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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白仙儿的往事

  风吹起来了,将偌大的宅院里的树木吹得沙沙作响,白仙儿的房间里灯火通明,照的宛若白昼一般,有风透过窗子的细缝,将蜡烛吹得明灭不定。
  已经是深夜了,但白仙儿却没有半点睡意,他把头埋在了胳膊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今晚徐岸给军师禀告,秦裂会跟军师同盟,约在北街的无人胡同里相见,白仙儿就站在军师的一旁,他们的对话她都无一遗漏。
  一想到秦裂,白仙儿的心就是忐忑的,那晚在酒肆的时候,秦裂说过,再见之期就是兵刃相向之时,以往的情义一刀两段,从此陌路,谁也不再欠谁。
  或许这些过往在秦裂的心中已经慢慢的磨灭了吧,但在白仙儿的心中却是风起云涌,只要一闭上眼睛,东岩镇上的相遇,桃花村里的誓言,就像蛊咒一般,时时的在脑海里想起,挥之不去,磨之不灭。
  白仙儿在桃花村的时候,真有那么一刹那不想再为父报仇,可是他做不到,父母的死,两个哥哥的死,都是为了自己死的,白仙儿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刹那。
  尽管如今大仇得报,江叶赴死,可是,当匕首捅进江叶心房的那一瞬间,白仙儿的心中却感受不到丝毫的喜悦。
  那一瞬间,他想到了秦裂誓死守护江叶的誓言,想到了桃花村的约定,如今的结局,白仙儿其实已经意料到了,秦裂纵容不杀自己,但一定会跟自己反目,而她也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去见秦裂,她不知道,所以她才戴上了面具,用着假装平淡的口吻,不想再他面前露出一点破绽。
  “仙儿,怎么还没睡呢?”有人来敲门了,白仙儿听得是军师的声音,便从床上起来,为他开门,招待军师坐下。
  军师已经褪去了黑牌,是个精瘦的男子,但双眼依旧深沉,一般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阴谋家,但经过两年的相处,军师待白仙儿犹如真正的父女情义,而白仙儿也知道,其实军师也是个重情重义,恩怨分明的人。
  “我睡不着。”白仙儿缓缓道。
  军师就知道她睡不着,从府上离开,前往无人胡同去见秦裂的时候,她的心就没有放下过,军师何等聪慧,怎会不知道白仙儿对秦裂的心意,所以当徐岸提出拉拢秦裂的时候,军师才极力赞同。
  白仙儿如今睡不着是因为她心里面有事,而他的事,军师也再清楚不过了,当心清了清嗓子,道:“此次邀请秦裂跟我们一起对付乐华麟十分的成功,想必那乐华麟猖獗不到多久了。”
  乐华麟是军师放养出来的猛虎,当初敢跟乐华麟合作,他就想好了当计谋成功时的和不成功时的打算。
  军师其实是不希望白仙儿刺杀成功的,这样,他便可以借江叶的手而铲除乐华麟,接下来除掉秦裂,那么江叶手下的那些人,只要能判断时势,就该知道怎么做,但另一方面,军师又不愿看到白仙儿赴死。
  对于白仙儿与秦裂之间的纠葛,军师也束手无策,自己种下的结,只有自己去打开。
  “哦。”白仙儿的悬着的心似乎好了一些,但是,她还是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姿态,去见秦裂。
  军师唏嘘了几声,便离开了,临走时对白仙儿道:“如今秦裂肯跟我合作,就说明,他对我的成见已经没那么大了,而你们之间的心结,也总有一天会被打开的。”
  是吗?心结真的会打开吗?白仙儿心想,自己可是杀了他侍奉若神的人啊,可是,一旦想起江叶,两年前的景象,那一场杀戮,就会在自己的脑海里浮现出来。自己两年了,都不能释怀那段仇恨,而秦裂要多久才能释怀自己呢?十年,二十年,亦或者一辈子。
  两年前的夏季,烈日以天地为炉,奋力的烘烤着大地,刺眼的光芒,使人不敢正视,神州各地水源枯竭,冠于天府之国的巴蜀,虽不至于被大旱陷入绝地,但是,那里却掀起了一场瘟疫。
  白仙儿的父亲白长风医术高明,又怀有慈悲济世之心,于是,心甘情愿带着一家老小共五人,前往巴蜀,缓解瘟疫。
  白天的时候,白长风就负责给患了瘟疫的人看病,夫人路琪抓药,而大哥白鹿,二哥白鹤跟小妹白仙儿就负责煎药,一天从到忙到晚,大汗淋漓,疲惫不堪。
  尽管没有任何报酬的劳累,但兄妹三人都心甘情愿的这样做,在他们的心中,父亲乃是侠义的行为,虽然一家人并不踏足武林,但跟江湖上那些铲奸除恶的大侠,不落分毫之差。
  这天傍晚,烈日终于失去,月光乍现,也迎来了一阵凉爽的清风。
  终于忙完了今天的事,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十六岁的白仙儿无所事事,便跑去找爹白长风,白长风正在煎药,说是还有几个病人有点严重,必须加大剂量,晚上送过去。
  白仙儿嫣然道:“爹,你累了,我来吧。”
  白长风却不给煽火的蒲扇,道:“去看看你娘,她今天忙了一天,肯定是累坏了,还要给你们作饭,你去那儿帮帮忙。”
  白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白仙儿便蹦蹦跳跳的跑厨房去了,娘亲正在做饭,切菜。
  “娘,我来帮你烧火吧。”白仙儿柔声道。
  路琪看了一眼女儿,笑道:“丫头今天怎么这么勤快,平时都跟个懒猪似的,还担心你以后怎么嫁人呢。”
  “我,我这不是这几天才变勤快的嘛。”白仙儿把手背在后面,不好意思道。
  “你啊,我这不用打下手的,你去帮帮你爹,他今天坐在那儿给病人看病,肯定特费脑力,现在还要煎药,你去帮帮他吧。”路琪道。
  白仙儿偷偷一笑,道:“娘,你和爹可真是,那个叫什么来着,某个酸溜溜的诗人说的,哦,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路琪扑哧笑道:“你别笑话我和你爹,你这丫头,以后说不定被什么如意郎君勾了魂似的拐了去。”
  “娘,我才不要嫁人,我陪着你和爹。”白仙儿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她觉得自己还小,不适合想这些问题。
  路琪也只是笑而不语,只是这丫头没遇到对的人罢了,只要遇对了人,别说陪父母,肯回娘家就不错了。
  想到这里,路琪也不知道长子跟次子如何了,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也不知中意了哪家的姑娘。不由得叹道:“也不知道你两位嫂嫂如今在何方,你两个木头哥哥寻是寻不到?”
  白仙儿吃吃笑道:“娘,你多虑了吧,大哥和二哥身后的姑娘一抓一大把,儿媳妇任你挑选。”
  当下,白仙儿便把两位兄长的感情状况说了出去。大哥白鹿忠义的是柳院外家的女儿,早就书信往来,心中全身些郎情妾意的肉麻语句,还商量着要让柳家小姐打擂台,让大哥白鹿先去,柳小姐直接把绣球抛给大哥。
  二哥白鹤看中了县太爷家中的千金,县太爷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特别宠他的千金,二哥也不知是怎么的给她灌了迷魂香,那女的竟倒贴去二哥来了,也只是县太爷不知道,要是知道,二哥今后恐怕就要吃公家饭了。
  路琪对自己的两个儿子是相当的满意,不仅才貌双全,更是为人君子做派。
  当下听得女儿如此说来,路琪高兴地合不拢嘴巴了,笑道:“好好好,回去救让你爹给他们提亲去。”
  一家人其乐融融,一定会幸福的。
  很快,饭菜便做好了,一家五人在吃饭的时候,突然从门外闯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短小精干,但浑身是伤,一进门就昏迷在地。
  白长风慈悲之心,不忍见其死,便将他救了下来。
  怎知那中年男子一醒来便说着要离去,不愿拖累这一家人,但医者父母心,白长发哪肯,而中年男子负有重伤,也不再强求离去。
  一连三日,那中年男子伤好后,便欲离开,临走前对众人说,他名叫李健安,号称军师,有鬼神智谋,日后若有难事,可去一个叫涵虚城的地方寻他,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必当有求必应。
  白长风不以为意,他救过的人数不胜数,岂能尽求回报。但他却不知,这一救,却招惹了杀生之祸。
  次日夜里,一批杀生突然闯了进来,见人就杀,长子白鹿先死于刀下,白长发大惊,让次子与夫人女儿躲起来,自己上前争辩,但那群杀手不由分说,一刀上前,结果了白长发的性命,一代侠义竟遭横死。
  路琪带着儿子女儿逃命,但那群杀手就在后面追赶,路琪知道夫君已死,心无留念,流泪对次子白鹤道:“照顾好你妹妹。”竟反身走向那群杀手。
  白仙儿哭了,短短的时间里,父亲,大哥即将还有目前都要被杀,这究竟为什么?自己一家人行侠仗义,还有性命之忧,这老天,不开眼啊。
  白鹤忍痛,强拖着妹妹向前奔跑,看见一个草堆,心中来了主意,道:“妹妹,你躲进去,二哥引开那群杀手,去去就回。”
  “二哥,你可一定要回来啊。”白仙儿流泪道,此时此刻,二哥已经是她唯一的支柱了。
  白鹤点点头,待白仙儿在草堆里藏好后,便离开了。
  白仙儿在草堆里等待了很近,现在是夏天,草堆里闷热至极,且干草割人,白仙儿见二哥还没回来,便不小心哭泣出身了。
  这一哭泣,白仙儿却不料有人将草堆掀开,白仙儿藏匿的踪迹暴露了出来。
  白仙儿一声惊叫,但定眼看时,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父亲就过的那个人,李健安还是军师?
  军师道:“你父母两位哥哥都已经死了,杀手也离开了,我现在怀有内伤,不是那些人的对手,无法就出他们,你跟我走吧,我会照顾你。”
  白仙儿听见悲惨的消息,一家人入蜀,竟自由自己能离开,不由几经哭泣,竟无力的昏厥在地。
  军师低头叹了叹,他早就料到那群杀手会寻到这里,那是城主江叶的部下,也是将自己打伤的人,可是军师不敌那几人,所以,他无法救出死去的那几人。
  而军师心中有愧,注定着自己欠他们一个人情。