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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十三章

  回想第一天,剧痛将他从睡梦中唤醒,睁眼却看不到那人,陪伴在旁的只有艾曼斯。
  浑浑噩噩的在痛楚中度过每分每秒,告诉自己那人可能累了,担心他喝这麼多酒要不要紧。
  第二天,那人依然没出现,内心不胜唏嘘,為自己悲凄起来。
  不满的情绪一倾而出,执起床头的杯子往地上一摔。
  「别激动,小心身体。」艾曼斯知道他只是发洩情绪,替瀨川雉说上一句:「瀨川少爷可能有事耽搁,所以不能来。」
  这绝不是安慰的话,而是艾曼斯独特的看人眼光,他不认為瀨川雉会是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的人,但他绝不会料到,在瀨川雉心裡,赛道上的极速快感,早已远远超过想道歉的那份心,人早就飞到日本快活。
  但四天过去,耐性早就被脾气取代。
  「吼───!」
  一声高分贝怒吼,苏若南快要杀人了。
  想到自己躺在床上四天,这瀨川雉竟然连各关心慰问都没有。
  看著坐在床上的自家少爷,手上翻著本子,表情变了又变,一下愤怒一下失落,这四天下来就属今天最失控。
  「瀨川雉!」
  咬牙切齿唤著那可恶的人,苏若南从床上爬起,逕自换上衣服。
  「你要去哪?」
  「当然是去找他!」
  前几天没办法下床就算了,现在总算可以自由行动,苏若南决定主动出击。
  「少爷,冷静…」
  艾曼斯上前阻止,声音却被骇人的目光震撼住。
  「少爷,三思…」艾曼斯不怕死的再劝上一次。
  此刻的苏若南看上去煞是可怕,一副挡我者死的睨著艾曼斯。
  艾曼斯跟他拼了:「少爷你别去送死阿。」
  「本少爷才不是要去送死!」真有效,苏若南目光缓和了下来,撇著嘴说著。
  说著,翻开手中的本子,道:「吶吶,过几天是他生日,你说本少爷该送什麼东西好?」
  「蛤?少爷…你那杀人的眼神是?」
  「本少爷是想不到要送什麼东西!」
  苏若南气结,自己怎麼可能杀了亲爱的瀨川。
  艾曼斯忍不住一声嘆气:「原来如此……」
  来到熟悉的校园门口站卫兵,这一站可把苏若南的满腔热情抹掉一半。
  跑遍各大精品店,总算挑到一个还算满意的礼物,兴高采烈的跑来送礼,却苦等不到那人。
  苏若南活像隻虫一样的左右扭动,不时抬起左脚,又不时换上右脚,娇贵的他早已经双腿麻痺,轻声低吟。
  抬手看一下时间,破纪录了,居然站了三个小时又四十三分鐘。
  而校园内的学生早已散去的所剩无几,却始终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少爷…太阳下山了。」
  「我知道…」
  「少爷…人都走光了。」
  「我知道…」
  「少爷…那现在?」
  脑袋一转,道:「去他家……唔…」
  话一说出,苏若南咬到舌头被自己气死,一开始去他家堵人不就好了,来这站什麼卫兵,笨死了!内心不禁咒骂自己。
  踏出一步,双腿的麻痺感又让他再一次举步维艰。
  凭著几天前的印象来到瀨川家,艾曼斯上前按著门铃,良久,大门依旧紧闭。
  「少爷,屋子裡好像没人。」
  「奇怪…他是跑哪去了?」
  疑惑的同时,总算有人来开门,不过这人不是瀨川雉,而是瞿凯淳。
  「是你!」
  瞥见的煞那,苏若南和瞿凯淳几乎同时开口。
  苏若南还记得这个人,不过…他怎麼会在瀨川家,而且还一副刚洗好澡的样子。
  「你来干嘛!」
  「你怎麼在这!」
  两人同时开口,道出心中的疑惑。
  前者当他又来纠缠自家好友,口气霎时凶狠了起来,伦起拳头想揍上他几拳,但想到瀨川临走前的一番说法,只好撤手作罢;后者则对於他出现在瀨川家感到不满,燃烧的妒火令他愤怒不平。
  「滚开!」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瞿凯淳,逕自入屋去。
  「瀨川不在。」瞿凯淳依靠在门边,悠然说著。
  苏若南瞪睨说话的人,不相信他的说词,直往那人的房裡走去。
  「瀨川!给本少爷出来!」
  瞿凯淳倒是不阻止他,拿起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头髮上的水珠。
  半晌,把整个屋子都翻过一遍,还真连个影子也没让他找到。
  气呼呼的回到客厅,看著悠閒坐在沙发上看著电视的人:「他去哪?」
  「回日本去了。」
  「你说什麼!」
  苏若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什麼时候回去的?」
  「三天前。」
  三天前?那不就是喝完酒的隔天。
  看著自家少爷早已气愤的握拳颤抖,赶紧上前小声安抚著:「少爷,息怒。」
  苏若南哪能不生气,不过他气愤的原因绝不是艾曼斯所想,而是眼前这个碍眼的瞿凯淳。
  大辣辣往沙发一坐,瞇起那双迷人的眸子,侧睨道:「你怎麼在这?」
  「关你啥事。」瞿凯淳提高音量,目光直揪著指高气昂的人:「凭我跟小~雉的关係,当然可以自由出入。」
  他当然知道这人对瀨川雉是抱持什麼心态,摆明就是要让苏若南误会,他可不想眼睁睁看著自己的好友误入歧途,惨遭荼毒。
  「你…」
  「少爷,他说的不是真的。」艾曼斯贴近提醒著。
  「本少爷知道!」
  苏若南愤怒一吼,他是不满瞿凯淳那歪来歪去的嘴脸,像是在跟自己示威,可没笨到相信他的鬼话。
  更气那人竟敢亲暱的唤他的瀨川〝小雉〞,那可是他的专利,虽然还没开始实行。
  心动不如行动,苏若南往沙发一靠,勾起笑容,刻意提高音量问到:「小~雉~~什麼时候回来。」
  「白痴!我干嘛告诉你。」瞿凯淳白了他一眼。
  「因為我跟小雉的关係…比你跟他更亲密。」
  「是吗。」
  瞿凯淳哪管他说真的还是假的,只知道现在看见苏若南这副模样就一肚子气,伦起拳朝他揍去。
  苏若南也站起来回击,放任瀨川雉揍他,是因為爱,但不表示其他人也可以。
  艾曼斯见状,赶紧上前把两人分开,无奈一人难敌四拳,最终倒楣了劝架的艾曼斯。
  「少爷!冷静……」话刚说完,手肘已撞上艾曼斯的脸。
  瞿凯淳一各跳开,避开飞天而来的电话。
  尔后迎上扑身而来的人,两人已扭打成一团。
  向来和平至上的瞿凯淳,很难得有人能挑起他的战火,卯足劲的跟他对上。
  在一记直拳后多了各熊猫眼,讨生活的那张面皮硬声掛彩,仅存的理智已飘向远处。
  一各膝撞外加一记左拳,这下换苏若南吃下这招,蹣跚退了几步。
  眼看一发不可收拾,艾曼斯逃命去了,决定放他们自生自灭。
  莫名其妙引爆的战火,却在开门声下赫然停止。
  瀨川雉回来的正是时候───
  入眼竟是客厅七零八落的惨状,看见苏若南的剎那,心跳漏了一拍,因為他……完全把苏若南给忘了。
  出国前还对这人感到抱歉,结果人一到日本,脑子只剩下GP。
  率先出声的是顶著几处淤青的艾曼斯:「瀨川少爷。」
  瞥见艾曼斯脸上的惨状,瀨川雉做出决定,拎起行李,缓缓退上几步,牵起嘴角道:「你们继续。」语毕,人已经往门外开溜,哪还管的了屋子被破坏成怎样。
  「瀨川──!」
  瞿凯淳和苏若南同时叫喝,追了上去。
  一到门口,发现瀨川雉还在,不过是被艾曼斯逮住溜不掉,纵使再不愿也只能被拎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