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无声的世界────对“她”而言,那并不是一片的黑暗。
耀眼的光照与白色的海滩,那是她意识所存在的地方。
不断地走着,跟着那看不见容貌的女性背影,这个人并非是另一个“自己”,纵使与自己非常相似,但感觉并不一样。
“母亲”……这位女性给她这样的感觉,每当她快追上这位女性时,却总会放慢脚步,因为……她不知道该对“母亲”说什么,这人也可能只是幻影,但她还是无法放弃,抱着犹豫的心继续跟着……
…………
…………
阳光照亮了被黑暗所笼罩的村庄,一片的宁静与详和,根本让人想像不到这里每到黑夜就会有灾祸降临。
随着早晨的到来,村人们也都走出了屋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彷彿是在庆幸着一夜过去与生命得已生存的喜悦。
‘纳迪克罗斯塔……真的消失了。’
走出房子的凛,抬头看向昨夜立于村中央的高塔位置,如今竟然变成了一片空地,外出的村民走过那块地也似乎没有什么异样,更该说那脸上的表情根本就毫不在意,看在凛的眼里,也让她觉得相当的奇怪。
‘那些居民怎么……’
‘因为大家都习惯啦,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过生活,每当太阳沉入山头,就会躲在家里,升起时又会恢复跟平常一样,也不奢望能像普通人一样了。’
这时雷诺老先生也走了出来,那微带无奈的苦笑,却也让凛替这些居民的处境感到哀伤,但最令她忧心的,却还是艾莉希雅的下落。
‘雷诺老先生,难道……真的都没有人会愿意提供情报吗?’
向村民询问关于艾莉希雅的下落,这样的计划其实在昨晚早已请教过雷诺,但他的回答却仍旧是没有改变。
‘恐怕是不会有的,该说他们是不愿意去注意,因为“艾莉希雅”对村子的大家而言,是有如死神的存在,躲在屋里就连看都不敢去看她们了,还深怕她们注意到自己,更不可能去判断那是不是你们的同伴。’
‘说的也对,要是就这么去问,说不定会被当成同伙吧,但……’
虽然凛明白艾莉希雅是比她更会照顾自己的人,但从心中涌出的不安,却也无法让她平静就这么等待艾莉希雅的消息。
‘凛,不如我们晚上亲自去探寻一趟塔的附近吧,说不定抓到那些魔导生命体后,多少能得到一些消息。’
为了让凛安心,晓也提出了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而凛也稍微打起精神的点点头。
‘嗯,看来也只能这……’
‘抓再多的“艾莉希雅”,也得不到塔内的消息的。’
忽然的一句话打断了凛的回答,而这声音也是两人所熟悉的女性。
‘伊、伊芙小姐?哥哥,为什么你们会到这里来呢?’
看到伊芙身旁的煌,凛便也直接询问这被莲跟伊芙跟随的白发少年,而他拿出一封信,并交到了凛的手上。
‘蒂缇亚的留言,也因为芙挺担心那没情感的小女孩,所以我们才来这看看。’
听了煌的回答以及看过信的内容后,凛虽然早已有预感,但现今更证实这地方跟艾莉希雅有许多的关联。
‘那……艾莉希雅果然是……’
‘不,真要说的话,是更特别的存在,但现今必须做的是阻止克莉希雅。’
伊芙否定了凛的猜想,而凛跟晓却也对她知道这么多事,而感到非常疑惑。
‘为什么伊芙小姐会……’
‘那是因为……我过去曾是那座塔的一份子。’
‘塔的一份子?’
这句话令所有人吃了一惊,毕竟在一起旅行这么久,煌跟莲也从未过问她更早的过去,但对于这座塔多少了解过后,也难免会让人将她与魔导生命体做联想。
‘在这里并不方便说话,相信你们也不想给这家老夫妇添麻烦吧。’
伊芙说完后,便转身往村口的方向走去,而凛跟晓在向雷诺夫妇道谢后,也赶紧地跟上煌一行人的脚步。
在踏进森林之后,一路上似幻似真的小道,彷彿被魔术操纵一般不断的变化,但在伊芙的领路下,却慢慢走到这小道尽头的一间木屋。
‘请进吧,一切都从这里开始的,千年前的“她”来到这里开始……’
凛等人跟着伊芙踏进屋内后,也注意到在她的脸上有着从未见过的悲伤。
‘“她”……究竟是谁呢?’
随着凛的发问,伊芙走到了桌柜旁,并拿起了被灰尘覆盖的相框。
‘赛莉希雅?咏月?凡迪丝特尔……我想“咏月”的代称,是你们较为熟悉的吧,就是朔月天翔原本的主人,也是纳迪克罗斯塔的建造者。’
关于朔月天翔一事,的确让凛跟晓有所印象,那也曾在路卡利欧一战时被提起,只是没想到那杖的主人,竟跟艾莉希雅有这样密切的关连。
‘那个人跟艾莉希雅又是什么关系呢?还有那位克莉希雅,到底……’
这时伊芙并没有回答凛的问题,反而是拍掉那相框上的尘埃,仔细一看那照框内一共有着四个人,一位是坐在中间的褐发女性,抱着一名淡蓝发色的小婴儿,而在她的两旁各站着一位年轻的少女跟白发的小女孩。
伊芙无言的将相框交给了凛,当然煌跟莲也在一旁跟着看着这张相片的人。
‘阿,这女孩子是芙,好像才十五、六岁的感觉。’
莲的话并没有被伊芙所反驳,微微闭上眼的她,也似乎是默默接受这样的指认,而凛看向另一边的白发小女孩,却觉得非常奇怪。
‘这是……艾莉希雅?但是怎感觉不太一样。’
如凛所猜测的,所有人也都对这位白发小女孩的身份感到奇怪。
这小女孩的手紧紧抓着中央女性的袖子,那脸上并没有笑容,也或许该说是一种悲伤的感觉,眼神的哀怨也似乎是一种不安的表达。
‘是天纹族吗?’
看着小女孩的双眼,鲜红色的眼瞳当然也只有天纹族才有的象征,但伊芙却摇头否认这样的猜测。
‘不,她是天纹族诞生前,由咏月利用遗传因子与古代人魔导技术所创造的人工生命体,只是“兵器”的话,本该是非常成功……却因为植入了感情要素,造成了无法挽救的结果。’
‘感情要素?是怎么回事呢?’
‘那是……’
伊芙低下了头,那过去的记忆本该是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封印,却也在这小屋走动过后,渐渐地解了开来……
……………
八百年前
……………
千年前的事件结束后,身为当时监察者的咏月,便到了这无人的深山内居住,在这样小小的木屋里,她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够藉由这样平静的生活,来对自己过去的行为忏悔。
时间的流逝并不快,监察者也不会随着年纪的增长而衰老,但长期孤独的她,却还是希望能有个交谈的对象,当然……蒂缇亚虽然会来拜访她,却必须为了下一次的“选择”做准备,因此停留的时间总是很短。
‘咏月,我正在研究……研究怎么让神之候选者诞生,说不定能够由自己来决定候选者是谁,不需要盲目的等待着转世或降临,但是……’
本该是决定不再使用古代技术的她,却在一次蒂缇亚的提议下,决定再翻阅那记载着古代魔导科技的文书,身为古代人的她,早知道这样的记载是该往什么样的方向查寻,只不过……可以的话,她并不希望再使用过去裁定者所提供的方式。
复制体,这是她最初找寻到的方法,说穿了……这样的技术只是一种仿造体的创造,但她仍决定一试,希望能藉由这样的方式,研究出更多的办法……
‘………醒来了吗?’
看着复制体渐渐张开双眼,咏月也用着慈蔼的笑容,迎接这用自己一半灵魂创造出来的“人”。
‘是……谁?’
复制体是拥有意识的,这并不是一般的身形复制,是等于一种将灵魂分给这个复制体的技术,因为……在咏月的心里觉得,就算是复制体那也是一个生命,以自己的一半灵魂做为代价,应该是值得的。
‘我是咏月,身体状况还好吗?’
‘嗯,总觉得……还想再睡。’
‘嗯,不要紧,就再睡一下吧。’
复制体并没有查觉自己身在一个充满着培养液的透明容器中,渐渐地阖上眼也再度进入了睡眠,然而不知过了多久的时间,复制体再一次的醒过来,便也看见咏月正忙碌的研究的书文。
‘……咏月。’
‘嗯?你醒过来了吗?身体觉得怎么样?能够动吗?’
咏月依然是用着亲切的笑容问着复制体,而她便也回以微笑。
‘嗯,但是……这里是……?我又是谁……’
‘这是你诞生的地方,而你是另一个我,拥有跟我对等能力的另一个咏月。’
‘我是……另一个咏月。’
咏月点了头,接着便让复制体离开那培养容器。
自从复制体能够走路后,就会帮忙咏月处理杂务,毕竟她也是咏月,对于相关的知识上,只要咏月曾经见过的东西,她也能在看过一次后便记起来,也因此帮上咏月很多的忙。
复制体从古代人的技术上明白自己的诞生方式,本来咏月是非常担忧复制体会因而埋怨自己,但复制体却很明白……明白这名女性是用感情来创造她,也没有半点保留的将一切传承给她,真的将她当成另一个自己在教育,所以……复制体对咏月是抱持着感恩的心在协助作业。
‘咏月,我希望能有自己的名字可以吗?毕竟我还比不上咏月,所以你叫我咏月,总感觉非常奇怪……’
复制体的成长速度并不快,从十岁离开培养容器后,过了近一百年的时间却也才成长到十五、六岁左右的感觉,就技术上而言……复制体多少还有跟主体有所差别,发色的不同与能力上也都有部份的差异。
‘好呀,说的也是呢,早该替你取个名字才对。’
对于复制体的提议,咏月也毫不思考的接受了。
‘那……就让咏月决定吧。’
复制体以着期待的心情等着咏月的命名,也在一段时间的思考下,决定了她的名字。
‘伊芙……伊芙?凡迪丝特尔,觉得如何呢?’
‘伊芙……伊芙,嗯!我很喜欢这名字。’
见伊芙非常满意自己的命名,咏月也高兴的笑了。
自从复制体的创造后,咏月便没有更进一步的进展,为此也让伊芙觉得自己没有帮上什么忙,只是咏月在她的面前总是带着微笑,也像是不想让她担心的样子,因此她更希望能帮上咏月的忙。
‘咏月,这难道……不试看看吗?’
伊芙拿着古代知识的书到了咏月面前,但看了里面的内容后,换来的却是咏月的沉思。
‘伊芙,我们该做的……不是兵器的创造,是有感情并且能继承神之力的生命体,虽然对你很抱歉……但你跟我一样,最多只能拥有监察者的资格,并无法继承神之力,当然毫无感情的兵器,是不可能被裁定者们所接受。’
‘……嗯。’
虽然制作人工魔导生命体的建议并没有被接受,但伊芙仍旧一直研究着这方面的技术,就算无法实行,或许得来的资料可以帮上咏月的忙。
时间的流逝总是这么迅速,咏月在偶然的一夜发现伊芙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一见到桌上尽是魔导生命体的研究,或许她应该斥责伊芙,但她却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明白伊芙是为了帮忙才会这样努力,因此……她为了不辜负这份心意,便决定使用这些资料与研究。
‘咏月,真的没问题吗?情绪机能的变化,似乎跟古代文献的技术有所冲突。’
看着培养容器中的婴孩,伊芙显然相当的不安,但咏月却握住了她的手。
‘放心吧,这个孩子……一定能够成功的诞生的。’
话虽如此,伊芙却也感觉得到咏月的不安,毕竟两人犹豫双生子一般,面对这样的感受必然相似。
在婴孩的诞生后,蒂缇亚也收到咏月的消息,于是她也到了咏月所居住的木屋,想一看这婴孩的情况。
‘咏月,这孩子……应该不是使用他人的灵魂创造的吧?’
对于透明容器内的婴儿,那生动的感觉也让蒂缇亚吃了一惊,而咏月也将伊芙的研究告诉她。
‘这是利用古代人制作人体兵器的原理造出来的人工生命体,只是现在还无法确认不藉他人灵魂来创造的生命体,是不是能够拥有感情……’
看着伊芙跟咏月研究的资料后,蒂缇亚当然也跟两人一样有着不安的预感,但现今也的确只能静待着婴孩能够离开培养液的那一天到来。
容器中的婴儿不断的成长,看起来也已经有五、六岁的模样,咏月便也决定让她离开容器。
‘唔……’
在排除容器内的培养液后,小女孩也似乎有所感觉的慢慢睁开眼。
‘感觉如何?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
咏月轻轻拨开小女孩那微的前发,如同母亲照顾孩子一般的轻抚她的手,而小女孩的反应,也让她们觉得非常高兴。
‘妈妈……妈妈……嘻。’
小女孩笑了,这就是“感情”,咏月与伊芙所想要的结果,她们成功了,但是……这个小女孩却并没有神之候选者的资格。
‘克莉希雅,别跑太快,会跌倒的喔。’
咏月跟伊芙并没有因为小女孩无法拥有神之资格的身份,就选择抛弃或是消灭,反而是将她当成家中一份子般的看待。
‘咏月妈妈、伊芙姊姊,有什么忙是我可以帮的吗?’
既然创造出具有情感的生命体,当然咏月跟伊芙便继续地往着这方面研究,然而克莉希雅并不像伊芙一样,最初就已经拥有了咏月的知识,因此许多东西都必须重新学起,也会花上较长的时间。
‘克莉希雅,你好好的在那练习魔法吧,等伊芙姊姊替咏月整理好资料就去陪你喔。’
‘哦……’
在克莉希雅苏醒后,当然她的变化也是研究的一环,当然本人也知道咏月跟伊芙正在做什么,因此在帮不上忙时,也会避免打扰到两人的到外头闲逛。
‘咦,那个人是……’
看着从远处走来的持扇女性,克莉希雅对她并不陌生,但却也很多跟这人有所交谈。
‘嗯?克莉希雅吗?咏月跟伊芙在吗?’
持扇的女性便是蒂缇亚,而克莉希雅也只有点头表示两人在屋内。
‘那我就先进去拜访她们了。’
看着蒂缇亚走进屋内后,却也让克莉希雅抱着好奇的心从窗口探看里面,毕竟今次蒂缇亚的脸上非常的凝重,并不像往常带着轻松的笑容。
‘咏月,此行我是奉裁定者的指示来的。’
听见这番话,咏月跟伊芙也停下了手边的研究,当然脸上带着吃惊也是必然的。
‘他们……又有什么指示吗?’
虽然咏月话是这样问,心里却早已有了底。
‘……他们希望你交出“朔月天翔”,自行放弃监察者的身份。’
‘果然是这么回事,那继承者应该是由你接替吧。’
‘嗯,关于你目前的研究,我有个想法希望能让你参考。’
蒂缇亚开始说起自己对神之继承者的转生体看法,那是结合古代兵器与复制体的假设,除了古代兵器本身的强大力量外,再藉由复制体所继承的灵魂意识,进而演变成“人”的形态。
‘这方法的确可行,但是……’
伊芙研究过许多关于古代兵器与复制体的文献,当然也明白这样的办法行得通,只不过复制体所需要的灵魂能量,并不是一般的少,就连她本身都必须藉着咏月一半的灵魂才得已诞生在这世界,如今却还需要这种方式才可能创造出神的继承人选,恐怕这样的灵魂是世上难寻了。
‘不过这也只是让你们参考罢了,灵魂这类的东西……裁定者已经交予我了,只是使用那个人的灵魂,稍微知会你会比较好一点。’
“那个人的灵魂”,听在咏月的耳中,表情却是更显得无奈。
‘蒂缇亚,你想让“他”重现在这世界吗?’
‘不,那样的话,裁定者并不会接受,所以……我还必须做其他的改良。’
‘我知道了。’
听完蒂缇亚的话后,咏月也将手里的“朔月天翔”交给了她,那眼神或许是一种不舍,却也或许是一种无奈。
当蒂缇亚打算转身离去时,却又停下了脚步。
‘咏月,接下监察者的我,不能够再协助你任何事,当然……也并不打算阻碍你做任何事。’
‘是吗……谢谢。’
虽然道谢的声音很小,但蒂缇亚却还是露出了笑容才离去,毕竟两人所曾经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让她们背负着罪名,但现今她们所能做的,就是防止再一次的发生过去的悲剧,并改变命运所注定的一切。
自从蒂缇亚离开后,咏月将自己关在房里很多天,而伊芙跟克莉希雅当然也非常的担心她,只不过以她们的身份,却也帮不上任何的忙。
‘妈妈……应该没事吧?’
数日的时间,两人都待在厅室等待着咏月走出房间,对于克莉希雅的疑问,伊芙却不敢说出令她安心的话。
‘咏月……’
忽然间,门开了。
咏月从房里走了出来,虽然脸上憔悴许多,但手里却拿着一叠的资料。
‘咏月,这到底是……?’
伊芙看着那一叠的资料,从字面上判断是古代文献的纪录,而咏月接着所说的话,却也让两人吃了一惊。
‘我……打算创造出能够继承监察者身份的人。’
‘什么!?’
‘或许失去监察者身份的我,没有资格再介入这些事,但……若只是默默的看着,并无法消除我对那个人的亏欠,所以……’
‘咏月,但是……但是根本不可能再找到那样强力的灵魂不是吗?’
虽然伊芙多少猜得到咏月在想什么,但她仍不愿去面对那事实的想藉这样的理由劝咏月放弃,但……咏月的回应也如她所料。
‘我…….要将剩下的灵魂奉献给这个孩子。’
‘这么做的话,你会死的阿!’
伊芙情绪激动的想劝阻咏月,只见咏月只是摇摇头,那眼神也表示着心意已决。
‘那……那就用我的灵魂吧!’
‘这样不行,伊芙的确是藉我一半的灵魂创造出来的,但是本身却不曾具有监察者的身份,纯复制体的你也不可能得到裁定者们的认同,因此就算拿到朔月天翔也无法使用,所以……’
伊芙其实明白这样的道理,因此也无话可说,然而根本还未理解到这些知识的克莉希雅,纵使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却也似乎明白咏月想做什么。
‘妈妈……妈妈会死吗?’
咏月轻抚着克莉希雅的头,但就只有微笑没有任何的否认……
在咏月的决心下,藉着蒂缇亚所提供的资料开始进行测试。
‘这是……’
“人……是藉由环境的变化来学习让情绪有所变化,古代兵器并没有感情,因此强力施予情感的能力,或许会对本体的构成有所伤害。”
当伊芙读到蒂缇亚纪录中的一段话时,也不由得看向克莉希雅。
那看起来纯真无邪的孩童,却有可能因为她们的失误而毁了一生,想到这就让伊芙感到非常难过,当然咏月也明白她的心情。
‘伊芙,若真有什么不测,到时就要拜托你照顾那孩子了。’
‘……嗯。’
伊芙没有办法要求咏月活下去,因为实验的成功就算能够活下来,时日也不长久,拥有一半咏月灵魂的她,也知道过去的悲剧与咏月的伤痛,因此也不可能再阻止咏月……
因为有了过去的经验与资料,这一次的“生命体”诞生并没有花上太长的时间,与伊芙、克莉希雅不同的是,这孩子是在婴儿时期就被抱离了培养容器,也或许是因为古代兵器本身的强化,以及咏月本身灵魂支持下,才能够在这样的状态就离开培养液。
成功的培育出监察者的继承者后,咏月也因为耗损的灵魂已达极限,沉眠的时间总是比行动的时间多,而看起来也并不像被病痛缠身一般的难受,唯一能知道的是……时日不多。
‘伊芙、克莉希雅,我们……拍张照吧?’
‘拍照?妈妈,什么是拍照阿?’
‘就是这个,前几天从文献中找出来的,似乎是可以利用魔术启动,并将人的影像照映保存的样子。’
坐在床上的咏月将文献交给伊芙,毕竟给予自己生命的创造者,因为生命已近走到尽头,伊芙当然不可能拒绝,于是也马上的去准备相当的必需道具。
在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咏月便抱着新生的婴孩来到屋前。
‘妈妈,为什么这孩子也要一起呢?她……就是她妈妈才……’
‘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所以克莉希雅不能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唷。’
不管咏月如何的解释,母亲的死亡就是这个孩子造成的,纵使再怎么不明白是什么样的过程,在克莉希雅的眼里,她就是讨厌眼前咏月所抱的婴孩。
时间的流逝让人感到不安,或许也只有咏月知道自己的生命何时会终止,但她从不提起这样的事,然而有一天……她发现到离屋外不远的林中有个小村落,但这地方非常的落后,甚至开始漫延着传染病。
这时一个老年人忽然倒在自己面前,咏月伸出手后,也用了强力的治愈术将老年人的病给治好,而这样的景象也被村民所看到。
‘女、女神大人,请救救我们吧。’
看到村民们这样拜托自己,咏月也没有拒绝的开始替村民们治疗。
伊芙见咏月许久未归,于是也到了村落来找她,却没想到这村子的病竟然是这么严重,让咏月根本就无法放心的离开,于是她们便移居到这地方。
在伊芙的协助下,虽然也让咏月轻松许多,但令人猜不透的是……这传染病似乎无法用治愈术完全根治,因此除了治疗村民外,咏月又开始研究许这病的起因。
一段时间的研究下,咏月终于发现这座森林原来被设下的结界,而设置的时间也并没有太长,于是她便也开始寻找这结界的源头。
‘这……’
看着那隐约散放光辉的古代魔法阵,咏月既吃惊也非常的愤怒,因为这是只有裁定者们才会使用的多重古代魔法阵。
‘得要村民快点离去才行。’
回到村子的咏月,当然也赶紧召集村民,并告知结界一事,但却没有人要离开村子,因为……这座森林所在的位置实在太过于偏僻了,过去咏月也是因为这样才定居于这里,如今加上村民们身上的病,根本无法赶路离开。
‘结果……我还是无法帮助这些村民,就像过去一样,只能默默的看着悲剧发生。’
‘那些裁定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或许……只是在告诉我,我跟蒂缇亚所做的事都是无意义的吧,只要是身为这个世界的生物……一切都还是由他们所主导着,。’
‘难道那魔法阵没办法解除吗?’
‘多重的古代魔法阵,真要效力减退也至少要数百以后,除非有更复杂的魔法阵来改变它的性质……然而它是在夜晚才会进行发动,必须应照它的时间做对等消除的反制,不然新设下的魔法阵也会带给村民负面的影响。’
为了找出拯救居民的办法,咏月便将精神放在能够反制裁定者魔法阵上,不论是古代文献还是自己所知的魔法知识,她几乎都将全部整理起来,为的就是在这生命的最后能够做一件弥补罪孽的事。
看着咏月走向那无人的空地,伊芙跟克莉希雅只能无奈的看着她,这时也正是她要画构出反制魔法阵的时刻……
“我剩余的生命,恐怕在建构出反制的力量后,就会消逝吧……克莉希雅就拜托你了,最后我所能做的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就看那孩子了。”
彷彿是将自己的遗愿寄托在伊芙手上的婴孩上,咏月的背对着所有人,那从她脚下开始散放的魔法阵,开始以着同心圆的方式扩散开来,渐渐地……魔法阵的光圈开始往上攀升,并化成了一座高塔。
当月光照映在塔上后,村民也开始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就像是被月光所洗涤一般,病症也渐渐的开始好转,而咏月的身形也慢慢化成了光……
‘妈妈!’
克莉希雅跑向了她,但就在那手要碰及咏月的手时,却也已经如同幻影一般,根本无法触碰。
“对不起,克莉希雅。”
无声的道歉后,咏月也消逝了,但就在这时……
‘唔────!?’
克莉希雅倒了下来,那全身的颤抖也让伊芙吃了一惊。
在村民的喜悦中,却也因而盖上了一层忧郁的薄纱……
正文第一章 ~ 逝月之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