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飞快地靠近房屋前面的矮墙,时而辗转腾挪,时而匍匐前进,架势相当专业,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那片建筑当中,只是这一消失就象泥牛入海般,再无任何动静。
大家等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雪捕头有些不耐烦,又命令三桥桥长:“你上,看看流氓那家伙在搞啥子,是不是看人家女匪洗澡看出神了。”桥长一拱手:“要得,捕头大人放心,在下一定圆满完成任务,决不辜负大人的栽培,想大人之所想急大人之所急。”
还没说完,雪捕头飞起一脚:“妈的,你啷个P话恁个多,快滚!”
这三桥桥长是个不要脸的角色,家住涪江三桥边上,可能是想钱想得疯了,又无手艺挣钱吃饭,凭着会几下拳脚功夫,便自封桥长勒索过往三桥的车辆行人,被人揭发后栽在雪捕头手里,此番上凉帽山就为将功赎罪。
三桥桥长顺势在地上打个滚,身子一弹朝后一纵,几个跟斗就翻了过去,轻盈无声,那身手比起流氓不知好了多少倍,瞬息之间就溶入了夜色中。
又是漫长的等待,一柱香的时间早过了,人还是没回来,雪捕头心急如焚,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他一咬牙,正要亲自出手,一旁的狗屎龙拉住他道:“雪大人,这等小事何劳大人动手?杀鸡焉用宰牛刀,抓个把女匪纯属小菜一碟,属下不才,愿主动请缨。”
大雪无痕一看是狗屎龙,此人是自己手下功夫最好的干将,也许他可以搞定,于是吩咐道:“狗屎龙,此地颇为凶险,一定要谨慎行事,找不到人没关系,务必抓个女匪回来。”
狗屎龙马上立正敬礼:“属下遵命!”
狗屎龙果然不一般,他老成持重,江湖经验老道,只见他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向前探步,机警地嗅探着周围的一切,决不放过黑暗中的任何疑点,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他那谨慎的样子,仿佛能从夜风中嗅出危险的味道来。单单靠近房屋那段距离就花了快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又向里面观察了好一阵才纵身一跃。不过,他跃进去后再也没有跃出来。
夜静得可怕,那片房屋就象一张无形的大嘴,可以吞下敢于闯入的任何东西。而那两个巡夜的女匪依旧举着火把走来走去,活象两个幽灵。雪捕头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妈的,尽是一帮草包,连个小事都办不好,不亲自动手是不行了,刚要冲出去,想到万一被人抄了后路怎么办?已经损失了三个了,再消失几个人的话,我这任务还怎么完成?
雪捕头把大家聚拢来道:“你们看到了,今晚情况不妙,可能匪徒早有准备,咱们干脆统一行动,不可分散,大家要高度警惕,注意陷阱机关。”
大雪无痕前面开路,众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悄悄向那片房屋靠了过去。
来到矮墙边,雪捕头探出脑袋向里看了看,没看出任何可疑之处,想到刚刚三个手下莫名其妙地消失,也不敢贸然行动,又观察了一袋烟的功夫,确实未发现异常才朝众人一挥手轻声命令道:“上!”
雪捕头自恃武艺高强,首先跃过了矮墙,又猫着腰向前走了数步站定,睁大眼仔细地搜寻四周。其余人等也从墙上跳下,不过他们运气似乎差点,就听轰隆一声闷响,一块翻板瞬间翘起,大家还没来得及惊呼就全都掉了下去。等雪捕头惊愕地回过头来,翻板已恢复原样,只看到腾起的烟尘。
雪捕头大惊失色,急忙跑转来想搭救,可惜地上除了泥土毫无痕迹,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警惕地抬头,周围仍是死寂一片,不禁感到头皮发麻,心中暗道:他妈的,没想到凉帽山机关陷阱这么多,老子千防万防防不胜防,居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这帮土匪果然不好对付。
毕竟是大雪无痕,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些年,心理素质还是比较过硬,他马上纵身一跃跃到黑暗处,一边注意周遭的动静,一边思量应对之策。他看了看天色,离天亮还早,暗想如果就这样一个人回去,岂不是辱没了我一世英名,必将遭人嗤笑,那也太没面子了,不行,老子非得抓个土匪头子才能交差。
雪捕头一向对自己的武功相当自信,尤其是轻功,自出道以来还未逢对手,就算它凉帽山有机关陷阱也毫无惧意,因此说行动就行动,他将全身功力聚于丹田蓄势待发,集中注意力向院内摸去。院内只有一个窗户亮着灯,灯光若隐若现,似乎还有人影晃动,雪捕头怀疑有诈,也不敢直冲过去,只紧贴着墙缓慢移动。
突然脚下似有什么东西轻轻绊了一下,雪捕头赶紧停住小心地蹲下身子,借着月光一看,好象是丝线一类的东西挂在了靴子上,他用手拈了拈,还有极强的粘性,伸出手指弹了弹,弹不掉,情急之下用力一扯,就听得旁边“哧”地一响,一股黄烟朝着脸部喷射而来,雪捕头大惊,心中暗叫一声:不好,三步迷魂香!就想纵身避开,然而已经迟了,一股异香钻入鼻孔,顿时头脑一片混沌,耳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逮到了逮到了。”那句话才听了一半,就失去了知觉。
第9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