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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落魄世家

   小开被美女的笑容给迷得一塌糊涂,更加被那声小开大哥给叫得神魂颠倒,觉得自己和眼前这位美人儿的距离一下就近了很多,只觉自己昨晚上的举动还真是很值。
   他好不容易把嘴巴里的食物用水从喉咙里给冲下去,做出一副钢铁硬汉的表情,很是豪气地说道:“雨晴小姐,任何一个男人遇到当时那样的情况,都肯定像我那样做的!别说当时对方才四个人,哪怕对方有四十个、四百个!我小开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小开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自己出手是因为酒醉外加看不顺眼那个小白脸的缘故,和所谓正义的定义,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林雨晴的眼睛一亮,其实她当时被那四人围追时,曾经向不少人求救,其中有些还是相识的熟人,可是围追她的那伙人背后势力实在太大,她所求救的那帮人,竟然没有一个愿意帮她,此时听见小开如此豪气万千的话语,顿时觉得十分贴心,那翦水双瞳在小开身上飘来飘去,只觉说不出的顺眼。
   不过,小开这样说,会不会是因为不知道对方是蓝家人的缘故呢?林雨晴认真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新爱尔兰市,不认识蓝家大公子蓝天云的人,恐怕比不认识市长米森的人还少。
   她想了想后,还是朝小开问道:“小开大哥,当时对方来的都是蓝家的人,领头那个就是蓝家的大公子蓝天云,你了解他们的来历吗?”
   小开此时的心神一半锁定在手里啃了半只的乳猪身上,另外一半完全锁着身边的林美人,哪里还顾得上考虑什么蓝公子,他正气凛然地道:“我不管什么蓝公子、红公子,敢在我小开面前做出这样欺负女人的事情,那就绝对不能原谅!如果再让我碰见他,我一定打得连他母亲都认不出他来。”
   林雨晴小姐不说话了,脸上悄悄飘起了两朵红云,轻轻的低下头去,白皙的手指绞着裙子上柔软的丝带,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快,事情就进入了正题。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粗豪、很有气势的中年男人走出,微笑着向小开伸出了手,说道:“你好,我是雨晴的父亲,也是林家的家主──林雨堂。”
   小开口中说着客套话,也站了起来,伸手握住了林雨堂那只大手,原本以为随意握握就行,不料林雨堂的握力极大,似乎想要试探小开功夫的样子。
   小开肚子里冷笑一声,他虽然没有练过什么功夫,但是也算天生神力,平时黑帮打架斗殴都是可以一个人顶四五个的领头大将,哪能吃得下这个亏,于是拚命反捏过去,说什么也不能在雨晴面前丢了这个脸,哪怕面对的是她老爸也不行。
   两个大男人这样拚死力一握,松开的时候,双方脸色都变得有些发白。
   林雨堂心底也开始有些忐忑起来,原本他刚才暗中观察,小开这家伙应该是不会半点功夫的,可是甩了甩有些酸痛的手腕后,他开始有点不确定了,不会功夫的人,能有这么恐怖的握力吗?哪怕是修炼过古武术,普通人中身体素质最佳的战斗型机甲机师,也未必会有这样可怕的手劲啊!
   他又仔细打量了一下小开,此时小开正笑着和林美人说着些什么,脸上那副猪哥的样子,当真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偏偏雨晴还冲着小开笑得很开心。看着他这副模样,林雨堂心里没来由地很是郁闷了一番,立刻又觉得小开这家伙多数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废柴,实在没有绝顶高手的样子。
   不过,他想起家族目前的情况,又叹了口气,觉得无论小开是不是高手,其实都已经不重要,至少他是救了自己女儿的,还是将所有实情都告诉小开,免得害了他吧!
   想到这里,林雨堂朝着已经吃得差不多的小开说道:“小开先生,有些事情,或许你不是十分地清楚,这次追击雨晴的人,来头确实不小……”
   “无所谓,”小开很有气魄地打断了林雨堂的话:“我早说过,任他是什么蓝公子、红公子,也休想在我面前放肆!”
   “呵呵,小开先生,你大概还不了解情况,”林雨堂被打断话头,倒也不生气,微笑道:“我想,我有必要给你简单介绍一下蓝家的情况……”
   小开霍的站了起来,一脸的正气凛然:“林先生,您这就不对了,身为雨晴小姐的父亲,您在您的女儿被欺负之后,最先考虑的不是去找对方理论,反而在您女儿的救命恩人面前大谈对方的强大,您的想法显然存在着很大的问题呀!”
   雨晴小姐漂亮的大眼睛眨呀眨,里面盛满了欣赏。
   “小伙子,没这么简单,”林雨堂的脸居然红了一红:“你的年纪太轻,你不明白,其实……”
   “不用其实了!”小开义愤填膺的握紧了拳头:“天理昭昭,天网恢恢,我一直相信,这世界是有公道的,我一直相信,正义战胜邪恶,阳光驱散阴霾,这个世界始终是充满了光明的,而我的一生,我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出手,都是为了捍卫理想、捍卫正义,我相信,只要这世界上多几个我这样的人,整个世界就会充满温暖,而千千万万个如雨晴小姐这样美丽的女孩,也不会再受到坏人的胁迫和欺负!”
   他无限温柔的看了雨晴一眼,看得小丫头的脸顿时一抹飞红,娇羞的低下头去,一颗芳心“扑通扑通”剧烈跳动起来。
   林雨堂目瞪口呆。
   小开这才低下头来,俯视着显然比他矮上不少的林家主:“好吧,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为了更好的打击恶势力,您把那些追杀雨晴小姐的人资料都给我吧,让我看看他们到底是什么货色!”
   既然小开都问了,林雨堂当然不能不答:“追杀雨晴的,是蓝田蓝家,不知道小开先生听过没有?”
   小开当然没有听过,可是他不愿在林美人面前堕了这个威风,于是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又似摇了摇头。
   “这么看来,小开先生应该是知道的,那我就不细说了。蓝田蓝家,就是蓝氏企业的拥有者,生产各式精良机甲,产品市场份额占新爱尔兰市机甲市场的九成以上。那天追杀雨晴的,就是蓝家的大公子,蓝天云。”
   小开听到这里,觉得味道有点不对了,他的脸色开始发白。
   这时,林雨堂又继续说道:“蓝家表面上在商场上的势力很大,但是其实他们真正的势力,还是集中在黑道,掌握了新爱尔兰市八成地下实力的黑龙会就是蓝家的秘密组织!而蓝家大公子蓝天云,就是黑龙会暗中的老大。”
   “啪嗒!”,小开手里的勺子掉到了地上。
   “小开大哥,你怎么了?”雨晴温柔的把勺子拾了起来。
   “没……没什么,”小开勉强笑道:“今天的天气真不错……”
   蓝氏企业是什么,小开并不清楚,但是一说到黑龙会,他就很了解了。
   他所属的那个帮派青龙帮,听起来名字很牛,但其实就是黑龙会下面一个小小的分支组织。至于黑龙会的老大嘛,他是没有见过,不过听过一些风闻啊!据闻,有次他们青龙帮帮主被黑龙会老大召去开会,中途不小心打了个喷嚏,结果就说是对黑龙会老大不够尊敬,被几条大汉拖出去直接砍了,整个青龙帮高层也被大清洗了一番,死了不少人的样子。
   要不是这番剧烈的人士变动,小开这么年轻,也不可能混个小头目来当。而现在,自己竟然、似乎、好像是把那个老大中的老大,黑龙会的头目,自己的大哥大用酒瓶子给爆了头?打个喷嚏就清洗整个青龙帮,爆头那还不把全青龙帮的弟兄们都给五马分尸了?
   接下来的一切,小开就有点犯迷糊了,林雨堂又唠叨了不少话语,大概就是林家和蓝家结仇的原因什么乱七八糟之类的东西。此时,小开的脑袋已经是头大如斗,正常情况下当然没心思听老林的唠叨,所以一概没有记住任何有用的信息。
   到了最后,他只知道一点,势力强大的蓝家和势力一般的林家有矛盾,蓝家似乎贪图林家一样什么东西,所以双方干了起来。事情其实非常简单,和小开擅长的业务相差不多,就像两个黑帮为了争地盘开始打架一样。
   不过,林家和蓝家间争的不是地盘,而是传说中一台名为“七键守护神”的古机甲……
   小开不太渊博的知识,当然不能让他明白这台七键守护神是个什么玩意,不过他倒是听明白了一点,林家的势力,远远不如蓝家,他这回无意中插手,得罪了蓝家,估计最好的后果,就是一走出林家大门后,立刻被五台七万马力以上的重型战斗机甲直接分尸。
   在十五分钟之后,小开的脸就越发白了,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乍一看,倒是说不出的镇定,充满了高深莫测的高手风范。
   林雨堂开始进行总结性发言:“目前的情况,相信小开先生你也有些了解了。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趁蓝家没有什么反应的时候,先送你去太空港,暂时离开海伦星一段时间,不知道小开先生意下如何?至于费用方面,我们林家已经准备好了,不用担心。”
   到了这个地步,小开当然没什么好说的,为了报答他救了林雨晴的恩情,林家这样的安排算是非常周全和厚道的了,小开几乎已经打算放弃自己在雨晴小姐面前的良好形象,不顾一切的选择答应了。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林雨堂面前的一部视讯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林雨堂接过电话后,脸色突然大变,沉默了好一会,才打开了墙上一面巨大的液晶萤幕,冲着小开叹息道:“小开先生,没想到蓝家的行动那么快,居然已经派机甲把我们林家完全包围了。他们向我们交涉,希望我们立刻将小开先生你交出去。”
   那萤幕刚一打开,林雨晴就“啊”的惊呼了一声,原来在萤幕上显示,整个林家四面八方,早已被各式各样的机甲秘密包围,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小开望着萤幕上显示出的十多台各式各样,抓枪持炮的战斗机甲,脸都绿了。
   林雨堂的脸色也阴沉起来,想了好久,他才对小开道:“为了雨晴的事情,我亲自和蓝家交涉过。林家刚刚和蓝家交换了协议,相约一月后通过决斗解决这次问题,而在这一个月之内,两家都不能相互攻击。所以眼下的处境,只有两条路,一是小开先生你凭藉自己操纵机甲的能力,硬冲出去。到了太空港附近,有政府军把守,估计蓝家就不一定敢乱来了,然后就可以乘坐太空船离开。”
   冲出去?望着外面十余台重型机甲,再想想自己操纵机甲的能力以及暂时没有机甲的窘境,小开的脸刷地黑了:“这个办法不好,我开惯了S级机甲,可是我的机甲现在没在手里,而林家显然没有适合我开的机甲……嗯,再说我还要保护雨晴小姐呀!”
   “另外一个方法就是,请小开先生你暂时加入我们林家,成为林家正式的成员,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林雨堂的意思非常清楚,在这个月里面,只要小开你加入了我们林家,蓝家就不能动你,得遵守一个月后的决斗约定,借着这个机会,救命恩人你就赶紧跑路吧!
   小开顿时来了精神,这个主意听起来倒是不错,也没什么危险性的样子。此时他的内心,也颇经过了一点小小的挣扎,毕竟一个大男人,要借这样的方法来逃跑,多少有点丢脸;可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这个不用想也应该能知道答案!在不打架、没有遇见漂亮女人的时候,小开一向自认是个很理智的黑社会,绝对不会做出违背正常人思维的选择。
   “承蒙您盛情邀请,那我就答应您的请求,能够成为林家的正式一份子,小开备感荣幸!”虽然小开只是个小流氓,但是平时也是个好歹看过电视的现代人,这时的场面话,当然是会说的。
   “小开大哥,你真的要加入我们林家吗?”林雨晴双眼放光,女孩儿的心性暴露无遗,整个人都开心得跳了起来。
   刚才林雨堂和小开讲了许多东西,她恰逢芳心暗乱,很多都没有听进脑中,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时,却恰好听见了林雨堂邀请小开加入林家的话语,然后又听见了小开答应加入林家的回答!
   这样一来,小开大哥,岂不是不用离开林家了?林雨晴的心情,突然变得高兴起来,原来纷乱的心绪,一下子都被抛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留在心中的,只有淡淡的微甜喜悦。
   “不错!”小开笑着,非常诚恳地说道:“我非常愿意加入林家!”
   他心中却在暗想,现在的情况,我还有半点选择么?不过看着林雨晴如此高兴的面容,小开的心中,也不由一动,觉得这个女孩儿开心笑起来的时候,就像天上的天使般地纯洁美丽!
   望着林雨晴的笑容,他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种冲动,只要这个女孩每天都这样真心地对他微笑,他有种什么都愿意去干的感觉。这点冲动虽然立刻就被小开的理智强行压下,但是却还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一些痕迹。
   林雨晴的下一句话,却让小开立刻显得有些尴尬起来:“太好了!小开大哥你能留下来,真的是太好了!小开大哥,你知道吗?我们林家要是有了你这样的高手,可就一点都不用害怕蓝家了。”
   林雨晴并没有父亲那么多的人生阅历,对刚才父亲和小开间交谈的话语也没听得太明白,加上一直本能地以为一下击倒蓝公子的小开是个本领高强的大英雄,所以听见小开愿意留下加入林家,不由开始真心地称赞起小开来。
   可这句称赞的话语在小开耳中听起来,却觉得说不出的刺耳。
   他心中明白,林雨晴一定是误以为他加入林家,是为了帮助林家战斗了!但这和小开加入林家的本意,却实在是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啊!此时听见她这样由衷的真挚称赞,就连一向有点脸厚心黑的小开,心中都涌上了一丝的内疚感觉。
   幸好林雨堂解了围,让小开先去换衣服,准备一会就马上要开始的正式加入家族仪式。
   小开应了声是,旁边立刻有女仆走来,带他前往换衣室。
   林雨晴也离开了,一会的仪式中,她作为家族的重要成员,同样是一定要参加的。
   这间不大的会客厅中,就只剩下了林雨堂一人。
   他后退了几步,将宽厚的身躯,靠坐在了沙发之上,虽然动作非常和缓,但是右肩碰到柔软的沙发时,那坚强的面容依然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显得有些痛苦的样子。
   其实他在昨晚冲击蓝家的时候,也是受了些轻伤,若不是他那次拼死的冲击打了蓝家一个措手不及,飞扬跋扈的蓝家又怎肯和弱小的林家签下这一月内互不侵犯的条约?
   不过这件事情,他却没有与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女儿。
   “蓝家的实力,还真是坚强啊,几名真正的高手不在,就已经能伤到我了。看来一月后的这场决斗,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林雨堂抽着一根刚刚取出的雪茄,用烟叶的芬芳,麻醉自身的疼痛,他闭上了眼睛,静静地靠在沙发上,一时显得有些疲惫。
   时光如梭,不知不觉中,林雨堂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气吞如虎,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了,如果是当年,这样的小伤,他根本连痛苦都不会感觉到吧!
   自己是否能够带领林家在这次决斗中,获得最后的胜利呢?不知不觉中,他的心里,也打上了个浓重的问号。
   “可是,不胜不行啊,要是输了的话,我们去哪找那台七键守护神,交给蓝家?”林雨堂摇了摇头,似要将一切疑惑都压进心底,可是他此时低声的呢喃自语,语调中却已经带上了苍凉之意。
   他抬手看了看表,还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小开进入林家的仪式,就要开始了,这个可是要向整个新爱尔兰市直播的,一分钟都耽搁不得。雨晴这丫头,现在也不知道换好了衣服没有。
   林雨晴这时,自然是已经换好了衣服的,以为是父亲默许了让小开大哥留下来的女孩儿,此刻心情雀跃得好像一只欢快的小云雀。
   在林雨晴看来,小开能留下已是定局啦,连老古板的父亲都答应了,还会有其他的问题吗?脑子里想着东西的林雨晴,穿衣服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慌乱,等到她慌慌张张地打扮妥当时,才发现时间已经过了许久。
   “糟糕,不知道会不会误了小开大哥的加入仪式,按照林家的规矩,我作为家主的女儿,好像要比小开大哥先到家族大堂的。”林雨晴突然想起这件事情,不由吐了吐小舌头,随手提起紫色的裙摆,就急忙出门朝着家族大堂跑去。
   她走到半路在走廊的时候,恰好遇见了同样慌张的小开,在侍女的带领下,从另外一间房里跑出,朝家族大堂的方向走去。
   原来小开这家伙,虽然长得人模狗样,极是英挺,但是这辈子说真的,却从未穿过正式的礼服,加上他个子又高,林家准备的礼服,多少也有些不太合身,所以忙乱了很久,才勉强搞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