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阵阵的雨,淅淅沥沥,村巷人愈少,至暮色,已悄然声息,宁清得可怕!迎来又一个夜晚,洼山半山康少处,洁玲请来周红霞,略通医理的红霞找盗帅借了些飞针,封住淘淘赤身几处穴道,以扼制毒性蔓延心脏。
“可恶!连个女娃子都不放过!”盗帅捶拳打在门板,愤慨道。
“我想敌人的做法主要是牵制我。”燕林静望屋外,说。
“这黑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康少迎上问道。
“村里的人,一个女人。”盗帅直言。
“女子?”周红霞从床边过来,愕然问:“我与他两番交手,从招势与力道,感觉不会是个女子呀!”
这一说惊起燕林,略一思:至清风观那般迅捷与嚣张,竹海之中的弱势挺战,前后判若两人?但又怎会有两人同使软剑法,且高深无比?
困惑,无尽的困惑萦绕……
燕林与盗帅,还有周红霞三人贯真气输淘淘体内,以扼压毒性……忽而窗外跃过一道黑影,一枚棱刃暗器钉入榻架上,挟张便签。康少推窗见黑衣人远去,取下便签,上写:
“长胜遇劫”。
……
夜深无息。山隘处,此地依山傍崖,长草树荫,因地方尊贵,僻静清朗。仅长老们盘居于此,与村下相隔庄严地广的祖堂屋。曲险小径通入。
此时,拼杀打斗激烈无比,却无人通往。
小径通口上,窦武因看见长胜长老所发烟花信号,故带人前来,不料至祖堂屋时遭到箭雨伏击,纷纷纷倒下。忽从里边冲出帮黑衣蒙面人劫杀。窦武等人措不及防,尽数被奸灭……其间窦武扯下一人黑面罩,认出是窦英。
窦武身上多处负伤,所带人马仅剩三、五人。窦英等围拢来击杀周红霞忽从天而降,横剑搭在窦英脖间,道:“同村之人此可相互击杀?”
窦英素与窦武不合,又得窦明为收买,愤愤不然。
“都给我住手!窦明为去了哪里?”红霞凛凛道,又抵剑窦英脖心,命令道:“你带路!上去!”
盗帅与燕林等人疾疾上了小径。却见山隘屋前,长直长老负伤栽倒石旁,气喘微弱……长胜长老更为惨烈!李炎炎,人精,张迪三人更持铁钩链,将长胜如屠戳猪狗般,身肉多处剐伤,骨排裂现,还隐隐支撑着站起抗争,神情惨烈无比……铁钩链原是长胜长老设伏捕猎深山野兽的。如今被李炎炎等人袭击,打斗中反倒成了敌人施展,剥夺自身的利器。
窦明为带着黄兴、阿龙,黄兴挥刀架在倒地的一黑衣人脖心,黑衣女子,肩、腕、腰多处刀伤,一把薄软剑丢落旁边……正眼去看那黑衣女子,面纱已掀,竟是窦明霞!
“是她?”燕林纳闷道,随即与盗帅跃入场中,盗帅两把铁钉挥洒自如,连破两把铁链,“铛“地断开,燕林两指一钳,一挽,将李炎炎所发铁链拧断,执在手,与李炎炎互扯对峙。
“好指力。”李炎炎不安道。
长胜无力栽倒。周红霞挟众人赶至,惊呼:“长胜外公!”奔前将他扶起。长胜虚弱道:“铜符!”一指李炎炎。周红霞怒对窦明为:“看你做的好事!你是要毁了这村子吗?”
窦明为冷漠着脸,向窦英吩咐:“你们站着做甚?一起杀了他们?”
“慢!窦英叔叔,你身为村中领队,此可不问是非?屠戳村中亲系?窦明为伙同外人,是要毁了村子。你们有护村重任。应将其诛杀,岂可愚忠受他之命?”红霞焦切道。
“这?”窦英也不忍残杀同宗,愕然不已。
窦武扶起长直长老,长直虚弱道:“所有人暂且勿动。”
窦明为又叫黄兴、阿龙击杀周红霞,战至一团。盗帅对战张迪、人精颇感不适,幸得洁玲、康少赶来助战张迪,才拉开帷幕,难解难分。红霞挥剑连挑黄兴、阿龙,游刃有余之际,窦明为忽从后出手,凌刀将她玉背剐伤,晰背血殷重伤……窦明霞携软剑相帮,反被窦明为斩、削小腿栽倒,刀尖逼到眉心,恶狠道:“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莫逼我杀了你!”
红霞战三人不支,踉跄栽倒,阿龙飞牌直袭过来……忽然又一把薄软剑凌空而至,将飞牌尽数打落。软剑如灵蛇般轻巧,逼退窦明为三人,如赤练蛇般毒辣和令人恐惧。这个黑衣人的手法高深莫测!
很快,也不知是黑夜的风蜷起了叶,还是月太暗,黄兴的心脏“嗖“地穿了,青光一闪,轰然倒下。阿龙愤怒,扑克散开,如桃林散花一般,漫天飞舞逼来。软剑是那样的显眼,牌屑横飞之际,快捷地尖刃渗入阿龙眉心一寸,抽出时斑斑血渍,阿龙眉前红迹倒下。
窦明为惊诧不已,直退到李炎炎身后。
“好厉害的剑!”红霞钦许道。同时窦明霞也一脸垂慕的看着黑衣人,那眼神似乎认识很久,且关系非同。借着月色,红霞第一次看清黑衣人的眼睛,似曾相熟般,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张迪拳法精湛,与康少、洁玲相斗几十来招,张娴芳也来了,一并入围,三人联手也讨不了张迪便宜,反倒人多阻事,让张迪得了先机,一重拳打伤张娴芳。但黑衣人抢攻,连“嗖“几剑惊奇地卸下了张迪左臂,血淋淋洒落,痛得他“呜呼“惊叫不已。
李炎炎见势不妙,一扯开胸脯,衣侧挂满了炸药,随取一管,引燃抛向燕林,燕林翻身,惊险逃开……
长胜、长直两大长老赦免窦英叛乱之罪,加以说服,令众人拿下窦明为等叛贼。窦英带人正欲上前,迎面李炎炎抛来一排药管,众人纷纷逃散开,两位长老被窦武相搀退到山隘屋旁。人群蜂挤,续着崖炸伤、死数十人。窦明为见状,索性从李炎炎身上取下些炸药,连抛数管,将祖堂屋通来的唯一小径炸断丈许远缺口。受惊的村民和窦英等人纷纷退在祖堂那边,两相隔开,甚至观望不到这边境况。又恐炸药抛将过来,部份人逃散远去。
人精靠拢李炎炎,取出枪支,指对众人,道:“别过来!玉石俱焚!”
张迪痛呼不已,捂着的断臂口血流未止,渐晕过去。李炎炎看一眼,道:“别管他了。”说罢,递把枪给窦明为,三人相逼对着所有人。燕林、洁玲、盗帅、红霞、黑衣人、康少等人相依闪退到了山隘屋里,找障碍物掩饰。长胜、长谷、窦武趁乱退到另一屋里,随后窦明霞掩伤口踉跄而入,藏于门后。
但也不成!人家手上可有大量炸药呢?
“哈……哈……”李炎炎狂笑不止,怒道:“我炸死你们!”就要点燃炸药抛出。
窦明为立马阻止,拦道:“不可!”轻附耳边说:“洁玲还在里面。”
李炎炎稍微清醒,缓吁了口气,吹灭火引,渐渐冷清。人精附上说:“现在怎么办?”
盗帅眼珠一溜,屋中吼说:“窦明为!你们无非想要宝藏。现在,你们手上铜符钥匙有限,我们也有。大家合伙先找出宝藏。之后,再较长短?”
李炎炎三人摩挲一番,终议定,李炎炎喊说:“就这么定!”
“你先收了炸药、枪支。”盗帅。
李炎炎恢复以往狠辣、冷静的,重整装备,缓缓行前,惋惜看一眼血淋、残忍,昏厥了的张迪。
燕林、盗帅领前缓缓行出屋,倍加警惕。窦明为钦慕看一眼洁玲,见她安然无恙,倍欣喜。李炎炎前瞪他一眼,他垂首缩往后去,李炎炎再化淫邪眼光盯量洁玲,吓得她拽紧燕林衣肩直往后缩。燕林苍粹目光对视李炎炎,勾出一丝狡黠,笑道:“同是江湖中人,都为宝藏而来,若不联手寻出谁也得不到?”
李炎炎轻蔑笑而不语。
人精狠狠盯着黑衣人,而黑衣人很不屑、傲然不已。窦明霞也从另一屋出来,凑近这边。几人商议之余,窦明为也拿出藏宝图,众人围拢观后推出,确指竹海禁地中的“建德宫”。两大长老相互调息,恢复了些体力,带着余伤,垂头丧气也说要跟去。
见窦英等人还在祖堂这边守攻,李炎炎直推窦明为,窦明为推却:“我发令没用。”
“有劳你了。”人精拽出长胜两大长老。长直丧气冲缺口端发令:“前面可是窦英等人?”
“正是。”窦英响亮,伴着暗月浓荫回道。
“尔等先退回村里安息,抚伤村民。其余之事可不过问。”
“这?”窦英踌躇着。
窦武从人后走出,向两长老作辑,道:“窦武有护村之任,不便掺涉宝藏之事,暂与窦英留下护村吧?”两长老挥手应允,长胜使眼色对长直说:“长直弟也留下吧!村里需要你。”
“这?”长直愕然。
长胜一再坚毅眼神示意,长直只得应允。他们都知道,宝藏之谜凶险无比,所寻之人必九死一生。他二人以此方式推谦道别,实在可歌可泣。论长老之辈,这二人可谓窦村功高无量了。不似长谷长老,被窦明为收买交出铜符,早已不知逃藏到哪角落?
盗帅抚身拾起铁链,双着接稳,直抛过祖堂屋的壁柱,拉将这端一棵大树系紧,先行过到祖堂屋端,向燕林等人招手示意。窦武,长直先行,李炎炎随后,两脚一蹬,过了缺口断崖。长直命窦英撤走,在窦武搀扶下拖着沉重步伐进入村里,回道默哀望向长胜,那是钦许与谬赞,友谊诀别的道辞……
第17回夜,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