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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跃进

  『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只是保护兰斯,理解生死的无奈,為什麼这该死的咒术会判定他背叛!
  疼痛和寒冷已经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诺尔艰难的撑起身子,眺望北都方向,苍白的唇嚼著咒语,发动炎之术抵挡不断侵蚀的寒气,二种极端的天然力在体内交会游走,互噬互灭。
  平静的湖面受到气的波及而泛起圈圈涟漪,身上的冰霜一会儿溶成水珠,一会儿凝结成冰,不出多久已浑身溼透,体力也随著气的运行逐渐流失,但他仍然全神贯注的控制炎气,不让属寒的气流吞噬它,他不会被击败,任何人都别想支配他。
  远远的,皇牙站在那,忧心的望著那抹身影。
  纯正龙族,天生具有预知能力,牠还年幼,不能随心所欲掌控这项能力,但牠知道牠的主人选了一条崎嶇之路,不管将来如何,牠都会用生命守护这个从天而降,递给牠美味食物的人。
  夜幕低垂,忙碌整天的兰斯綣坐在床上,脸上却没有丝毫疲惫。
  「兰斯还不累吗?」小路有气无力的问著,光是七草就够呛了,臭嘴怪还不知道发什麼疯的把门打开,让外头的血腥味飘进屋子,害牠和兀娑难过了一整天。
  「不累,你先睡吧。」
  小路嗯一声,拍拍翅膀飞到兰斯身边睡了。
  兰斯想等诺尔回来再做打算,但他无法看小路牠们那麼难受,白天,他已经向鲁列辞行了,今晚,他会等他,其他的,就不去想。
  见小路睡熟了,兰斯下床收拾环境,把每一间房间清理的乾乾净净,一粒灰尘也不留。
  直到找不到事干,兰斯才坐在椅子上歇息,眼皮也不听使唤的渐渐闔上,快要睡去时,忽然听见门板开闔的声音,双眼一睁,不告而别的人就站在面前。
  诺尔动了动嘴角,似说话又似微笑,揉揉兰斯的头便拉他回房。
  兰斯心裡有很多话,却不知如何开口,当诺尔牵起他的手,所有思绪都成了讶异。
  他的手有了温度?兰斯怔怔的望著他的背影,一到床边,诺尔沉沉的往床上倒去,把兰斯吓了一跳。
  「我没事,只是累了。」
  兰斯原本想弹起来,一听到诺尔的声音充满疲惫便作罢了:「我以為你不回来了。」
  「我说过跟定你了。」诺尔苦笑,若不是皇牙还真的没力气回来了。
  兰斯侧过身子,月光下,诺尔的脸庞毫无血色,唇瓣苍白吓人:「受伤了?」
  诺尔摇摇头:「我不是很明白。」
  那麼平凡的人,王為什麼会说他是掌握世界命运的人?
  命运,是什麼?
  这世界又和他有什麼关係?
  王為什麼找他,若是让王见到他,王会怎麼对待他?
  「不明白什麼?」
  「没什麼。」诺尔轻轻的笑,执起兰斯的手,在手背上吻了吻,哪怕再棘手,他也会把他守护好。
  「休息吧,明天再说。」兰斯静静的将手抽了回来,坐起身子走下床,一把房门带上,诺尔已冲了过来,话才到嘴边,身子却软软的倚在门边。
  「你要去哪?」躺回床上,诺尔有气无力的问著,兰斯摇头,抚摸他的脸庞。
  兰斯今天才知道这人有多麼重要,他一走,心裡满满的不安、沮丧、失望、难过,及从未有过的莫大愤怒,忙碌也只是為了将这些情绪压抑下来,人是回来了,但下一次呢,下次是不是又得忍受这些滋味。
  这人,是抓不住的,第一次见到他就知道了,而自己,只能去习惯没有他的时候,甚至别再那麼迷恋他,但是,好像已经没办法不爱他了,怎麼办…怎麼办……
  兰斯深深叹气,捧著诺尔的脸庞,贴上他的唇:「你告诉我,要怎麼样你才会留下?」
  诺尔不明白兰斯為什麼会这麼问,神情还如此沉重,嘴微微一动,兰斯已吻了上来。
  兰斯吻的很急躁,要是可以,他想把人锁在身旁,困在心裡,这念头很荒唐,他知道,但他就是爱他,疯狂的、没来由的,即使这张俊朗的脸庞毁了,他也会爱他。
  兰斯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离开,心就好像被生生剖开,他回来,那种喜悦竟然像找到生命的意义。
  荒唐!荒唐!自己的声音在脑中指责著自己,兰斯痛苦的紧闭双眼,在心中吶喊:不,不荒唐,我爱他,是真的爱他!
  吻著深爱的人,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把他留下。
  诺尔隐约察觉到兰斯的不安,伸出双臂搂住他,从四片紧贴的唇瓣中吐出:「我不离开。」
  声音微弱,略带喘息,却足以令兰斯听的清清楚楚。
  「下次不要一声不说就离开。」
  诺尔只是不想让兰斯担心,没想到反而使他不安,诺尔懊恼的道:「是我不好,让你难过了。」
  兰斯轻轻嗯了一声,抬起头,用眼神传递情感,流露渴望的情慾。
  那麼明显的邀请,诺尔怎麼会看不见,哪怕累到眼都黑了,也硬挤出力气的把兰斯拉上床。
  只要是他,兰斯永远不会拒绝,但奇怪的是,他的动作怎麼比往常还要笨拙,瞅著还在身上的衣服,等不及的把人推开:「我来。」
  快要闔上的眼皮赫然睁开,见兰斯乾脆的脱下衣物,诺尔浅浅一笑便将手搁到身侧。
  唇,落在眼睫上,手,抚摸每一吋紧实肌肤,兰斯熟练的挑逗底下的人,同时也点燃自己的情慾,所有的一切都那麼自然,包括进入他的身体。
  熟悉的紧窒感令兰斯醒了神,不敢律动的望著身下的人,他不晓得怎麼会发展成这样,但见诺尔没有拒绝,没有难受,不禁放心,还傻傻笑著。
  兰斯行径反常,表情诡异,诺尔背脊一凉,掐掐他的腰:「你打算放一整晚?」
  「真的可以吗,可是你看起来很累。」
  诺尔怎麼听怎麼不对,他是让他早点办事,怎麼好像被误解成激情彻夜,不过现在辩解也晚了,只好把腿缠上去,催促他动作。
  凉爽的夜,响起交织的喘息,高掛的圆月,照亮纠缠的肢体。
  二人的手紧紧交握,兰斯的吻不停落在诺尔脸上,他真的拥有他了,而且是完完全全的……
  天濛濛亮,兰斯打点好三隻兽的食物,叮嚀牠们不可吵闹后便回到房裡。
  明明很睏,兰斯却捨不得闭上双眼的看著诺尔,抚摸他的唇,然后心满意足的傻笑,当发现黑亮亮的眸子盯著自己时,彷彿看到怪物似的慌忙跳开。
  「躲这麼远干什麼?」诺尔疑惑的望著兰斯,撑坐起来,身上的斑斑红痕令兰斯想起昨夜的激情,脑袋发昏的退退退到床尾。
  见他越离越远,诺尔乾脆爬过去把人抓回来,兰斯一头撞进诺尔怀裡,小小声的问:「你…还好吗?」
  「我没事了。」诺尔证明似的紧搂兰斯,手脚不再虚软,力气也恢復了不少。
  「你昨晚昏了过去。」
  嘴角微微一颤,他是累到睡著,不是被做晕,想纠正,兰斯已抬起头,露出一各大大的笑容:「下次我会克制。」
  诺尔呆了一下,他不喜欢被动,也不喜欢让人拥抱,不过……為了这麼迷人的笑容,偶尔偷懒一下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