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斯感到头痛的要命……
眼前一片黑暗……
丝绸的床让他很舒服…至少比训练时舒服多了……
他感到有一双细腻的手在轻摸他的额头…芙洛拉吗…不可能…
他隐约闻道那熟悉的味道…曼虚草香……
曼虚草的香味…是母亲身上的香味……
他张开眼睛。
‘妈……’丹尼斯惊讶的望着坐在床边的坎蒂斯。
一点都没变。母亲还是出落的玫瑰花似的。绿色的长卷发垂落到丹尼斯的身上,和他一样翠绿的眼眸含着一些泪水,白皙的皮肤和漂亮的身材……
‘妈…你……’丹尼斯用手撑起身体─但马上痛的倒下去。
‘躺着,飞儿,’坎蒂斯的声音悠悠的,但让丹尼斯听的飘飘然。好幸福。飞儿…好久没有人这样叫他了。自从母亲去世之后就没有了…但是,已经去世的坎蒂斯,怎么会─
‘不,’丹尼斯摇摇头说,坎蒂斯轻轻的扶他起来。‘妈…你怎么─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幽灵吗?还是自己在作梦呢?可是母亲的声音那么的真实,抚着自己伤口的手又那么温暖…
‘别问,好吗?’坎蒂斯轻轻擦掉丹尼斯脸上的血迹。这是某种不知名的药草…替丹尼斯把疼痛都驱走。母亲在世的时候,是一名出色的药草师…也是精通魔药的女巫……
‘卡罗斯也真是的……’坎蒂斯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他,
‘他根本不在乎我。’丹尼斯的声音十分冰冷。‘他只在乎我的力量…只在乎我的成就…根本不在乎我……’
‘飞儿,你听妈说,’坎蒂斯摇摇头,握住他的双手。‘你父亲只是表面上严厉了些…毕竟你爷爷给他的,也是那种─甚至更加严厉的教育,但是──你父亲并不希望你发生任何危险…在这种时候…你必须要有适当的力量防身才行……撒姆尔这次的复出会很恐怖…’
‘但他也不应该…’
‘飞儿,’坎蒂斯打断丹尼斯的话。‘你从小,听妈叫你飞儿,叫哥哥做翔儿。你想过这是谁给你起的?’
‘这……’丹尼斯倒是想都没想过。
‘你们兄弟俩的名字,都是你父亲给你起的,’坎蒂斯说:‘他希望你们都能够成为一流的巫师…尤其对你的期望甚高。你是个天才,飞儿,出生时就证明了这一点。但是你后天的不努力,让你的实力与父亲悬殊这么多…显然让卡罗斯十分失望。’
‘我……’丹尼斯垂下头。
‘别这样,飞儿,’坎蒂斯抚着他的面颊。‘乖乖听爸的话,好吗?别再与他吵架了…答应妈,好吗?现在,魔界就快要陷入危险之中了,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灾难。别让你爸难过,也别让我担心,行吗?’
‘我…’丹尼斯重新抬起头。‘我知道了。’
‘乖孩子…’坎蒂斯露出笑容。‘行了…妈也差不多该走了……’
‘不,’丹尼斯的眼里充斥着恐惧和不舍。‘不要…不要离开我……你到底为什么会─’
‘别这样,’坎蒂斯从怀中取出一条项炼,翡翠制成的吊饰,银色的炼子。‘来…飞儿,这是你父亲从前送给我的礼物…他送我的翡翠镯子…我只是…稍稍改造了一下。带着它,记得妈今天跟你说的…’
‘妈!不要走─我──’丹尼斯慌忙站起来,但是已经不见母亲的身影。
他重重的跌落到冰冷的地上,完全清醒过来。
‘丹尼斯?’卡罗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怎么─’
丹尼斯没有说话。卡罗斯轻轻将他拉回床上。
‘你还好吧?’卡罗斯见他一脸忧郁,说,
‘我没事……’丹尼斯话一出口,马上后悔。休息之后让他的伤口疼痛减缓许多,但是并没有完全消除他的疼痛。
‘怎么了?’卡罗斯继续追问。
‘我…’丹尼斯说,犹豫着是不是该说出来。‘我又梦见她了……’
‘她?’
‘妈……’丹尼斯垂下头,不禁哽咽的有点说不出话来。
卡罗斯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她叫我…叫我要好好…修练……’丹尼斯说:‘…还送我…一条项炼…用你给她的手镯做的……’
丹尼斯说着,不知不觉也将手伸到领口。他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境──不可能,但──不!那条项炼…着着实实在那里!丹尼斯楞楞的将项炼拿出来,项炼散发出漂亮的银色光芒。
卡罗斯似乎也注意到了。‘坎蒂斯…她是…真的回来……’
‘爸……’丹尼斯抬起头来。卡罗斯则惊惧的发现儿子的脸上不知何时,有两条泪水轻轻流过。
‘丹尼斯─怎…’卡罗斯还未说完,丹尼斯已经脆弱的又差点倒下,卡罗斯赶紧扶住他。
‘我好想她……’丹尼斯轻轻说。泪水滑入卡罗斯的手臂间。‘真的…很想…我一直都忘不了她…爸─’
卡罗斯什么也没说。他是一名杰出的巫师。一名杰出的巫师自然能够穿透别人的心思─或者是,坎蒂斯的亡灵有意让自己的丈夫知道她对儿子说的话──卡罗斯正一点一滴的看到丹尼斯的梦境。
做父亲的自然关心儿子了…卡罗斯也知道丹尼斯小小年纪,面对多少生离死别,包刮孩提时代的朋友、所崇拜的魔人、总是护着他的哥哥以及──最敬爱的母亲。但是还是一样─显然坎蒂斯也支持他的看法─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怜惜他,而是让他变得更强。尤其是当保护他、爱他与关心他的人,一个个去世,无法再帮助他的时候,更要让丹尼斯学着独立。
才能够让他有能力…在残酷的战争中存活下来。自古塞维尔宫就有句名言:战场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
二择一,如果实力太弱的话…就没有选择权了。
*****
‘真是痛死了……’丹尼斯抱怨着,柔着手上的淤青。‘真烦…要不是今天就要走了,我一定会疯掉。’
数日后,他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密会也即将召开。
‘别这样说嘛……’卡加洛靠在长椅后面,这时候他探出头来,放下那本“火魔?嗜影”。‘我到还挺羡慕你呢。’
‘羡慕?’雷力可不可思议似的望着卡加洛。‘果然是乖宝宝。你真的那么希望被逼成那样啊?要我的话,宁可把我赶出去我也不要做那种无聊的修练。’
‘那并不是无聊的修练,’芙洛拉稍稍皱了眉头。‘只是…我也觉得现在我们真的还太弱了。要是撒姆尔一年后就会复活──’
‘那我们也还有十二个月好好的担心,’丹尼斯说,
‘可是我们实力实在太差了,’卡加洛说:‘像我就觉得自己的技巧很不熟练……’
‘所以你去找我爸练功,对吧?’丹尼斯说:‘害他一整天拿你来比我……’
‘是吗?我……’卡加洛脸都红了。
‘你真的很适合做火淳,你知道吗?’雷力可若有所思的说:‘你的脸简直比火还要红嘛。’
第九章母亲之灵 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