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爷总算是要走了,我赶紧行礼恭送。九爷、十爷先后离去,小十七也跟在后边,只有十二爷还站在原地不动。他同离开的一众人招呼道:“九哥,十哥,你们先回吧,我还有点事情。”
“十二阿哥怎么不一起回去啊?”我问道。
“这么些日子没有见过了,我想跟你说说话。”十二阿哥真诚的望着我,说:“落瑶,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
我浅浅的点了点回复道:“多谢十二阿哥挂念,一切都好。”
他又关切的问道:“那你在宫里穿的用的可有缺的吗?有需要的尽管向我开口。”
我依然是淡淡的语气:“奴婢什么都不缺。”
十二阿哥见我如此冷淡,着实有些着急,一个劲儿的问:“落瑶你怎么了,怎么觉得你进宫来以后跟我生分了许多。”
我倒不是故意要急他,只是在这宫里还是处处当心为好,更何况他这么没有顾忌的就把当初宫外和我遇见的事情告诉这么多人,我哪里还敢跟他说什么啊。看他此时着急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
于是我撇了撇嘴说道:“十二阿哥就这么毫无顾忌的把当初与我碰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诸位阿哥,搞得人尽皆知的,您说今后我还哪里敢跟您说个话呢。”说完抿嘴笑了下。
他听见我这般语气,便知我并非真的冷淡,脸上渐渐松弛下来,笑道:“原来是因为此事啊,不过你说要跟我做朋友的事情我可没有告诉他们哦。我还是能够保守秘密的吧!”
我笑着摇摇头,懒得再去搭理他。我看太阳渐渐落山了,知道时间不早,便向十二阿哥道别:“为时不早了,十二阿哥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要不娘娘找不到我人会着急的。”他脸上虽有几分不舍,但还是挥了挥手说:“好的,那你要小心啊。”我一边应声回复一边快步向德阳宫走去。
次日,十七阿哥有跑到德阳宫里来找我玩,说是要我教他数青蛙的诀窍。我想了一下,他之所以数的慢、算不对,是因为他这个时候还没有背过乘法口诀,于是我就写了个乘法口诀表给他背,他便如获至宝一样的离开了。
宫里的日子安静如水,未有一丝波澜。时间一天天的过着,眼看就到了农历十月。这天正是我当值,刚刚服侍娘娘去午休,小十七突然出现在门口,然后蹑手蹑脚的拉我出来。这个小家伙又在耍什么鬼点子。我随着他走到院子里,他还探头探脑的看了下,确认四周无人才小心翼翼的问我:“落瑶姐姐,我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着实好笑,便笑着说:“十七阿哥真是十万个为什么啊,今天又有什么要问的啊?”
“十万个为什么?”小十七摸着脑袋想不明白。
我生怕这小家伙又追问下去,然后又要解释半天,赶忙提醒他说:“你刚刚不是说有重要的问题问我吗?是什么事情啊?”
“哦”他连忙转入正题:“姐姐,如果有一个很疼爱你跟你非常亲近的人要过生日了,你会送他什么礼物啊?”
生日?我忽然想起来过两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早上惠贵人还吩咐月儿姐姐备一份寿礼来着。这小家伙一定是想要给皇太后准备一份礼物。于是我笑着问他:“你说的这个疼爱你的人是皇太后娘娘吧?”
小十七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期待的望着我。
我思来想去,该让他准备个什么好呢?那时候宫里准备寿礼无非都是些古玩、玉石、珠宝之类的,多了便毫无新鲜感,我得教小家伙一个新鲜玩意儿才行。突然脑中闪现出来一个点子,对了,我就教小十七唱一首生日快乐歌,简单又好学,而且足够新鲜有趣。让自己的小孙子唱出来,太后听了一定特别高兴。于是我便将中英文两个版本的歌都一字一句的教起小十七来。中文的倒是学的很快,不过英文的着实有些为难小十七,于是我就把英文字母按照中文发音相近的字一个一个写了下来。
今日便是皇太后的寿辰了。当朝的这位皇太后并非皇帝的亲生母亲,而是先帝的遗孀。然后皇帝十分尊崇孝道,对这位皇太后自然是非常的好,为了给她过寿,还专门请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戏班子来给宫里助兴表演。皇太后寿辰算的上是宫里的大事了,因为凡是有品级的娘娘们都前去祝寿了。惠贵人让月儿姐姐把我也叫上一起过去,说第一次来宫里不应该错过这样的大场面。
到了听戏的地方,只见戏台子已经搭在中间,一行人围坐在戏台子周围,正中间的位置还空着,一定是给皇帝留的。右侧为首坐着太后娘娘,两边是妃嫔们按照等级依次来坐,接下来便是皇子附近、朝廷重臣。我不禁感叹宫里等级制度森严。只听远处传来一声“皇上驾到!”随着声音的起落,一行人呼呼啦啦的全部开始行礼,我也赶紧跟着跪下。然后一个洪亮的嗓音说道:“大家都起来吧,今日是皇太后的寿诞,当以喜乐为主,大礼不必多行。”我站在后边想要使劲垫脚看看这位千古一帝的模样,怎奈实在离得太远,什么都看不清楚。
皇帝就坐后,一旁的随从便命令开戏,接着就是叮叮梆梆一阵子,戏台子上边开始热闹的唱起来。皇帝首先向太后恭贺寿宴,众人也连忙跟着一起举杯。敬酒完后,一众人也开始热闹起来。我对着戏一向没有欣赏能力,再加上又要不停的站着,顿时觉得头晕脚痛。于是小声的问了下月儿姐姐还有多久才能结束,我有点快撑不住了。月儿姐姐告诉我,如果实在站不动了,就趁一会儿换戏的时候人多吵闹偷偷溜出去休息一会儿,然后再溜回来就行。
我四下望瞭望,正在想着何时溜走比较好。突然看见小十七在这个时候走到了戏台中间,大家此时的目光都已经不再戏台上了,转而开始注意这个小孩。这小家伙是要干嘛?我心里一惊。
只见小十七非常镇定的对着皇上说道:“皇阿玛,今天是皇玛么的寿诞,儿臣为皇玛么准备了一首生日快乐歌,想要在此唱给皇玛么听,祝皇玛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千岁。”
额,这小家伙果然爱出风头啊。
皇上一听到是一脸的好奇和期待,连忙说道:“哦?看来我们允禄又学了新东西啊。难得一片孝心,快把你的歌唱给皇太后听吧。”
小十七准备了一下便开始唱到:
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您生日快乐,祝太后娘娘生日快乐!
接着他又用英文唱了一遍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唱完后,皇上便哈哈大笑,大声夸赞小十七:“唱的不错,歌词虽然简单但是朗朗上口,后边还唱了些洋文,小十七真是多才多艺啊。”
我心里暗暗惊叹,卖弄过了也表扬过了,这事儿赶紧过去吧,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没想到皇上此时又追问道:“你这洋文,又是谁教你呢?”
我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只听小十七依然镇定的说道:“皇阿玛刚刚说喜欢这首歌,那是不是也很喜欢教我这个歌的人呢?”天啊,我万万没想到这小家伙此时还有心思替我讨赏。
皇上一听此话很是好奇,回答说:“那是肯定啊。”可是他的语气倒是真假难辨,我不求有赏,只愿不惹事不受罚就好了。
小十七却是一脸的兴奋,还开心的瞅了我一眼:“是我额娘身边的丫鬟落瑶教我的。”
很快就有人来宣我近前,我心想这下完了,想不被注意都不可能。可是又不能违抗皇上的意思,只得低着头穿过众人来到皇上面前。
刚刚还在遗憾没能看清皇上的面容,这回能够近距离接触了,我还真是心里发怵。我连忙行了礼说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万岁。”
皇上果然一脸威严之像,打量了我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上的话,奴婢名叫纳兰落瑶。”
“哦?你可是纳兰峰家的女儿?”
我连忙点头称是。
此时,皇上旁边的公公低头同皇上耳语一番,皇上听后示意的点点头,又接着问我:“那这生日歌可是你教给十七阿哥的吗?”
“回皇上,此歌确是奴婢所教,这首歌也是别人教奴婢的,当时觉得节奏欢快、歌词简单,遂教给了十七阿哥的。”在九五至尊面前,尽管我说的话句句属实,但仍显得非常底气不足。
皇上又接着问:“那这洋文也是你教了吗?”
我回答说是。老实说这种感觉真不好,一点不像是在行赏,完全是在审问。
“哦?那你说说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洋文啊?”
由于之前跟九阿哥、十阿哥他们也说过自己的洋文是在神父那里学的,所以此刻也说道:“奴婢府上不远处有一处教堂,奴婢进宫之前常去那里,这些都是神父教的。”
“这些可都属实?”皇上看了我一眼问道
“句句属实。”我心里颤颤的,不知道接下来这万岁爷又会问些什么出来。
“那乘法口诀表可也是你教给十七阿哥的?”
看来这小十七是已经告诉皇上了啊,我想瞒也瞒不住了,只得老实回说是。
皇上一听顿时很有兴趣的看着我:“那朕想知道,除了洋文和算术,你还会些什么啊?”
第9章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