟能让柳生家家长起身迎接,有些学员更是从未见过八木微笑的表情。
‘谢谢您,我想直接开始就可以了,还请您多多指教。’
凌烨躬身向八木一礼。
两人随意挑了把木刀后,一起走上武斗场,凌烨有些紧张,毕竟最终考核也将被一堆人围观。
凌烨深深吸了口气,随意的活动筋骨,集中精神。
一位身穿西装,领口打着蝴蝶结的男子站上舞台充当裁判,举起手中的麦克风说道
‘两位选手请到我前面来。’
凌烨看着裁判发愣,亮哥跑来这里当什么鬼裁判?
‘亮哥?你在这干麻?还有,这是剑术切磋,不是在打牌,你穿成一副赌场发牌小弟的样子要干什么?’
‘这位选手,我是裁判,请不要乱攀关系,小心我拿榔头敲你。’
凌烨翻了翻白眼,决定先不管亮哥,能够跟柳生八木交手,这绝对是难得的经验,
凌烨更想知道,自己到底跟顶尖的异能者差距多大。
‘无踪选手请你注意,使出全力,否则死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亮哥难得露出正经的表情,凌烨皱了皱眉
‘这里这么多人,你要我把能力暴露出来,不是强人所难吗?’
凌烨小声的问
‘他指的是〝剑〞,使出你全力施展的〝剑〞。’
亮哥还没回话,八木便笑着回答
‘没有问题的话,两位就请开始吧。’
八木摆手做了个请,示意凌烨出招。
‘吾之剑…吗?’
一起手,便是大招。
‘万引天殊剑归宗!’
百来道剑气破空而去,八木一动也不动,凌烨的剑气却连对手的护身气劲都撼动不了。
心知多余的试探不过是让对手看不起自己罢了。
吐口气,将剑气凝于手上的木刀,发出淡淡金光,凌烨不停的增加剑罡的强度,
最终金色光芒恍如实质化般,木刀上闪耀着剑芒。
八木面露赞赏,年纪轻轻便可凝出真正的剑罡,资质不差,怪的是明明看不出对手身上有气的运行。
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他吃惊。
凌烨忽然一个缩地,采取近身战,八木只挡不攻,挡了数十刀后,忽然一挑,凌烨木刀脱手而出,
八木也不追击,将木刀扛在肩上等待凌烨。
‘仅仅如此吗?这就是你的剑?’
八木有些失望,眼前的男孩不过尔尔,虽资质中上,但也仅止于此。
凌烨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摇了摇头。
吾之剑?
闭上双眼,真正学剑的那半年,到底学过什么?
对着老头抱怨的时候。
‘老头,你只教了基本动作阿!好歹教个上古失传剑法之类的吧!’
老头站在凌烨身旁纠正着基本动作细节的时候。
‘刺!我刺!我再刺!OH YEAH~ 挑!我挑!我再挑!OH YEAH~ ’
和全宗一起练习的时候
‘全宗,看剑!’
‘喵呜喵喵。’
凌烨露出微笑,睁开双眼,右手凌空一张,被挑飞的木剑回到手上。
‘八木先生,请多指较了。’
话音一落,再次抢攻,却是不同的局面。
凌烨挥剑不再凌乱,瞳术施展开来,让八木有些惊讶,瞳术异能者?
八木终于感到压力,展开凌厉的反击,但凌烨粘着八木的剑,以最小的空间和动作攻击并防御。
八木笑了,竟然能与他缠斗到这地步,这男孩可以往下一个境界前进了,希望接下来他能不被彻底击倒,如果能够踏过这关,那大有可为阿。
忽然凌烨向后逃开,他感受到一股冰冷刺骨的气息,正压迫着他,让他不自觉颤抖起来。
这就是杀气吗?
哈,所谓杀气不过就是精神压迫罢了,要比精神压迫是吗?
凌烨瞳孔缓缓变成天蓝色,三个黑色勾玉图像渐渐浮现。
这下八木真的吃惊了,这是什么瞳术?竟然能让他感受到压迫感?
难怪小亮会说打过才知道。
不过…
八木杀气暴涨,踏了两步,朴实的一刀挥下,凌烨自认能量相差无几,想将这刀拨开,却拨之不动,
一声撕裂声响,凌烨木刀碎成粉沫,护身气劲竟被压破,人也受到重击倒飞出去。
凌烨吃力的翻过身来,双手不停颤抖,虎口裂开,鲜血不停渗出。
失去意识前,凌烨清楚的听到八木那深深刻入他心中的几个字。
‘这,就是我的剑,而,你的剑呢?’
第三章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