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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邻里之间友好拜访

  16、 邻里之间友好拜访
  建池子的过程中,十三号也就是老胡聘请的专家多次来实地考察指导,手中拿的数码相机不时的闪动着,有时还来到张海源的池内拍照,张海源见后也没说什么,但问他如何养参他却是笑而不答。
  此时早已到了冬天,早赶晚赶还是耽误一季,这样在春天之前冰天雪地是不能放海参苗的。而位置最好的四号池子因为施工简单,完工最早,他们赶在了冬天前放苗,听说放苗后海参长势极好。在那个池子上冻之前,张海源有时从那里经过,就能看到小苗爬在岸边,张海源那时还想,我的池子什么时间才能放苗呀,但真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张海源也断了放苗的念头了。
  整个冬天休来无事,张海源也有时间溜达了,他除了和自己的左邻右舍老胡李全关系感到有点别扭外,其他人的关系好极了。这也算是个正常现象吧,地邻的关系是最难处理了,说归这样说,但是还没到撕破脸皮的那种程度。这一天他脚踏小雪来到了李全的隔壁池子,这家主人姓赵。
  “来来王哥,快进来,坐着烤会炉子。”听见张海源的敲门声,老赵拉开了门说到。
  进了屋,张海源被老赵热情的拉扯上了炕,滨海市的农村都有一铺火炕,一为御寒,但更为重要的作用是为驱除湿气。在沿海地区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如果仅仅寒冷,人尚能忍受,但对湿气可千万别硬顶着,那样的话极易造成关节性的疾病,这种疾病一旦得上了,可就是一辈子的事了。以前穷,没钱买烧的,沿海地区的关节性疾病常见,但现在随着条件的改善,这种疾病大为减少。张海源他们是生活工作在海上,所以对此格外重视,在此的家家都设有这种火炕。
  叫老赵还不如叫小赵呢,只见他有三十七八的年纪,一米七四五的身高,身体硕壮,脸色黑红,浓眉大眼,面带微笑,言语不多,掷地有声!
  他拿出了当地农村特有的炒花生,地瓜干,洗上几个苹果,又泡上一壶茶水,二个人坐下来一边吃一边聊:
  “老哥,来喝上口。王老哥,你从前是干什么的呀?”小赵问张海源到。张海源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我吗,生在农村,家里弟兄也多,老的养不起,几个哥哥就跑到外面去当兵了,我沾他们的光,成了‘光荣之家’,这样我才有了个资格出来当了工人,那个年代能从农村出来,可是太不容易了,所以我也格外珍惜,肯吃苦,表现也好,又被调到机关了,最后在咱组织干部培训中心干点小差事,现在也算是退了下来。我这岁数吗,你说现在就‘颐养天年’又早了点,这不,又借了点钱弄起海参了。现在咱们是一条战壕的战友了。”说完张海源笑了起来。
  小赵看了看张海源说:“我远不如你了,我当然也是生在农村了的,在工厂里干了几年,也没挣到几个钱。我们这一辈还赶不上你们:念书无用论我们赶上了;想迁出农门的‘亦工亦农’我们赶上了;结婚时工厂不管房子我们赶上了;下岗我们赶上了;现在农村比城里好想回农村却回不去我还赶上了。这不,后来看他们出国打工挺挣钱的,我也出去了,出去后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一年也能挣几万。再说下去可就丢人了,呵呵,后来我干活的那家工厂老板家死人了,他住高楼上。他们国家的风俗是死人下楼不能抬,当然更不能坐电梯下来,最大最好的礼遇就是背下楼来,并且中间还不能歇脚。别人不是没有体力就是害怕,所以他又这事发了愁,问我干不干,就算是给老板帮个忙。说心里话,我的胆子还行,所以对死人不是怕的要命,劲呢,我更有的是,在异国他乡,认识我的人也没几个,所以就答应下来了,事办的也非常漂亮。老板为这事特高兴,给了我不少的工钱,那可是比我半年的血汗钱还多。后来这事不知怎么传开了,他们都通过老板找到我,求我帮他们的忙,这事也基本上成了半职业的了,干了二三年,也挣了不老少,但也不能老干这个呀,所以我就跑回来了。本来想回来找个好活干,可在那干的也就是手工熬点的活,实在是没学到什么技术,所以回来这工作也不好找,看了几家,不是人家不满意就是我不满意。看着自己这几个臭钱手也痒痒,就想自己整点事干。但是投什么地方好呢?后来他们介绍我上这来了,也不知怎么样,但愿老天保佑我们。”
  张海源听了后心里有种肃穆的感觉,他说:“是吗?也真不容易的,你能吃下饭,睡着觉吗?”
  小赵回答到:“是呀,开始只是想帮帮老板的忙,也没想把它当成职业干的,所以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头几天心里憋的慌,过一气就好了。但是后来又有这个活的时候,本来还不想去,但是一方面是老板的面子,另一方面这钱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想了一晚上第二天还是答应人家去了,不过心里就不学第一次想那么多了。后来吗,就像是老辈说的一样,习惯成自然,也不那么害怕了,人就和麻木了一样。直到现在想一想还像在是做梦一样。我在外面这几年还凑合着的,出力也就是一阵,但老婆在家可不行了,又得侍候小的又得侍候老的,也真不容易。在外面的时候就想,这辈子干什么也别干对不起老婆的事,对不起别人也要对的起老婆!”
  以后又说起海参的前景来,小赵说:“肯定没问题的,现在有钱的越来越多,钱多了那还不得吃点滋补品啊。考察了半天觉得养殖方面问题不大,现在看还没有几家亏的。不过说是这么说的,我看这养殖还是有技术含量的,到时有什么好法多交流的。”
  张海源说:“是呀,我的想法和你差不多,我也是考察了好长时间的,也是觉得没有问题才敢养的。行啊,有什么问题相互交流,别保守才是。”二个人说说道道也是有二三个小时的了。
  在小赵西边还有个老刘。老刘后来也到张海源这里来站了几次,情况也都差不多,养参真的是没有几个是很有钱的人来干的,他的钱是他用开了半生的小工厂攒了二十几万元,然后又借亲戚朋友家凑的,按他的话来讲是借兄弟姊妹每人一个房子来养的参。
  通过闲下来的这半个冬天相互之间了解的情况来看,张海源忽然觉得这养海参更像是一场赌博,只不过它是用毕生的甚至是来生的财富来博取这可能转变的命运。他的心有些胆怯了起来,他想起了句古话:宁可应许一个猪,也不能应许一条鱼,能过这句话就可以看出,古时候老百姓就已经总结出渔业是靠天吃饭的行当,如果风调雨顺,那是一顺百顺,如果老天爷想给谁点眼色看看,那可能就是家破人亡。是呀,现在自己也干上了靠天吃饭的行当来了,难道自己和海参养殖户们就一定能成功,命运的天平真的会倾向他们这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