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麼生气,我帮你遗忘。」
遗忘?这的确是抹灭罪行的好方法,洛贺里大翻白眼,恼自己还有心情称讚他,更气他的自以為是,总算明白為什麼有人会被活活气死,现在就有双脚一蹬,嚥下人生最后一气的错觉。
「不准给我乱搞!」
「不这麼做,你又会做傻事。」
「不会。」洛贺里说的肯定绝对,刚才只是脑子错乱,那些哀怨想法早成烟散,更决定在回去现实世界前一定要亲手杀了这异形。
他的想法必卡哪知道,唯有这麼做才能放心,发出水蓝光的掌心扫过他眼帘:「睡一下吧。」
「操你……」粗言秽语硬被浓厚睡意打断,洛贺里再不愿也睡沉了。
反观另一头的夏笙夜,穷极无聊下跟著嘜葛一伙儿人勘查民情,热心公益,就在午餐过后,眾人小歇片刻之餘。
「你们要离开了?」对夏笙夜的突然之说,嘜葛复诵问著。
「是,我们打算到马夫济岛。」
马夫济岛,北方的离岛,岛上唯一的特產就是老人,嘜葛莞尔问:「那没什麼好玩吧。」
才不是要去玩,是要去请教高人指点,不过夏笙夜的说词却是:「家乡表妹明年新婚,託我们到马夫济岛请长老為她祈福。」
「那什麼时候出发?」正当的理由,嘜葛也不好强留。
「明天。」
「这麼赶?」
夏笙夜微微一笑,要不是洛贺里还没回来,现在就想走了。
看他行程既定,心意更决,嘜葛不再挽留:「我看这样吧,晚点叫格特帮你们打点一下。」
「嘜葛先生,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太阳西落,忙碌一天的夏笙夜终於回到住所,虽然跟著团队奔波,但勾勾嘴角吸引民眾这活儿可累不倒他,甚至在眾人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他还有閒餘时间溜噠购物。
夏笙夜愉悦地拎著二个大抱枕和一堆血拼后的战利品回到房裡。
进房,才知道大清早就消失的人已经回来,见不得洛贺里睡的舒爽地碎唸一句,又朝坐在床边的必卡问:「他没事了吧。」
关心,只是不想带一个随时会消失的人上路,只是这关心却得不到回应,走近一看,怪,小魔王脸色怎麼这麼难看,吵架了?还是出事了??
「喂──!」
夏笙夜这一吼把必卡的思绪拉回,压著耳根子,晃头睨瞪他。
「发什麼呆,他没事了吧?」
必卡恩恩二声却不做说明,夏笙夜看的迷糊,乾脆推摇睡的正沉的人。
「别吵他。」
略带命令的制止让夏笙夜回头一瞥,伸手按上他的颈子:「你们吵架?」
一番折腾下来,必卡没精神為自己疗伤,颈上的红色烙痕被夏笙夜看的正著。
「贺里要杀我。」
「呃,為什麼?」
「我不知道。」必卡说的老实,真的不明白他的杀机為何,交媾结欢对魔族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哪会知道他是针对这一点暴走。
夏笙夜打量他,虽然对洛贺里也不熟,却深信乐观开朗的他绝不会没来由起杀机,颈上的深刻红痕,不难想像他当时的决心有多坚定。
「到底发生什麼事?」
「我用了命泉共享……」必卡咬咬唇缓缓说,却遗漏最重要也是令他生气的主因,一阵陈述后,才想起他当时白苍苍的脸色,叹气说:「我想…对人类来说可能太痛了,所以他一醒来就……」
夏笙夜挑眉望他,讶异这小魔王竟然会為他做到这种地步,生命共享,同生同死。
「既然这样,為什麼他还要杀你,难道不知道杀了你,他自己也会死?」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过我已经把他的记忆消去了。」
「呃…你搞他记忆做什麼!这样他怎麼跟我回去?」夏笙夜气了,这下寻乡之旅哪还有伴。
「我只是让他忘了闇夜之地的事,又没消去他全部记忆,而且这裡有什麼不好,干嘛一定要回去。」
「这又不是我们的世界,再说,你这虚构人物懂个屁。」向来就没好性子的夏笙夜说没二句就暴躁起来。
必卡睨他一眼,小小的手紧紧掐著,忍住了结他的冲动。
夏笙夜得寸进尺,换气续道:「再说再说,你这小魔王不去毁灭世界,动不动就来找贺里,剧情还用发展下去吗。」
他的脾气和无礼都可以忍受,就是无法容忍他干预自己的行动,必卡倏地站起:「我就是我,我要做什麼,你管的著吗。」
「你还敢拿窍,信不信我回去写死你。」
「随便你,不过……」必卡眼一凝,掌中已凝聚一颗魔法球,稚气的嗓音道出终结宣言:「你以為还回的去吗。」
夏笙夜赶紧捂著嘴猛摇头,压根不想死在异世界,尤其是死在自己的笔下人物手上。
想起洛贺里生气的模样,必卡收回手中魔法,叮嚀著:「别让他知道命泉共享的事。」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在返回现实世界之前,他可不想失去唯一的同伴,也没閒功夫做多事之人,更没兴趣知道他们的事,反正最后结果他们就是得死一块。
「他什麼时候会醒?」
「明天。」
这答案夏笙夜还能接受,打上哈欠,故作疲倦地说:「你也该滚了吧。」
必卡睨瞪一眼,虽然捨不得离开,但此时的状况的确很糟,是该回去调息休养,临走前,再摸摸塌上的人。
游戏人间的夏笙夜哪会看不出端倪,总算理解小魔王為什麼甘愿付出一半生命。
「你喜欢贺里?」
「很喜欢,他是第一个让我感到心暖的人,而且还是第一个不怕我的人,贺里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必卡说的喜悦,回头瞧夏笙夜一眼,噘噘嘴又说:「贺里说,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所以你免强也是我的朋友。」
坦白过头的说词叫夏笙夜哭笑不得,只是他说的怎麼跟自己看到的不太一样,那眼神明明就是爱恋。
「我回去了,帮我跟贺里说,我会再找他。」必卡扬扬手已消失。
正文第二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