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仁拼命压制着心中的好笑,他很想反问一句:你知道她是卫艇的女朋友,那你还要去想她?还要去追她?—不过,这个当口二,自己绝对不能笑也不能说。要知道,如果现在自己笑一笑,那么老二是绝对不会说了,甚至说不得就会佛袖而去了。
“老二,能跟我说说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尔仁平视着老二,尽量平静地却又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尔仁这句话不说还不要紧,一说就犹如葛洲坝的水闸放了闸,一下子就汹涌波涛似地泄出了老二心中已经储藏已久的话。
“老五,不满你说,虽然已经跟你约好明天在中吴见面,可是我有太多的话要跟你说说,跟你谈谈。我今天之所以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如果我今天再不找个人谈谈、说说,我……我简直就要崩溃了。”老二抓着自己的头发,痛苦地说。
“嗯嗯,别急,别急,老二,你慢慢说。”尔仁安抚着老二道。
老二抬起头来:“老五,你知道吗?我看见她……邱雨怀的第一眼,我就……我就……我就喜欢上她了!她穿着警服简直太帅了、太神气、太漂亮了。”老二一连用了三个“太”字,尔仁也赞同地点点头。
“我们在西夏的一夜,邱雨怀帮着收拾办公室,晚上我们喝醉了还在旅店等我们,早上还安排我们的早饭……这一切,都让我感到,邱雨怀不仅英气夺人,长得漂亮,更主要的还关心人,懂得照顾人。你看,那天早上我们要离开西夏的时候,她还特意让你留下电话,说有空想跟你聊聊,帮帮卫艇、劝劝卫艇。我在一旁听了,在嫉妒……卫艇之余,更感受到了她的美好。”
老二把他那天在西夏的感受,点点滴滴地说给尔仁听。尔仁目不转睛地瞧着老二,那天晚上在西夏过夜的情景,老二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老二的话就是说,那天他就已经对邱雨怀动情了?就已经看上邱雨怀了?
“老五,不怕你笑话,那天从你家里回中吴,送了你到你金老师那里去之后,我就没有去单位,直接回家了。我躺在床上问自己,我怎么就这么快地喜欢上一个人了?难道……这……我这就是一见钟情吗?”老二肥嘟嘟的嘴巴说出“一见钟情”的词语,样子滑稽,但是却让二人感到那么地真挚。
“老二。”尔仁忍不住问他,“那天我们和卫艇在旅店的晚上,你不是说,你已经有一个小女朋友了吗?”
老二看了一眼尔仁,说:“老五,那个时候你正在开卫艇和邱雨怀的玩笑。我知道邱雨怀心里有卫艇的。我心里难受的,所以,你们问起我的事情来,我就说了我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也……也是想努力压制我心里的真实想法。”
“什么?”尔仁惊讶道,“原来你现在没有女朋友?”
“不不不。”老二慌忙摇头否认,脸有些微微发红,“那个……是她父亲看中我的,一直到现在就见了两次面,感觉还……行,长的也不错,就是有点娇气……其他的就是我……编的了……”老二人很有点不好意思。
尔仁点点头。那也就是说,老二与他那个小女友还在接触阶段,还没有真正开始了。
“可……邱雨怀毕竟跟卫艇……”尔仁郁闷地看着老二——这句话何尝又不是对自己说的呢。
“是,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邱雨怀对卫艇很好,我更知道卫艇是你的赤卵兄弟。他是你的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兄弟呀。”老二痛苦地望着尔仁,说,“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发现,原来我真的喜欢上了邱雨怀,真的喜欢。可是,我喜欢的人却是兄弟的女人!我对自己说,不能啊,不行啊。雷雪峰你谁都能喜欢,谁都可以喜欢,唯独她……邱雨怀,你不能喜欢!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想她,天天告诫自己,每天都对自己说上几遍,邱雨怀是卫艇的女朋友!邱雨怀是卫艇的女朋友!!我压抑着自己,我控制着自己。时间一天天过去了,我以为,我已经想通了,我已经可以控制住自己了。”
可怜的老二啊,痴情的老二啊。尔仁同情地望着老二,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吗?太不可思议了呀!老二就见过邱雨怀一眼,怎么就这样疯狂地喜欢上了邱雨怀?他对她的了解也就是那么个大半天呀!
“可是,没过几天,她……邱雨怀来找我了,原来卫艇不愿意拿我的香烟,让到中吴的邱雨怀顺路还给我。我很生气,卫艇他这不是看不起我么?不是不把我当兄弟么?可是,最让我生气的是,竟然是卫艇让邱雨怀来找我的!”老二说着,胸脯竟也鼓了起来。尔仁眼睛眨巴眨巴瞧着老二,回味老二这句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因为,当邱雨怀穿着公安的制服站在我面前对我甜甜的一笑,我就知道,我完了。之前我对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压抑和所有的自我控制,都……在她的笑靥当中完蛋了!我没办法,老五,我真的没办法了。”老二紧盯着尔仁,可怜巴巴地对尔仁说。
“……后来呢……”尔仁继续问道。
“我故意生气,我故意发火。邱雨怀看见我这个样子很尴尬,就不停地劝我,说卫艇不是那个意思,而实在是礼物太重。其实……其实,我是……”老二忽然脸一红,讪讪地说,“我是想让她对我多说说话,我想……留她下来吃晚饭……单独地跟她……吃晚饭……”
尔仁叹了一口气,老二听见了,深深地低下了头。尔仁知道后来是老二开车把邱雨怀送回西夏的。尔仁极想知道一向木讷的老二在吃饭时,在开车时都跟邱雨怀谈了什么。尔仁都想象不出,老二是如何跟邱雨怀独处的;更想象不出老二在感情方面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了。不过,尔仁知道这些问题是不可以问的,尔仁只得好不容易地约束住住自己的好奇心,等着老二自己往下说。
“……后来……吃过晚饭……我开车就送她……回去了。”老二依然低着头,语焉不详地一语带过后面事情的发展。老二继续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只是觉得眼前满是她的影子,满是她穿着警服亭亭玉立的模样。我……睡不着……我想…她,我爬起来,拿过信纸写了……整整一夜。我从来没有对如何女孩子写过信,我甚至不知道我究竟写了什么,我只知道,那上面……都是我……对她说的心里话……”
老二停了下来,似乎仍然沉浸在自己激荡的心中。隔着紧闭的房门,依然隐约可以听见阿哥尔孝的高谈阔论,还传来尔礼爽朗的笑声。但这间十三平方米的房间,此刻却是静悄悄的。
“可是,邱雨怀毕竟跟卫艇……”尔仁困窘地启齿道。虽然他对邱雨怀和老二都说过“只要没结婚,都有权利追求”这样的话。
“是的,我知道,我想到的。”老二急道,“我拿着花了一夜时间写就的信,想了好久。一会儿,我告诫自己,不能啊,千万不能啊,她可是兄弟的女人啊;可是,一会儿我又想,我不能不给她,我一定要寄给她,否则,我会不甘心的,我会崩溃的。”
第255章爱的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