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贺里擦擦眼,模糊的视线总算看清楚四周是绿油油且杳无人烟的山林之地,有过上回经验已知道是转移魔法,不懂為什麼要来此地,一觉醒来就可以返回现实世界的他根本不想逗留:「送我回去。」
「不要。」
「為什麼?」
必卡噘著嘴,任性的说:「我想你陪我。」
洛贺里四处张望:「夏笙夜呢,怎麼没看到他。」
「我没带他,他怎麼来。」
「為什麼?」
打从昨天后,必卡对洛贺里仅有坦白,包括现在:「因為我不喜欢他。」
「你昨天可不是这麼说的。」
「我不喜欢你跟别人站在一起。」不可否认确实喜欢漂亮的东西,包括夏笙夜那张脸,但就在刚才,喜欢已经变成讨厌。
「你知道朋友的朋友叫什麼吗?」充满曖昧的字语让洛贺里笑了起来,见他想也不想的摇头,摸摸他的小脑袋,严肃正经的说:「还是朋友。」
必卡不喜欢这答案,洛贺里又说:「人不可能只有一个朋友,会有很多很多朋友,所以我的朋友当然也是你的朋友。」
必卡不认同,光想到朋友会让刚才的情况一再发生,心裡就有些不悦,这份情绪却被隐藏的很好,淡问:「所以你要我喜欢他?」
「也是…也不是…」
洛贺里顿时不知道该怎麼说明,发现那双金色眸子满是疑惑,才想起他根本不懂怎麼跟人相处,一想到自己回去后,他又是孤单一人,竟有些放不下心。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我会去喜欢他。」必卡凭著想法说出。
「什麼叫做我希望?」
「因為这样你会高兴。」
怪异的说词让洛贺里有些错愕,而他又说:「我原本要杀他的,不过我想你应该会生气,所以我没动手。」
「呃…為什麼?」洛贺里的思考逻辑全撞在一块,完全无法吸收他的说词。
「因為他会让你受伤。」必卡盯著他的脸,意指那些大小瘀青。
「就这样?」
必卡没回话,坚定、绝对、理所当然已被那双金色眸子表露无遗。
洛贺里愣了,想他是在什麼样的环境长大,竟然可以将取人性命这种事说的平常不过,今天要是换成一个恶人在他面前,岂不是要任人左右。
「你生气了?」必卡忐忑不安的问。
「我没生气,不过必卡…」洛贺里顿了顿,道出假设性问题:「如果我要你杀一个人,你会答应吗?」
「会。」
他的肯定回答让洛贺里再度愣住,吞口唾沫再问:「那如果我要你破坏村子,你会答应吗?」
「会。」
「呃,你应该要问“為什麼”吧。」他的回答让洛贺里差点吐血,看著神情坚定的他,小心翼翼地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只要是你希望,就如你所愿。」
又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洛贺里彻底投降:「為什麼你毫不犹豫就答应,这是不对的。」
「因為你是洛贺里,是我认定的朋友。」
「这样才不是朋友,你没有自己的想法吗?如果我是坏人,要你做出天伤害理的事,你也答应?」
「我顺你的意有什麼不对?再说,你是坏人吗?如果是,我比你更坏,绝对是你想像不到。」
看他说的理直气壮,洛贺里有些难过,赶紧避开他的目光:「我今天就要回去,以后不能再见面了。」
话一说完,心情豁然开朗,想他也只是虚构人物罢了,何必為了一个故事人物费神、在意。
「回哪?」必卡不在意他的告别,却很在意他避开的目光。
「我的世界。」
「那我再找你。」
「你找不到我的。」饶他在这世界有多大的通天本领,也不能在二个世界穿梭吧。
「只要我想,无论你在哪都可以找到你。」
看他说的信誓旦旦,洛贺里觉得好笑,摸摸他的头说:「好,要是让你找到,我请你吃大餐,带你去环游世界。」
听他这一说,必卡大展笑容:「那我现在送你回去,然后再去找你。」
「喂,你当在玩捉迷藏阿。」洛贺里才说著,一隻小兔子正从他眼前闪过:「我们来比赛。」
「比什麼?」
「看谁先抓到那隻小兔子,不过不可以用魔法。」
「赢了有什麼好处?」
「你这小鬼,玩游戏还要好处。」
必卡吹起腮帮子,细声咕噥:「没好处就没斗志。」
「好,赢的人可以要求输的人做一件事。」想到他那扭曲的想法,洛贺里决定导他回正途。
「不用比我也会听你的。」
洛贺里再次被他打败,大吼:「到底玩不玩!」
必卡点头应允,只是单纯顺他的意,不想让他不开心罢了,洛贺里哪懂他的心思,一头热的道声开始,就冲去抓那隻小兔子。
必卡悠然踱步朝该方向前进,输赢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要紧的是他的喜怒哀乐。
他笑就觉得开心,他摸自己的头就觉得舒服,喜欢听他说话,更喜欢看他侃侃而谈的模样,必卡第一次觉得『朋友』真的很不可思议,二天下来,心总是暖暖的,平时的暴戾和杀戮全都消失无遗。
绿林裡,二人一兔形成一幅奇特的景象,前方是活跃乱窜的小生物,邻近是极力不发出声响的洛贺里,尾随在后的是兴致缺缺的必卡,猎人与猎物仅在一线之隔。
此刻,扮演猎人角色的洛贺里按兵不动,紧盯贪食的猎物,他知道这猎物灵活狡猾,要是太急躁就无法捕捉到牠,只能耐住性子等待适当时机。
不过另一个猎人却坏他好事,一脚踩上乾燥枯草让正在觅食的猎物慌乱跳开,而他还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叫洛贺里气的大吼:「你太没游戏精神了!」
怪不得交不到朋友,这想法只敢在心裡大喊,知道要是说出口肯定伤了他。
必卡站在一旁笑著,也巧,被两人拿来当游戏的傻兔竟不知死活的跳到他脚边觅食,洛贺里见状,示意他噤声。
必卡明白他的意思,更想替他抓到牠,手一伸,连碰都没碰到,小兔子就蹦蹦二蹬跳出他的狩猎范围。
必卡沉著脸,气恼这麼小的生物也有警觉性,挫败的他在掌中酿起一小撮火苗,才要击出却在想起洛贺里定的游戏规则后作罢。
洛贺里没有发现他的作弊之举,全神灌注盯著逃脱的猎物,牠身手虽然灵敏,方向感却不太好,竟然傻笨的跳到他附近,飞扑上去,双手一伸,总算抓到这隻贪吃又爱乱跑的小兔子。
「我赢了。」洛贺里道出胜利宣言,得意地高举手中猎物。
「那要吃牠了吗?」
正文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