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迪没有太多跟其他人接触的经验,所以无从比较自己的养父是不是很特别,不过他却知道一点,那就是养父的故事永远都说不完,有些是远古的传说,有些是精采的游侠冒险,有些甚至是壮烈的帝国争霸。
他从小就是一个心眼儿特别多的小孩子,所以克雷迪常常很有技巧的引出养父的话题,让他说更多更精采的故事,多年的耳濡目染下,克雷迪拥有了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故事,也许都是假的,也许真假掺半,不过克雷迪知道,这些都是养父的心血。
很久以前,据说这个世界拥有非常多的种族,一同生活在这个大陆上,也许是数千年,更也许有万年以上了,那时候的大陆比现在更多采多姿。
那时候的人类没有现在这么多,不过却有更多不一样的智慧生物。
有住在地底的矮人,据说外形跟人类非常相似,只是身材比人类还要矮小。矮人受大地之神的眷顾,体力非常充沛,力量也是所有种族里最大的,但是向月之女神求爱失败的大地之神在愤怒之下,惹恼了月之女神,因此月之女神便收回了赋予大地之神的子民的魔法能力,矮人从此无法再施展魔法。
受月之女神眷顾的,是一种体态优美、长相姣好的精灵族,她认为唯有精灵族这般美貌的外表、善良的心胸,才是最适合继承既神秘又美丽的她的种族。但是跟大地之神的决裂,精灵一族也不再受大地之神的保护,从此他们变得软弱无力,无法承受强烈的冲击。
太阳神的立场就比较中立,他拥有最强悍的力量,但是脾气也非常暴躁。他比较喜欢人类,因为和其他的种族比较起来,人类才是最精采、最多样化、最令人难以捉摸的种族,人类有时丑陋、有时美丽、有时善良、有时邪恶,火焰之神就是喜欢人类这种独特性,但是当丑陋的人类太多的时候,火焰之神就会降下他的灾难之火,让这把火将大部分的人类化为尘土。
慈爱的水之女神是大地神之姊,水之女神的高贵气息也让月之女神羡慕不已,所以水之女神是诸神中最得爱戴的一位,她所喜爱的是居住在深海底一种叫做人鱼的种族。人鱼有最坚硬的鳞片,有最高深的魔力,这些都是大地之神和月之女神赋予的,但是慈爱的水之女神不喜欢杀戮,所以她剥夺了人鱼一族能用来作为攻击的任何一种手段。
还有沉睡中的光之神和暗之神,这两位神只从诞生以来就不断争斗,惹得世界都为之颠覆,因而惹恼了其他神只,在彼此的约定下,两位神只便进入了沉睡。
沉睡前,暗之神偷偷将自己的力量分出一小部分,形成雾影族这个种族来作为他的仆人,光之神因为没有预料到暗之神会用这种方式来留下自己的力量,所以想做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仓卒之下,光之神只能将力量随机抛给了世界,想让世界上的某个种族能继承光之神的力量,对抗雾影族。
为了这股力量,所有的种族都展开了争夺,世界因此陷入一片黑暗。
和光之神交情最好的太阳神,看不过暗之神所用的这种小手段,因此便将光之神的力量收了起来,并且发誓在他的照耀下,绝对不容许雾影族的生存,世界才渐渐恢复了和平状态。
月之女神不懂太阳神的苦心,认为太阳神只是想占据光之神拥有的力量,因此月之女神在私底下偷偷给予了雾影族的生存空间,太阳神对月之女神此举非常愤怒,但是为了世界着想,他认为神只之间不该动手,于是便将光之力量赐给了人类,并要求其驱逐雾影族。
得到光之力量的人类在驱逐了雾影族后,野心得不到满足,于是开始展开大规模的侵略和屠杀,不管是月之女神喜爱的精灵族,或是大地之神眷顾的矮人族,都逃不过人类的扑杀,唯有住在深海处的人鱼族幸免。
发展至此,所有的神只都因为愤怒之下离开了神界,太阳神也后悔自己做了错误的决定,造成这场浩劫,因此选择了永远的沉默,不再插手管世界上所有的事。
得到力量的人类渐渐不满足于现状,不久之后便互相杀侵略了起来,失去诸神保护的世界失去了平衡,终于在付出极大的代价后,世界才又重归平静,但是精灵族和矮人族从此成为了传说,人鱼一族也因为受到水之女神的警告,再也没有踏足陆地过。
而互相攻击的人类,终因为如此,失去了光之力量。
数百年前,人类第一次发现了尖耳族这个种族,外表貌美、身体纤弱、擅长魔法能力,一切都像是传说中的精灵族。
尖耳族因为耳朵较一般人为尖,因而得到命名。
在经过多次的捕捉下,尖耳族的数量大为减少,经过研究,人类这才发现尖耳族并不是传说中的精灵族,反而比较像是人类,所以对于尖耳族的由来又多了一种说法,那就是尖耳族是传说中的精灵族和人类的后裔。
在发现了尖耳族不久后,人类又发现了一种似人又不太像人的种族,他们将之命名为猛玛族。
猛玛族人身高普遍超过两公尺,力气非常强大,但是对于人类经常使用的魔法能力却完全不懂。猛玛族除了身高外,其他的特点都符合传说中的矮人族,所以也出现了猛玛族其实是矮人族和人类的后裔一说。
发现猛玛族的王国,首先将猛玛族人用在战争上,因而获得了压倒性的优胜,自此,猛玛人便成了王国间趋之若鹜的种族,多年的捕捉争斗下,原本数量较尖耳族多的猛玛族,同样步上了尖耳族的后尘,面临了即将灭亡的状态。
事态的紧急超乎克雷迪和尤娜的想像,才刚离开巷子不久,短短的时间内就遇上了两什佣兵团团员,多亏了克雷迪反应迅速,加上手臂上别着佣兵团的团徽,才避免了尤娜被人找到。在讲求纪律与忠诚的佣兵团内,这个团徽可是比任何言语都还要来的令人信服,当然这是指对铁血佣兵团的人而言。
眼看逃脱无望,尤娜不知不觉的渐渐依赖起这个看起来似乎比自己小上一些的大男孩,不仅仅是因为他那可以稳定人心的温暖笑容,还有那充分表现出来的机智,让尤娜对他充满了信心。
克雷迪也利用机会,向捕捉尤娜的佣兵团团员询问了搜索的进度,这才知道,城内最大也最靠近第二营区的跃马旅店已经被搜过好几次,克雷迪这时候灵机一动,直觉那就是最好的藏身地方,所以他抓起尤娜的手,立刻就往跃马旅店走去。
到了旅店,克雷迪向老板要了一间房间后,就拉着尤娜进入房间,门一锁,两人说起了悄悄话来。
尤娜看到克雷迪只有要了一间房间,又拉着自己进入房间,脸上一阵热潮,本来想开口指责克雷迪的不是,但是一想到自己身无分文,一切都需要仰赖克雷迪的帮助,指责的话,无论如何再也说不出口。
克雷迪说:‘这间旅店已经被搜索过很多次了,所以我想短时间内,应该是非常安全的。’
尤娜点点头,但是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克雷迪在房间来回跺了几步,说:‘尤娜小姐,由于我身上的钱差不多快用光了,所以顶多只能让你住在这家旅店三天,不过你放心,这几天我会想办法帮你逃离艾鲁多城的。’
尤娜说着,语气有那么点冷冷的:‘谢谢你,克雷迪先生。但是,这里真的安全吗?’
‘安全,肯定安全的。’克雷迪斩钉截铁的说着,看着尤娜还带着怀疑的表情,就知道她还是有点放心不下,于是克雷迪便说了一件小时候的事情,让尤娜放心不少。
克雷迪说:‘小时候我很调皮,常常惹得养父生气,每次他一生气就会打我,可是我每次都躲的很好,让养父找了我很久都找不到,你知道我都躲在什么地方吗?’
尤娜稍微想了一下,便摇摇头。
克雷迪说到这里,像是想到有趣的事情,忍不住笑出声,说:‘不管我躲到山里的什么地方,最后都会被找到,可是有次,我就故意装作要躲到山里,当养父冲出房子的时候,我就偷偷从旁边绕过去,躲回到房屋里的床底下。后来养父怎么样都找不到我,要不是那次睡的太熟,不小心碰到旁边的东西发出声音,不然养父可能还找不到我。’
听克雷迪说完轻松的过往,尤娜脸上才见舒缓,同时也觉得克雷迪所说的这个故事,倒是蛮符合现在的情况,或许真如克雷迪之前所说,看来越是危险越不可能的地方,往往就是最有可能的。跃马旅店如此靠近第二营区,加上已经连续被搜索三次,自然不会再有人怀疑到这个地方。
佣兵团也将尤娜失踪的事情列为最高机密,没有对外人透露任何一丝消息,也因此跃马旅店的老板才没有注意尤娜这名可疑人物。也让思虑不周的克雷迪和尤娜,侥幸逃过一劫。
‘对了,有件事情想请问一下尤娜小姐,既然佣兵团的人想抓你,那你刚刚是怎么逃离第二营区的?’克雷迪问。
尤娜听到克雷迪的问题,眼珠转了两转,思考了一下后,才决定跟克雷迪说明,她说:‘这是魔法,是我族代代相传的古老魔法,可以让某些特定的人忘记自己的事情。’
克雷迪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说:‘让人忘记自己的事情?这怎么可能,我从来都没听过这样的事情。’
尤娜有点不满的瞪了克雷迪一眼,心想这世上还有许多高深厉害的魔法,连自己这个拥有许多古老魔法相传的尖耳族都不能全部通晓,像克雷迪那样一个大孩子就算不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说:‘据我族的长老说,这个魔法原本的面貌其实是“封魔术”,但是由于已经失传甚久,族里已经很久没出现可用这种魔法的人了,就连我,也只能让人短暂的失去记忆。’
‘就连我?封魔术?失去记忆?’克雷迪听出了这句话的弦外之音,心想自己如果推断的不错,尤娜肯定有一身特殊的本领。问题还没厘清,尤娜又说了几个克雷迪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克雷迪有着很强的好奇心想一探究竟,但是他知道要是这样问下去肯定没完,所以他也就不再追问了。
克雷迪问:‘尤娜小姐在尖耳族里,是魔法能力最优秀的人吗?’
尤娜有点讶异,想不到克雷迪会有这样一问,说:‘虽然我不是族里魔法能力最优秀的人,不过因为我从小对族里的古老魔法特别有兴趣,所以算是研究最多的一位。’说到这里,尤娜微微一顿,说:‘即使研究了这么久的古代魔法,我还是没有办法让它恢复原来的面貌,强大的封魔术却只能让我用来骗骗守卫用而已,一点都没办法发挥它的威力。’想到这,尤娜幽幽地叹了口气。
忍不住强烈的好奇心,克雷迪还是问了一个不相关的问题,说:‘既然叫做封魔术,为什么说可以让人失去记忆?又为什么是拿来骗守卫用的?’
‘封魔术本来是封印魔法用的一种魔法,它的原理是让人遗忘心底深处已经牢记的魔法使用方式,它就像……’说到一半,尤娜突然想到这么艰涩的原理,连自己都一知半解的,不说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完整解释,就算解释了,克雷迪也未必听得懂,所以她挥挥手,改口说:‘算了,这个魔法的原理太深奥了,即使说出来,你可能也不懂。’
克雷迪看尤娜没有说下去的打算,也就不追问了。
说完后,尤娜像是想到了什么,问着克雷迪:‘为什么你会想问这个问题?’
克雷迪心想总不能直接了当说,自己就是因为从那句‘就连我’,听出了尤娜有不一样的本领。心急之下,克雷迪随口就用养父的故事来搪塞,他说:‘以前听养父说,擅长战斗的猛玛人都被人抓到一个也不剩,我想尖耳族人魔法能力这么优秀,说不定你就是因为这点才被抓来的。’
尤娜听克雷迪这样说,忍不住又勾起伤心往事,眼眶一红,泪水又悄悄掉了下来,可是克雷迪心头千思万绪,却没发现尤娜正偷偷擦着眼泪。
克雷迪问:‘尤娜小姐,既然你会这么方便的魔法,为什么还这么害怕佣兵团的追捕?’
‘使用封魔术有很多的限制,无法同时对太多人使用就是一点。为了要逃离佣兵团,我才不得不做如此冒险的赌注,幸好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太多的人,封魔术才会有效,但是现在追捕的人数……’
这下子克雷迪才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尤娜大大方方走出营区的时候,守卫像是视若无睹一样,而现在佣兵团的人又急着搜索。
照尤娜说法,刚刚她逃脱第二营区的时候,想必就是用了这个魔法,要是真的可以令守卫遗忘自己这个人的存在,那么她的确就可以大大方方从营区内走出来,尽管她刚刚步出营区时,是有那么些不自然和慌张。守卫虽然不清楚尤娜是怎样的人,但是就如同许多城市和营区的习惯,向来只管进不管出,没有引起任何骚动的尤娜才可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逃脱。
至于克雷迪,因为对捕捉尖耳族这项任务完全不知情,所以即使被施了这样的魔法,也丝毫不受影响,而自己好奇一路尾随,却反而是帮了尤娜一个小忙,至少让她避过了佣兵团的几次追捕。
还想说些什么,克雷迪猛然想起了冈萨雷斯要他赶紧回营报到,这么一推拖,时间又过去了好些时候,他赶忙说:‘对了,我现在必须离开了。’
对克雷迪产生一丝依赖的尤娜,听到克雷迪要离开,眼神中有一丝惶惶不安,她问:‘克雷迪先生,请问你要去哪里?’
‘我得赶快回到营区报到,顺便帮你打探消息,这段时间内我会想想办法,看要怎样才能安全的送你出城。’
‘那,克雷迪先生,你……今晚是要住在……在……’说着说着,尤娜就害羞的低下了头,她想到的是,要是克雷迪想藉口节省费用而跟她同房,她实在没有理由拒绝。
看到尤娜害羞可人的模样,一直对情事懵懂的克雷迪,心头也忍不住热了起来,他实在无法抗拒尤娜勾人的言语举止,虽然明知道不可因为她迷人的姿态失了神智,但是却无法克制想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念头。
克雷迪猜的到尤娜想说什么,于是淡淡一笑,说:‘放心,佣兵团在营区内有安排住处,所以这里是给你自己一个人住的。’
听到这里,尤娜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原本心里深处存在的小疙瘩,也因为克雷迪坦承的对待,悄悄地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别过头后,挥挥手,克雷迪这才离开了跃马旅店,回到第二营区所属的见习士集合处。
回到集合处,克雷迪看到了一个月未见的司沃德,便热烈的上前打招呼。对克雷迪来说,虽然加入佣兵团一个月了,但是整个佣兵团内也仅仅认识三个人而已,那就是司沃德、冈萨雷斯、梅克,原因就是克雷迪虽然加入了一个月,待在营区内的时间实际上根本不到一天二十四小时。
由于发生了尤娜逃脱的紧急事件,佣兵团的正式成员全体出动寻找,所以营区内只留下必要的守卫团员,以及见习士而已。
当克雷迪和司沃德聊起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时,梅克带着一名老者前来寻找司沃德,那名老者就是司沃德的老师──李林。
李林看到克雷迪,亲切一笑,说:‘你好啊,小朋友,又看到你了。’
克雷迪发现这位长者还记得自己,一时之间也有点手足无措了起来,他赶紧打招呼回礼,说:‘你……你好……’
看到克雷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李林,司沃德马上帮克雷迪解决了窘境,说:‘老师名叫李林。’
‘李林老师。’在司沃德的告知下,克雷迪赶紧补上了这句称呼语。
李林微笑点头后,便对司沃德说:‘刚刚我和团长还有各位队长们开完了圆桌会议,他们的决定是,愿意承接这一项任务,所以我现在来跟你说一声,今晚开始准备,明天一大早动身出发。’
司沃德点点头。
说完,李林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和梅克一同离开了见习士集合处。
克雷迪看着李林离去的身影,心想他的名字真特别,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正想转头问问司沃德的时候,却发现司沃德在自己发愣的时候,便已离开了这里。
稍后,冈萨雷斯带着自己的那一什回到了营区稍作休息,准备和营区守卫的团员交换,梅克却发布了一个从所未有的人事命令。那是在圆桌会议决定的事项,冈萨雷斯什长从现在起,被贬为见习士,什长的职位由该什最资深的团员补充。
命令一下,整个佣兵团立刻为之轰动,因为这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的严厉惩罚,即使是有被贬职的团员,却没有这种连正式团员资格都遭到剥夺的例子出现,冈萨雷斯是佣兵团的第一个先例。也因此,冈萨雷斯还没收拾好行李向见习士集合处报到时,克雷迪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
无所事事坐在寝室里的克雷迪,看着一脸沮丧走进来的冈萨雷斯,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虽然他没法忘记和冈萨雷斯初次见面的误解,但是他也对佣兵团那莫名其妙的人事命令,为冈萨雷斯感到不值。
晚上,克雷迪利用了休息时间前去寻找梅克,简单报告过自己姓氏这方面的问题,梅克表示会向团长反映,并等待他的决定后,便要克雷迪先回到寝室休息。
路途上,克雷迪看到冈萨雷斯一个人在营区内散步着,由于他之前是一个什长,加上直肠子的他还颇有人缘,所以守卫倒是也不太刁难这位‘前什长’,任他随意散步着。
克雷迪心想,这时候倒是帮尤娜打探消息的好机会,冈萨雷斯什长的身分,肯定知道不少事情,想到这里,克雷迪上前叫了叫他:‘冈萨雷斯什长。’
‘原来是你啊!’冈萨雷斯一回头,发现原来是克雷迪在叫他,说:‘有什么事情吗?还有,我已经不是什长了。’神色一黯。
克雷迪快步走到冈萨雷斯的面前,作势道歉,说:‘抱歉,我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听说现在团内正在搜索一个尖耳族的女子,这件事情真的吗?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冈萨雷斯一脸讶异的问。
‘这个……’克雷迪脑筋飞快转了一圈,说:‘我是听其他团员说的。’
冈萨雷斯才点点头,说:‘其实这件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半个月前有捉到一名尖耳族的女子,本来是预定今天要将她当作呈献给艾鲁多王的贡品,但是却因为守卫大意,让她逃脱了。’
听到冈萨雷斯愿意说,克雷迪心喜,他又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尤娜口中的‘屠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听说你们半个月前,有到尖耳族的村子去进行捕捉任务,结果怎么样了?’
一听到克雷迪提起这件事情,冈萨雷斯的脸色马上变得非常难看,说:‘你真的想知道这件事情?’
克雷迪不加思索,马上就点点头。
冈萨雷斯叹了一口气,说:‘唉!好吧,那我便跟你说吧!反正就算我不说,你还是可以从别人那边问到。’
他抬头仰望着夜空,神色痛苦,显然这个任务带给他很痛苦的回忆,说:‘我这一辈子杀过了许多人,有些是上战场杀敌国的士兵,有时候是出任务杀凶恶的盗贼,不管怎么样,我是绝对不会怀疑上面交代的命令……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
,这次我们入侵的是一个很和平的小部落,那是一场大屠杀,连我这样杀过许多人的佣兵,都感到实在太过残忍。
‘尖耳族本来就是与世无争的一族,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竟然下达侵略这样村庄的命令,虽然非常的不忍,但是我无能阻止,只能在一旁观看整件事情的发生,这些天,每当我回想起尖耳族人死去时,那双怨恨的眼睛,我就睡不安稳……’说着,冈萨雷斯用双手将自己的脸埋了起来,似乎感觉这样会比较好过。
‘结果呢?’
‘结果?’冈萨雷斯将脸抬了起来,眼神有一些空洞,他说:‘都死了,反抗的都死了,但是都没抓到,只有一个而已,魔法……太恐怖了,还好……有魔法师,不然,会死的。’
倒后来,冈萨雷斯几乎有点失去理智。克雷迪从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可以推测,冈萨雷斯肯定因为这件事情受到极大的打击,但是不管如何,他总是扮演着侵略着的角色,克雷迪又再一次为尤娜的惨痛遭遇感到哀伤。
冈萨雷斯说完,克雷迪本想继续追问更多细节,但是在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模样,也就不再追问,看着他漫无目的四处走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克雷迪的眼里。
克雷迪叹了一口气,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司沃德这时候却从一旁暗处转了出来,也跟着叹了一口气,说:‘很悲伤的故事不是吗?’
克雷迪先是吓了一跳,定定心神后,才说:‘你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
司沃德点点头,说:‘这件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所以就一时好奇,躲在旁边偷听你们说话。’
‘等等,你不知道这件事情?’克雷迪有点讶异,因为对佣兵团来说,这可是个大事件。
司沃德双手一摊,说:‘我当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啰!这一个月我一直在忙着其他的事情,所以没有时间去理会团内其他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那你这段时间都在忙些什么?’
‘准备佣兵团的任务事宜。’
‘任务事宜?你跟我都只是见习士,哪里需要准备什么任务事宜了。’
司沃德伸出食指摇了摇,说:‘不,我这次可是以委托人的身分,来准备任务事宜的。稍早前你不也听到老师所说的,佣兵团愿意承接任务吗?便是这个了。’
克雷迪一头雾水,问:‘你要委托佣兵团什么样的任务啊?’
司沃德说:‘护送一个人。’
‘护送一个人……’克雷迪低喃着,突然他灵机一动,要是有办法让尤娜混入被护送的人当中,那么要逃离艾鲁多城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而且佣兵团的人肯定想像不到,他们要护送的人里,有他们想抓的人。
只是如何让尤娜混入被护送的人里面,就成了最难克服的问题。
想了许久都想不出好方法帮助尤娜的克雷迪,打算放手一搏,他首先稍微试探了一下司沃德对尖耳族悲剧的想法,确认司沃德的确对尖耳族大感同情后,他才将尤娜的事情一五一十说给司沃德听,并且将尤娜混入被护送队伍里的想法说给司沃德参考。
司沃德听着,不时因为克雷迪有些过分夸张的情节张大眼睛,有时也因听到自己从未听过的事情大感惊讶。在克雷迪堪堪说完后,司沃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虽然他很同情尤娜的遭遇,也有想帮助她的想法,但是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无法马上做决定。
司沃德说:‘这件事情我也没办法决定,不过或许我可以询问一下老师和要被护送那个人的意见。’
听到司沃德愿意帮忙,克雷迪满怀心喜,但是由于护送队伍于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因此司沃德便和克雷迪约定清晨天未亮时,在跃马旅店前碰面,到时候再决定该怎么做。
约定完后,司沃德便表示有事在身,先行离去了。
等到半夜,克雷迪不惊动守卫,小心翼翼的溜出营区,到跃马旅店告知尤娜这件事情,并且要求她安静的在旅店内等待着结果,以及司沃德的到来。
好不容易等到清晨即将天亮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惊醒了坐在旅店前昏昏欲睡的克雷迪。冲到克雷迪面前的一共有三骑,其中两个人是司沃德和李林,另外一个是穿着厚重铠甲,身材中等的人。
那个穿着厚重铠甲的人跃下马,走到坐在旅店外的克雷迪前,拿下头盔说:‘你就是克雷迪吗?’
克雷迪一边点头,一边打量这个人。他看起来似乎已经多日未好好打理梳洗,所以有着一脸胡渣,棕色的长发也凌乱的散落着,不过这些都无法掩盖他一脸的英气。
克雷迪盯着他宝蓝色的眼珠,心想:‘这个人真好看,要是我是女的,肯定爱死他了。’
那人不在乎克雷迪打量的目光,说:‘你的事情我都听司沃德说了,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助尤娜小姐。’
克雷迪一听,忍不住跳了起来,高兴的说:‘真的吗?’
那人点点头,表示肯定。
‘先生,多谢你愿意帮忙。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我叫葛罗利˙休斯。’那人微微一笑。
第五章 那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