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吃醋二字刺激到了,顿时来气,“十二爷说我吃醋,未免有些太抬举自己了吧。”
他见我语气不好,脸上也毫无表情,意识到我被他的玩笑激怒了。赶忙安慰我说:“是我用词欠妥,不是吃醋。这个事情就不追究了行吗?我来找你不是为了跟你吵架啊。”他这样的身份和性格,此刻用这种语气来哄我,我真的有些感动了。
“落瑶,你怎么从来不戴我送你的芙蓉玉钗呢?是觉得不好看还是不适合?还有那件狐狸毛的斗篷收到了吗?合身吗?”他一脸关切的问我。
我虽没有说话,可是内心早已波涛汹涌般不能平静,他越是对我好,我就越觉得难过和煎熬。
我知道这样纠缠下去对我们都没有好处,两个人都会更加难过,不如就在此刻快刀斩乱麻,彻底结束这纠结的关系。
我向他咆哮道:“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你已经成亲了,你要对你的妻子负责,要对她更加体贴和照顾,而不是跑来这里对我献殷勤!”
他显然被我刚刚的举动吓到了,连忙说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一会儿不语一会儿却又如此激动,难道是在为我娶侧福晋的事情生气吗?这件事情我一直要找机会向你解释的……”
他一边猜测我的心思,一边继续解释。我根本不想再听下去了,立刻打断了他,说道:“十二爷的婚事无需向我解释,为什么去侧福晋,以后谁会是嫡福晋我都没有兴趣知道!”
“落瑶,在我心里面,你才是我的嫡福晋啊,这个位置只会为你留着啊。”
我冷笑了一声:“奴婢自知福浅,当不来这个嫡福晋。十二爷还是找一个有缘的姑娘来当这个福晋吧。”
“你一直都在为我成亲的事生气是吗,我知道,可是时机一到,我就会向皇阿玛请求将你指婚给我的啊。”他显然有些慌了。
“我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嫁给你!”我重重的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没有打算要嫁给我?”他显然不敢相信我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一下子憋得通红。
“是的,我从未打算过要嫁给你,而且我也不可能会嫁给你的!”
他被我的话狠狠的伤到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质问道:“从来没有打算要嫁给我?为什么?难道我对你的心意你都不知道吗?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吗?”
我觉得十二阿哥快要疯了,我也一样。
可我仍然保持着冷静的语气回答他:“是的,我从未爱过你!”
这话一出,我分明发现他的眼神里出现一丝暴戾,显然他被彻底激怒了,“那你爱谁?十三弟吗?”
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着实有些害怕,从未见过他如此失去理智,可我还是要把话说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不爱你们爱新觉罗家的任何人!太子爷当初找皇上要我的时候,我已经对皇上表明心意,我这辈子是不会嫁人的,谁都不嫁!”
他大笑了一声,然后咆哮道:“就是因为不愿意嫁给我,所以干脆谁都不嫁了是吗?”我真不知道他这到底是什么逻辑,我不嫁人跟不嫁他没有半点关系啊。
看着他扭曲的表情,暴戾的神色,我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眼睛通红,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我根本不敢和他对视。他噌的甩了一下衣袖,狠狠的对我丢下一句:“你就当我自作多情好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我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还没有缓过神来,我是不是说了一些让他很伤心的话,我做的这些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我心里百般纠结和难受。两条双腿像灌了铅一样的行动缓慢,我只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也不知道是怎么走回了德阳宫的。
这一晚,我彻夜未眠。满脑子都是白天的场景,站在风中的我们,那样的画面,说得那番话,我觉得心里烦闷,翻来覆去。我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说了那么重的话,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好过一些。
这两日,我因心情不佳食欲也不怎么好,几乎没怎么进食。月儿看出我有心事,却也没有多问。小十七跑过来找我,说十二阿哥病了,让我一起去看看他。病了?怎么会生病了呢?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知道,原来那日他转身离去,当晚没有回宫,第二天回去整个人就开始发高烧,连着烧了两天。太医说是受了刺激又赶上了风寒,一下子就病倒了。
我呆坐在床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们吵架之后他竟然彻夜未归,现在是深冬,这么冷的天,这个傻子不会在外边冻了一夜吧。他怎么这么傻啊,在怎么样都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看他,可是,可是我不能去啊。之前还说要快刀斩乱麻的,我现在去了岂不一切都荒废了。可是他病得如此严重,是因为我才病的,我又怎能忍心连看都不看一下呢。我的内心有两个小人不停的打架,我满是纠结和犹豫。最终还是决定要去看他一下,于是便给月儿交待了一下慌忙收拾了一下便跑了出去。
一路小跑的赶到了十二阿哥的寝宫,十二的贴身侍卫一见我来了,连忙带我到十二阿哥的房间,顺便还跟我说了一下他的病情。刚踏进门,看见一个端庄的少妇正坐在十二阿哥床边给他扇扇子,看这样子应该就是侧福晋雨墨了。此时的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他二人是夫妻,我来这里倒显得很多余。就在我进退两难的时候,雨墨看见了,很淡定的说道:“你是落瑶吧”我点了点头,走了进来。她又接着说道:“十二爷高烧了两日,至今烧还未退,他一直昏迷着,药也不肯吃。这两日,他常常喊你的名字,现在你来了,兴许十二爷很快就会好了。”说完她命令身旁的丫鬟将汤药端了过来,又对我说,“这是退烧的药,你留在这里照顾十二爷吧。”
雨墨起身离开,只留下我和十二阿哥在房中。我对雨墨刚才的举动很是佩服,古代的女子贤良淑德竟到了如此地步,心里隐隐闪过一丝愧疚。
我走到十二阿哥的床前,只见他额头冒汗,嘴唇发青,脸上烧得通红,很难受的样子。这幅样子着实叫人心疼。我坐到床边,将他扶起身来,轻轻地说道:“我是落瑶,我来看你了,现在我来喂你吃药”他在迷糊中似乎也听懂了我的话,当我将汤药放在他嘴边时,他用嘴抿了一下,就这样一勺一勺的,虽然艰难,但总算是把药全都喂给他了。我将碗放到一边,准备将他扶卧在床上,只见他的手却抓在我的衣摆上,顿时心里一阵酸楚。我赶忙把手放在他的手上安慰说道:“我今儿是来看你的,就在这里陪着你。放心吧,我不会走的。”他这才算松开了手,让我将他放在床上躺着。
我看着他高烧不退,心里心疼又着急。汤药见效太慢,这古代又没有西药可以直接退烧,想了半天我决定用自己在学校里学的只是来给他物理降温。于是我让侍卫找来一些酒,我用棉布沾着酒,在他的脖子、胸口、手心这些地方反复的擦拭。擦完了之后,我将被子给他盖好,看着他睡得比一开始要踏实一些了,我才算放心。这时已经是子夜了,我肯定是回不去德阳宫了,于是决定就趴在他的脚头睡一会儿。
突然我听见有声响,一下子被惊醒了。我慌忙起身去看十二阿哥,只见他干裂的嘴唇里挤出几个字来“水,水。”
十二阿哥要喝水,我赶忙去倒了水端过来,将他扶起身来,他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小心翼翼的喂他喝水。我摸了摸他的头,明显没有刚开始那么烫了,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时十二阿哥缓缓地睁开眼睛,当他确定身旁坐着的是我时,明显有些激动,他握着我的手说:“真的是你啊,落瑶,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好些了吗?还难受吗?”我关切地问道
他摇摇头,我便扶他躺下,谁知他不肯睡觉,一直拉着我的手,用尽力气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看着此刻的他,我心里五味杂陈,我意识到当时自己是多么的残忍,说了那么多伤害他的话。他此刻不再是那个自信十足的十二阿哥,而是一个爱而不得的可怜人。我又何尝不是自私的呢,因为自己不敢面对这份复杂的感情,不愿面对自己的心,我一直都在逃避,却狠狠地伤害了他。我心里十分懊恼。
“我从未生过你的气,”我摸了下他的手安慰着说。
他脸上终于露出舒展的表情,对我说:“只要你不生气就好。是我不对,那天不应该对你那么凶,你一定被吓坏了吧。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再那样对你了,我只会好好的心疼你保护你。”
听了这话,我憋在心里的自责、愧疚、心疼一时间全部爆发,终于哭出声来,“你真傻,是我伤害了你,你还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啊。真是个傻瓜。”
他一见我哭了,慌忙帮我擦泪,关切地说:“怎么哭了呢?我就是单纯的想对你好啊,我喜欢你,所以就想对你好,这还不够吗?”
第17章嫡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