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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章 圣女悲歌~接在深红片段之后

  在商业都市奥德兰克达成立之前,大约是在五百年前,奥德兰克达领域还是人魔相互争战的世界。那时人类各国,以及魔族各部落皆零落於广大领域中,互相争斗、掠夺物资。
  那时候,位於海岸旁一个大国──菲司,虽然没有强大战力,也没有天良屏障,但却倚靠著国内丰富资源来与周边各魔族部落以及人类国家交好,并利用其他国家、部落都不想让别人打下菲司的心理,以及眾国间的战力平衡,安乐生活著。
  然而有一天,这种情况因為一个少女而进行了天翻地覆的变动。
  本来她也只是默默无名,不论长相还是身材内涵,都无法引起别人过多注目的普通女孩。但就在某天过后,不知道是从哪裡传来的风声,将一个讯息悄悄传递到整个国家。
  传言这名少女,具有能瞬间治疗百病的能力。
  传言这名少女,能够驱逐邪恶力量,静化心灵,使人恢復精神。
  传言这名少女,能让已逝者復活。
  就此,国内许许多多、不分男女老少、贫富贵贱的人民,全都一窝蜂涌向少女所生活的平静小村落寻求医治,而少女也给予善良回应。
  奇蹟,当时的人是如此说的。
  就像是天神所赐给予人类的瑰宝,少女只要轻轻挥手,断掉的四肢得以重生;只要缓缓吹气,再兇猛的疾病也烟消云散;就连往生者,只要死於意外之人,在她碰触之下,也能復活。
  「她是生命之神的转世呀!」
  一位从濒死状态復活的男子,如此感激述说。
  而在这之后,人们就将她称作生命圣女、掌管生命的女神...
  并且在没经过她同意之下,為她建立了生命圣教,并且对外宣称,非入教者不得接受治疗。因此,没过多久,菲司国内的宗教就几乎灭绝,医生、僧侣等职业也都纷纷外移,而全体国民為了能够得到治疗,全数加入了生命圣教。
  虽然想要接受治疗的民眾变多了,但她那神力就像是用之不尽般,不论多少人,都可以瞬间治癒;不论多重的伤势,都可以轻鬆恢復,甚至疲劳也可以全部消除,彷彿得到重生。
  在那辉煌一年内,菲司国内没有死亡、没有疾病也没有伤患,国民也都不必休息,只要接受过圣女光辉就可继续工作。
  在那辉煌一年内,菲司顺时强大到凌驾於其他国家、部落,让周边国家感到威胁。同时,生命圣女的名声,也引起他人注意。
  没过多久,战争就开始了。
  為了抢夺生命圣女,菲司周围的某个按耐不住、想要独占圣女的人类国家发动了攻势,轻鬆打退了没受过战争洗礼的菲司军队,强夺了大半国土。而周围其他国家、部落,眼见如此,也纷纷不落人后发兵出征,并在菲司国土上,展开眾国抢夺生命圣女的战争。
  就在菲司即将灭国之前,深感大难临头的国王,就立即请求生命圣女出征,用她那奇蹟的治癒能力,帮助菲司军抵御外敌。
  她答应了,也没有理由拒绝。
  当下為伤亡惨重的军队治疗,使其恢復往常作战能力,并让他们在圣光垄罩下,不断出征。
  虽然菲司军几乎完全没有战力,多年来和平,使得他们连刀的拿法都不清楚。但,在生命圣女帮助下,他们不会受伤、不会死亡也不会疲倦,连战三天三夜都不用休息,就连强过人类许多的魔族士兵,也经不起此消耗打法。
  打不死的敌人,比什麼都还要恐怖。
  因此,没过多久,损失惨重的眾多国家、部落纷纷退回,封闭在自家厚实城墙内,假装一切都没发生,并且极力想要恢復以往和菲司的友好关係。
  然而,看到这项以往都没发现的事实,原本和蔼的菲斯国王眼中闪露著野心。
  接著,在国家特意隐瞒之下,眾多打著大义名号,為了拯救国家的战争发起了。
  不过,和史书上的记载不同,这些战争并不是什麼因魔族虐杀平民、侵略国土、企图毁灭领域,為了拯救全人类而发起的战争。
  或许真有一两个是如此,但多半菲司国所消灭的,都是同為人类、且十分弱小的周边国家,以及之前侵略菲司国,元气大伤的眾国。
  当然,这些真相都被国家所隐瞒,而让平民和生命圣女得知的,则是和史书记载分毫不差。让他们在被外人称為不死魔鬼之下,自以為正义的沾沾自喜。
  而就在生命圣女察觉到真相,或说因為不必再隐瞒而被告知之时,菲司已经成為奥德兰克达上唯一的国家。
  她很懊悔,却又无力回天,想要将战争伤亡者復活来赎罪,却受到军队限制而无法达成,在痛心之餘被押回国内,继续為国民、军队治疗。
  而此事,也开始使她对自己的所做所谓感到怀疑。以往,只是单纯的认為这样可以帮助人民,但,现在却发现,自己的能力在帮助一方后,就等於间接害了对立一方。
  甚至於本来虽然处於威胁,却生气勃勃的国民,此时虽然得到了接近无限的体力,却只是不断工作、读书,完全丧失休閒观念,成為机器。一些犯罪也越来越多,他们不怕死,因為总会有人帮他们復活。
  不过现在已经不由她停下,虽然迷惑,却也只能继续為国民治疗,给予他们无限体力。
  当然,只有国民,其他领地上的人类、魔族,只是奴隶。
  而随著成為唯一之王,菲司的国王也开始欲求不满起来,有了权位就想要财宝,抢夺来美人接著就是美食,最后...年龄越来越大的他,把夺取的目标,改放在不老不死上。
  他这样命令生命圣女,要她把他恢復成年轻面貌,并且让他永生不死。
  生命圣女摇头,简单回答菲司国王,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她的能力超越了所知的所有神官,也不行让人返老还童。就算能使重伤死去之人復活,也无法让生命已经到尽头的老者继续生存。
  这样的回答让国王很不满意,并在接连好几天都被拒绝之后,他决然下达指示,将生命圣女抢回宫中,不顾她意愿的将她纳為妃子。而儘管圣女有著强大治疗能力,却也只是瘦弱女子,在王国亲卫队之下,也只能束手就缚。
  菲司国王是这样想的,生命圣女一定有方法,只不过因為之前战争而拒绝於他。所以他乾脆放弃寻求这不可能得到回应的路径,想要直接和她生下具有相同能力的子孙,并加以训练成為他专属的圣女。
  这样的做法一开始还有大批民眾反弹,不过在国王把圣女已经没有治疗能力的事实宣布,并将不相信此说法的人全部杀掉后,长年来不曾死亡的国民开始害怕,本来想圣女抢夺回来的人也全部退缩,不坑一声静静看著。
  而当初创立生命圣教的他们,此时全然没有那时要為她拋头颅洒热血的精神,也没有面对强权的勇气,十分自然的就将圣教解散。
  被强纳為妃的圣女,儘管不愿意,却也还是成為菲司王的禁臠,每天每夜都被侵犯,只為了想要她孕育可以奴役的后代。
  甚至过了几个月,面对丝毫没有怀孕跡象的圣女,国王还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生育能力,开始找了自己的儿子、亲戚、信任的部署等人,加入这没有道理的荒淫,不断的想让她怀孕....最后甚至连别种生命体都拿来尝试。
  不过她却像是被诅咒、也像是力量的反扑,如此过了一年多,也都丝毫没有办法孕育,只能被关在皇宫地底,持续过著不是人的生活。
  这段期间,她没有一分一秒不想要死,却碍於自身的能力太过强大而无法。不管怎麼割腕、伤口都会立即回覆;就算上吊,也无法断绝呼吸;甚至连过劳倒下都不行...能给予别人无限体力的她,同样也能让自己不会疲倦。
  而这些一连串的自杀行為,不但没给她带来解脱,反之让已经开始厌倦、打算放弃的国王发现新的乐趣。
  她不会死。
  从此之后,圣女的地位正式从本来的妃子,转变成為皇亲国戚的玩物。
  他们丝毫不担心从此会失去治疗,因為圣女就算是昏迷,只要碰触到她,一样能够起死回生。只要他们的生命得到保障,民眾如何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在这种思想下,他们毫无忌惮,不断在她身上尝试各种虐玩手法取乐,不再把她当作人,而是玩具。
  已经绝望的圣女,只是如此封闭心灵、感觉,放弃一切挣扎,任由别人宰割。
  而在这之后没多久,菲司国内发生了暴动,理由是不在拥有无限体力的民眾,要求国家建立假期被拒绝。
  这件事件,也给周边被佔领的小国发现,菲司国已经不再有不死军队,因此也纷纷起来作乱,恢復原本国号进行反攻。
  就在内忧外患之下,菲司国王再度把生命圣女派发到战场上,想要重建以往那不死的军队。但,现在的她已经坏掉了,封闭心灵和感觉的她,只是个断线傀儡。
  即使碰触她的身躯依旧可以重生,但...战场上是不可能有这种时间,儘管能有一两位将军藉由她得到不死,也是无法扭转战局的。
  最后,果不其然的,菲司国战败,国王等人被极刑处决,就像他们在过去对其他国家的王所做的一样。
  不过,灭掉菲司国的国家,没过多久也被另外一国给併吞,又没过多久,临边小国则就联合起来把还未恢復元气的该国瓜分....奥德兰克达从此进入战乱时代。
  而生命圣女则来来往往於这些战胜国家皇宫,所处的环境虽然变了,但遭遇却没有。已经不再言语的她,很自然的被抢夺到她的国家当作物品,供以皇家使用。
  战争突然结束,由於之前被菲司国驱逐出境的魔族各部落回来了,此时的他们,已然是可以称為国的组织,趁著领域中各国互相争斗之时,有如秋风扫落叶,利用他们强大战力把虚弱不堪的人类各国併吞。
  也理所当然的接收生命圣女。
  「妳想要什麼?」当时的魔王如此询问。
  「死。」而她说出了多年来的第一个字。
  她要死,而他给了。
  用魔王那强横力量将其粉身碎骨,不留下一点残骸。
  儘管如此,她依旧没死。
  粉碎身躯,灵魂却依旧飘荡。虽然那一击就连灵魂也都四分五裂,但在治癒能力下,却也慢慢的在恢復。
  而在那漫长的復原过程中,她开始思考,这种发展究竟是谁的错。
  菲司国王?
  不,他只是遵从神埋在他心底的慾望罢了。她恨他,却不认為是他的错。
  那些民眾?
  不,他们也只是遵从生物怕死的本能罢了。她恨他们,却不认為是他们的错。
  她自己的错?
  不,有能力的人帮助没有力量的人,这是教会所交,為了帮助世人而劳累的她,是不可能有错的。她只是遵守神所留在世间的教导。
  那麼是谁的错?
  是神....是神开了这个恶劣玩笑,用名為命运的丝线,玩弄著每一个人。
  她从不认為人类有错,就算真错,那也是创造人类的神,所犯下的错。
  一个念头从她心底窜出。
  既然神犯错了,那就由她来创新神取代;人类错了,就由她来创造新的人类;世界错了,就由她来创造新的世界...那将会是香格里拉。
  五百年过去,飘邈灵魂在她所创造的空间、当初她粉身碎骨之地重生。
  「就由我来调整这个错误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