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颗脑袋到底在想什麼?」夏笙夜往他额头一弹,先是想法偏差,现在竟然又怀疑自己是杀人兇手。
「换成是你,这麼多疑点能不乱想吗?」洛贺里噘嘴发嗔。
见他情绪稳了下来,夏笙夜指上他的熊猫眼:「这是怎麼回事?」
「小影打的。」
「又吵架?」
「没有,我只是叫她温柔点就被揍了。」
夏笙夜莞尔,想起刚才他冲出去的模样,笑问:「你刚才在气什麼?」
「我没生气。」
那神情明明就是气到极点的样子,还睁眼说瞎话,夏笙夜换上另一种问法:「那你刚才是想去哪?」
洛贺里眼珠一转,歪嘴道:「去后街找必卡。」
「找他做什麼?」
洛贺里睨他一眼,道:「明知故问。」
「你能不能别管他了,他的命自然有人……」
「他的命是我的,谁杀他我就杀谁。」
「贺里。」看他说的咬牙切齿,夏笙夜心头一窒,想他真的让他恨到极点,而这浓烈的恨也成了切不断的羈绊。
洛贺里敛起情绪,低声道:「我没有要管他,你不要乱想。」
「乱想的是你。」夏笙夜紧握他的手,道:「无论他日后杀了多少人,為了什麼理由杀人,都是顺应故事发展,我们能做的就是催南风去拿圣剑,其他的事不要管。」
「我知道。」
「知道还这麼在意他干嘛。」
「在意?!」洛贺里扯高音量吼著,随即扬嘴一笑,道:「也对,我确实很在意他被南风宰了,杀他的只能是我。」
「这结果我们看不到,别再想著要杀他。」夏笙夜嘆气说著。
「做不到。」
「贺里,你还搞不懂吗,在故事结束前他是不会死的,但是我们必须赶在结束前回去。」夏笙夜说的急,不是惋惜必卡的命,而是担忧他们的命泉共享,若不能在必卡死前更改结局,就真得死在一块。
「你说的我知道,只是…」
「只是什麼,难道你想留在这!」
必卡没死之前绝对不走,这话洛贺里只敢在心裡讲,一看见夏笙夜担忧心急的模样哪还说的出口,嘆气道:「怎麼可能。」
「没有就好。」夏笙夜气恼的看著他,又道:「总之他杀多少人都跟你没关係,听见了没。」
洛贺里心裡极不认同,才要辩驳一二却想起昨夜的不欢而谈,噘嘴道:「知道了。」
看出他的敷衍,夏笙夜也不多说,心裡还挺怕他们碰头。
以必卡对他的情深,若真动起手来,恐怕只会任由他,更乐意和他一起共赴黄泉。
想著,夏笙夜打上冷颤,决定找个机会探探必卡的想法。
往后二日倒也和平,不再传出死亡事件,而夏笙夜打从那天起便形影不离的跟著洛贺里,除了开导还是开导。
夜晚,才刚用完晚餐,洛贺里枕在床上啃书时,夏某人又开始他的长篇嘮叨。
洛贺里打上哈欠闔上书本,身一侧就窝进被子裡:「晚安。」
「我在跟你说话,睡什麼!」
「你说,我有在听。」
二天下来洛贺里早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好功力,更能将宛如魔咒的大道理当成催眠曲,虽然对他的想法有些不认同,却也不发表个人意见,但安静聆听的结果就是夏笙夜自己说到火大,就像现在。
「你到底懂不懂我在说什麼!」夏笙夜咆哮嚷著。
洛贺里按著可怜的耳根子,道:「懂,可是你讲的话都一样,闷。」
「没听过忠言逆耳阿。」
「唔…重点是我又没做坏事。」
夏笙夜眼珠一转,扑到他身上,道:「我又不是说你做坏事,我是在催眠你。」
「原来你是直销会会员。」洛贺里咧嘴一笑,道:「好险我早就接触过了,不会肯定被你洗脑。」
虽然是玩笑话还是让夏笙夜大感无力,知道这二天费尽唇舌的成效实在不大,他依旧坚持己见,依旧要誓杀必卡。
「夜,你能不能别像个老头,我爸都没你会念。」
「去你的,当我喜欢阿。」夏笙夜往旁边一滚,踹上一脚又道:「要不是你的想法有问题……」
「等等等等,你说谁的想法有问题。」洛贺里对他的说词大有意见,一个翻身从床上跳起。
「当然是你。」
「只是认知不同而已,有那麼严重吗。」洛贺里坐的笔直,眼珠一转,与其自己成异端,不如将他拉為同类,笑道:「,我问你,如果你看见一隻魔物要吃一个小孩,你会怎麼做?」
「喊救命。」夏笙夜想也不想的回著。
「如果你有能力杀死那隻魔物呢?」
「一样喊救命。」
「等人来小孩也死了吧!」洛贺里為之气结,顺口气又道:「照理说不是应该先把魔物杀了,把小孩救出来吗。」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不想,牠们长的那麼噁心。」
「呃…」洛贺里一翻白眼,跳下床吼著:「有问题的明明就是你……」
洛贺里满嘴滴咕,见他离开后夏笙夜搔头自问:「是我有问题?」
一来到屋外,洛贺里正高兴终於摆脱不清静时,却看见消失几天的狄牙。
「我有事跟你说。」
不容洛贺里拒绝答应,眨眼间已远离欧若镇,来到一片山明水秀处,洛贺里想大声问他搞什麼,脑中不禁想起夏笙夜几日来的教导,扬起笑容,缓和问:「什麼事?」
「你似乎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
狄牙一开口就充满责怪意味,让洛贺里心情劣了起来,忍住即将爆发的情绪,道:「有事就说。」
「你现在对翟衲斯到底什麼想法?」
「还不是一样拿他没輒。」
「只是这样?」
「不然你希望我有什麼想法。」
狄牙目光一沉,道:「翟衲斯不在这,想说什麼就说。」
「你的意思是他随时都在?」洛贺里一双眼瞪的老大,无名火扬了上来:「我要回去。」
见他神情骇人,狄牙啐声道:「你怎麼回事。」
「你如果是要帮他讲话就免了。」
「我帮翟衲斯讲话?想太多。」
「既然不是就别一直说到他。」洛贺里一双拳握的死紧,体内的怒火就要压抑不住。
「跟我来。」洛贺里尾随他来到山坡地上,狄牙眺望远方,道:「你看那边。」
顺他的视线望去,只见山谷中的村落燃起大火,仔细一看,村落上空明显可见一道异度空间,火光的照亮让洛贺里清楚看见正展屠杀的景况。
「在想什麼?」
「没有。」
狄牙搭上他的肩,道:「不老实。」
洛贺里拨开他的手,笑道:「那又怎样?」
「这裡是北方的芙贝拉村,十三闇魔使除了我之外都开始入侵掠夺,人类世界除了东大陆的费格伦被伊利丝控制外,到处是腥风血雨。」狄牙睨著远方缓缓说著,瞥见洛贺里的神情欣喜若狂,蹙眉问到:「这结果是你想见的吗。」
他的结语让洛贺里怒了起来,道:「魔族入侵关我什麼事,这是夜决定的,对了,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虚构人物吧。」
洛贺里呼口气,续道:「之前跟你说过我们不是这世界的人,不管是你,还是那些死去的人,通通都是夜笔下的人物,就像你看的书一样,你们只是书中人物,所以乐不乐见这结果你应该去问夜。」
看他愣著,洛贺里笑狂,指著远方的村落:「不是问我看到这场面有什麼想法,老实告诉你,那些村民在我看来只是文字组合,我感兴趣的是那些宰人的魔物,想分割牠们、想撕裂牠们,不过……」洛贺里挑眉望著狄牙,道:「我眼前就有一隻,不知道你能不能满足我。」
正文第一二零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