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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奇异的火灾

  序
  生命是什么?
  这是一个有趣而又复杂的问题,楚易曾经不止一次地下力气思考了,不过他懒惰的脑袋显然无法对这个问题做出正面的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本身存在一定难度,兼且每当他想要寻思这个问题的时候,往往是正需要思考其他问题的时候。
  比如现在,他在暗暗观察一个美女,可这个美女很危险,一个不慎,他随时有送命的危险。
  生命是什么呢?它会受某种能量操控吗?
  楚易的脑海里又不可遏制地想起了这个问题,而他的眼睛里却晃动着美女性感的身材和那修圆俏臀来回摆动的情景,淫念开始升起,而更多的是一种悲哀,因为他知道这个美女是怎么也碰不得的……
  现在是二○一一年的新年,楚易,这个二十四岁,刚刚加入天津市消防局的男人却在烈火中度过。
  这已经是华威大厦在半个月内第四次燃起大火了,而这半个月,刚好是楚易正式加入第七消防大队的时间。楚易一度怀疑自己肯定与那个冥冥中的火神犯冲,否则怎会偏偏让他碰上这种希奇古怪的事情。不过,当这第四次火灾终于被扑灭时,他忽然改变了原先的想法,因为他看到了一些本不该出现在周围的人。
  异事局?!没错,正是来自异事局的人,他们那身简直能与夜色相溶的黑风衣正是最典型的标志,银白的剑斧交叉,中间是刻有金色权杖的蓝色盾牌,这种标志全球只有一个机构使用,那就是奇异事件监管局。
  在妖魔横行的时下,这个标志简直可与联合国的旗帜并列。
  楚易砸砸嘴,眼睛里满是羡慕,对于从小看着《闪电侠》和《蜘蛛人》成长起来的新一代少年而言,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机构一向就是他们最渴望进入的地方,只可惜,加入异事局的门槛太高了,高到全中国接近二十亿人口中,也只能挑出不到百名。
  ‘与妖魔打交道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我们不希望拿民众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只要能力上稍微有些欠缺的,我们都不会批准加入这个机构,而每一个能够加入的人,都是国家的战士,人民的保护神,都已经把生命交给了国家。’异事局的上层曾经这么在电视上发表声明。
  ‘难道是妖魔在纵火吗?’楚易悄悄的想着,边往异事局的人那边靠过去,他可不敢直接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正如联合国的国家事务也绝对不是升斗小民可以随便打听的一样。
  不过楚易自有楚易的办法。
  ‘奇怪了,明明是妖魔在纵火,怎么我就找不到它呢?’
  异事局的三男一女正在那里皱着眉头思索着,就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子一路东张西望的靠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眼睛在地面上仔细的搜索着什么,嘴巴里喃喃不绝:‘难道是影妖?可是这种达到A二级的妖魔,应该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吧?嗯,说起来,电弧人也有这个能力纵火……’
  异事局的四个人表情立刻严肃起来。
  居中的那个,是四人中的小队长,叫做周灭,他仔细的打量了楚易几分钟,开口道:‘这位……消防员同志,你贵姓?’
  ‘你说我吗?’楚易很吃惊的抬起头来:‘你们是什么人?啊!我认出来了,你们是异事局的人,你们是来捉妖怪的吧!’
  楚易摆出一副刚刚看到四人的样子,大惊小怪的叫喊起来:‘天!天!天!我就说这是妖魔在纵火吧!你们看,异事局的人都来了!’
  周灭皱了皱眉头,他性格沉稳,打心眼里不喜欢楚易这种夸张外向的处事风格:‘我是问你贵姓?’
  楚易呵呵笑了:‘免贵,姓楚,我叫楚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什么问题,’这次是站在右边的那位女孩在说话:‘你刚刚说什么,是妖魔在纵火吗?你怎么知道的?’
  楚易看了看她,忍不住心里一跳:‘是个美女。’
  女孩确实很漂亮,外边黑色的风衣根本遮不住里面的春光,在短裤和T恤包裹下显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足以让一般的男人流鼻血,现在还是新年刚过,远远没到夏天。
  楚易一边怀疑她是不是要风度不要温度,一边也毫不客气的大吃豆腐,看着女孩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种款款深情的味道:‘是的,我确定是妖魔在纵火,不过原因就不能说了,因为这是我的秘密。’
  四人大吃一惊,他们四个,也是感觉到隐约的妖魔气息,才一路追过来,本来妖魔的气息非常强大,四人都担心没办法对付,可是等到他们追踪到妖魔气息最强大的位置时,那股气息反而忽然就收敛起来,再也感觉不到一点点痕迹。这半个月,他们一直在天津市逗留,就是为了等待妖魔出现。
  他们在华威大厦逗留了半个月,华威大厦就起了四次火,而且每次起火还都是从他们住的那一层开始,这让他们又是愤怒、又是恐惧,愤怒的是,妖魔分明是在耍他们;恐惧的是,这个妖魔看来远比他们想像的要强悍。
  ‘面前这个男子,一定知道一些内幕。’四人中,王宇开始暗暗思考:‘闹的不好,他根本就是妖魔幻化的。’
  王宇是一个很富于幻想的人,他的朋友们经常怀疑,是否正因为他太喜欢幻想才能拥有那种宛如实质的精神力,居然能隔空移物。隔空移物的强度不大,对于战斗意义不大,可是在平时,却有无数妙用,这也是他并非战斗系异能力者却能被异事局吸收的原因。
  ‘在国家利益面前,任何公民都没有秘密可言!’周灭选择了最直接的办法,严肃的说。
  楚易看着这个不苟言笑的家伙,眨了眨眼睛:‘我什么都没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失火,我只是一个消防队员。’说完,促狭地笑笑,转身就走。
  ‘站住,你有义务帮助我们。’周灭怒道。
  楚易摊摊手:‘我怎么帮你们?我又不是异事局的人,我只是一个消防队员,华威大厦再失火几次我都能把它抢救回来,可是关于纵火,就不是我的范围了。’
  ‘可是你知道是谁在纵火!’周灭道。
  ‘谁说我知道的?’楚易笑道:‘我本来只是有些想法,可是我从来就讨厌强权,别忘了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法制健全,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我跟纵火有关,我可就走了。’
  他本来想参与到这件事里去的,无论如何,跟异事局的人一起做事,也是很值得夸耀的事情,所以刚才,他还根据自己的一点点推理,一口咬定有妖魔,想引起他们的注意,可是这个周灭让他看着很不顺眼,所以这件事他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周灭脸上涌起一阵微红,看来十分愤怒,不过楚易说得不错,这毕竟是法制健全的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所以他只是长长的吸了口气,又把话吞了进去,眼睁睁的看楚易走远了。
  ‘周灭,都是你不好,他本来都想跟我们合作的!’女孩名叫陈明,现在正冲着周灭埋怨:‘他一定知道些内幕,我们态度应该好一点。’
  王宇摆摆手,脸色也很严峻:‘不用跟他合作,我对他一点都不信任,闹得不好,干脆他就是妖魔,我们应该暗地里跟踪他。’
  ‘不错’,周灭道:‘王宇说得对,我们先去查一查他的资料。’
  ‘哼,你们一点都不好玩!’陈明嘟起嘴巴,气鼓鼓的望着这两个一本正经的大男人,心里却想起了楚易刚才带着微笑的样子,哎,这个男孩,虽然长得不算英俊,倒还挺耐看的呢……
  警察局里。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了,火就是他放的。’
  周灭合上卷宗,低声道:‘上班半个月,四起火灾,每一次起火他都是第一个到达,每次救火他都要亲自攀着绳索上去救人,另外,每一次他救下来的都已经是个死人。’
  ‘不止如此,这四个被他救的人,还都是大富豪,不知道这些大富豪都跑到华威大厦来干什么。’王宇道。
  ‘根据我的推断,他救人只是个幌子,目的应该是杀人。’异事局四人组里,另外的一个人赵无意道:‘按照医院提供的检验报告,他救下来的四个死人,体内都有被烈火焚烧的痕迹,血液基本上蒸发干净,最奇怪的是,身体上都布满了奇怪的印痕,似乎是被某种鸟类啄食过。’
  王宇震动了一下:‘鸟类妖魔!’
  ‘不错,鸟类妖魔,’周灭下了结论:‘能够自由飞行,最不容易杀死的鸟类妖魔。而且从行事方法来看,应该是四级妖魔。’
  众人一齐倒抽了口凉气,陈明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周灭,我们还是请求总局支援吧!四级妖魔太聪明了,如果破坏力达到A、B、C级,我们根本不够看。’
  ‘不用了,’周灭充满信心的摇摇头:‘这个世界上,上位妖魔毕竟是少数,它如果厉害,就不会一直躲着我们,更不会幻化成人形混在人类社会里。所以,它要么是一只低战斗力的妖魔,要不,就是身受重伤!’
  那么现在,楚易在干什么呢?
  天色已晚,夜幕垂落,楚易坐在桌边,正在胡思乱想;‘唉,妖魔啊妖魔,你到底是从何而来呢?到底是四年前的大灾难中,跟随天外行星坠落进地球的,还是本来就潜伏在地球上呢?’
  楚易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已经过去四年了,可是当年的那场大灾难,他至今记忆犹新。
  其实,严格说来,那也不算是大灾难。四年前,一颗直径达到三千多米的小行星忽然进入了太阳系内空,并以每秒五万公里的速度向地面扑来,曾经让地球上的人类一片恐慌。不过对于科技已经发展到目前这种地步的人类来说,恐慌只是普通大众因为无知产生的情绪,各国的高层,根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每秒五万公里的速度虽然惊人,但是太阳系边缘到达地球的距离何等遥远,各国首脑好整以暇的开完讨论会,然后拟定了一个书面文件,最后决定用五枚当量巨大的核弹来半路拦截小行星,让它在宇宙中化为尘埃。
  一切都进行得有条不紊,结果也非常好,来自中、美两国,共五枚核弹准确的命中了小行星,为地球消弭了一场无形的灾祸。等新闻里播放这条消息时,全世界的普通人类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小行星事件的后遗症会如此深远。
  当天夜晚,全世界的人民都看到头顶上千亿的星辰璀璨夺目、光辉闪耀,往日只是稀薄的星光今日却放大了千万倍,星辰的光芒把整个地球照耀得如同白昼,那一天,沐浴在金黄色却清凉如水的星光下,全世界的人民都疯狂了,他们来到户外热烈的欢笑庆祝,把这一天定名为‘星耀日’,同日,大量的宗教人士宣布,这是他们信仰的‘主’,在向世人展示神迹,所以,他们更愿意称呼这一天为‘众神节’。
  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拥有美妙名字的夜晚,却是人类进入奇幻时代的标志。
  这个世界上的人,绝大多数都看过一、两本奇幻小说,也都曾想像过魔法、妖怪、魔兽、血族,可是当这些东西真的活生生地出现在地球上时,却引起了全世界的巨大恐慌。
  那夜过后,第二天,全世界发现了无数起血腥事件,有人的血液被完全吸干,抛尸在路边;有人的心脏被活生生的挖了出来,睁着眼睛横死街头;有人死的时候全身苍白,虽然还有血色,但是体内没有丝毫的生命力,看起来,竟像是被吸光了体内最重要的元气精气;更有些可怜的人们,尸体被类似猛兽的怪物撕咬得残缺不全,连头颅都不知所终。
  这个世界上,从此多了一种叫做‘妖魔’的东西。
  伴随着妖魔而来的,是各种各样的异能力者横空出世,很多古老的世家,也开始有传人现身人间。
  可是有一种东西,始终没有存在过,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法。
  据说魔法的施展需要无比巨大的精神力,而整个人类世界里,根本没有人能够凭借意念的力量,来推动那么恢弘庞大的元素力量为自己所用。像王宇这样的隔空移物,已经是意念力的一个颠峰水准,可是他用尽全力操纵的一颗子弹,甚至没办法打穿一块仅仅三厘米厚的木板。
  ‘那么,魔法到底怎么练?’楚易自己在心里嘀咕:‘人类的精神承受力太低,要练出魔法来,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开发脑域,可是……唉,谈何容易啊……’
  胡思乱想了半天,他就打开抽屉,拿出里边一个小小的盒子来。
  这个盒子是正方形的,边长大概二十厘米,通体都是金属制成,盒盖的地方被人用铁水直接融化了,凝固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可以想像,里边的东西一定很重要。
  楚易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盒子不重,即使外边一层是金属,加起来也不到十斤,随着盒子的动弹,里边隐约传来细微的滚动和撞击声,可以确定,里边装着一个大概是圆形的东西。
  这个盒子,是楚易从火灾现场发现的。
  楚易其实是很尽职尽责的,可是这个盒子实在是太奇怪了,他第一次去救人时,那个人手里就抱着这个盒子,为了把人救下来,他把盒子抢过来一扔,就背着人顺着绳子溜了下来,只可惜,这个人最后还是死了,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
  他第二次救人,是上周二的事情了,情况相当蹊跷,那个人死死的抱着一个盒子,楚易为了把人救出去,同样的把他手里的盒子撇到地上,撇的时候,眼睛不经意的瞄了一下,立刻发现盒子是上次那个死者曾经抱过的,因为当时正好房子里的一罐清漆打翻了,一块漆粘在盒子上,现在,粘在上边的一块清漆都还没有刮掉。
  虽然奇怪,但是事态紧急,他也没有细想。
  这一次,救的人总算比上次争气,一到楼下,就说了几个字,不过那几个字非英非汉,楚易想了老半天,也没弄懂他在说什么,只记得那口形似乎是在说:‘飞……飞鱼……’
  飞鱼?什么飞鱼?楚易没来得及问,那人就眼睛一闭、脖子一梗、双腿一蹬,死翘翘了,死的时候还一根手指直挺挺的指着自己远在十几层高的房间,大有死不瞑目的味道。
  也是从这次,楚易开始发现,那个盒子是个奇怪的东西,也是个重要的东西。
  不过看着上边滚滚的浓烟大火,楚易叹了口气,心想,唉,即使是百炼精钢,现在大概也化成水了。
  事实证明,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尤其是当楚易从第三个垂死之人的手上再次发现这个盒子时,他就知道,这几场火,不寻常。
  这次的死人也是被他救下来之后才死的,唯一不同的是楚易多了个心眼,把盒子也顺便带下来了,虽然这样大大增加了救人的麻烦,可是他心里的好奇心实在是按捺不住了,他决定把这个盒子上交,交给警察局,让他们去费神。
  应该说,楚易是个挺正直的人,他在明知盒子有玄机的情况下,仍然没想过要把盒子据为己有,在把人背下来之后他就发现这个人大概也活不成了。
  而这个人,大概也没指望还能活下去,他同样用一根指头直挺挺的指着盒子,嘴巴里嗫嚅道:‘风……风……风……’就说了一个字,就此毙命。
  楚易简直要抓狂了,你说这几个人吧!反正是要死的,要不就干脆点,嘴巴一闭直接蹬腿;要不就坚强点,等活过来了再说话,老是说这么三言两语、一星半点的是什么意思呢?又不是打哑谜,又不是猜谜语。楚易很容易就想起了N年前电视台里的一档娱乐节目,一个人在上边指手画脚搞提示,另一个人在下边绞尽脑汁想答案,不过人家那提示非常丰富,他得到的提示却完全不知所云。
  楚易有个最大的优点,想不通的就不去想,只要跟自己的利益和安全无关,管那么多干什么?人一辈子活得是轻松愉快还是艰难沉重,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己的人生态度。楚易是新时代的年轻人,他认为,人生一世,做好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对得起朋友和亲人,能够自力更生,就足够了,所以,他把盒子交到警察局之后,就彻底的把这事忽略过去了。
  第四次见到盒子,就是今天了,地点理所当然也是在他救人的现场。
  楚易没去想盒子是怎么从警察局溜掉的,他只知道,这个盒子实在是有点问题,每个人都拿它当宝贝,可是拿它当宝贝的人都死了,被烧死的,至于盒子里到底有什么,可能每个人都不知道,因为楚易发现盒子的口上还是紧紧密封着的。
  这次,他没有把盒子送到警察局,而是带到家里来了,他要自己好好研究一下,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盒子密封得非常好,一点缝隙都没有,楚易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半天,终于放弃了使用巧力打开盒子的念头,摸出把小锤子,在盒子缝隙那儿捶了起来,想把那里融化的铁片敲掉,敲了半天,觉得没意义,又跑到屋里,拿出把瑞士军刀来,抵住了盒子一个劲的撬。
  他用军刀撬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也就放弃了,怎么办呢?连瑞士军刀都砍不烂的东西,莫非要去找金刚石来划?他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个办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