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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背负()

  须臾愕然,敌人已破空而来,洒下蒙草粉末,蒙草的独有清香令普金感到头昏目眩,眼看手下一个个被擒,重伤的涅叶罗抢救不回,他忽然想起告知消息的漂亮小娃,想来苏流被抓是假,歼灭白风军才是真的,这结果能怪谁,要怪只能怪自己,要不是相信预言而吸收这麼多小娃,怎麼会让弗利安有机可趁。
  术者从四面八方发出攻击,普金躲了这头避不过那端,渐渐伤痕累累无力抵挡,就在这时候,天空出现一隻雪白鷲鸟,牠用翅膀扫走那些人,一叼住普金衣领就把人甩到背上,驮著他飞扬而去。
  普金有一瞬惊讶,他以為他这隻座骑只懂的吃,想不到这麼有灵性。
  趴在鷲鸟身上,望著越离越远的地面,不管牠平时多贪吃,多爱玩,现在只能把所有人的性命,包括他自己的,全托付给牠,只要苏流没被抓,只要里安在虎肴山,就一定能救出大家……
  白鷲似乎真有灵性,长鸣一声便加紧速度,普金欣慰且放心的挠挠牠的长颈,忽然,天空雷电交加,云丛中落下各色雷击,有蓝,有红,有紫……
  这不是自然天候,而是术者们合力织出的密集雷网。
  眨眼瞬间,鷲鸟的雪白羽翼已染上珍兽特有的绿色之血,但牠仍拍动受创翅膀,躲避如雨水般的雷击,直到雷网密集到毫无缝繫,牠仰颈鸣叫一声,翻旋半圈,让翅膀变成二条臂膀,稳稳接住从身上摔落的普金。
  普金今天才知道他的鷲鸟能化為人形,望著以身护他的青年,雪白髮丝在空中飞扬,苍白的唇不停溢出绿色血液,身体处处冒出黑烟,发出浓浓焦味。
  牠会死……
  意识到这点,普金强打起精神,白鷲却将他抱的紧紧的,以人类之姿腾浮在空中,硬闯那张雷网,任由雷电一下一下的击在自己身上,当回到地面,牠的身体已处处焦黑,眼裡有承受不住的痛苦,含糊的喊了声「普金大人」即恢復鷲鸟之态断了气息。
  从未有过的悲痛涌上心头,普金拔下一根沾著血液的羽毛,收进怀裡,他没时间悲泣,也没资格悲伤,活著,才能救出手下,才能去找那位离奇的失踪殿下……
  对,不能死。
  他都能按规矩来了,自己有何不可。
  望著神情不悦的诺尔,普金不再坚持无意义的原则,澹然一笑即脱下衣物。
  普金有著雌雄莫辨的美,纵使衣衫尽退,展出男性特徵也使人看的脸红心跳,不过青年眼神正直,毫无半点猥琐之意,倒是兰斯一直望著诺尔颈上的浅浅红痕,后悔没事按什麼规矩,应该跑给他们追才对。
  「欢迎来到虎肴山,戴上它能省去很多麻烦。」检查过后,青年走向兰斯,递上几条米色草辫。
  「什麼麻烦?」兰斯不觉得这几条草绳有何特别。
  「不会再受到检查。」
  兰斯一听,如获至宝的為诺尔繫上。
  「我们是义勇军黑中队,遇上麻烦可以找我,我的名字是霄。」
  霄是兰斯接触过最讲理的预言派份子,心裡不禁对预言派些微改观:「我叫兰斯。」
  霄点点头,象徵性的询问几句便领著那群人离开。
  待人走远,兰斯即向普金建议以和平的方式与对方交涉。
  整理衣衫的手方向一转,普金勾起兰斯的下顎笑了出来:「想不到聂斯狄亚身边有这麼可爱的人。」
  兰斯打掉普金的手,他的举动和瑟提亚瞧不起人时同出一彻。
  望著叉著腰,笑盈盈走开的普金,兰斯呕死了,要不是瞒著中毒之事不说,这傢伙哪能这麼嚣张。
  「别管他说什麼。」
  诺尔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诺尔的气息洒在耳廓,兰斯扭过头,满腹委屈一脸可怜的轻轻应了一声,回到营火旁。
  对角的普金远远瞅著他们,风一吹来,诺尔就把兰斯搂紧,怕风吹冻他似的。
  呵,传闻果然是传闻,多收手下还是对的。
  「我话说在前头,别再让人做无谓的检查,要检查也是我检查他们。」翌日啟程前,诺尔声明著,他已经放过威胁他的普金,又饶了昨晚那几个人类,即使他想為兰斯改变,但忍耐是有限的,再来一次他可要照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我也不喜欢你让人看。」
  见兰斯眼中有二簇妒火,诺尔心中一乐,朝那抿紧的唇贴近。
  清晨的日光很柔和,几滴晨露聚在叶尖上,这麼健康的早晨,怎麼会萌生曖昧的綺旎氛围,普金啐了一口,大迈步伐上前,撞开快要贴在一块的二人:「你们还打算磨蹭到什麼时候!要亲热也得看看场合!」
  普金拽著兰斯,硬把人拖上路。
  路只有一条,山就这麼一座,沿途不免遇见零星或结队的预言派信徒,但再没有人拦下他们。
  半天路程,他们已经过山峦边的三各村子以及溪流旁的二各部族。
  照普金的说法,虎肴山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各国。
  普金说,最初的预言信奉者来自皇城,他们见证族的兴起,国王的陨歿,以及殿下的沉睡。
  持著善念,他们离开祖国,如传教般的四处宏扬预言真实,想使更多人瞭解预言,避开灾难,想不到换来的却是谩骂驱逐。
  当时,人们是憎恨预言的。
  纵使从未质疑预言,坚守自己的信念,但再勇健的心也渐渐乏了。
  就在心灰意冷时,他们来到三不管地带的虎肴山,遇见不崇尚魔法且鄙夷皇族的蛮人,常人都不能接受预言了,何论这些人,於是他们用了最原始的沟通方式臣服这群没有善德的人,暂驻虎肴山。
  那一年,新任国王下达屠杀令,等同向全世界宣称预言的伟大。
  有人声称天生拥有预知能力,有人自称大预言师南卡修的弟子,预言家,成為一种受人景仰的新兴职业。
  信徒的增加让最初的预言信奉者重拾信心,相对也造就更大杀戮,形成极端二派的对抗。
  这结果不是他们要的,為了杜绝私刑,不让人们养成屠杀恶习,义勇军成立了,宗义是希望人们不要因為恐惧预言而失去团结及人性,而守护皇城安危多年的洛格华顺理成章成為义勇军的初代领袖。
  洛格华性情豪爽,待人极好,但他的小儿子一诞生却带有青色胎印。
  虎肴山上上下下都相信洛格华的儿子绝非罪人,洛格华却当著眾人的面扼杀出生不到一天的孩子。
  他说,没有人是例外,包括他的孩子。
  洛格华的本意是不容徇私,深怕一各例外反令拥有毁灭天地力量的人安然活下,他是一个好领袖,也是一个好父亲,孩子嚥气前的微弱抵抗他记得的,当晚,洛格华自行了断,离开世间,寻找他的孩子去了。
  二代首领继承了洛格华的精神,比洛格华更有领导能力,当时的义勇军如同其名,正义分明,可惜这位令人心臣的男人却為了所爱之人赔上性命。
  到了现任首领弗利安,义勇军的最初宗义已不復存在,义勇军的行事作风如同兰斯在葡利村所见那般,无法无天。
  他们的强盛来自信奉者的增加,渐渐的,义勇军成了预言派的重心支柱,掌握生死大权。
  「照你这麼说的话预言派领袖就是国王了?」听到这,兰斯淡淡的问了句,普金摇头:「不,能称王的只能是赫拉氏。」
  「要是赫拉氏没能力治国也能称王?」葡利村裡的人说的没错,将人们推向痛苦的就是国王。
  「赫拉氏歷代以来总会诞生一位优秀君王,上任国王马尔多达就是一位好的统治者。」
  「那是上任,现任国王并不是。」
  「大预言师所预言的从未出错,毁灭世界的力量绝对不能存在,萨玛罗陛下的做法或许有错,不过换成别人也会这麼做,少数牺牲是必然的。」
  「少数?原来现在死的还不够多,是我见识太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