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晟这番话一出口,殿上直接炸锅了。
平日里太子林晟就以一种儒雅谦和的形象示人,赢得了很多人的好感。
现在说完这番话,顿时,一个识大体、明是非、进退有节,忍辱负重的英明形象跃然纸上,衬托出了五皇子林潜是那么的虚荣无耻,大言不惭。
“殿下!英明啊!”
“不愧是太子殿下!”
“我要是有太子殿下这样的兄长就好了……”
悉悉索索的议论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钻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林晟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得意之色。
“六殿下!你还没听到吗?太子已经给你留了面子,难道你还要纠缠不清吗?”陆奇怎么看林潜都不顺眼,跨前一步说道。
“呵呵……”林潜嘴角处扬起一阵冷笑。
如果不是之前见识过太子的虚伪嘴脸,林潜可还真就要被,这兄友弟恭的一幕给唬住。
但现在么……
你主动上来踩我,那我,还能惯着你不成?
“唉……”
林潜往前走了两步,环视了一圈殿内众人,故意长叹了一声说道,“本来怕你们自卑,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们相处,但换来的却是猜忌和疏远。”
“好!不装了!实不相瞒,我是文曲星转世,我就是天下第一才子,我……摊牌了!”
林潜看着陆奇,表情夸张的说道,“就这小小的厅殿试,在坐的有一个算一个,又有谁,配做我的对手?”
呃……
这一下,陆奇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纵然他胸藏锦绣、腹有乾坤,平时口若悬河,出口成章,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出此时的心境。
别说陆奇,就算这殿上其他人,也不知道该对这狂妄无知之辈,说点什么好。
是个正常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吗?
在他们眼中,已经不是猖狂放肆那么简单了,五殿下林潜,与疯傻之辈,又有何异?
坐在主位的皇帝林风玄,在听到林潜这话后,都气得忍不住一哆嗦,他右手指向林潜喝道:“你……你这逆子!还嫌不够丢人现眼的吗?给朕,速速退下。”
“父皇!”
林潜走上前,给林风玄深施了一礼,沉声说道,“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今考题未出,文章未写,又焉知儿臣是在信口开河?”
嗯?
林风玄此时距离林潜很近,看清楚林潜脸上洋溢着的自信神情不似作伪,心中也打起了鼓。
难不成……自己这个流落民间的六子,除了有一手绝妙医术外,在文采之上,也可独领风骚?
如果真那样的话……
“也罢!朕就给你这个机会!”稍微平复了一下心境,林风玄依旧沉着脸说道,“可你若拿不到一个好成绩,到时候再罚你不迟!陆爱卿,继续吧!”
“陛下?六殿下如此狂悖,辱及在场各位学子,岂能继续考试?”
陆奇有些诧异地看着林风玄,不明白为什么林潜这样的狂妄无能之辈,还能继续留在这里。
“无妨!”
林风玄还未说话,太子林晟便噙着一脸冷笑,对着陆奇说道,“陆大人,继续吧。在场诸多学子,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多年,锦绣文章,是用笔写出来的,可不是吹出来的。你就出题吧!”
说完这话,林晟重新落座。
陆奇点点头,他有心想要看看林潜出丑的样子,也没心思宣读什么规则了,匆匆说完后,命人发下卷纸。
坐回原位的林潜,接过卷纸展开一看,上面的题目非常简单。
“描写天下任意一处或一地的美景,作诗词一首!限时,半个时辰。”
写景诗?
那可太多太多了!
可以说在前世的古典诗词之中,描写各地景色就占了其中一大类,各种诗词何止万首。
但要说其中最有名的,也最能让人一眼震惊的,自然是……那一首了!
成竹在胸的林潜拿定了主意,提笔点墨,刷刷刷刷就在卷纸上写了下来。等到笔迹一干,他把卷纸一合,再度开始闭目养神。
此时……
距离开考,还不到小半柱香的时间。
林晟用余光打量了一下林潜这边,见林潜已经合上了试卷,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笑,便不再理会。
“陆大人,六殿下刚才还在提笔写字,怎么现在突如合卷了?”一旁另一个主考官杨弘,皱着眉头,有些失望的看着下边。
“还能怎么样?”陆奇用鼻子哼了一声,“肯定是随便写了一首烂诗,应付了事呗。你还真指望他写出什么佳作?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泥……”
“小点声……陛下还在那边看着呢……”杨弘赶紧一拽陆奇,“六殿下毕竟是皇子……”
“皇子又怎么了?”陆奇不但没有小声,反而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他不是文曲星在世,天下第一才子吗?难不成还怕人说?”
林风玄的龙椅就在陆奇两人后侧,所以这两位的对话,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但林风玄没有发作,暂时压着这口心头气,想着一切等文试结果出来之后再说。
半个时辰很快过去,很快到了交卷之际。
糊名。
收卷。
林潜的神情始终坦然。
就他选择的这首词,无论拿到哪里,那都是一等一的绝世佳作。
如果太子林晟真能在半个时辰内,写出一首诗词,可比肩或者超过这首,那,文试第一给他,又有何妨?
只是可能吗?
前世如此璀璨的文明,上下五千年也就只出了那么一位,就凭这整天勾心斗角的异世界小小皇子,还想要超越人家?
简直天方夜谭!
十几个刚刚入仕的翰林院编纂,负责收卷工作,将殿上百十多号人的的卷子汇总在一起,唯独留出了参加文试的六位皇子的试卷。
毕竟那些勋贵子弟前来应试,是为了以后有个前程,所以送去吏部那边即可。只有这几位皇子,要在皇帝面前一展才能,需要当庭御览。
“陛下!六位皇子的试卷,悉数在此,请陛下过目!”
其中一位翰林院编纂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六份试卷,呈到了林风玄面前。
如果可以,林风玄真想问一问,哪一份是林潜的,哪一份是太子的,但看着一旁陆奇的灼灼目光,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几位卿家,与朕一起品评一下六份试卷吧。”
在场的上百位勋贵子弟,全都睁大了眼睛看着御前。
他们也想知道,这位骄狂不可一世的六皇子,到底能写出个什么东西来?
第九章 骄狂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