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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五十章-你只能看著我

  喂喂,我说大叔阿,你说这什么话,讲得我活像个妖精似的,若我真把人的魂给勾走了,怎么就你还好端端的继续在那边说话?我在心中不满的嘀咕著。
  因为现场所有人可都专心的在看著我的舞,怎么就你们这一席观众在那边出声说话的阿?
  “我说何文官阿,你就别再劝书表哥看舞了。他前些日子兴致一来,就来看过这开场之舞了,只是后面还没看个完全,最后因为无趣,还不是甩甩衣袖就走了?今日能应你要求来看个全程,就算不错了。”俊美少年坐另一边的爽朗少年,笑笑的如此这般说。
  “孟然少爷阿,这……”
  城主大人?莫非这眼前的俊美少年就是刘皓城近日继承城主之位的刘云书?我心底讶异著,想不到这下不止引来一个刘城少爷刘孟然,还引到了刘城城主刘云书?看来秋娘的宣传技巧可真有够高明的。
  不过……舞不到结束,因为无趣,甩甩衣袖就走人?我挑眉,怎么这么没有全程观看的精神阿?想起秋娘说甜儿舞的不好,加上他们说的只看一下就闪,我实在有些不满。
  再来,还说什么应你要求来看全程的?搞得看我这副戏曲这么委屈的样子?真是够了……一想到自己的戏舞被人看扁成如此地步,心中真是相当郁闷,实在不泄不痛快阿。
  “唉,这位置可是很难占的阿……不仔细盯著看,怎行呢?安神官可也说句公道话嘛。”
  神官?传说神兽的代理者,连神官也来了?而且就是那个一直认真看著我跳舞的男子?啧啧,看来刘城那一观众席,个个名声地位可都是响亮无比呢,可真是热闹极了。
  后面,转舞之间见那俊美城主还不肯看我,只是低著头的品著茶,让我一时忘了自己正在跳舞,而迳自绕舞往他们的方向。现在,就属他们这一长桌离我最近,而我也只差一步就能伸手碰到他们了……
  是的,或许是因为刚刚听了很不尊重表演者的那席话,我气不过,于是在今晚这落幕支舞之中,我做出了我表演舞蹈的生涯中,最大胆,也是最破天荒的一件事──那就是我舞出了刚刚代表一个界线的那一步,我纤纤手指,轻轻抬起了眼前这俊美城主的脸蛋,逼他来正式面对我自己……
  这一动作一发生,一看就知道根本不符合剧情中的一切,所有在场的观众,全都睁大眼看著我这般抬人下颚的意外举动。
  尤其是俊美少年身旁入座的什么何文官、什么孟然少爷、什么安神官的,全都看著我,脸色可个个都吓得不轻,好不到那儿去呢。接著在他们的视线全都停留在俊美少年身上时,他们脸上表情,这黑白青的色彩,霎时都不断交替著换……
  照这样的情形来看,代表著我此番行为实在是太过于……
  冲动!白目!愚蠢!莽撞!
  呵呵……好玩,这下可好玩了……同时我也惨了……
  当俊美少年皱著眉直看著我时,终于与我对上眼的那一刹那,我头上满条黑线,刚刚说的好玩即是相反词。实在不敢相信,原来早已年过百,该是拥有成熟心智、稳重气息的我,也是会有如此冲动,做出这种荒唐事的一天……这下,我可惨了……
  这样的困窘,让我想到自己曾在还未分化神天魔人冥这五界时,我与丽妃儿相识那一天,见到神王苦恼这一切场面混乱时,也是因为我这般忍不过去,想说什么就说、想说什么便做的冲动后果,而在往后的未来投下了不小的石头,造就了所有一切很大的变化……
  而如今,我今天这样贸然做的后果,是否又会……正当我僵硬在这儿,正在烦恼该怎么化解这一切‘意外’时,一道优美的歌声传入,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当然,除了一直皱著眉看著我的俊美城主外。
  顺著歌声,我知道芷水在暗中助我!我得赶紧振作,自己乱来闹出的糗面得自己收拾!于是我脑中快速反应到目前故事的顺序。原先芷水歌唱的这部分,应该要等饰演龙三公子的我笑笑回绝书生要求后,才会出现的……可是现在既然这歌声已经入戏了,那么……我索性改一下脚本吧!
  为了怕与我搭配的书生演员会接替不及,我擅自临时把故事改成了──因为龙三公子迟迟不肯卸下面具,在最后书生因为酒喝多了,都要发火时,龙三公子才只得无奈的终于拿下这在书生面前戴了许多年的面具。
  那在面具底下显露出来的,是一张会让凡人心动的脸孔,比俊美的书生还要有特色的一张……非常清秀雅态的少女脸孔。
  书生愣了,没错,因为我在这一刻拿下了面具。这是在原来故事剧情中不该有的地方……至少,不该在这戏的这阶段有这种动作。
  我顺著歌声舞转回去,旁边帮我伴乐曲的团队们也非常配合,音乐改成搭配芷水歌声的,使我更好舞了,我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又是观众们到抽一口气的声音。因为他们睽违了几天,终于看见了我。毕竟我自开场舞那一开始就没再出来表演了,这可以算是我首次在刘皓城的舞台上以真脸识人呢。
  偷偷喵了一眼刚刚的俊美城主,只见他也与观众那般,睁大著眼看著我,那画面在我看来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他的讶异程度甚至比旁边那些人都还要令我喜欢,尤其是最边边的那守卫,当他看到我时,知道我就是前些日子上门拜托他的那位‘依萍’时,呆愣著大眼,他的嘴成O字型,都可以含一颗鸡蛋了呢。
  这下我舞得可乐了,看大家个个讶异的反应可有趣极了。我顺势用著其他旁观角度看不清楚的部分,以嘴型看著这俊美城主,轻轻示意著:“看著我,你只能看著我。”
  当然,这含有暧昧的意思请不要误会,我只是希望他能够以一个观众的身分,把我这辛苦编排和思考好久所创新出来的戏舞给完全看个一遍。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支舞了,为了飘香团而跳的……最后一支落幕之舞。
  后面饰演书生的他才了然我的想法,赶紧接上剧情,装出一副:“阿,我现在才完全知道龙三公子的长相和真实性别!”的吃惊脸孔,顺利的解释出为何这些年来,龙三公子都如此肝胆相助的帮他。原来,龙族少女撤下面具的瞳孔之中,散发的浓重爱恋,全都一一在证明著这些事。接著少女不多言,一个推手,就让已经有些开始醉得迷濛的书生入了洞房。
  过了今晚,少女或是‘龙三公子’,都从来不再出现在书生的面前了。虽然在她想念他时、在意他时,还是会偶尔偷偷的来看他,看他过得好不好、过得快不快乐等等之类的,但却再无正式的出现在书生面前过了。
  自己的心意已经被他发现,少女只是含著一抹苦笑的祝福他们。因为种族的不同,所以她从来就没有想要让自己或是他,介入这两难之间,更不想让这些烦人扰事来打断这一切。庸人自扰这句话,她可是一点都不想要去体会的。
  直到百年后,书生与公主平静的老死甚至归土后,那是在一座非常壮观的墓园,龙三公子才正式出现在书生的面前。此刻古筝的优美琴声传出,配合我这戏可真是天衣无缝极了。
  少女平静的看著墓碑,只是淡淡的笑著,低声轻喃的问了一句:“最后,你过得可幸福吗?”
  风平静的吹动,现场除了我所扮演的龙族少女以外,根本没人。后面听见脚步声,少女未回头,只笑笑的淡问:“今日什么风,把您这老人家吹到这儿来了。”
  原来来者的不是别人,正是龙族少女的父亲。
  “你曾在他困苦时,送他自己的珠宝首饰,那些都是我特意留给你的嫁妆……到底什么人让你在这块陆上特意花了百年时间陪伴的,今日我可彻底体悟到了。”
  “喔,父亲这么说,可体悟到何事?”
  “他日后当官有钱时,把你那些珠宝首饰一个不留的全都赎回来了,并且保存的相当完善。今日我去看,东西一个不少的全都在,其中,还有短短的一封信,是嘱咐要给你的。”
  “……您看了?”少女缓缓问著,脸上未有任何神情。
  “他其实早知道你是女子,并老早就深深爱著你了。”他没回答少女的话,只是透露出从信中所看出的端倪。
  “……是的,我知道。”一滴泪,无声无息的就这样落在那刻有书生名子的墓碑上,少女她平静的说著。
  “并不是在他婚礼那一天才知道的。”他强调这一点。
  “这我也知道。”在少女闭上眼轻点头时,又是一滴泪落下,她抿著唇,神情很是忧伤痛苦。
  至于上一句那龙族父亲所强调的台词,是我刚刚在后台底下,要扮演少女父亲的那演员,多再脚本上加这一句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