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六张考卷,但为了最终结果的公平权威,足足设置了六位评审官,分别由皇帝、两位主考官,以及另外三名翰林院学士。
六个人分别拿起一张,前往了偏殿评定最终结果,留下了殿内一群翘首以盼的勋贵公子。
毕竟都是少年人,等了一会儿见人还不回来,就不免在一起交头接耳。
“兄弟,你们说一会儿谁会拔得头筹?”
“那还用问?肯定是太子殿下啊!这都五年了,谁能在太子殿下面前,夺得第一啊?”
“我看也是!太子殿下才是真正的文曲星转世!”
“那六殿下呢?他刚才不是自信十足吗。”
“你有毒吧?六殿下能不能写全一首诗还不一定呢,你要是看好六殿下,不如开个赌局,你压六殿下,我们压太子赢!”
“不了不了,我也压太子赢……”
类似的话,从周遭不断传来,更是让林晟浑身舒坦,他闭着眼睛,八方不动的坐在那里,显然以胜利者姿态自居着。
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如果非要和林潜这样的跳梁小丑较劲,简直就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亵渎。
“老六!”
与林晟相比,五皇子林武可不愿意闲着,直接凑到了林潜耳边,笑眯眯的说道:“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民意难为,你就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赶紧趁成绩还未公布,找个机会溜出去。”
“哼哼……”林潜不咸不淡的说道,“我说老五,你想太多了,这似乎应该是你需要做的事吧?”
“你……”林武神情一顿,继而冷笑着道,“老六,你少在我这里逞口舌之快。”
“我可从来没说自己是什么天下第一才子,更没说自己文曲星转世,一会等太子的诗词拔了头筹,丢脸是你,可不会是我!”
“太子的诗词拔了头筹?”林潜伸出一只手指,在林武眼前晃了晃,“错了,大错特错。有我在,太子最多这一次只能屈居老二?”
“你特么的。”林武气不打一处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潜嘲弄道,“你脑袋是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这时候还做春秋大梦?”
“既然你觉得我在做梦,那么,你可敢跟我赌一把?”林潜淡淡一笑。
“赌?赌什么?赌太子必得第一?五对一,你占大便宜,可不要以为我傻?”林武得意洋洋地说道,感觉已经看穿了林潜的阴谋。
林潜把眉头一挑,有些意外地看着林武。
看来他并不敢打包票啊,毕竟也怕出其他变数。
没想到这个林武平时莽撞,可真到了节骨眼,脑子倒是很清醒,知道这样赌,自己会吃亏。
不过……
“不,你想多了!”林潜轻轻一笑,摆手说道,“我让你占个大便宜,咱们就赌,我能不能得夺魁!无论这试卷出来结果如何,只要我不是魁首,那这赌局就算我输,如何?”
“你来真的?”林潜话一出口,林武顿时就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潜。
“好!那我岂有不赌的道理,你说,赌多少?!”
不能夺魁就算输?
要是还不应允下来,那和傻子还有什么区别?
林武根本没怎么考虑,满口答应。
“不多,就赌一万两!你看如何?”林潜的眼神中,充满了挑衅般的戏谑。
一万两白银,对于皇子而言,不算什么小数目,但也属于那种尽管肉痛,却不至于伤筋动骨的程度。
如此一来,也不至于老五到时候赖账。
可就在这“一万两”三个字出口的时候,太子林晟的面皮不由得抽了抽,扭头看向了林潜,眼神中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一万两吗?”林武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内心中的贪婪占了上风,沉声说道,“好!就赌一万两。”
“嗯!”林潜点了点头,不再去搭理林武。
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在林潜的耳畔响起:“五殿下、六殿下,不知在下可以参与一二吗?”
林潜循声回过头,说话之人虽然不认识,但看穿着打扮也知道是勋贵之子,顿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也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你也赌一万两吗?”林潜毫不犹豫的问道。
“这个,我没那么多钱,一千两可以吗?”来者小心翼翼问道,生怕林潜嘴里吐出一个“不”字。
“可以可以!”林潜笑眯眯的点点头,突然起身,朗声说道,“诸位,方才本殿下与老五开了盘口,想必有几位已经听到了。如果有哪位兄弟想参与的,尽管前来。金额不限,只要在本殿下这里签字画押,都可参与。”
“时间有限,等一会儿结果出来了,再想参加就没那个机会了。”
林潜这一番话,可谓诱惑力十足。
虽然他的这个赌局,不分赔率,但只要能赢,那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收益。
至于输……
对不起,没想过。
有太子殿下在这里,难道这个民间找回来的六殿下,真够夺魁?
开玩笑么不是。
顿时,整个乾元殿都骚动了起来,几乎八成以上的勋贵之子,全都涌到了林潜面前,签字画押,写下了自己参赌的金额。
除了寥寥几个支持林潜的,绝大多数人都是看好林晟,赌了林潜绝对不能夺魁。
林潜着重看了看那几个赌自己夺魁的名字。
虽然人家参赌的金额,十两八两,少得可怜,但至少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毕竟支持自己夺魁,等同于变相得罪太子,这份人情,自然要记在心里。
很快。
十之八九都登记完毕,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到了此刻,众人对于文比结果更加期待了,有些心理素质不好的人,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白毛汗。
之前无论什么结果,都只是跟风看个热闹而已。
可现在,关系到实打实的真金白银,关系到自己回家是可以去宜春楼找姑娘,还是挨爹妈的板子,哪有不上心的?
看着满殿议论纷纷,闪动着那么多的期冀目光,就连太子都无法保持原有的那份淡定了。
毕竟,这一次的厅殿试文比,已关系到了近百人,十几万两的银子。
真要让林潜夺了文魁,只怕,自己的名声都要受损。
毕竟在先前,他可是说过什么“让林潜退下,等大比结束,亲自教他“之类的话,岂不成了一个大笑话?
哐。
就在殿上百余人心思各异,翘首相盼的时候,锣声一响,侧殿的品评,也进入了尾声……
第十章 可敢一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