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水而上的孤舟从两人眼前穿过,棕色的什么鸟从天而降欲落水而又忽然飞起,撩开一片白云,水寒冷有力,和水一样冷的是空气,黄尘与石朽逆风行路,路上多有石头,神龟走着不想走了,有没有马蹄草可食用,石朽想这怎么好,这龟会不会饿死。这个担心几天以后被石朽推翻了,因为神龟不吃马蹄草也走路,不吃不喝一样有精神。原来这神龟食用一次便可在体内储存极多的能量,消耗起能量来又是很慢的,所以,不吃不喝看起来一样有精神。
蓝色的天像铺张开的丝绸布,下面黄尘和石朽慢慢地走,其实他们是快快地走,只是从上面看,在大鸟们看来,他们是慢慢的。石朽对黄尘说:“我们去哪里,再往南下吧。”黄尘对石朽说:“南方有山,其名曰雁迷。听闻一老者名唤李山隐,最能与人交善。那天马庄遭难,自觉心神受损,现在头觉得很模糊,有幸遇见李山隐该有多好。”石朽望着远处的地平线说:“我们往南赶,应该就在我们的前面。”黄尘看着石朽的腰间说:“你的鬼王令哪去了。”石朽无言。
向南的天气渐渐不那么寒冷,微风荡漾,风中传来石朽的声音,“黄兄弟,以后你有什么打算,我计划还盗我的墓。”黄尘头部回地说:“你盗的是别人的墓,不是你的墓。”石朽喊道:“墓是别人的,墓里的宝贝也是别人的,可我拿出来就是我的。”
两人一路南下。
在家乡林儿重温儿时熟悉的精致,小石桥、浴盆、瀑布……泡泡反认这里是她的故乡,好像前世在哪里见过。韩尊很喜欢泡泡,不到几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很熟悉,常日家在田园四处游玩。
泡泡坐在彩虹上欣赏天空与鸟的画面,林儿抛来一只野果,泡泡拿在手里食用,山水宜人,山果生长得越发香甜,韩尊在这里得到很好的修行条件,修身靠养,他将自己养得面容红光满面,气质不凡。
林儿坐在秋千上,一面欣赏山花一面和泡泡说话,山顶的水不断流下山来,坐在彩虹上的泡泡看一处水往外溢,水岸看样子难以维持,泡泡就喊叫起来,说明情况。
韩尊起跃观视,见山水凶猛,需要有一处沟渠泄水,林儿用力制止水的外泄,但水如弹簧,愈是压制,愈要反弹。林儿试图开一处泄洪的渠道,灵力不够,于事无助。
韩尊叫下泡泡来,泡泡和林儿避灾小屋旁,韩尊力挽劲风,意念坚定,灵力施展作为,他手起掌下,一掌的劲力劈开一座山,山水从劈开的山涧流下,山水慢慢消解它的凶猛,复归平常。
曾经韩尊是一名书生,在文的方面也很优秀,他对泡泡的希望是让它将来成长为一位超凡脱俗的存在,首先泡泡需要修身养性,等到一天幻化人形,逐渐修真,入真道,悟道理,法道,升仙。对林儿的希望也是这样。
从这一开始,韩尊为泡泡取下一个法名,告诉它法道法自然。泡泡念下那法名,曰:蝶香。林儿将辅助蝶香幻化人形,培养势,有形有势则是有肉体有灵魂。对此她们充满信心。
做过送信员的韩尊曾有一匹马,这马一直陪伴着韩尊,后来这匹马生下马驹,然后离世。马驹长大继续繁衍,有生有死,如今田园还剩两匹马,每日里由林儿或蝶香照管。
蝶香得意于修炼的快速提高,卧在树端,想如林儿一样摘些野果来吃,飞起游弋,却被一只如在迎客的苍松枝挂住,身子一闪跌下崖来。此次蝶香负伤,伤势不轻。
床上的蝶香气息微弱,韩尊用一些药物擦拭蝶香的太阳穴,又交给林儿,林儿接着擦拭蝶香的伤处。这样,先不说去修身,单单这伤也没法治疗。韩尊建议先去求医。
林儿跨上常日喂养的马,带上蝶香,飞奔离开田园。一路风大,吹起林儿衣袂,妩媚绝伦。
韩尊告诉过林儿,南方有一座山,名唤雁迷。雁迷,形容山之大,谷之深,即使大雁飞过,也要迷路。有一位仙医隐在此上,能治疗疾病。因为他一心钻研医术,能遇见他的人又很少。相传,他正研究如何使人复活,说到底,是让灵魂复活,洁净的灵魂复活。
林儿心中记着雁迷山,带蝶香医治。蝶香来自完美国度,身体与红尘中许多人不同,它的伤口里会渗出绿色的血,且难以制止。它的特点是,不伤则已,伤则几乎是消失。
蝶香虚弱的身体可以感受到风的清寒,也可以感受到来自林儿的体温,它的头脑一片模糊,只知道自己在随林儿奔赴远方,意识不清,并不清楚前往雁迷。
路途漫长,遇见一家酒店,林儿问老板哪里有药店,有人给她一指方向,林儿急忙奔过去,买下药品,拿给蝶香服用。蝶香用过买来的药身体好转,但由于它身体的特殊,急需要从根上去除伤。
来往客人的喧嚣声使得整个酒店热闹,热闹之外是寒冷的天气。林儿将马拴在一棵枯树上,树上的寒鸦惊地飞起,朝天刺破苍穹,林儿不禁流泪,觉这环境凄凉。
找下住房,室内迎面见到一幅画,画上是白雪压着枯树,黑色的鸟飞在天边,让人沉思。雪洞的屋子,漂亮的床被,林儿让蝶香休息上去。蝶香的身体又出现危机,她开始没完没了地咳嗽,林儿很担心。
蝶香的某方面病情得到控制,另一方面病情又开始加重,瞧着蝶香红扑扑的脸蛋,林儿心疼难眠。恨不得马上天亮,快找到李山隐医师。
清晨林儿就近找到一名医生,大夫检查蝶香的身体,然后说,这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这样的情况容易引起并发症,所引起的情况不容乐观。
林儿跨马上去,带着蝶香南下。往南的天气渐渐暖和,一些沿河小城里彩旗飘在温风中,四处打听,得知雁迷山已经不远。那些人听说打听雁迷山就猜到是找李山隐,都说雁迷好找,山隐难寻。
蝶香身上寄托了韩尊的愿望,这样的伤拖下去,引起的病情严重下去,不说修身成仙,就是生命也恐怕难保。林儿着急地凝望蝶香,蝶香说没事。蝶香说不用担心。
一匹马到雁迷山,山上果然好景色,重重叠叠的树木落叶下来,翩翩地在地上成为毯子,马踏叶毯,渐渐到一园门前,这是人工建造的,默默存在,不受关注。
林儿抱起蝶香,缓缓走上去,落叶纷纷,凄美迷人。
有孩童路边抓石子儿玩儿,就问童子,可知道一个叫李山隐的人,孩童头也不抬说,在这座山上,很难找。望大山云雾缭绕,林儿似乎没了信心。这时有一个小孩抬起头说,姐姐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在山上的石头上喊谁的名字,谁就可能听见。
林儿很感激这些孩子,一个孩子出主意,几个孩子都出主意,结果,这几个孩子站在山上的一块岩石上喊李山隐,李爷爷,李神仙,李师傅,李医生,喊有位神仙样的姐姐找你,喊一个神仙样的姐姐受伤了,喊请你帮帮她,喊你快快回来,喊你能听见吗。
三天的时间,几个小孩所有能站的岩石都站上去喊,他们生长在这里地形是熟悉的,他们在熟悉的地形间来往穿梭,也希望李山隐能回来。
果然,夕阳将要落下的一刻,大家听到从山林深处传来的喊声。这已经是三天的最后一天,似乎李山隐要来了,大家都期盼着,众人伫立夕阳的光辉中遥望云雾的山林。
第18章千里马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