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日星期天那晚,小薇一时情浓,被尔仁迷惑得忘乎所以地住在了尔仁家。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当她打着哈欠迷迷糊糊准备进厂上班时,却忽然看见了等候在厂门口的老爸,小薇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简直不能抬起头来,难堪地刚想走过去跟父亲打招呼,却见爸爸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家去了。
下午四点半小薇下了班,她忐忑不安,脸色绯红地回到了家——她自己的家。果然遭到了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板着脸的责骂,说她昏了头了,未婚岂能同居?原本,小薇对父亲的唠叨总是喜欢顶几句嘴的,这次却只好低着头红着脸,听父母训斥。不过,还好,在小薇妈妈几句“女大不中留”、“生女外向”的几句埋怨声中,像绝大多数父母一样,见事已至此,生米煮成熟饭,也就只能随她而去了。
当小薇拿着自己的衣服和化妆品准备离家回尔仁家时,忽然被母亲叫在一旁,低声关照了好一阵子,听着小薇忙红着脸连连点头。
尔仁家里。当晚,吃过晚饭,房门一关,又是一个温馨甜蜜的二人世界。
小薇躺在尔仁怀里搂着他的脖子撒娇道:“跟你说啊,今天我下了班回家被我爸妈可是臭骂了一顿!”
“啊?怎么回事?”不能吧?小薇在家里可是掌上明珠啊?
“怎么回事?”小薇红着脸,噘起嘴来,瞪着尔仁道,“还不是昨晚你硬不放我走?”
“呃……”尔仁明明记得是小薇自己说晚上不回去的啊?不过,这样的实话现在还真的不能说。
“嘿嘿!”尔仁笑了。
“嘿嘿!”小薇学着尔仁的样子傻笑,拧了尔仁一把,“都怪你!都怪你!我挨这顿臭骂都是因为你呢!”
“对对,因为我,因为我!”尔仁连忙承认,自我检讨。
“那你说怎么办?”小薇坐到了尔仁的怀里,直视着尔仁。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尔仁笑道。
“去你的!要你说!”小薇打了尔仁一拳。
“嗯!”尔仁眼珠子一转,忽然脸贴脸地连着亲了小薇几下。
“啊呀!你干嘛?”小薇忙推开尔仁,做状用手擦着自己脸上尔仁的口水。
“嘿嘿!爱你呗!这就是我的说法!”
“去你的,这是你占我便宜呢!”小薇娇嗔道,“不理你了!”
尔仁微微一笑,凝视着小薇漂亮的眼睛,抓过小薇的手先放在自己的胸前,然后又用力指向天空。
“什么意思?”小薇脸一红,故意问道。
尔仁拥着小薇,轻轻说:“我指天发誓,一辈子对宣小薇好!”
这样老套的甜言蜜语,对于热恋中的女孩具有绝对的杀伤力,小薇,倒在尔仁怀里甜蜜地“嘻嘻”笑了。
小薇猛然记起了母亲的话,“唉呀”一声轻轻叫了起来。
“怎么了?”尔仁吃惊道。
小薇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盯着尔仁:“我……我……我忘了……”
“忘了什么?”尔仁纳闷道。
“不会……我不会……”小薇终于没有好意思说出“怀孕”二字,咬牙羞道,“不会出事吧?”
“出事?出什么事?”尔仁问道,不过他马上醒悟过来,眼睛眨巴眨巴一阵,笑了起来,“哈哈,不会,不会。”尔仁说着,放下小薇,爬到床头,拉开床边写字台左边的三个抽屉,依次找寻了起来,终于,他在第三个抽屉里里摸索出了一盒塑封药片。
“呐!给你!”尔仁笑着把药片递给了小薇。
“是……是那个药片?”小薇还是没有好意思说出“避孕药”三个字。
“对啊!”尔仁嬉笑着。
小薇拿着药片看了,忽然狐疑地抬起了头,冲尔仁问道:“你这里怎么有这个药片?还是用过的?”
“呃……”尔仁脸色大变,一下子愣住了。
“怎么回事啊?”小薇见状,脸色一下子变得很是难看。
“噢……嗐……”尔仁强笑道,“你别多心啊……”
“我不多心,那你说啊!”小薇也急了。
“嗐!是这么一回事。我阿哥阿嫂回来就住我这个房间的。这是他们用剩的。”尔仁试图轻描淡写地解释道。
“嗯?”小薇还是不大相信,“你不是说你阿嫂肚子里刚有了么?她什么时候还吃这个药啊!”
“哦,他们老早时候买的,大概是前年买的吧,我……我也不大清楚,前两天翻抽屉翻到的。”尔仁支吾道。
“是这样啊!”小薇拿着药片研究起来,“前年啊,那……不会没有用啊?”
“有用的!避孕药药片一般至少有三年以上的保质期呢!”尔仁随口说。话才出口,尔仁吓得一身冷汗,他呆若木鸡,紧盯着小薇,生怕她要问他,你没有用过怎么知道三年的保质期这句话。
“是吗?”小薇没有抬头,更没有注意到脸色大变的尔仁。只见她扳开一颗药,脸上忽然一红,娇滴滴地道,“那你快去给我倒点水来啊!”
“哦!哦!”尔仁连忙转身走出卧室。心还在“咚咚咚”狂跳,暗自庆幸,自己幸亏机灵,嫁祸于阿哥阿嫂的身上——这样的事情,小薇总不至于去跟房虹虹对质吧?——要不,小薇要是知道这避孕药片是郑沁芸吃剩下来的,还不要跟自己闹死?
不过,一想到郑沁芸,想到郑沁芸这时候也许就是躺在别的男人的床上呢,尔仁的心就一下子变得不舒服起来。尤其,尔仁还又联想到小薇是非模糊的处之身,尔仁的心情更是郁闷起来,刚才还“昂然”的性趣马上就低落起来。
啧!唉!那个晚上,小薇怎么就……怎么就不是完美之身呢?
小薇进了余家的门,除了尔仁之外,最开心的当然是郝慧珍了。郝慧珍当然开心:一是准儿媳妇进门了,最主要的是,儿媳妇的父母也默许了,这使得她心里最大的一块心病没有了。儿子工作在公司机关,新妇(媳妇)又有了,成家立业都在眼前了,郝慧珍岂能不开心呢?二是现在郝慧珍她每晚都可以看到儿子呆在家里——就是小薇去上中班,尔仁去接了她下班,最迟十一点也到家了,既不耽误儿子休息更不影响儿子第二天上班了——她却不知道儿子的卧室里每晚都是春色满屋,夜夜笙歌的。
小薇进了门,准公公余天赐自也是十分高兴,可是有一点,却让他难过异常。他的电视没有看了,家里仅有的一台黑白电视机在儿子房内。别说儿子及儿子的女朋友在家不能去看,就是他们两人都不在家,做公公的也不方便进儿子儿媳的房内去啊!这可苦了余天赐了,虽然还可以每天翻翻报纸,可是,没有电视看,看不到《新闻联播》,这使得余天赐听不到党中央的声音,顿觉失去了组织了。
郝慧珍很明白老伴的痛苦和烦躁,尔仁也很理解父亲的坐立不安。可是,他俩又无能为力,家里的这台电视又不能不摆在尔仁的房内,当然家里更加没有能力去买各新彩电回来,家里都在齐心合力为尔仁的婚事攒钱呢——尔仁可是眼馋日本的松下2185大彩电好久了,每每在中吴的购物中心或者百货大楼看到这个二十一寸、价值三千六百多元的大彩电时,尔仁就犹如看到了一个绝色美女,挪不动脚了。
虽然,小薇也很不耐看房里的这台破电视,但看电视也是她每晚的功课。小薇最喜欢一边看电视,一边啃瓜子。尔仁知道小薇娘家有两台彩电——一台还在小薇自己房里呢!可是,这话尔仁是实在说不出口啊,让小薇把她屋里的彩电拿过来——尔仁要是对小薇这么说,他还是余尔仁么?他还要不要脸啊?
就在尔仁内心十分焦急纠结的时候,小薇忽然向尔仁提了出来把她家里的彩电先搬过来。
“不好!”尔仁断然拒绝。把小薇房里的彩电搬过来,那自然是最好,可是,小薇父母知道了会怎么想啊?还不给他们看扁了啊?又还没有结婚,根本没到办嫁妆的时候呢!
“是我自己的彩电呢!”小薇说着,发起了牢骚,“你家的黑白电视实在不能看呢!”
尔仁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那是你家的彩电!将来,我一定会买个大彩电的,还是松下2185的!好不好?”其实,在中吴的婚俗中,彩电是女方必须买的。
“但我现在就要看彩电!”小薇执拗道,“是我的彩电呢!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我搬过来要什么紧?”
“不好……吧?”尔仁其实也非常喜欢看彩电。他的口气渐渐软了下来。
“就这么说啊!”小薇决定了。
“真的……不好吧。”
“嗨!我爸妈一定会同意的!”小薇安慰着尔仁道,“你明天早点下班,坐三点钟的火车下班,跟我到我家里去搬彩电!”
“不行啊。我明天有事!”尔仁全盘否定。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小薇家搬彩电,尔仁可是个爱面子的人。
“那……明天?……星期天?”小薇看着连连摇头的尔仁问道。
尔仁“啧”了一下嘴,迟疑再三,才道:“小薇,我……我去不合适……真的我去搬彩电不合适……”
“你呀!死要面子活受罪!是我的东西你心虚什么?”小薇白了尔仁一眼,“行了,那我叫小仲帮忙吧,反正他还没去上海上班。”
“别,别!别叫他!”尔仁又是反对,可不能让小仲到自己家里来看到家里的这种穷酸情况,没得让他嗤笑。尔仁提议道,“要不这样……你实在……要去搬彩电的话,你去雇个三轮车……钱我出……好不好?”
第584章避孕药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