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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一壶浊酒

  “哥哥要去三岳坊市?听说那边散修好多,特别危险的!”袁蝶衣紧张道。
  “没事,就算化真境修士,只要不是一大群,我就不怕!”
  “你什么时候回来?”屈歆儿问道。
  “大概一个多月后,我会回来一次!”
  屈歆儿不再说话,李月儿取出她的琴,看上去普普通通,屈凡辨别不出什么等阶,“既然要走,我就弹首曲子为你饯行!这是我刚记起的曲子——英雄泪!”她道。
  叮咚的琴声响起,一直到午夜,才渐渐停息,屈凡走出院落,漆黑的夜空没有月亮,连星星也看不见,他的脑海一直响着那曲英雄泪,挥之不去,甚至感觉自己和李月儿是一对同命鸳鸯,都不晓得过去,但李月儿至少能记起一些琴曲,可自己什么也想不起,除了心脏中那只圆球偶尔痛一下,再什么也没有!
  “我是谁!”午夜的庐山,有人轻声呢喃。
  “英雄泪讲述了丈夫出征,妻子送别的一幕!”渐渐行走中,屈凡歪过头自嘲一声:“我什么时候能像血衣侯一样,如同一个英雄呢?纵横六州,天挡碎天,神挡罚神!”
  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后山,漆黑的树林竖立着一排排墓碑,庐山派历届掌门的骨灰都埋在这里,当然也有做出卓越贡献的门徒子弟,最前边两块墓碑,一块上刻庐华真人之墓,一块上刻药鼎长老、子黄杰之墓。
  庐山派传承近千年,没有一个修成大道,寿逾千年的修士,修道的艰辛让无数人望而却步,屈凡停在庐华真人的墓碑前,“师傅,我不但要让庐山派传承下去,还要收编苍山派和恒山派,我要三岳合一,于世永存!”
  他转过身,不远处一座山洞传出橘黄的灯光。
  庐山洞,庐山派最重要的地方,无论什么时候,那里都有人把守,只是多数人不知道,那守洞人其实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女子。
  洞中的布置如同屋舍,屈凡走进去,一直走到传出灯光的那间屋子前,透过薄薄的窗纸,依稀可见灯光下朦胧的身影。
  “师姐,我来了!”他轻呼一声。
  “进吧!”女子好像知道有人来了,甚至清楚来人是屈凡,只淡淡说了一声。
  屈凡推开门,李秀莲坐在床前,眼前是一面铜镜,她拿着一把木梳子,对镜梳妆。
  前几天来过一次,只是未能一窥李秀莲的闺房,屈凡满心遗憾,现在一切都在眼前,却让他意外:“师姐的闺房这样简单!”
  除了床,梳妆台,一桌一椅一盏油灯,再没什么!
  站在她的身后,屈凡瞥见铜镜上的人影眉毛如黛,鼻梁纤细,面颊呈浅黄色,文静婉约。
  “大半夜,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想师姐了,便来了!”
  “哦,你还嫌女人少么?”
  听见这句话,屈凡沉默了,过会儿方道:“我从来都是坦荡荡与人相交,就算面对女人,我也怀的是平常心!”
  “你明天要去三岳坊市吧!”这时她换了话题,也没为那个问题纠缠,只回过头直视着屈凡。
  “对,明天早上就走,所以跟师姐打个招呼!”
  “哦!”李秀莲起了身,从床头拿出一个酒壶,“我以这壶浊酒,与你饯行!”“三岳坊市势力错综,不比我们庐山,到那里你要处处留心,切莫得罪那些大团体大势力,特别要留意血罗堂!”
  “嗯!”屈凡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血罗堂是什么团体,脸上表情却没变,道:“师姐喜欢喝酒?”
  “以前喝,自从爹爹坐化,便不喝了!”
  捧着那壶酒走出庐山洞,慢慢走着,屈凡心中明白了她戒酒的原因,只是如是一想,他却打开酒壶,狂灌了好几口,“喝酒,喝醉了才能看清自己,师姐不凭那份醉意便能审清自我了,我却不知道要走怎样的道途,境界上,已经慢了她一步呀!”
  壶中装的确实是普通的农家酒,甚至有些浑浊,不过雄厚辛辣,又喝了两口,他发现自己喜欢上这种味道,只是想起李秀莲所说的血罗堂时,他停止喝酒了,暗忖:“我应该问下葛奉那血罗堂是什么团体,能值得师姐重视,肯定非同一般!”
  回到院落,葛奉正在大厅候着,“师叔,我找你说些事!”
  “我也有事要问你!”屈凡坐上靠椅,道:“你先说吧,找我什么事!”
  葛奉拿出一个小本,随便翻过几页,都是密密麻麻的事件人名,修士本来记忆力超强,只是葛奉还采取手写记录的方式,无疑耐人寻味,从另一方面也反映出那小本上记录的东西,可能相当重要。
  “师叔,请看这个!”他翻到中间一页递给屈凡,入目是一行行小子,屈凡不由眯上了眼,“朝小江,五岁入门,父母双亡,修炼资质中上,性格开朗,为人义气!”“评价:义丹赤心,可以肩负门派的重任!”
  “师叔,你看的那一页是朝小江的记录,他是三岳坊市中庐山区的副总管,这个职位是庐华掌门在世时钦定的!”葛奉道。
  “这么说,他是我们庐山派为数不多的精英弟子之一!”屈凡望向葛奉,心中有些疑惑,隐约记得以前听说过这么一个名字。
  “师叔,朝小江不只是精英弟子之一,他还是我们派最有担当的弟子,蒋云凭借理事长老混上坊市总管的名头,但朝小江不是,入门到现在十五年时间,他刻苦修炼,做事实诚,最后让庐华掌门看上了眼,钦定为三岳坊市庐山区的副总管,本来总管的位置也是他的,可是理事长老蛮不讲理,硬让蒋云占了那位置!”
  葛奉继续道:“最主要的是,朝小江一直没有向蒋云屈服!”
  屈服听完这些话,心中有了想法,“自己管理三岳坊市需要一个助手,看来应该选择朝小江!”
  随后,他问向葛奉,道:“你听过血罗堂吗?”
  “师叔,血罗堂在三岳坊市的名头很大,只是做事低调,外界很难知道!”“三岳坊市共有六大势力,分别是苍山派、恒山派、器海阁、血罗堂、散修团体,以及我们庐山派。”
  “我们庐山派和苍山派只做药材矿石生意,各自占有两成的市场份额,恒山派只买卖矿石,占一成市场份额,血罗堂什么生意都做,店铺多,拥有的自由市场更多,独占三成的市场份额,还有一成由买卖修真器具的器海阁占据。”“至于散修团体虽然只做酒楼生意,却也占一成市场份额,他们成员众多,其中不乏高手,可谓人多势众!”
  屈凡想了想道:“照你说,三岳坊市中血罗堂一家独大?”
  “对!他们做事低调,但手段多变,以前有人去找茬,结果都消失了,据说他们养着一大批杀手!”葛奉说到这里,便闭口不谈。
  “夜深了,你先回去吧!明早我一人过去,不用你送!”遣走了葛奉,屈凡眯上眼思忖起三岳坊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