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啸星掀开车帘,便见丁贝儿和一名丫环打扮的少女搀扶着一位五旬左右、端庄华贵、神态安详、慈眉善目的妇人从车厢中钻出,下了马车。
这妇人自是丁夫人了。
韩山道:“惊扰夫人大驾,晚辈等心中深感不安。浪荡八帅给您老叩头了。”说完,和李永军、王会志、李树生、岳海涛、朱攀登、杜爱国六人朝丁夫人跪倒拜了三拜。
李树生磕完头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抬起身子又惊又喜地道:“老板!”
丁贝儿咬着下唇,笑容中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那一份激动之情,道:“小李子哥哥!”
丁夫人淡然一笑,目光中现出一种详和欣慰之色,弯腰将韩三几人扶起。
韩山将李树生往前轻推,道:“舍弟树生。”然后又道:“会志、攀登、爱国自不必再说。”将李永军、岳海涛及自己的名字分别报出。
丁夫人扫视众人一遍,点头笑道:“好,好!”
朱攀登、杜爱国上前将丁啸日等手中的马缰接过,牵马引着车夫驾车由侧门进到客栈后院安置车辆马匹去了,李永军等闪过两边,韩山道:“夫人请。”
那丫环搀扶着丁夫人便向店中走去,丁啸日、丁啸星、丁啸辰次之,李永军、韩山等随后,一行人缓缓进到店中。
净赚早已起身立定。丁啸日今年已三旬多,闯荡江湖多年,识得净赚,见到后连忙上前抱拳道:“不知大师在此,丁啸日有礼了。”
净赚合十还礼,又和丁夫人寒暄两句,在韩山等的相劝下,两人一一落座。
仍在门口处的李树生依旧又惊又喜,高兴之中浑忘了说话,只是咧开大嘴傻笑着看定了丁贝儿。
丁贝儿胸中一热,一下子扑入李树生怀中,呜呜泣道:“小李子哥哥,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李树生的心立刻如同擂鼓般“咚咚咚咚”狂跳起来。
还好丁贝儿已站直了身子,抹了抹眼泪,忽嘻嘻一笑,拉着李树生的手道:“小李子哥哥,我们去见我娘。”两人一起走进店中,来到丁夫人面前。
丁贝儿松开李树生的手向丁夫人笑道:“娘,这便是我跟你说的小李子哥哥。”
李树生只感手足无措,嘿嘿一笑后忽又跪下着实使力地向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
丁夫人站起将李树生扶了起来,一边打量他一边微笑道:“嗯,好孩子。”
听着这慈详的话语,李树生仿似见到了一个久违的亲人,似感受到一种至高的母爱般,只觉热血沸腾,心潮汹涌,久难遏制!
丁夫人道:“贝儿,陪你小李子哥哥去后面玩吧!”
丁贝儿喜道:“好的!”拉着李树生跑向后面,进了李树生的房间之中。
丁夫人向韩山等介绍了丁啸日三兄弟,双方又客套了数句。
丁啸日向韩山道:“韩少侠左臂行动有所不便,难道有伤在身么?”
“正如丁大侠所言。”韩山借机将今日自己几人与丁佑争之间所发生的矛盾讲了讲。他的用意丁夫人和丁啸日虽不知道,李永军等人却十分清楚,那当然是让丁夫人了解情况,也好对症下药,说服丁佑争!
丁夫人听了之后道:“啸星,去对你爹说我在这里,让他过来一下。”
丁啸星躬身应道:“是。”
韩山忽向正要转身的丁啸星道:“丁六侠稍等。”
丁啸星闻言停下向韩山望来。
韩山向丁夫人道:“夫人一定还未吃晚饭,兼之一路劳顿,且不必为此事着忙,不如先在此暂作休息,过一会儿由在下兄弟陪夫人亲到丁老前辈所下榻客栈言谈此事,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丁夫人点头道:“韩少侠如此细心,老身又岂有不应之理?”
韩山当即向已安置好车辆马匹进了屋来的王会志道:“会志,你去附近的酒店订几桌酒菜,让他们送来。”
王会志走后,丁啸日道:“如何不见王焕旺王少侠?”
韩山将今日会场他们与宇文贺开所进行的十场之拼简单地讲了讲。
丁啸日听过之后不由叹道:“久闻浪荡八帅神功盖世,王少侠箭下留情更是无人能躲,出必见血,今日方知名不虚传!”
韩山微笑道:“丁大侠过奖了。”
杜爱国见不到王焕旺本觉奇怪,只是不好开口相询,此刻得知此况无法安坐,向丁夫人告退到后面去看王焕旺了。
等他又出来后丁夫人问了一下王焕旺的伤势,杜爱国据实答了。
韩山道:“夫人不必担心,焕旺伤势虽重,但经江湖三大名医之一圣手大侠赵东礼赵大夫诊断已无大碍,日后自会复原。”
丁夫人点了点头,望着李永军、韩山等道:“老身一介女流,又非江湖中人,自不知你们武林之事。虽听啸日说过一些各位少侠的情况,却仍有诸多不明之处。恕老身冒昧相问,不知几位少侠师承何人呢?”
韩山道:“在下兄弟俱是自幼便父母双亡,被人收养于一处,中途幸遇一高人收为徒弟传授艺业,才有今日之成就。不过在下兄弟出道之时家师再三叮嘱切不可泄露他的身份,因此江湖中人知道我们师徒关系的并无几人。夫人此问恕韩山无法作答,不过家师为人光明磊落,侠义为本,决非奸恶小人之辈,这一点净赚大师可以做证,夫人不必怀疑。”
丁夫人道:“老身别无他意,只是想多了解你们一些,既然如此老身就不再多口了。”
韩山道:“夫人所问原是应该,争奈师命难违,尚请夫人见谅在下兄弟难处。”
丁夫人忽叹了口气,道:“贝儿是老身唯一女儿,老身九个儿子虽仍有两个尚未完婚,却只担心贝儿这丫头,她的婚事可说已成了老身唯一牵挂。”
她稍一停顿,道:“贝儿刚出生不久,便由她爹做主许配于乔家,十几年来,老身看着女儿长大,对她的脾气自然十分了解,知道她和有福相处不来。但事已至此,又有什么办法可言?她爹是个有些名气之人,丁家在天津又是大户,为了这一份面子,也是不可能与乔家退约的。再者,纵然与乔家退约,又上哪儿去找一个既和贝儿合得来、又与丁家门当户对的人家呢?因此老身虽心存不愿,却也无法可施,事情就这样搁了下来。老身只盼成亲后有福抽空多陪陪贝儿,至于贝儿是否会真的感到开心,那就不敢去想了。”
韩山等静静地听着。
丁夫人道:“这次听杜少侠讲完贝儿所遇,莫说老身,又有哪一个为人母者,会不为儿女的终身幸福去想一想呢?既然有这样与贝儿性格相似的人,就算丢面子,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韩山道:“该讲的相信爱国一定都已对夫人说得很清楚,韩山在此也不再多言。不论此事成与不成,浪荡八帅均永感夫人高义!”
众人说话之间,王会志已买了饭菜归来,在店堂之中摆了两桌,另为净赚捎了几样素菜一碗素面,也给丁家的几名下人准备了饭食。韩山邀丁夫人入席时,丁夫人让丁啸星去唤李树生和丁贝儿出来,王会志请丁啸星入座自己去了。
第178章走火入魔(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