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路上往来车辆已经所剩无几。
寧静,就连暗巷内野猫的叫喊都显得格外清晰。
市区的街头冷冷清清,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散去。
瀨川雉简直不敢相信竟然会跟苏若南共进晚餐,而且还廝混到半夜。
「你到底想到了没!」这是今天第N次这样问他。
瀨川雉快要累摊了,昨晚為了追求一时快感,瞒著大伙儿自己溜去玩车,根本没什麼睡,今天又被他这般折腾,此时还真怀念起自家大床。
早早就打算闪人,但就在苏若南一句「看在我让你打这麼多次的份上,好歹也陪我吃顿饭吧。」
脑筋竟然一时转不过来,应声答应了。
即使后来才想到打他是刚好的事实,也已经来不及。
更让瀨川雉感到可怕的是,一顿晚餐下来,竟然可以花上五个鐘头,简直是浪费时光跟生命。
漫长的晚餐总算结束后,苏若南以一句「我想到要比什麼了,走!」
但这一走居然来到服饰精品店,而他更是将当季的新款服饰全试上一遍,每换上一套就问一次意见,这一待又是二个鐘头过去。
瀨川雉打著哈欠,不耐烦的说道「全买下来不就好了,别问我。」
谢天谢地,那人总算甘愿离开,陪女孩逛街都没这麼累。
更在三个鐘头前,自己终於投降,主动将电话号码塞给他,打算闪人回家睡觉。
那人又道出一句嘲讽挑衅的话「知道快输了,就想逃跑了吗?」
於是在恼怒之下又做出错误决定。
一整晚下来,瀨川雉觉得自己好像被他牵著走。
而现在居然还在市区街头漫无目的的閒晃,不想再奉陪下去,打著哈欠,道:「停车,我要走了,你自己慢慢想。」
「喂,听到了没。」
看著旁侧的人,黝黑的双眸透露出自信的光彩,微扬的嘴角乍似胜卷在握的得意。
若是同伴,看见这种神情大可放宽心,若是敌人,就得提高警觉。
偏偏有著如此神情的人,二者都不是。
瞥了苏若南一眼,啐声摇头,殊不知他脸上的自信打哪来。
「本少爷知道要比什麼了。」
「那就快说!」
「把妹,时间一小时,得到最多电话号码的就算赢。」指著不远处的一家夜店,道出比赛题目跟规则。
「什麼东西阿!这算哪门子的比赛?」
「不敢?」
苏若南绞尽脑汁总算找到一各对自己有利的题目。
「你输定了!」
何来不敢之说,虽然身上还穿著制服,但比起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要赢简直轻轻鬆鬆,再加上他哪不挑,偏偏选中自己常来的店。
瀨川雉打起精神準备奋力一搏,转眼,车子已经停在该店门口。
「现在是二点,一小时后定输赢。」语毕,人已经往裡头走去。
跟在苏若南后头,才刚到门口就有人上前搭话。
「喂,瀨川,怎麼会过来。」
「Jim,借我衣服。」
瀨川雉搭上那人说著,瞥见苏若南回头讶异的表情,朝他窃笑。
「喂!你…」
抗议声未落,瀨川雉抢先一步说道:「干嘛!地点是你选的,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失算!不过没关係,本少爷还有办法。
一咬牙,人已经往裡头走了去,展开他的把妹任务。
瀨川雉倒是不急不徐,和Jim交头接耳閒聊一番。
朋友就是拿来这时候用的,瀨川雉使出贼招,将收集电话的任务交给Jim他们处理,自己倒乐得轻鬆。
来到吧台,找了各视线不错的位置坐定,对上在舞池一角的苏若南,举起手中的酒瓶对他微笑。
苏若南指著舞池中一名美艷女子,像是告诉他自己锁定的目标就是她,要他好好看著。
瀨川雉很乐意当观眾,他就不信那噁心男的脸都成那样了,还有人会煞他。
女子穿著火辣,身材玲瓏有緻,似乎感觉到苏若南的视线,回眸一瞥。
二人视线相交,同时向彼此走去,短短几步的距离,已来到对方面前。
女子用著高分贝的音量道:「看什麼!」
看著出苏若南的错愕,坐在远方的瀨川雉笑了出来,这边的美女可是火辣的狠,想把没这麼容易。
「瀨川。」
「Hi~好久不见。」
听见招呼声,瀨川雉转移视线,看著眼前的一男一女。
男子搭上他的肩说道:「你这小子,失踪这麼久去哪了?」
「没办法,好学生要唸书。」
「好学生会三更半夜还在这鬼混。」男子啐声,略带讥讽。
几句閒聊后,眼角餘光扫到舞池上的二人。
怪──什麼情况!
那个火辣美女竟然勾著噁心男的手,而且围观的美女还不少,一个个春心荡漾盯著他。
「哇~那个人好帅喔!」连熟识的女孩也惊呼著。
忍不住瞥她一眼,问到:「哪裡帅?」
「他好像从书裡走出来的王子……」声音越来越小,因為她口中的王子正朝他走来,虽然后头还跟上不少女孩。
苏若南向酒保要了笔和纸,旋即得意的对瀨川雉一笑,开始抄写眾多美女的电话。
「不过他的脸上怎麼好多淤青,应该很痛吧。」
耳边传来女孩的惋惜声,瀨川雉轻哼一声,暗想这些女人都瞎了眼。
苏若南来到女孩身边,执起她的手,深情凝视著,用上低沉迷人的嗓音道:「有妳的关心,一点都不痛。」
女孩涨红了脸,从没有人像苏若南这样,浪漫柔情,绅士气度的对自己说话过,霎时还以為自己置身的不是夜店,而是高格调的某场晚宴。
「是谁对你做这麼过分的事。」女孩的声音变的轻柔许多,大胆的抚摸苏若南的俊顏。
站在瀨川雉一旁的男子瞪大了眼,跟她交往二年,从没见过她这麼温柔的模样,想到前阵子自己受伤,她的行為绝对是粗鲁加暴力。
「她是谁阿?」忍不住指著自己的女友问到。
「你女朋友。」非常能体会他现在的心情,毕竟他的爱芳学姐也是这样变了个人,拍上他的肩给予安慰。
「这件事就别提了,我不想让妳们為我操心。」
苏若南黝黑的双眸尽是不捨的看著女孩们,明明就是胡言乱语,但女孩们还挺吃他这一套,每双眼神都透露著心疼。
美艷女子挽上他的手,娇嗔的说道:「你说咩,要是有机会我们帮你报仇。」
「是阿是阿。」
「对嘛,你就说阿。」
赞同声此起彼落,苏若南嘴角微微上扬,但不表态。
瀨川雉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想像的出这群女人团结起来的可怕。
苏若南一转头,目光对上正想逃之夭夭的瀨川雉。
勾起嘴角的笑容,手指指向瀨川雉,这下叫他想跑也跑不掉。
「瀨川~原来是你!」
伴随女孩一语的是眾人的指责,瀨川雉这下有口难言,只能摇头否认。
事情不是妳们想的那样!
很想大吼為自己辩白,但这麼一来不就证明确实是自己打了她们的王子,只好闷著声暗骂苏若南。
「妳们误会了,不是他。」
算你有良心,还知道出来解围。
「你刚刚不是指他?」
「我的意思是时间晚了,我们也该回去休息了,是不是,瀨川。」
「恩。」
苦笑,眼下只能附和他的说法。
「原来你们认识阿。」
「讨厌,瀨川你真是的,有这麼帅的朋友也不早点介绍。」
瀨川雉觉得自己被整了,碍於眼前他的拥戴者太多,想揍他的念头只能作罢,牵强笑著。
「各位美女,那我们先走囉,期待下次再见。」
苏若南依然温文有礼的说著,旋即在眾人面前拉上瀨川雉的手,得意离去。
「放手!」
瀨川雉被拉行几步后,甩开那紧握的手。
竟然敢在大家面前牵他的手!刚才还想陷害他!
越想越火,一脚踹上前头的人,苏若南倒不生气,冷俊不住笑了出来。
就在瀨川雉一句「你欠揍阿!」二人消失在眾人面前。
数秒后……
「看到了吗?」
「恩。」
「他拉瀨川的手…」
「他们是什麼关係阿?」
「难道是……」
跟在苏若南后头,身后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尖叫声,瀨川雉不禁停下脚步,很熟悉的感觉…
校园週报发行的那天,学校的女孩在看见照片后,也是这样的尖叫声。
懂了,又被误会了……
瀨川雉暗自发誓,再也不来这家夜店。
正文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