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右方的五个船队再次以半月弧形由右侧和前方围了过来,形成半包围的状态。伊凡也似乎学会了风系魔法加快船速的办法,五支船队以高速而来。
相比之下,克利斯只能勉强控制现有的船,希望用弧线的行驶路线,以图绕过半月形的尖部。然而,风系魔法师都已经精疲力尽,因此船队航行的速度慢了许多,眼见着敌人的船队就要前后夹击,克利斯等人看着着急,却无能力,只能做好应战的准备。
伊凡的中央舰队一字排开,正面迎来,船上的弓箭手,魔法师和战士都蓄势以待,明显是想将克利斯的船队阻截在包围圈内,希望其他的舰队能及时赶,歼灭克利斯的全部舰队。由于其位于半月形阵势的尖部,克利斯船队无可避免将与之正面交锋。
眼见敌人就要追上来了,休斯恳求道‘族长,我留在下拦着伊凡,您先撤吧’
克利斯凝视了休斯一眼,摇了摇头,道:‘我是族长,要留也是我留下来,我还有能力阻拦他,你留下只是送死。’
‘不,希斯族可以没有休斯,但不能没有族长,况且族长的黑鸦之术还有能力回天,休斯却甚么也做不了。’
‘不要说了,灰色海域就在前方不远,有风暴阻拦,他们的魔法攻击力不会太强。我抵挡了这一阵便会安全。’
休斯见他不肯,只好作罢,现在只能祈求上天的眷顾了。
不知是否上天真的垂怜,片刻间,暴风雨如洒豆船落了下来,海面掀起了巨浪,双方的船队都被打得七零八落,指挥者也没有办法指挥麾下的船只,克利斯趁此机会,一边与风暴相抗,一边乘着风势急速脱离。
果然,风暴之下的帝国战舰并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攻击,对于帝国军密集的阵形来说,风暴对他们的伤害极大,船只之间相互激烈地碰撞,没有办法,射出的箭和施出的魔法都被风暴吹乱,只有伊凡的‘圣光之箭’能破空而行,却被众人合力相抗而无法造成伤害,因而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从眼皮底下溜走。只有伊凡的旗舰在他众多的高级魔法师的帮助下,能紧贴着追了上来。
眼见灰色海域越来越近,众人的心稍稍放了下来,但克利斯仍然担心。就在灰色海域内不能大量使用魔法,但敌人众多,便是肉抟也能将自己这五万族人轻易消灭。
帝国舰队知道灰色海域的特性,自然不甘心放他们进入灰色海域,因而停在界线之外,不管风暴的强烈,万箭齐飞,与此同时,魔法师的火球等魔法铺天而来。由于船只摇晃,无法对准船只,箭支也被风暴吹散。
突然,满天光芒闪烁,像千万支光箭刺向船寨。
‘圣天之光’
克利斯冷冷地看着远方,但此时情况危急,不容他细想,正当他想施展魔法时,突然发现光之箭突然减弱了许多,他向周围一看,原来船队已经进入了灰色海域,那种不知名的力量削弱了伊凡的光明魔法。然而伊凡是帝国第一的魔法师,他施展的魔法自然没有这么轻易完全被打散,细弱的光之箭仍然飞向船队。
克利斯振臂一呼,那对黑翼又出现了在他的背上,然后他如一团黑影般迎着那方光芒而去。只听轰的一声,黑影与光芒交织在一起。中央的黑影阻挡着光芒的前进,与此同时,那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削弱两者的能量,光芒变得小了,而黑影也变得淡了。最后,光芒和暗影都消失了,只听噗通一声,克利斯从空中直摔入海中。梅丝大惊,急欲用风翔术去救他,可是在这灰色海域之中,她刚飞上天就摔了下去。
‘这里不能像平时一样用魔法,还是派小船去吧。’休斯话刚说完,亲卫长莫特的小船已经出发了。
克利斯漂在冰冷的大海中,魔力的反蚀越来越大,他发现只要遇上光明系魔法,他体内肆虐的光原素便会更活跃,而且不断的侵蚀着他原有的黑暗能量。此时的他受到魔力反蚀的影响,四肢无力,像死尸般躺在水面上,好在这灰色海域的浮力极大,否则他必会葬身大海。
莫特的小船拼了命地划向他,等到接近之时,莫特跳下海,将克利斯托上小船,然后自己再爬回船上。
所有人知道克利斯没事都很心慰,急忙将他送回房中休息,而船寨则继续慢慢地向灰色海域的深处移去,越来越接近那条巨大的鸿沟。
帝国船队似乎知道了灰色海域的奥秘,现在己方船少,进去打肉抟战没有胜机,都停在边界之外,等待大军的齐结,再一举杀入。
克利斯的船队几经周折才找到埃米莉的主船队,他们正在鸿沟的边缘等待。
在灰色海域中呆了二天,食物越来越少,最难的是缺水,船队的蓄水只能够他们十天之用,在这灰色海域之中无法利用水魔法增加淡水,而海水又是出奇的咸,根本无法饮用。上天也似乎在玩弄他们,居然没有下过一场雨。
杰理和盖伊忍不住了,冲到克利斯的房间,请求出战,与敌军死拼。克利斯虽然拒绝了,因为这是等于自杀,但他知道这是决择的时候了,再犹豫只会使自己和族人离死亡越来越近。虽然族人并没有太多的慌乱,只是眉宇间有点伤心,似乎早已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只是在等待着命运的结束而已。但是,这种表现却使他更加不安,如此优秀的族人竟然要灭绝,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夜深了,克利斯一个人漫步在甲板上,迎面的海风抚动着他那黑白相间的长发,满天的星星镶嵌在黑色的夜幕上。四周没有甚么人,只有稀疏的几个站岗的士兵。
前面是宽不可越的深沟,后面是帝国的追兵,而粮食和食水都日渐缺少。克利斯不禁长叹,本来有近百万人的希斯族,就因为出了两个叛徒,如今要面临灭族之祸,眼前的这些族人们,有的是他的父辈,有的和他一起长大,也有新生的下一辈,想到希斯族的历史可能会在自己的手上终结,他的心像被刀绞一样的痛。
真的要动用‘灵雀之舞’吗?
会有甚么样的结果呢?
他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知道敌人正在全方位地搜寻他们,而无法知晓施展‘灵雀之舞’的结果,使他犹豫不决,不知前进亦或后退,从两侧绕开则是不可能的办法,因为食物和淡水不允许这样做。
这时一支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他回头一看,格雷格长老正微笑着看着他。
‘长老,您怎么也出来了,这里风大,您还是回去休息吧,一切有我在。’
‘克利斯,真难为你了。’
‘对不起,是我没用’看着格雷格慈祥的面孔,克利斯忽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我想信你会引领希斯族走向未来,你跟我来。’格雷格说罢就转身走向一个无人的角落。克利斯好奇地跟着他走到那个角落,他知道格雷格一定有甚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你在考虑动用“黑鸦之术”吧?’
‘您怎么知道’克利斯惊奇地看着
‘现在除了飞渡鸿沟,恐怕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知道除了“黑鸦之术”,再也没有其他的魔法可以飞渡那巨大鸿沟。’
‘可是我虽然知道此术,但是从来没有用过,我不知道会带来甚么样的后果,可能是生存,也可能是灭绝。’
格雷格仰头看着星空,道:‘谁能保证将来呢?没有人。既然没有办法后退,就不必后退,前面虽然是未知的情况,但总有一半的机会,而后面连一丝机会也没有,所以不必再犹豫了,共有勇往直前才能克服困难。’
克利斯也是这么想,只是一直不肯定施法的效果,因此犹豫不决,此时听了格雷格的说,非常赞同。
格雷格又道:‘我觉得即使希斯族能回到艾玛大陆,也没有办法站住脚,族内的魔法师和战士太少了,根本无法与其他族相抗。况且,即使能打败伊凡也无法消灭所有的敌军,后面还有皇后的大军,敌人不会这么愚蠢地聚在一起等你施术。还有一事便是你是否确定能用两次,若是不行,还不如试着飞越,死在帝国军的手上是一种耻辱,死在鸿沟之中也算是死得其所吧。
克利斯低头沉吟了半晌,抬起头,用坚毅的目光看着格雷格,道:‘我决定了,明天就开始准备。请您不要将详细情况告诉其他人。’
‘你真的决定了吗?’
‘是的,我是族长,既然有一线生机就不能放弃。’
格雷格忽道:‘族中有一种聚元术,可以收集众人的魔力为自用,我练了一点便放弃了,怕有不良的后果,因而我一直锁了起来,不让族人修练。’
‘黑鸦之术不是魔法?’
‘不是魔法?’
‘我不知道是甚么,但只知道施用此术不需要魔力和魔能量,是一种生命的能量,我也没有完全练成,只是练了看懂的那些其他的没有练。’
‘既然如此,我用“聚元术”收集魔能量,然后施展“暗魔之翼”,你则用你的“黑鸦之术”,希望两种力量一起使用可以成功飞渡鸿沟。’
‘这怎么可以,您这把年纪,万一……’
格雷格道:‘既然族长都可以冒生命危险,何况是我。’
克利斯顿时无话可说,只能感激地看着格雷格,掺着他慢慢地走回了船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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