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魅之城〈4〉
四人猜想,或许是这间房子因为某些缘故,吸引城镇里的居民前来,之后便像艾文及莱因洛斯一样被转移到别处,最后就没办法回来了。至于为什么居民连一个人都没留下、没回来,这一点让四人不解。难道居民消失是有某人在后面操纵的吗?他们产生了这样的疑问。如果真是有人操纵,他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为了复仇吗?
由于就算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结果,因此四人决定再去别处找线索。他们逛遍了一楼,发现其他地方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所以四人沿着阶梯上了二楼。
一上二楼,四人就看到一幅栩栩如生的画像挂在墙上。画像中是一名十多岁女孩,她有着一头柔顺而美丽的金色直发,一对温柔而明亮的蓝紫色双瞳,她笑容甜美,就像是一位天使一般。她张开了双手,像是要解救受苦之人似的。四人被这幅画吸引住了。
和这间房子里他们到过之处相比,这幅画显得格格不入,而且它和那怪异的地板一样,保持的一尘不染。四人对于这幅画非常在意,不只在意它为什么会在此处,又保持这么完好,他们也在意着画中女孩的身份。知道看再久也不会有答案,所以四人就只能怀着满腹疑问向二楼的其他地方前进。
二楼有许多房间,他们一间间地找,可惜都没有发现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东西。正当四人决定改去最上面一层,也就是三楼搜寻时,他们突然发现走廊的最里面,似乎多了一间房间。虽然四人觉得不太对劲,这个房间也许有问题,不过最后还是决定进去一探。达成了共识,四人立即开启了门。
房间里洁净又整齐,有着一张木制的床,床旁窗户大开,让白窗帘被风吹个不停。这也显示此处不寻常,既然开了窗户,就表示风雨可能会吹进来,房间是不可能如此整洁的。不过由于整栋房子都极为怪异,因此也没人说些什么。
在房间里,吸引住四人则是位于衣柜旁边所多出的一扇门,这扇门照常理来看,开了之后马上就会掉到房子外面。他们进房子以前曾经看过房子的四处,并没有发现能够直接通往外边的楼梯,因此这扇门的位置很有问题。难道房间离整间屋子的墙壁还有空间吗?他们怀着这个疑问开了这门。
才刚开启,一股凉意就从门内灌了出来,仔细一看,这是一座向上的阶梯,不过里面非常暗,而且还看不到它通往何处,只能确定一件事,那就是通往之处必定比三楼高上不少。四人向里面走去,安德鲁赶紧施了魔法让光球出现,照亮这座狭窄而密闭的阶梯。
‘该不会我们就这样走向地狱了吧?’走了许久,排在最前头的艾文忍不住开口道。不喜欢沉默气氛的他,一下子便感到不耐,加上前方那看不见终点的阶梯,使得他决定打破沉默。
‘或许喔。’艾文身后的莱因洛斯笑着说,他的笑声也让艾文回头给他一记白眼。
‘呜……就算是要去地狱也该有几位美女来陪伴呀!而不是你们这些人!’艾文抱怨道。
‘你对我们有偏见吗?而且你那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是丑女吗?’听完艾文的抱怨,雾敏立刻表示她的不满。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你还只是个小女孩嘛!而且……痛死了!’艾文回头话还没说完,头就撞上了前方。
‘怎么了?’说话的人是垫后的安德鲁,由于视线被挡住了,因此他看不到前方情况。
‘我撞到门了啦!’
‘门?有门?’
‘对啦!我要打开它了!’说完艾文便一手遮着头部,一手将门往里面推。
门才刚打开,刺眼的光线便让四人外加一只动物不由得以手遮盖双眼,过了一阵子才渐渐习惯。他们向里面走去,发现那里和他们才走过的那间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不同之处,只有在于那张床上,躺了一具骷髅。
那具骷髅有着金色直发,手上抱着一尊洋娃娃,看起来是个女孩,推断她应该就是画像中的女孩子。正当四人详端那具骷髅之时,背后忽然感到一阵冰凉,他们马上回头看,只见后面一位白发苍苍、身材娇小,手持拐杖的老人恶狠狠地看着他们。老人长得有些像是楼下那些画像的主人,只不过他要苍老许多。
‘别碰她!’那位老人大声喊着,表情震怒。‘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快给我滚出去!’
‘当然是从楼梯上来的呀!你是谁呀?凭什么要我们滚出去?’见老人的态度不好,艾文第一个就生气了。
‘就是说呀!’雾敏附和道。
‘就凭我是这里的主人!’
‘那这位是?您的孙女?’安德鲁手指着身后的骷髅,语气和善地问着。
‘没错!’
‘那她,是被这里的居民害死的?’安德鲁大胆推测,其他人皆望向他。
‘你说的没错!就是他们!就是那些猪狗不如的东西害死了我孙女!’老人气得开始颤抖,目露凶光。‘要不是他们将我和孙女去隔离起来,不然我们到外地去就医,我孙女怎么可能会死?’
‘隔离你们?难不成,她得的是像传染病一样的东西?’
‘那些人是这么认为的,因为她身上突然长了许多红点……可是我明明就没有被传染呀!后来她就那样走了、那样走了……’老人想起那段往事,那个最疼爱、彷彿就像天使一般的孙女就这么走了,不禁语带哽咽。
‘因此你就设法让居民进入这间房子,然后让他们转移到别处?’
‘不,我没有!我是想要报仇没错!可是我因为孙女过世的事伤心了好几天,等我醒过来时,才发现一切都已经太迟了!有人替我报了仇,整个城镇的居民全部消失了!’
‘这么说,一切是另外有人在搞鬼?’
‘是呀!我也很想知道是谁!’
原以为一切谜题都要解开了,没有想到又坠入了谜团中,这不禁让四人有些失望。同时,也让人想知道到底是谁主导一切,让所有居民消失的。
‘对了,您不觉得这房子有些问题吗?您知道原因吗?像是这个奇妙的空间,以及一楼那特别的地板。’莱因洛斯非常婉转地问着,他想到房子里那么多奇异的事,屋主应该多少也会知道一些来龙去脉才对,所以便试着问问看。
‘嗯。事实上,这间房子于建造之时便发生了许多次不小的地震,当时曾经死了很多人,连同我正值壮年的祖父在内,共二十多人。当时人们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也曾经一度停止施工。不过后来我祖母为了达成祖父的遗愿,花大钱请人来盖成这间房子。正当房子完成不久后,她也下落不明了。’老人回忆起这段往事,脸上写满了伤感。
这些都是在他还年幼时发生的事。他依稀记得祖父母对他非常疼爱,每每见到他总是露出慈祥和蔼的表情。他也依稀记得当那两件事情发生之后,年迈的曾祖父母与他双亲哭得有多伤心,当时众人对于这间房子怨恨不已,众人的咒骂声也在脑中回荡不已。这对他当时的幼小心灵造成创伤,影响很大,久久不能说话。
后来他们家族还是都搬进了这房子中,不过不祥的事情并未因此结束。由于房子很大,因此伯父和叔叔们也一起进去住。待他稍长一些时,一次和堂兄弟们玩时,他一个堂弟说要去捡东西之后就没再回来了。为此,他叔叔责骂他们好久,也找了好久,受不了打击的婶婶也因而过世。
一位似乎有着灵感的小堂妹也常常哭闹不已,嚷着要搬离此处,大伯父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搬家,之后才知道他们是幸运的。因为留在此处的好几人都因不明原因失踪或是死亡,这也使得其他居民渐渐疏远了他们。大家都传说那栋房子是间鬼屋,也对还住在里面的人感到厌恶与害怕。
‘那么为何你还留在这边呢?’雾敏好奇地问着,她认为既然都已经发生那么多事了,就应该立即离开此处,另觅居所才对。
‘唉……这毕竟是祖父他们留下来的财产,不能轻易舍弃的。’老人长长叹了口气,望向地面。
对于这间房子,他心情很复杂,毕竟这是祖父母留下来的,但他许多家人死于此处,虽说不能说是房子害死他们的,但是或多或少,也会在意起来。他也曾经计划要搬离此处,不过最后都没有实行。
‘那关于这房间和那地板的问题呢?你还没回答我们呢!’艾文问着,他可还忘不了差点成为那一大群食尸鸟身体的一部份。
‘那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的,不过它却不是一直在那里。’
‘啊?’
‘每隔十年就会转变一个位置,接着就会开始有人失踪与死亡……虽然也曾发生堂兄失踪后,十年后再回来的事情。不过他的外貌年龄却没有变化,也因此大家无法接受,而他不知为何,也一直嚷着要回去,最后我小叔把他掐死,自己自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难过。为何当时有能力的自己没有阻止这件事呢?
‘那我们为什么能够一下就回来?’艾文手指着莱因洛斯向老人问着,脸上尽是困惑。
‘你们进去过了?’老人大声地问着,表情非常震惊,像是看到什么奇异的事情一般。
‘是呀!’
‘这我不清楚,也许是你们运气好,也许是房子没有要让你们留在异空间那么久。总之,你们是唯一以同样面貌回来的人。其实之前有一阵子,这房子是正常的,就是当我孙女出生以后。我儿子和媳妇是去外地做事因故死去了,所以和房子无关。自从我孙女出生后,所有奇异的现象全都不见了。她开朗、善良就像天使一样!这拯救了我的心灵,或许也拯救了这房子的“心灵”。’老人想起孙女不禁感到悲伤,泪水忍不住就掉了下来。
孙女的身影彷彿还在老人眼前一般。她喜欢唱歌与跳舞,每每都会有许多鸟儿们陪伴在她身边,似乎在为她合声与伴舞一般。善良的她,出去外面时总不吝惜地赐给穷人们钱财或是食物,尽她的力做了许多善行。也因此,让一些居民虽然畏惧她,却也不至于想伤害她。
不过当她病了之后,一切都变了。居民马上转变态度,比从前态度更过份。起初医生来看没有很严重,后来因为有人恶意散布谣言,说那是传染病,不但威胁医生不要来,更不让老人带她去就医。到后来,甚至于想直接进来杀了她和老人。不过进来之后,房子像是要保护她一样,开始产生变化。做出特殊空间保护两人,但她因为无法就医,因而病逝。老人讲到这里不禁露出忿怒又悲伤的神情。
‘那么,居民的消失,或许也是因为这件事的缘故吧!帮你复仇的人或许就是这房子!’安德鲁如此说着。
‘什么?’
‘原本一楼的雕像头有被斩断的痕迹吗?’
‘你在说什么?一楼根本没有雕像呀!’
‘我们来这里时有看到。那,这样想就很有可能了。或许是房子将失落的你和你孙女隔离起来,之后设法引诱居民们前来再加以解决。’莱因洛斯一脸平静地说着。‘至于报复方法则用了两种,一是砍了头再让他们变为雕像,二则是让他们从此下落不明。’
‘这、这种事……’不知是因为他伤心过度,还是因为自己无意中在保护房子,因此他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是有可能发生的吧!’安德鲁接了老人的话,表情非常认真。‘这房子不能以平常角度来看,因此这样想就合理了。’
‘对了,你为何不把你的孙女安葬呢?’雾敏看了那具骷髅一眼,便转头问着老人。
‘当时大仇未报,后来又不知道是谁替我杀了城里居民的,因此我无法将她安葬。’老人低头道,接着又抬头望向成为骷髅的孙女,满脸地哀伤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