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影稍一闪神,一隻用著极快速度展开冲撞攻击,眼看大鸟就要啄上她,洛贺里送出手中魔法,须臾间更把她护在自己怀裡。
「变态!」小影回神一转身,洛贺里脸上又多个五掌印。
「妳!」放著怪物不打,竟然……
瞥见中招的怪鸟焚燃,小影气的大吼:「别杀牠们!」
「為什麼?」
「那是钱耶,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下等魔物是食物。」见他一脸傻愣,小影懒的解释,叉腰说:「总之,我要封印牠们拿去卖,你别插手。」
「…卖…钱……」洛贺里突然觉得小影就像变调的人口贩子。
「你再杀就要你赔!」
在这世界,尤其是阿格领农,这些乍似兇猛却没思维的下级魔物是贵族畜养魔宠的必需品,更是魔物所需的食物。
虽然魔族也食人类食物,却无法增加能力,唯有啃食快要气绝的同族才能提升魔力。
洛贺里哪懂,他只知道死都不能把旅途经费花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噁心怪物身上,识相的回到地面,不再坏她好事。
才落地便瞧见必卡沉著脸,尷尬笑问:「你怎麼在这?」
「你动了气,我知道。」就因為感觉到他的气息,就怕他遇上麻烦,没想到出来的结果就是看到他搂著小影,知道那只是护她的无心之举,但就是不喜欢,紧握的双手已让指片刺痛,不自觉地咬上自己的嘴。
「这坏习惯怎麼改不过来。」洛贺里拨开他的唇,知道他气什麼,更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回到房裡,带他到一旁坐定:「必卡,我们来谈谈。」
见他点头,洛贺里打起精神说:「夏笙夜那是坏习惯,绝对不是他可以你不可以的问题,而且,我也不喜欢。」
「坏习惯?」
「是阿。」
必卡眼珠一转,恍然大悟的笑了笑:「那我只要有坏习惯也可以?」
「当然不是!」洛贺里差点被他的理解力吓死,就字面看来根本没有怎样才可以的意思,殊不知他话是怎麼听的。
必卡噘著嘴,挑白问:「那要怎样才可以当你的恋人?」
洛贺里倒吸一气,虽然已经做好沟通的心理建设,但还是无法消化他的惊人之语:「在我那个世界,男女才可以当恋……」
「在我的世界没有这个问题。」不让他把话说完,必卡就把他的理由踢到一边,又说:「你别回去,跟我走。」
「不要,就算你的世界可以又怎样,我的喜欢和你的喜欢不一样,再说,我一点也不想留在这,而且我喜欢的人还在等我回去。」明知道这麼说会让他难过,洛贺里还是把话挑白了说,若是一般人或许会打退堂鼓,偏偏对象是个懵懂的魔族。
「喜欢的人?」必卡歪头看他:「我也是你喜欢的人不是吗?」
洛贺里為之气结:「我就说是不一样的喜欢了,重点是…我不喜欢男的,你如果真的要喜欢,去喜欢夏笙夜,他比我好看。」
「我就喜欢你。」
「吼!你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什麼?」
慌乱中洛贺里总算抓到一些头绪:「你是没人陪產生错觉吧。」
「不是,是真的喜欢,喜欢你笑的样子,喜欢你噘嘴的样子,喜欢你脸红的样子,更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必卡拉上他的手又说:「看你笑我就会很开心,会想要亲你,可是,看你抱著小影,我很生气,看你被夏笙夜抱著,我也很生气,甚至想要杀了他们,这是错觉吗?」
除了震惊,洛贺里已感觉不到其他情绪,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愣愣看他。
「贺里,我是真的喜欢你。」
洛贺里完全无法推翻他,避开他的金眸,说:「我没办法喜欢你。」
「我会让你只喜欢我。」
「你……」他一踏前,洛贺里就不由自主地退上几步,明明是矮小少年,却有著强烈压迫感,难得成形的句子也成了示弱的语言:「别过来。」
「贺里?」必卡止下步伐,抬头看他。
「我想静一静。」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但面对也不见得能解决问题,起码他现在很后悔没事搞什麼大人式谈话。
即使话说这麼白了,必卡仍不懂他為什麼要拒绝,洛贺里一走,他金色眸子一凝,冷著音说:「狄牙,你要偷看到什麼时候。」
霎时,仅有他一人的空间多出一抹身影。
卸去魔族形态的狄牙一身漆黑,神情悠然地訕笑:「翟衲斯,你真的退化了,竟然爱上一个人类。」
「爱?」
「原来比喜欢还喜欢就叫爱。」必卡笑了,这词更能贴切这份情感。
打从有记忆以来,他追寻的只有生存之道,為了存活必须拥有强大的力量,為了得到力量,就必须捨弃一切,包括与人相处的模式和方法,就因為这样他才不懂心裡的感情,才不懂洛贺里说的每一句话。
狄牙难以接受他的反应,啐了一口逮住他的手:「很正常嘛,不过你还想停留到什麼时候。」
必卡忿地甩开,不许别人碰,能碰的只能是洛贺里,哪怕相识几世纪,也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情况怎样?」
「我的王主大人,您是指哪件事?」
必卡瞪上一眼,对他的卑微态度很有意见,正要发难,狄牙又恢復往常的轻谬态度:「哎,生什麼气,我难得想效忠一下,行行君臣之礼也不行。」
对必卡来说,卑微态度都蕴藏著背叛因子,在闇夜之地,只有狄牙没有这层面具,虽然不懂他,甚至防著他,但跟其他闇魔使相较起来,狄牙无疑是唯一可以托重的人。
若说必卡是偽装人类的高手,狄牙比他更像人类,也因如此,轻挑的态度,叛逆的行径都只是用来面对他的表象。
也只有这样才能掩饰内心的波动,狄牙敢说自己绝对懂他,就凭属元素下衍生的產物,早把他当成漫长生命中不可或缺的角色。
狄牙不愿被他看穿,某些东西对魔族来说根本是拉圾,可悲的是竟然还希冀从他身上得到一点温暖:「你还是赶快回去比较妥当,你的魔力还是溃散的。」
必卡不否认,若不是灵魂发出警讯也不会冒然离开闇夜之地,而小影的治癒仅能让魔气不再外流。
看他沉默,狄牙吁口气又说:「别指望我能镇住其他闇魔使,相信你自己也知道,这段期间他们已经对人界伸手,要是让他们知道你魔力大减,你以為还能这麼悠哉吗。」
正文第五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