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寒冷的夜晚,全靠着我们相互依偎、鼓励艰难的熬了过来,天有些微亮了,瑾熙让人拿走了火炉和棉被,以免被宫里的人发现。脱去了棉被的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落瑶,你没事吧?”允琪见我一哆嗦,很是关心。
“没事,没了棉被稍微有些不习惯而已,一会儿就好了。”我看着天色渐亮,估计这上早朝的时间快到了,边对允琪说道:“该上早朝了吧,你快早朝去吧。已经陪了我整整一夜了。如果早上皇上见不着你人,肯定会认为你为了我而荒废朝政,他更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的。”
这是九阿哥、十阿哥、十三阿哥一众人从身后走过来接着我的话说道:“是啊,落瑶说的对,你快起来跟我们一起去上早朝。”
九阿哥将一件朝服递给了允琪,允琪觉得我们说的有道理,便接住朝服准备起身,却猛地又坐在了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跪的太久了,双腿早已没有了知觉。十阿哥和十三阿哥赶忙上前将允琪拉了起来,他站立了片刻,用双手揉了一下腿有活动了好一会儿,才可以自己行走。
允琪活动筋骨的时候,九阿哥对着老十和十三说道:“待会儿早朝完了,我们就一起去跟皇阿玛哪儿给十二弟求求情。”
十阿哥和十三阿哥应声说好。
允琪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早朝了,走的时候又交代我要照顾好自己,一脸坚定的说:“那我先去了,你要好好等我回来。”
十阿哥看着我俩,不禁说道:“允琪还有落瑶,我好生佩服你们的勇气啊。看着落瑶一个弱女子,能够如此委屈自己,凭你这份儿心,我们都会帮你的。”
我自是感激不尽,冲他们一一道谢。
他们走后便又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跪在地上。没想到我已经在宫门口跪了十二个时辰了,这早晨真的很冷。我不停的搓着手希望能够获取一些温暖。
不知道还要跪多久,没有了暖和的被子和火炉,也没有了允琪的陪伴,我觉得现在比昨晚更加难熬。真的快要撑不住了,皇上你老人家倒是给句痛快话啊。这是耳边传来一个声音,是徐公公,他说皇上召见我进去,终于,审判的时刻到来了。
我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却根本动弹不得,我的双腿好似瘫痪了一般不听我的使唤。徐公公见状,便命两个小太监把我架了起来,一路架到殿内。
皇上看见我这幅模样,便让徐公公直接将我丢在地上,我坐在地上等着皇上发话。我暗自猜测着皇上会如何处置我,无非两种情况:要么皇上成全了我和十二阿哥,皆大欢欣;要么则是他圣意不改,我又也死不悔改,那只好没了性命。
我正想着,皇上开口说话了:“昨天晚上在外边反省的如何了啊?”
皇上真是老狐狸,竟然要我先开口,好吧,那我就实话实说:“奴婢心意从未更改过。”
“好个心意不改啊。让朕的儿子跟你一起跪在门外,以为朕不知道吗?”皇上皱着眉头接着说道:“别以为十二阿哥为你求情,朕就会改变旨意。朕再给你一次机会,若你同意嫁给太子,朕就封你当太子的侧妃,你之前的抗旨便既往不咎了。”
既往不咎?不管你如何处置我,我都不会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于是我坚定的说道:“皇上,奴婢已经说过,自己的心意从未有过半分更改,奴婢是绝对不会嫁个太子的。”
皇上有些愤怒了说道:“果然不知悔改!”
“皇上,请饶奴婢庶难从命,奴婢愿接受惩罚!”反正我今儿如果不答应嫁给太子必死无疑了,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我毕竟努力过也争取过了。相信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了。
“好!”只见皇上把徐公公叫了过来,徐公公手中拿着一个托盘,上边摆着一杯酒。
皇上亲手将酒杯递给我,说:“既然你宁死不屈,朕就成全了你。”
这应该是毒酒吧,看来皇上真的是要打算将我赐死。我接过酒杯说道:“皇上,奴婢对今日的选择绝无后悔。奴婢虽身份卑微,但我至少知道自己的心意,也知道要依照自己的心去活,纵然这里有太多的无奈不能遂了奴婢的心愿,但我没有遗憾。因为至少我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过。于允琪而言,奴婢也是没有辜负的。所以奴婢才说自己不会后悔。”说完便心一横,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阵天旋地转,两眼一片漆黑,我快要没知觉了,顺势倒在了地上。意识接近模糊,朦胧中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感觉自己飘飘忽忽的没了知觉,醒来一看,竟不知这是哪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尽头。难道我来到《红楼梦》中描述的太虚幻境?我试图重开这层层白雾,却发现根本找不到方向。
我开始追寻我的意识,脑袋里像过电影一般回放起来。先是康熙赐了我一杯毒酒,我喝了,然后便没有了意识,然后便来到了这里?可是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啊?难道是现代?我死了不是应该重新穿越回去的吗?可是这里看来根本不想现代啊。不会是地狱吧。老天爷,我也没做什么坏事啊,怎么可能下地狱呢。越想越觉得害怕,可是又到脱不出这白茫茫的一片。
突然听见前方有一个声音,我大声问道:“有人吗?请问能告诉我这是哪里吗?”
我循着声音慢慢移动过去,隐隐约约看见一个正在打坐的老人,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请问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惊动了这位白胡子老先生。
老人双目微闭,拨动着手指算了一番,说道:“老朽知道小姐近日要来,特在此地等小姐出现。”
专门在这里等我的?我越发觉得奇怪了。连忙追问:“老师傅,您说是在等我,拿您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啊,这里究竟是哪儿啊?”
老人笑了笑说道,“姑娘莫急,待老朽把话讲完。”
我急切地说:“您讲,您讲,讲完之后可以送我回家吗?”
“呵呵呵,姑娘是说想要回家吗?”老人好像预料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那老朽请问姑娘,你口中说的家是哪里啊?300年后的家吗?”
我一惊,看来他是知道我的来历的啊,我便说:“是的,老师傅,我想要回我现代的家,您能送我回去吗?”
“姑娘这么希望回去,那老朽自当满足你的心愿,只是在送你回去你之前,你要想明白自己对现在的时空是否还有留恋?因为你一但选择了,就不能反悔了。姑娘可真地想好了?”老人仍然是双目紧闭,却似乎能够看透我的心。
经这话一问,我真的犹豫了,我不喜欢这里,因为我的身份是一个宫女,没有任何权力,甚至连自己的幸福都不能亲自选择,可是允琪确实真心实意待我,我和他之间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刻骨难忘。
“姑娘心中尚有犹豫,老朽便不能送你回家。你和他会有三世情愿,这一世的情缘还没有了结,你必须重新回去还了债才能圆满。”
三世情愿?我被这话震惊了,允琪真的是我前世的男朋友啊。我赶忙问道:“老师傅,您是说允琪真的是我前世的男朋友吗?”
老人没有直接回答,说道:“前世今生都是命中注定。无论是哪一世,你只有全心投入去爱才能圆满。”
我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下,老人见我似乎领悟了,微笑着说:“看来姑娘是想明白了,想好了要回哪里,我就送你回了。”
我点了点头,老人便挥了一下衣袖,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进入了一条时空隧道,我在隧道里旋转着,身体越来越轻。老人的在送我回去时还叮嘱说道:“此生你们磨难颇多,但一定要坚持,这样才能圆满。”
一阵头疼欲裂,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的没有,我极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可是连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相当困难。我还是有意识的,也有感觉,因为我感到有人正在握着我的手。发生了什么事?
我觉得耳边又一个声音,越来越清晰的传了过来:“太医不是说落瑶服了药就会马上醒过来的吗?为什么还没醒?徐公公不是说那只是迷药吗?怎么会昏迷了这么久?”我认得这个声音,正是允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喝得不是毒酒只是迷药?看来皇上不是真的要将我赐死啊。
这是有出现了一个声音:“回十二阿哥,按理来说服了药是很快可以苏醒的,只是落瑶姑娘因为在外边跪的时间太久,风寒入侵,再加上迷药刺激,所以才……”
“竟会讲些没用的,你就说道底什么时候落瑶会醒,赶紧弄些方子来啊!”
“臣已经开了些固气祛寒的方子,只要按时服药,便无大碍的。但以后要多加静养,这样才不会落下病根。”
“那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允琪继续问道
“就姑娘目前的脉象来说,不出今日便会醒来。”太医回答道
此刻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身上也觉得比刚刚有了些力气。既然太医都说了我今天会醒,那我何不配合一下。
于是我努力的移动了一下手指,只觉得一只手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温暖的气息贴近了我,还有那个熟悉的温柔的声音:“落瑶,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啊,看看我好么。”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周围的一切渐渐从模糊到清晰。
此刻眼前正坐着一个眼眶深陷、面容憔悴的男人,一脸焦急的看着我。天啊,允琪怎么变得如此憔悴了啊。
看见我睁开了眼睛,允琪激动的将我揽在怀里。“落瑶,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你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还好,还好你醒了。要不然,我真的不知道……”一颗眼泪滑落在我的肩膀上。
第26章不知悔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