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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八十章-童年的习惯

  想到这儿,心是沉重的愧疚。也因如此,不想继续看他为难,于是不论胜败的结果如何,我都接受,不会有怨言。反正只是断一只手罢了,想当初,我被拔掉两片紧扎根在背上的翅膀都熬过来了,也没怎样……而现在,不过一只手,顶多日后不方便的,但也没什么大不了!
  “云书……我不管你听了我这话会怎么想,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立场和什么颜面来对你……我只是想直接坦白的告诉你……你现在是这座城的城主,规矩是一定的,残酷刑罚是不变的,传承下来的传统……也不会就此断绝!可是,如今你是这代城主!一统大城的城主!很多事不用人家来看你你也可以自己闯出一番做为!或许你需要对所有人负责,却没有道理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你是你,做为一个城主,你拥有的是支配他人、掌管大局的权利……而不是被线操作的木偶!”
  话一落,不管云书脸上的复杂表情,我心一横,拿了袖中藏起,原先用来防身的匕首,喊道:“反正栽赃污蔑的是我,犯错的是我,我接受惩罚,请停止这一切荒唐乌龙的闹事吧!”
  “萍儿!不要乱来!”云书回神后的下一秒,仓皇的看著我手上的匕首。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让你为难……我只是不想……给任何人带来麻烦!”铁了心,想起刚刚那可怕的刘府家规:污蔑栽赃者,断手一只。
  我伸手就是拿高匕首往下一刺,云书却仿佛不要命的突然冲上来,硬是挡住,结果匕首直刺进他的手背,看得很是疼痛……趁我愣住的当下,他立即抢了我匕首直扔了出去,此刻,他的右手背却鲜血溢出,被刺的不浅……没想到我最终还是给他添麻烦、还是伤了他……
  我惊恐,害怕的不断倒退,看著那些血不断往地上滴落,想到那些后面要承担的代价后压力的负担,我心里只是一股没来由的害怕。
  “城主大人!”
  “书表哥!”
  “我没事!萍儿,你……”他原本脸色就很是苍白了,在刚刚听到我那些失去理智说出口的话,加上现在出血不只,更是白了几分。他没管那些上前看他伤口,甚至有人开始撕下衣袖帮他紧急止血做包扎的动作,他只是想上前,一脸依然担忧和温柔的看著我。
  “你……”刘乙元转头看著我,此刻他却愣了,他看著我突然发愣了。
  正当我不解时,忽然感觉到脸上有湿湿的东西,我摸了上去。呵,也是第一次吧,我竟然就这般在人群面前哭了……而且还是因为我起的事情源头、是因为我自己的因素……
  “怎么有人像你这么傻……我自己揽下的责任……就应该由我自己来扛啊!人赃俱获,证据确凿!都是我污蔑她、我诬赖她、我栽赃的啦!难道都这样了……还不能够完全承认这个罪吗?你到底要我欠你几次才甘愿?”我几乎快要发狂了,硬要判罪给人,而我接了,他却又自己承担了?怎么有他这种奇怪的人!
  “我不要你扛……如果可以,我一直都很想帮你分担。我只想与你一同……共进共退……”
  听到这段话,我捂住嘴口,眼泪流不止。天阿,我又闯了大祸、又做了蠢事!我伤害了一直待我如真心的云书!我……
  “萍儿!真的别担心!我没事!”他慌忙的想要向前,可是被眼前几个侍卫和赶到这儿的仆人制止,他们都柔声劝告云书,伤口要紧,要他到房里歇息,已经有请大夫和安神官前来了。
  可云书不听,他挥手推开他们,他越向前,我下意识的却也害怕的越后退。
  刘家……今后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了!闭上眼,我的意识随著我的动作,转身逃了。又来了,我逃离开了现场,真的,就像个打了败仗只知道逃跑、逃避的……丧家犬一样。
  不知道该往哪儿去、不知道该往哪里跑……我就像个无头苍蝇般乱闯乱撞,最后开到了一间房间,寻找熟悉相似的东西后,我莫名冲进去,然后……一股脑儿的流下泪,哭个不停。
  这里是一片黑暗,可是,却暗得令人感到宁静、感到有安全感。至少,我的情绪可以在这片黑暗中完全释放,我不用在人群面前逞强,我不用在意他人的眼光,我可以在这个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小小天空里,让心,慢慢沉淀、慢慢的……感到毫无负担,感到轻松。
  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我觉得我的心总算差不多平静,要打算想后面那些发生个事的后续状况时,忽然,眼前我的黑暗小天空开出了一片光亮,最后完全打开。
  刚接触到外面的光线,我眯起眼睛,有些不适,等看清是怎么回事、谁闯入我的小黑暗空间时,我眼上的泪停止,我征住,直看著那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终于找到你了。”他满头大汗、如负释重的,挂著那张温暖温煦的笑脸,与刚刚冰脸淡然完全不同。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这里……”我愣愣问,原本要流的泪此刻都停止了,好似我忘记此刻我的工作就是要继续哭、继续发泄来减轻这压力的。
  是的,不用怀疑,我所在的这片黑暗小天空……就在某房间的柜子里。这是我自小养成的一个习惯,一遇到伤心难过的事情时,都会往衣柜跑。因为黑暗……能够让我平静。
  这是在孩提时代就无法改变的小小习惯了,日后当上女神,懂得许多事后、看开不少,加上在轮回宫殿里没人会惹我生气或伤心难过,所以我已经……有好几百年都不曾躲进柜子里了。
  所以……是谁……又为什么会找到我……?
  就当我诧异的在心底想这个问题时,他只是笑笑的,不给我答案。后面他柔声问:“要出来……还是继续待在里面呢?”
  我低头,不知道此刻该怎么办。竟然有人能找到这里……我实在真的很不敢相信,因为这种小时候的怪癖好……本来就很奇怪。现在,我的心平静了吗?如果平静了,那么应该……
  才想到这儿,云书又传来了一句:“如果不想出来,那我陪你一起进去。”
  听此,我大大的错愕!不会吧,这个柜子……最多也只能挤下我一人的吧?挤两人会垮的吧?瞧,旁边吊挂和平放的衣服都被我给挤压弄皱了,我还在想希望这房间的主人,能是什么丫环或仆人的,因为这样我比较容易道歉,再送他们几套新衣裳就足够证明道歉心意的。
  “别别,我这就出来……”开始,我有了要出柜子的动作,可云书听我这话后,却只是淡淡的笑,一伸手就把我抱出了柜子外,我征住,他温柔的把我抱到了床上去……
  床上?我更加错愕,想来他看透了我的心思,于是在他脸上,起了抹尴尬之色,云书缓缓道:“这里是丫环房,没有桌椅。”
  听此我才了然,观看四周,简单不多馀的摆设,一张床一个柜子,果然是丫环的正统房间。
  “你……”讷讷的,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实在不知道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该说什么……后来,猛然想起他手上的伤势,抓住他的手,边看边问:“对了!你的手怎么样了!你的手……”
  “没事的,安神官帮我看过了。”他微笑,不介意我擅自拿他的手左看右看、上抬下抬的……果然,手上缠好了完美的绷带,血不再流,看似已经上好药膏了。
  “会……留下疤痕吗……”我开始担心,毕竟那一刀是我刺下的,而且我记得我怕痛,心里意识下,想要让自己痛得彻底、麻木一些,给个一刀痛快……于是,当下我是很用力的刺进去的……
  现在想想也真难受,云书拨动琴弦的手指是这么纤细白皙,弹琴时是这么光彩动人,耀眼夺目的。此刻,却硬是得被包上了这白色的丑绷带,我心里实在很是懊悔阿,没事刺这么用力做什么……接著,我把他的那受伤的手往自己的脸上靠过去,愧疚问:“还会痛吗……”
  有这么一刹那,我看见了云书静白的脸上,起了抹红霞,而且他还对我撇头,声音有些慌的道:“不,不会留下疤痕……不会痛的……”
  “骗人!我不信!你不敢直视我,就代表你伤口很痛很痛,一看我就会想到伤痛,所以才转头!”我打断,以为云书想起伤口,痛得不能直视我和这伤口才转头,才这般说好言好话的。
  “我没有,是真的!”他突然转过头,对我一脸认真道。不知怎么回事,那一脸认真的样子……竟让我觉得云书好孩子气!哇!孩子气耶,怎么可能!在我眼前的云书明明就该像个成熟稳重般的大人的!
  噗噗,这样红著脸,非常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好可爱啊!阿,不行不行,他可是一座大城的城主耶!用可爱来形容……太失礼、也太冒犯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