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正当他准备要撤出的时候，第一次来施工的孙老板却打来了电话：“老张，池子是没挖好？”
　　张海源一听是他，就说道：“挖什么呀，我准备撤了，看样我没有发财的命，这活给多少钱都没有人来干！”
　　孙老板：“你是不想干，撤还是不撤？”
　　张海源：“怎么不想干啊，关键是池子能不能挖的事。”
　　孙老板一听他这样说笑了：“你请我个客吧，我现在在公司，你这会马上赶到我公司来。”
　　听着老孙不像是开玩笑，他即刻开车赶到了老孙的公司，说是个公司其实也就一台抓子一台推土机，租了个场地办公。去后还没顾的上喝口水，老孙就把张海源扯上了自己“的士头”。“老孙，你这是要我上那儿啊？”张海源问道。
　　“走，我领你去见个人，他是个真老板，专干我这行的，他公司的这类机械就值二三千万的。前二天我找他帮忙，就把在你那地方施工的事和他说了，他非常感兴趣，这几天也进行了一番考察，他说他准备把你的活给接下来。”老孙一边说一边把汽车开到了另一个大院。
　　张海源下了汽车，看诺大的院子里停了好几辆待修的抓子和推土机，就知道这家公司确实是有规模上档次的。他随老孙进了办公室，但办公条件却非常简陋，就知道是个私营企业。
　　老板姓谷，非常干练，一进门寒暄了一下就谈正事：“前几天老孙把你的事和我说了，我也进行了考察，现在看我们滨海的养参业是如火如荼，过不了几年肯定会成为一项大的产业。这参池一般是坐落在滩涂上，施工就像你所面临的情况一样，实所不易，挖池子仅仅是第一步，我问过内行人，参池五年内指定要重挖，如果不挖那淤泥和病菌受不了了，不过养参这行当五年早就发了的，第二次重挖他们花多少钱也不再乎的，所以我也想在这方面投点资。目前我市还没有滩涂专用机械，我呢，就准备上几台滩涂专用的施工机械，第一个就在你那里施工，工钱我们肯定是不多要，但要你帮我们做个口头宣传。还有根据老孙说的情况，我相信老孙也不敢对我说谎，我测算了一下工程量，你得给我工钱十二万元，但此事你可要保密，你必须对外宣传是二十万。”
　　张海源一看天下掉了馅饼来，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说：“谢谢谷老板，你说的事我肯定能办到，那你说的事……？”
　　谷看了看他，还没说话呢，旁边坐着的孙老板就说了：“人家谷老板从身上拨根汗毛都比你的腰粗，人家现在买的机械就快到咱滨海了。”
　　合同签了，机器来了，工地上也开始施工了。谷老板的势力确实是大，他开来的机器真的是全新的，二个“抓子”一个“大推”（推土机）。他的机器看起来“骨骼”纤细，这还不算什么，最为奇特的是它的履带，别的此类机械履带是直板的，而它的履带是一个长约有八十公分，宽约十五公分的舟形铁板。
　　谷老板解释说：这是专为滩涂施工设计的一种履带。司机也介绍说因为上轻下稳，所以最适合在这干了，目前在滨海这是第一台，也是唯一的一台，司机很是自豪。这机器是好用，一是他们不容易陷进去，二是就是不小心陷进去了，但他们带来的机器多，所以也能相互协助拉出来，在加上谷老板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一大块废船板，他自己说是俄罗斯军舰拆下来的，又放在了抓子下面，所以施工极为顺利。
　　张海源临时在附近村找了个人在工地上看着抽水，他们介绍说这个人以前是内蒙古什么旗的林业局副局长，姓刘，老百姓传言他很有钱，说他给儿子和女儿在滨海隔壁的青台市各买了一套住宅，但他现在却生活在这离海不远的小村里。
　　这个小村也就有个四五十户人家吧，年轻人都离开村子进了滨海等附近城市工作，村里的房子闲置了大半，所以他来后以极低的价格买了一套，他自己生活不习惯想走，但是老伴却是对此地极为适应，因为他老伴有哮喘，没到这里生活时感觉还没有咋地，但来这里生活后，这里的海上湿润气候却给她带来了福音，她的哮喘基本好了大半，犯的时候极少。
　　因为老刘孩子现在结婚不在身边，后来闲着没事也在这里承包了一个池子，养点鱼虾挣点开心钱，但现在人们都开始养参了，盐场把他的池子都给回收了回去，因此他也成了“失业”人员，老在家呆着他又嫌没有意思，所以就出来找点活干，别人给介绍到张海源这里来了。
　　这人长的白白净净，穿的利利索索，像极了老辈电影演员王心刚。张海源一看有些不乐意，心想，这哪是干活的，真有点比自己还老板的样子。所以他就使点脸子给人家看，问人家：
　　“你能干活吗？怎么你和个领导一样，真怀疑你干不了活。”
　　老刘听后半是解释半是回答：“老板，你不行叫我干几天看吧，如果不满意，不用你发话我就走。”话说到这份上了，在想想干活的人实在不好找，张海源只好答应试试看。不料试过之后却发现这个人即能干会干又长眼色，就把他暂时留了下来。
　　这一阶段张海源只顾得忙了，等稍闲了下来，却发现那最好的四号池子已经有人租了，经过打听，才知道原来也是那个银行的领导。现在他池子内也已经开始行动了的，他的先期步骤和别人也差不多，中间挖沟渗水，池子头下游挖坑排水，但他的池子却比张海源的更陷，什么车也下不去。也不知从什么地方请的高参，找了一帮民工进行人工挖掘。张海源想人工挖得挖到那年那月呀。
　　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去“关心”别人，本来是和谷老板定了合同的，商定池子下挖六十公分，但是这二个司机却是只肯挖五十公分左右，深一点他也不干，还说老板不让，找了几次谷经理，谷经理的态度极好，马上就呲司机，但也是强一阵，等老板一走，马上又开始浅了的，开始时张海源还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做，但他最后还是看出道道来了，原来是这个司机也是在利用“职务”之便想获得点利益，这样，他没办法请了三个司机一顿，又偷偷地塞给领头的司机三千元钱，这下问题得到了解决，不但下挖了能有七十公分，而且还十分平坦了。
　　小李的池子此时施工基本结束了，而这时东边的十三号池子现在也开始进住了人马，老板姓胡，一看也是没有出过力的样子，因为张海源进驻的工地早些，所以就去他的小房子处看他：“你好，我姓王，叫张海源，在十二号池子干。”他伸出手与那人握了握。
　　那人有一米七七左右的身材，肚子微大，白白胖胖，一双大眼睛却是有神，极为智慧的一眨一眨：“你好，我姓胡，胡积峰。这乱糟糟的，也没个地方坐坐。”
　　张海源说：“理解，理解，现在不是坐的时候，这时你上我那场去也没地方坐呀。先遭遭罪，等过发了就是躺着都行！”
　　老胡一听这话就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因为在他们看来，距哪样的日子并不遥远。老胡接着说：“对呀，现在看养参这个活还是不糙的，不然我也不能想尽办法弄这个池子的呀。”
　　张海源：“是呀，这一片你弄的池子最好，大小合适，进水也好，你好有面子的。”
　　老胡：“什么呀，不就个池子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说简单也简单，说不简单也不简单，我的一个老哥和容监的家属一块干，平时对人家不糙，我去找的他，他又找的容监家属才弄的这块地方，这里面还有我哥一半的股，这样也好，省他挣那么多钱没地方花！”
　　张海源一听他的来头，走的也是夫人路线，不过他走的却是更直接的容监的路子，心里立刻明白了为什么容建军说是要把他编布走了是不可能的，难怪！但他还是问了老胡：“不是说你不干了吗？”
　　老胡听了说：“那能呢，好容易考察这么个项目，这年头像养海参这样不用操大心、不用走关系、不欠帐坐等收钱的项目没有，所以能不养吗？”
　　张海源听后也说：“对呀，养这个海参最大的好处就像是你说的一把一‘撸索’（收钱的意思），干这个保证不会今儿去要帐明儿去要帐。不过老胡看起来你好面熟一样？什么地方见过吧。”
　　老胡听他这样说也有点认真了：“是吗？也真没准，我原来在一个企业干个副经理，现在人家改制把我改掉了，弄了个厂内退休，所以就想找点活干，老那么闲着也难受。你原来是干什么的呀？”
　　张海源说：“我原来在咱们培训中心干，你是没到我那地场吃过饭吧？”
　　老胡一听张海源这样说就乐了：“那就对了，我以前不说是经常去也差不多，不过是人家吃我的多，我请人家的少。我们单位的定点不是你们那。”
　　张海源也高兴了，说：“那就对了，那时有客人我差不多都去敬一杯，肯定是那时见过面，也真不容易啊，没想到在这又并肩战斗了。”
　　张海源又问他：“你不怕这开发呀？”
　　老胡说：“开发个屁，这么些年的图纸都改烂了，也不见他开，谁有钱能开发到这，那除非是滨海一点地也没有了，滨海这个地破山有的是，也不长庄稼，他开山多好，不过这海谁都知道，开一点少一点，开完了就在也没有了。再说我们还怕开发呀，真要是开发咱们还发了！”二人说到这都笑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张海源第Ｎ次听到这个言论了的。因为大家都比较忙，所以聊的时间不长，最后老胡说：“我这暂时没有找人，看你那有个打工的活不算太多，我有时抽水一个人忙不过来，是不能叫他帮个忙？”
　　张海源说：“行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用着就叫他，不过最好向我打个招呼。”
　　也不知老胡听没听见他最后这句话，连忙说：“谢谢，谢谢。”
　　第一次的拜会就这样结束了。以后老胡排水的时候果然经常找老刘帮忙，开始还打个招呼，常了可能是有时老张有事就只好先把他喊过去帮忙，张海源就有了些想法。但大家却相安无事。
　　这期间四号池子的打算张海源也看明白了的。他们的池子全是泥浆，什么机械也下不去。没有办法他们雇人在长方形的南北长向上挖了几条大的渠道，渠道宽能有一米半左右，深有七十公分左右，每条渠道间隔一米半左右。这样在池子里就有了十多条此种渠道，渠道内的水深就增加到一米七八左右，在渠道里养参水是足够深的了。张海源不仅暗暗称奇，真不知是谁想出这么个即省钱又省事的好法子。他们把渠道挖完后又在池内的渠道里有规律的放上用编织袋装好的泥包，四个泥袋为一组，然后这一组上面放一张石棉瓦，在这张石棉瓦上再放上四个泥包，然后在放上一张石棉瓦，在它上面还是放四个泥袋子作为压板的物品，看样子它们将来就是海参附着基了，也就是俗称的海参的窝了。张海源看了他们的方法，觉得真是大开眼界了，他心里羡慕的要命，后悔自己挖池子挖早了，早知道用这个法子多好，能少花多少钱，少遭多少罪呀。没办法，自己的池子挖了快有一大半了，合同也无法更改了的，就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