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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恨不能效死

  在九皇子的眼中。
  刘子墨的一双眼睛,仿佛能够轻易的洞察人心。
  并且,最擅操弄人心。
  人魔,最贴切不过了。
  “陛下诛杀反贼,凡北军五校所属,百户以下军官可免死罪,可杀千户免罪!”
  “一切普通卒伍,陛下宽宏,赦其罪责。”
  周章站在皇城之上,对着城楼下的那些上不来的普通卒伍高声喝道。
  一些军卒茫然失措。
  但是上去的楼梯狭窄,根本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三千人马,大部分都在下面。
  虽然听到了上面的呐喊声,可是,三皇子和六皇子怎么会输?
  如此人马,那皇帝都应该是绝境才对。
  一时间,他们都不知道应不应该相信周章的喊话。
  就在此时,周章大手一甩,却是将北军五校的一个校尉都统的头颅丢了下来。
  “是校尉都统!”
  “都统死了!真的败了!这怎么可能?”
  “杀死千户可免罪责!千户在哪?”
  “千户为了从龙之功,早就上去了。”
  军中一片哗然,难以置信。
  皇城之上,接连甩下尸体。
  五军校尉,全都身死,包括千户也是如此。
  “放下武器!我是被裹胁来的!陛下开恩!”
  “求陛下开恩,我们只是遵从军令。”
  一些百户想要争取最大的豁免权。
  “再言论者,百户可定死罪,杀百户可升官级。”
  周章冷冷说道。
  哗啦啦一大片,所有人全都跪伏了下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
  所有人齐齐喊道。
  “平身。”
  刘子墨出现在皇城之上。
  他神色忽然激动了起来。
  “北军五校,乃是国朝栋梁,更是京畿重地肱骨。”
  “无北军五校,何来京畿安全?诸位,都是我大炎将士!忠心于大炎之人!”
  “尔等不过是被一些叛逆之贼裹胁,进入这大内之中。”
  “朕赦免尔等!”
  “除步兵营外,其余四营全都原地返回驻地!”
  “暂由天卫中人统领。”
  “无朕的命令,一切照旧操练,但不可离开驻地一步!离开者视为谋反之罪!”
  刘子墨带着十分浓郁的感情站在上方演说。
  一众军卒原本还喧嚣的场面,瞬间变得沉默。
  心绪更是变得复杂。
  身为精兵禁卫,他们自然有种皇帝带来的荣誉和骄傲。
  此时刘子墨这么一说,顿时让无数人心中惭愧无比。
  “罪将,叩拜天子,今陛下隆恩,我等除效死以外,别无他报!”
  一个百户直接叩拜在地,磕头见血。
  “陛下隆恩,我等效死!”
  其余人也是哗啦啦一片磕下。
  ……
  “有他的资料没有?”
  刘子墨看向了周章,指了指刚才第一个说话的百户。
  其余四营全都已经在天卫的统率之下离开了皇城。
  此人刚好是步兵之内的人,便问道。
  “步兵营中的天卫应当知晓。”
  天卫监察,包括百户也在考察范围内。
  不过只是粗浅地搜集信息不会太过于关注。
  最主要的还是从千户起步。
  “宣!”
  刘子墨说道。
  那百户就在不远处,可以十分清晰地听到皇帝说话。
  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靠近天子。
  十分激动,也十分紧张。
  不知道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多时,一个天卫走了过来。
  “禀告陛下,此人张铁牛,乃直隶东营人士,天祯三年入选北军五校,曾随从先帝于天祯五年参与了离阳之战!”
  “因功获得百户之职。”
  “但因此人喜好喝酒,小错颇多,因此难以升迁。”
  “不过对先帝忠贞无比。”
  那天卫心中无比熟悉,很快就说出了张铁牛的来历。
  张铁牛心中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激动的是,这离阳之战是他这一生最骄傲的时刻。
  紧张的是,这位新帝的掌控手段,实在太可怕了。
  “原来是离阳之战的元老。”
  “张铁牛听旨。”
  刘子墨笑了起来。
  “张铁牛在!”
  张铁牛连忙上前,躬身拜道。
  “着朕旨意,张铁牛升任步兵营千户,暂代校尉统领之职。”
  刘子墨说道。
  张铁牛瞪大了眼睛。
  自己,这就升官了?
  不仅是步兵营千户,,还可以暂代校尉统领之职!
  可以说是,一步登天!
  “臣……罪臣何能……罪臣谢主隆恩!!”
  他明白了。
  他明知道,是这位陛下笼络人的手段。
  但他心中还是感动得无以复加。
  “张铁牛!”
  刘子墨喊道。
  “罪臣在!”
  张铁牛立刻回道。
  “你统率步兵营七百人马,接掌这皇城防卫城门楼。”
  “朕的安全,就交给你了,你是离阳之战的元老,朕信你。”
  “喜好喝酒之事,朕待会赐你宫中御酒,但不能在军中喝,回家之时,和妻儿一起分享。”
  刘子墨此时笑容谦和,如沐春风般,走过去,拍了拍张铁牛的肩膀。
  张铁牛瞬间全身热血高涨。
  仿佛瞬间回到了在离阳城下追随老皇帝大战之时一样。
  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竟然还能得到提拔。
  不仅如此,还如此信任他,接替宫中禁卫一职。
  这样的皇帝,恨不能效死!
  “罪臣遵旨!有罪臣在,无人可踏入宫廷一步。”
  张铁牛拍着胸部说道。
  “去吧!”
  刘子墨淡笑点头。
  等张铁牛走后,他神色重新恢复了淡漠。
  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盯着他的何芝蓝和九皇子。
  忽然笑道:“皇后娘娘,我记得,宫中禁卫都统,乃是皇后胞弟,是国舅爷。”
  “此事,作何解释?”
  看了今天刘子墨的表现之后,何芝蓝哪里还敢把他当以前那个太子看?
  心中警惕同时,连忙说道:“哀家并不知晓。”
  正在此时,城门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陛下!”
  “臣救驾来迟!”
  “陛下安否?”
  高声呼喝由远及近。
  刘子墨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异样之色。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从楼梯上被抬上来的一个人。
  当今皇后之胞弟,国舅爷何进!
  此时何进,面色苍白,一边说一边急促地咳嗽,神情又焦急无比。
  仿佛非常担忧刘子墨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