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湛笑的很浅,就因為有了愧疚才留在严家。
「今天要是再让我瞧见任何私刑,我一定报警处理。」严恩司这话说的不容置疑。
萧子湛哭笑不得,联掌权者竟然嚷著要报警。
当年的确没想到会出现那麼激烈的场面,别说严恩司,就连他也大大震惊,当然,那真的是百年一次的触法演出,倒楣了小小年纪的严恩司烙下心理伤痕。
舞台上,和数十年前一样,正常的性爱是调情剂,尔后上场的是激虐表演,严恩司还是无法接受:「休息室在哪?」
「我带你去。」
关上厚重的酒红大门,总算杜绝那些扰人的叫喊,严恩司鬆开领带,埋进沙发:「一定要待到结束?」
「想走了?」
严恩司怒瞪他:「不要问废话。」
「问老闆。」
「操,你给我回去看,看完给我说心得报告。」严恩司暴跳如雷,倏地冲到厕所大呕。
萧子湛不跟上,仅是站在外头:「你杀人的场面就不噁心。」
「闭嘴!」
「你那是心理问题,有病又不看医生。」
「你再说一句试试。」
两人隔著厕所门对吼,萧子湛嗤笑:「南加州不错混吧。」
碰一声,严恩司一脸苍白地冲出来:「别妨碍我。」
「我不做无聊的事。」萧子湛笑了笑,将水递给他:「你想去哪我没意见,不过你确定走的了?」
严恩司目光一沉:「我爸到底有什麼打算?」
「他打算退休,你想呢。」
严恩司已猜出明天的交谈不外乎就是解决雷门,接管优尼尔以及人生大事。
「轻鬆点,别一脸不耐烦。」
「那你有什麼打算?」
萧子湛睨视他:「你猜。」
严恩司冷哼一声便离开,与其猜这隻狐狸的心思不如回去看虐待秀还比较舒坦。
「喂,他……」一返回包厢严恩司就发现俊美的叶秋站在台上,而他正沉醉在凌虐人的喜乐中,霎时忆起萧子湛的提醒,不禁大咽一气起了恶寒。
「叶秋这人不好惹,别跟他沾上边。」
严恩司按著额角二侧:「看不出来你喜欢这种。」
「你高估我了,我还入不了他的眼。」萧子湛悠然一笑,好心提醒:「倒是你别著他的道。」
严恩司不再作声,从小到大总敌不过这个人,就连口舌之争也从未赢过。
表演结束后就是桃色招待,宾客可以点选喜爱的对象到上面的房间享乐,严恩司早被这些变态手段扫了兴:「你自便,我回去了。」
「明天请準时上班。」萧子湛不强留,看的出他已经撑到极限,恐怕再多留一秒又得冲到厕所大呕。
严恩司赏他一记白眼便离开,这裡的空气令他窒息,整个胃阵阵抽痛,眼看宽长走道仅有他一人不禁加快步伐,一个左弯,撞上从另一头拐出的人。
「抱歉…」那人吟痛一声险些摔倒,严恩司手快地扶上他,在看清楚对方是虐待狂叶秋后赶紧抽手扯谎:「我赶时间。」
叶秋挑眉一笑,贴近问:「喜欢刚才的表演吗?」
严恩司暗暗咬牙,忍住作呕的反应,笑说:「我不好那个。」
「那真可惜。」叶秋扯著他的领带,在他耳边吐出炽热气息:「那你对我……」
叶秋话未说完已被推开,而他还压著头捂著嘴奔走,叶秋第一次被拒绝的这麼难看,霎时火气冲了上来:「喂,你这个人太没礼貌了,好歹……」
一追进休息室就被趴在马桶上的人打愣,见他喘著大气面色苍白也不好发难,反而勤快地递水给他。
这夜严恩司过的既痛苦又狼狈,最后还是叶秋将他送回去。
尔后几日,叶秋几乎跟在身侧,严恩司对他那些爱的告白,上床邀约一概冷言拒绝,而他总是笑笑接受,让严恩司在他面前意外轻鬆。
他跟叶秋搭上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雷绎耳裡,一日正午,驾驶座上的雷绎扔出一迭照片,开门见山的问:「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跟姓叶的沾上边。」
严恩司抽著照片:「你冲过来就為了这个?」
「这傢伙的性癖好…」
「我知道。」严恩司打断他的发言顺道将照片递回给他。
「知道还跟他走这麼近。」
严恩司瞇眼望他:「你怎麼清楚他的怪癖,该不会你们早就……」
「这傢伙臭名远播,没上过他的床也听过他的传闻。」
严恩司很不愿在这话题打转,叹气说:「没事的话我先上去。」
「喂,晚上我来接你。」见他嘴微张,雷绎抢了说:「少给我推三阻四,都要走了还不多陪陪我这个朋友。」
走不走的成还是个问题吶,在想起他刚离异的份上也不再拒绝:「好吧,那晚点见。」
才下车,严恩司便发现站在一隅的叶秋。
「车上什麼人?」
严恩司睨他一眼,无力地问:「叶先生,你是不是太閒了。」
「你觉得我的工作辛苦吗。」叶秋热络搭上他:「我定了餐厅。」
严恩司挤出一抹微笑,虐人若喊累,真不知道被虐的是不是全都该死。
正要离开的雷绎还以為眼花,那个惧人的严恩司竟然肯让人贴近,而对象还是个性虐狂。
叶秋的小动作更挑断雷绎的理智,唤醒沉寂已久的怒火,六年的交情竟然比不上相识几天的人,就算是单纯情谊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对他还有著特殊情感。
雷绎的愤怒在几小时后就让严恩司感受到了,车上,他沉著脸闷不吭声,猛踩油门加快速度,直到进了市郊住邸,门一关,拿起酒猛灌。
他那不要命的喝法让严恩司大惊,赶紧抢下那瓶不知道几年份的佳酿:「你怎麼回事?」
「这话应该我问你。」雷绎厉声一吼,再管不住情绪地飆问:「你说跟叶秋没什麼,结果竟然让他碰你。」
「叶秋的确很特别,不过…你是发哪门子火。」
「我心裡不舒服。」雷绎仿效叶秋的举动搭上他,严恩司却警戒退开:「你什麼意思,他可以,我不行?原来我们之间的交情只是这样,也是,他能跟你在外头吃饭,我不行,你说的对,我就像你藏的娇,见不得人。」
「雷?」此时的雷绎十足孩子样,少了冷静的他似乎有些可爱,任其垂落的髮丝让他看起来小了几岁,想他刚才气跩跩在路上狂飆原来是在忍怒,严恩司不禁笑了:「看不出来你会在意这种事。」
「什麼叫这种事,也对,你从来不主动找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作多情,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你自己保重。」他的笑,他的不以為意,把雷绎推到绝望崖边,带著满腔气愤及不甘离开。
严恩司嘴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飞快追上:「雷,不是你想的那样,叶秋的确不一样,雷……」
看见他追出来,雷绎既激动又喜悦,但在听到他的解释后心彻底死了,踩上油门倘佯而去。
六年了,一直想成為最特别的人。
这裡真的没有让你留恋的地方?
没有。
雷绎笑的很僵,原来静默只是折磨自己,成全别人。
既然这样,结束吧,把一切都结束在六年前,结束在金璽开幕那天……
单调的旋律在车内响起,看著手机银幕上的恩司字样,雷绎却没按下通话键。
「雷……」看著转进语音信箱的手机,严恩司真不明白哪裡错了。
正文第十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