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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库尔城

   众人收拾停当,望着生活多年的小村庄,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何曾想过要离开?傅其若眼见那么多亲切而熟悉的人,在一日之间从这世上消失,只觉得世事无常,心头酸酸的。大雁国路途遥远,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这一走,难道是与自己的童年作别?
   众人去大雁国也无急事,几日间乘马车慢行,傅文君想让众人心情好转,领着众人顺路游山玩水,白天赶路,晚上就近找客栈住下,众人缓缓进入罗兰国繁华地带,不知不觉走出了小村庄沉重的阴影。
   一路打听,罗兰边境倒是无事,乌木镇那边没什么消息传来,曼雷登帝国士兵在小村庄几乎全军覆没,曼雷登帝国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概是面上无光,不愿意提起。
   这一日路过一个小镇,傅文君道:“前面就是库尔城了,库尔城的繁华,仅次于罗兰首府温哥达。陆兄早年在外闯荡,想来也熟知各地风貌,就烦陆兄去购置些上好衣物,我们这身打扮破破烂烂,虽不怕别人笑话,但还是别太显眼了,免得惹人注意多有不便。”
   陆为道:“这事自然是小事一桩,往后这些小事就交给我,我平日最擅长的也是这些事,傅兄是做大事之人,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心。”
   陆馨儿道:“师父是做什么大事的呀?难道是济世名医?”
   傅文君呵呵笑道:“我只不过对医药一知半解,算不上什么济世名医,若说起济世名医,在世人眼中倒也算个人物,但人一生能经历多少大事?所谓大事,是凤毛麟角了。
   事情无分大小,无论什么人,做什么事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事的态度。常人过平常日子,吃饭休息习武健身,为生存而奔波,面对的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哪来那么多大事?又哪来那么多大人物?”
   陆为道:“傅兄过谦了,我虽不知傅兄是何等人,但十年来傅兄屈居小村庄默默无闻,又多行狭义之事,傅兄的人品十分令人钦佩。”
   傅文君道:“不敢,让陆兄见笑了。我在小村庄,也无非是想找个清净地方,至于我十年前曾在何处,不便多说,日后陆兄自会知晓,其实知与不知,又有多重要?只不过是一个好奇心罢了。”
   傅其若道:“师父又打哑谜!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陆为道:“傅兄高人也!我若不是懂得其中味道,又怎会舍弃富贵,住进穷巴巴的小村庄。”提起小村庄,众人又一阵沉默。
   一进库尔城,傅其若脸现喜色,众人也一洗多日来的苦闷。库尔城是罗兰为数不多的繁华之地,抬眼望去,高大的建筑群此起彼伏,颇有气势,路面宽广,人流象潮水般涌来涌去。
   傅文君见大家心情好转,决定在库尔城多留几日,午时找到一家大客栈,客栈名为八方客栈。客栈靠街是酒楼大堂,酒楼后是一排排客房,再后面是一些封闭的小院,傅文君为了清净,包下后面一个小院,马车从侧门赶进院中。
   客栈服务周到,众人旅途劳顿身子疲累,伙计及时送上蔬果和凉茶,院中有个小石亭,亭下是个大石桌,蔬果和凉茶就放在石桌上。
   众人洗浴一番,换上陆为买来的新衣,在石亭中闲聊。傅文君又叮嘱徒弟一番,在库尔城别随便乱跑。傅其若听师父还是念叨那些话,听得直打瞌睡,对师父道:“我就去前面逛逛,不会走远的。”
   如期若穿过客房,到了前面酒楼大堂,这大堂比乌木镇的小店,大了不知多少倍,也不知干净了多少倍,地上一尘不染,大理石瓷砖显出清晰地倒影,傅其若觉得自己的脚软软的,担心自己一步走得不稳,会滑倒在地,看到许多食客高谈阔论,心中没来由得紧张,他小心翼翼地左看右看,迎面走来一个端盘子的伙计,突然对他叫道:“哪来的野小子,这里不是你玩的地方。”
   傅其若对伙计道:“我是在后院里住的。”
   伙计盯着傅其若看了好一会,觉得他不是本地人,好像后院刚刚来的的客人就带几个小孩,脸上忽然笑道:“哦,原来是后院的大主顾,失敬失敬,您需要点什么?”
   傅其若问伙计有什么好吃的稀罕玩意儿,伙计报上些不知名的鲜果名字,傅其若听了只记住一样叫“舒心果”,对伙计道:“请你取四只舒心果来。”伙计一愣道:“四只?”傅其若道:“嗯,是要四只。”
   伙计不大会儿工夫端来一个果盘,傅其若一看,那果盘中孤零零躺着四个小小的青色果子,每个果子比拇指大不了多少,皱着眉对伙计道:“你还是再拿二十个来吧,我发现我现在太渴了。”
   伙计也是皱眉道:“客官您确定吗?”
   傅其若道:“确定了!”他心道:“我确定知道舒心果的个头有多大了。”
   伙计再送来时,傅其若将水果放进口袋,对伙计道:“果盘你拿去,我不要,这些先记在账上,到时候一起算。”
   伙计听了又是皱眉,心想:“这么个小孩,他吃东西大人知道吗?这帐怎么个算法?恩,这新鲜的舒心果虽然昂贵,但看在他们院中两匹漂亮的马车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先记在帐上吧,这帐下次送东西就找他大人去算。”
   傅其若见师兄师姐师弟三人都在院中,几个大人恰好没在,掏出舒心果一人手中塞了一把。
   傅枫问一声:“这是哪里来的?”
   傅其若答道:“是伙计给的。”
   傅枫道:“伙计怎么会独独给你?你是不是问店里要的?”
   萧刚笑道:“平日见你还挺斯文老实的。”
   傅其若一瞪眼:“总比你总斯文多了。”
   陆馨儿剥开蓝色的果皮,里面露出红红的果肉来,颜色鲜艳欲滴。四人一阵狼吞虎咽,将果肉吃了个干净,果皮扔到一边。正回想个中滋味,突然听师父一声笑道:“这舒心果是连皮吃的,肉汁虽然鲜美,果皮却含有丰富的营养,果皮可比果肉贵多了。”
   陆馨儿道:“师父见识渊博,这个教的却是有点晚了。”
   只听傅文君道:“好好地东西让你们给糟蹋了。”
   吃了舒心果,陆馨儿将果皮扔在了垃圾筐,萧刚却是随手扔在地上,两手在衣服上抹抹。
   陆馨儿道:“以后要自己洗衣服了,你就往衣服上蹭吧。”
   突然听到院门方向,一个小女孩的声音:“农民意识,哪里奔出来几个乡下人,居然住进了客栈的四合院。”
   众人一看那小女孩,身上穿得很是精致,头上扎着一根小辫子,眼睛圆圆的,眉头直竖,像是随时能挑出别人身上的刺来。
   陆馨儿道:“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库尔城的人吗?”
   那小女孩道:“我……我不跟乡下人说话。”她瞟了一眼萧刚,一转身跑了。
   萧刚无缘无故被人歧视,正自气恼,忽听师父道:“你们几个进来。”
   四人进了客房,见桌案上摆着几个箱子,正是窑洞丹房中的箱子。只听傅文君问道:“乡下人和库尔城人有什么区别呢?”
   陆馨儿道:“他们穿的好看。”
   萧刚道:“吃的也好看,啊!不对!是吃的东西好吃。”
   傅枫道:“他们言叹举止不一样,好像有气质。”
   傅其若道:“库尔城人跟我们长得没什么不同啊?只是高傲了些。”
   傅文君道:“衣物钱财乃是身外之物,可多可少,需要的人知道它的宝贵,觉得它少,不需要的人自然嫌他麻烦,觉得它多。在村庄的时候,有谁说过你们穷?有谁说过你们穿得象乞丐?人的言谈举止不同,是受了环境影响。说到气质,你们身上存在的是乡土气质,这乡土气息不能说没有,你们这年龄,若是在库尔城中生活个几年,气质自然会象他们一般模样了。”
   萧刚道:“看来库尔人与农民也没什么两样嘛。”
   陆馨儿心想:“那刘老伯倒是常被我们说,不看他今天换一身衣服,打扮打扮倒是相当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