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宫。
嬴政坐于皇位之上,脸上充斥着自豪的笑意。
“鉴儿这回真是大放异彩啊!”
“朕还本想用赵王霸之身份压一压他的功绩,却没想到这小子真是闲不下来啊,又折腾出一个飞天本事来。”
“唉,真是愁人啊!”
“鉴儿太早引起诸子百家关注了,六国余孽也一定会派人接触他。”
“朕这儿子,实在是优秀过头了啊,令人头疼!”嬴政一副叹气的表情,摇了摇头。
赵高嘴角抽搐,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陛下的行为的话,也许是有公子鉴人在竹心小院中曾说过的‘凡尔赛’一词。
陛下真他娘的凡尔赛!
“朕得想一想办法,再压一压他,不能让他得意忘形啊。”
“可是这飞天之法,确实于军队有益,不赏也不合适。”
“真是愁人啊!”
赵高暗中翻了翻白眼,还有完没完了?
正在这时,有寺人进殿禀报道:“陛下,公子高求见。”
嬴政的笑容顿时收敛,脸以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冷哼道:“传!”
“是!传公子高觐见!”
下一秒,公子高哭哭啼啼的跑进了大殿,‘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台阶下:“父皇,您要为儿臣做主啊!”
“儿臣被人欺负的好惨呐!”
嬴政嘴角抽了抽。
没多久前胡亥也是这么来一套流程的,就连台词都没怎么变。
不过胡亥毕竟年龄小,嬴政还可以当他是孩童心性。
可公子高和扶苏的年龄差不了多少,竟也如此的令人失望!
“说吧,怎么回事?”嬴政虽然知道前因后果,可还是不得不装一装听完所有话。
公子高敏锐的感觉到父皇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气头上也没多想,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儿臣只是想与那赵鉴人公正的辩论一番四民之序,毕竟这是先贤所言,亦是我大秦治民之基啊!”
“可那赵鉴人傲慢无礼,不仅以妖术惑众,还裹挟民意威逼儿臣当众致歉!”
“此人心肠之歹毒,行为之卑劣,日后必成大秦的祸害啊!”
公子高以为自己一番陈述,父皇必定勃然大怒。
但嬴政的内心毫无波澜,只觉得自己这儿子实在是太蠢了,又蠢又没本事。
赵高也暗自叹了口气,公子高这回可算是拿头撞在石头上了。
找死!
“哼,姓赵的,你这妖言惑众之人,父皇必定会下令将你处死!”公子高在心里想着。
“等我带兵亲自前来抓你,砍下你的头颅,天下人就该知道我公子高的威严无人能够侵犯!”
“届时你那两个可爱的小侍女,嘿嘿。”
公子高正美滋滋的响着,突然一个竹简飞来,精准的爆了他的头。
虽然新奏章大多已经用竹纸代替,但是毕竟时日还短,依旧有些大臣还没能购得竹纸。
“逆子!”嬴政一声怒喝。
公子高都懵了:“父皇,儿臣错在何处啊?”
“错在何处?”
嬴政很想说,你惹了我的儿子。
但好像这个蠢货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鉴儿的身份不便暴露。
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你犯了欺君之罪,还不知错吗?一定要朕已欺君之罪处罚你才肯认吗?!”
公子高心中一寒:“父皇,我...”
“学宫门前之事已经人尽皆知,你当朕是聋子?瞎子吗?”嬴政是真觉得这儿子太蠢了。
这么大的事瞒的下来吗?
不思控制民论,还想着来告状报仇,简直愚蠢至极!
公子高赶紧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父皇,不论如何那赵鉴人就是对我嬴氏皇族毫无敬畏之心啊!”
“此人该杀!请父皇做主!”
赵高心中一声哀叹,若是在平常,公子高这句‘对皇族无敬畏之心’倒是真能说到点子上。
可惜啊,人家公子鉴人也是皇族啊。
果然,嬴政更怒了,再次拿起竹简一砸砸在了公子高的脸上:“禁足三日!给朕滚!”
公子高惨叫一声,右眼肿成熊猫了。
知道父皇盛怒,公子高赶紧一溜烟跑没了影,可是心中那叫一个委屈啊。
这咋回事啊?
父皇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同一时间,胡亥知道了百家学宫所发生的事情。
“你说什么?”
“你确定赵鉴人就是那日揍我们的小子?”
“属下确认!”
“化成灰属下都忘不了那小子还有那俩小丫头,绝对是他们!”侍卫愤愤然的禀报道。
他跟着胡亥公子在咸阳城作威作福惯了,就被打过这么一回,能记不住吗?
胡亥冷笑道:“好你个赵鉴人,我胡亥要是不整死你,我就认你当哥!”
“走,去大哥那!”
... ...
宜春宫。
扶苏在温习他老师今日所教授的圣贤文章。
他的老师是大儒淳于越,在朝中担任仆射一职,在儒家中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大哥啊,兄长高这回可是被人欺负惨了啊!”胡亥经通传进来后第一句就感慨道。
扶苏皱了皱眉:“今日百家学宫之事我亦有听闻,那位赵公子有些本事,但却颇为离经叛道了。”
“是啊,四民之议自古有之,他赵鉴人当自己是谁啊?也敢推翻圣贤的定论?!”
“而且一点风度都没有,兄长高好歹是皇子,竟被当众咄咄逼人,以至于吐血晕了过去!”
“实在是得理不饶人的小人啊!”
听胡亥这一番话,扶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纸,放下后还忍不住又抚摸了一番。
“天下若都是赵王霸那样的经世之才,那就好了啊!”
“光凭这竹纸和印刷术,赵王霸足以留名千古!”
“只可惜不能与之相见,甚憾!甚憾!”
胡亥眼睛一转,说道:“不如大哥明日去一趟学宫,也许能遇到那位赵王霸呢?”
扶苏叹了口气:“此等贤士,既是不愿意暴露身份,我也不愿强求。”
胡亥却继续撺掇道:“听说明日那赵鉴人要去儒家分院学习,大哥你可去和他说道说道啊。”
扶苏不悦道:“以吾的身份,去了岂不是仗势欺人?”
“赵鉴人言论和做法虽有不妥,但...”
胡亥却直接打断扶苏,委屈的含泪道:“大哥你不知道,上次在河边揍了我的就是他赵鉴人!”
扶苏大惊:“什么,他竟敢打你?”
胡亥欺负扶苏不知道事情真相,于是撒谎道:“那赵鉴人可是十足的伪君子,我只是与摆摊的一位姑娘攀谈一番,他就冲出来说我欺负民女,把我和侍卫都打了一番!”
“可他之后还对那姑娘动手动脚的,吓得那姑娘不摆摊就跑了!”
扶苏猛地拍案而起:“万没想到那赵鉴人竟如此的品行卑劣!”
“此等人,如何能够放任其入儒家分院,污儒家声名?”
“亥第放心,明日我定与那赵鉴人一辩!”
“多谢大哥!”
胡亥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仗着年龄小和平日的贪玩,兄长们都对他没什么戒心。
这就是最好的保护伞,可以让他用这身份去做很多事情。
赵鉴人,你就等着死吧!
明日只要扶苏去了儒家分院和赵鉴人辩论,那就已经展示了帝国皇长子对赵鉴人的敌意。
赵鉴人在学宫将无法立足!
不论辩论结果如何,赵鉴人都将迎来悲惨的结局!
第四十章 扶苏欲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